所有的汗毛瞬间起立致敬。思凛:「……」
「我会慢慢地、有耐心地、把你变成我一人的宝贝,收藏在世界上最灿烂的阳光下,可是你的眼睛不会再看向别的男人,你永远只会专注地望着我,亲爱的Denis,那真是最美丽的景象。而且……」Vacek露出精明而狡诈的表情,「我想知道,Hugo为了你,究竟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思凛悚然而惊,发现在看似邪恶的绑架占有之下,其实潜藏着更深层的恶意目的。
「你想做什么?」
「Hugo有数十亿资产,不正是一座最佳金库?你在我手上,要商谈合约,也方便许多。」
思凛全身都被紧缚,只能怒目瞪视,「我们分手已久。」
「分手才好。」Vacek以一种洞悉人性的角度,道:「分开后才遭逢变故,他的自责只会越深。如果他忘不了旧情,在分开后你多吃的每一分苦头,都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思凛愣住。
「Denis,世界上最大的遗憾,就是来不及——来不及弥补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你这个……」
「我很好奇,你是否会变成Hugo这一生最大的憾恨,使他追悔莫及?」
「你想杀我?」
「不,当然不是。亲爱的小Denis,看来你完全不懂:打破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那是什么意思?」思凛问。
「等你被我关进没有丝毫光线的地下室二十四小时,你就会懂得那是什么了!」Vacek喜欢他脸上终于出现那一点惧怕的表情,捏他脸犹如捏一只可爱的小狗,笑道:「别再故作天真打探消息了,你的主人可不喜欢。」
思凛多跟这变态生物相处一秒,肠胃就多反胃几分。已经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情报,也不必再跟
Vacek多废话,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思考脱身之策。如果Vacek一直这样绑着他,他势必毫无机会。等到了多佛海崖,茫茫大海中……
密闭的车厢在两人停止交谈后静谧了一阵子,Vacek似乎也不在意,他静看车外,偶尔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把玩一番,姿态洒脱,如同最志得意满的统帅那般。
突然间,于Vacek指间的手机发出一阵铃响,Vacek看了一眼上头的来电显示,大笑:「Denis,你猜猜是谁打来了。」
思凛冷冷道:「与我无关。」
变态先生按下接听键,将声音以喇叭播放,道:「Vacek。」
修格的声音从扩音器中清楚传出,冷静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沙哑,他道:「Shostakovich先生,如果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现在就得和我谈。」
「你觉得主导权还在你手上?」
「不,它当然不在。」修格冷道:「我不擅长接受威胁,你得体谅。」
Vacek听他回答,一边盯视自己腕上手表上快速移动的秒针,显然在计算对方以电话追踪自己位置的时间,他谦虚道:「你想谈什么?」
「Denis在你手上?」
「是。」
「给我证明。」
Vacek享受这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于是将手机递到Denis脸旁,道:「你只有十秒钟。」
思凛几乎是下意识想躲开,他无法面对修格,自己的固执与愚蠢……
「还剩五秒!」
思凛不知道自己下次再与修格说话时是什么时刻,尽量平静道:「修格,不管发生什么,希望你最终记得的,是第一晚见到我时的样子。」
Vacek毫不留情摁断了通话。
117.众声俱寂8
修格坐在不断往前飞奔的车驾上,阴沉着脸挂断电话,在他身旁的保镖Mike专注盯着自己掌中画面持续更新的电子地图,上头一个不断移动的红色小点在英格兰地图飞速前进。「Vacek非常了解追踪技巧,他在最短时间内挂断电话,使我们失去追踪他的可能性。」
修格说:「我原本就没预期他会犯这种被追踪的低级错误,这通电话不过是缓解他警戒心的障眼法而已,使他以为我一筹莫展。」修格也低头观察身旁Mike手上的仪器,他蹙紧眉头,看着那红点不停往前进,不知到何处才会停下的焦灼感令人难耐。
Mike说:「虽然掌握了行踪,可是不知道目的地,不然预先在那里做好安排,会比我们半路拦车硬碰来得胜算大,而且也安全。」
飞车追逐听来刺激,那是电影特效,更别提什么枪击迫停了;在高速行驶的公路上这样干,极端危险,万一翻车伤亡,或Denis受伤,都不是他们乐见。
「Gavin,你给的发讯器能维持多久?」
「如果那个携带手机的绑匪一直在Denis身旁,讯号当不至于中断。」Gavin一脸酷样,「植入身体的芯片得靠拥有电源的发射器与通讯天线回报所在位置,我们将一般手机当成直接的发射器,自然是撑到那手机关闭为止。」
修格脸色凝重,严肃地再回想刚才思凛对他说的话,那话充满绝望与悲伤,再与部落格上得到的讯息影片一对比,修格可以想象出那孩子一个人默默吞下了多少痛苦,不由得更是烦躁心痛,他说:「这就是最专业的追踪技术?」
Gavin毫不客气回敬:「放在人体里的东西,你以为真能随时充电?电影里那些都是假的,我警告你,时间不多了。Vacek向来机警奸诈,你想从他手上夺人,绝非易事。」
修格不再与他废话,将注意力放回救人上,他更专注地看着电子地图上的红点,发现它的方向一直由巴斯古城开始偏向东南,一路上可能会经过的每个城市都有可能是终点。他静下心思索,将他与Vacek的位置做换位思考,如果换成自己,会如何计划这一场绑案?
他的眼神倏地犀利起来,像是用尽心力想把记忆深处最微弱的丝线串连起来一般,他指向地图上最右方一个地点,问:「这个地方叫Dover(多佛)?」
Mike点头,「是Dover。」
修格看着那个地名,原本疲惫紧张的脸上出现一抹光彩,他缓缓露出一个微笑,说:「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就是这里。」
Gavin一脸不信,质问道:「你由何处认定?有什么证据?」
「提示是Denis给的。」
「希望你最终记得的,是第一晚见到我时的样子?」Gavin说:「这两句?」
「两句话就够了。我第一晚见到他,是他来我家过圣诞的时候,Denis失眠,一个人在房间里,亮着台灯彻夜看一本小说,我当时看见,就顺口和他聊了一会,也讨论了那本书的内容。」修格道:「那本小说,是亨利·詹姆斯备受争议的名着,书名是:《The wings of the dove》,dove和Dover只有一字之差,发音相近,应该就是那里。」
「囚犯怎会知道他即将被关押的地点?」
「Denis这孩子虽笨,也会想法子自救。」修格笑道:「既然没有别的线索,不妨一试。Louie,从雇了的那些佣兵集团中调一队人马过去,你去安排。」
过了几分钟的接洽过后,前座的Louie回报道:「我们会安排私人小型飞机马上起飞,他们到了Dover会以降落伞降落,去探查那里的状况后,立刻给我们回复。」
修格点头,红丝遍布的眸中是整夜未眠和心焦的结果,他继续看着那个代表思凛的红点,说:「我们继续跟,通知后方跟着的那团兵,如果对方一停下,伺机动手抢人。」
Mike称是。
红色的小点如今是他和思凛之间唯一的联系,但是这联系如此脆弱不可靠,修格不敢去想,如果自己一时失虑,没有偷植这东西入思凛体内,只怕自己正追着诱敌往北苏格兰去的车辆被骗得团团转。
世界如此广大,要失踪个把人非常容易。
Vacek有心要藏,把人往个小地方一塞,若是第一时间失去他的踪迹,要往何处找?
凭借着那段自白影片尚不足以起诉定罪他,就算拘提了他,Vacek不说出思凛的下落,警方也束手无策。所以Vacek舍警方而采用剽悍的佣兵集团为先锋,图个方便行事。
修格觉得自己的心跳与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在这致命的时刻偏偏正在崩溃。
思凛被那浑蛋强暴,被他灌肠性折磨,在饯别舞会上第一次,昨天一整夜恐怕也难逃毒手。想到凛凛被别的男人强暴后撑着身体来见,伤口发炎引发的高烧,需要人安慰的时刻自己让他在会客室一晾整天就罢,好不容易进门了更是一通痛骂,那孩子估计是心里难过才来找他的吧!
修格心底懊悔,无尽的心疼。
「boss?」Mike轻声提醒,「放心,会没事的,我们对Vacek做了最详尽的调查,只要Denis救出,不怕他不就范。」
修格知道他用意,对他点头道谢,说:「我会镇定,其余事,等危机过去再提。」
Mike轻拍他老板肩膀,发现对方的心神在刹那间已经回复到备战的高度敏锐状态,那些颓丧心痛被强制抽离,不留痕迹。
车子奔驰前行,窗外无垠的黑夜为这场营救行动,投下一抹不确定的阴影。
******
海风袭来的港口夜里偏寒,从巴斯那边的公路开过来,路程遥远,到达时已经是深深的夜晚,杳无人迹的港口码头处,只见黑色海浪卷来再次退去,海边码头处停着许多辆高级的游艇,在静夜下被海水拱着,漂在水面一浮一动。
低调不显眼的银灰色休旅车在港边僻静处停下,黑衣保镳替Vacek打开车门,高大的俄国男人脸上带着一种志得意满的笑,所有港湾里的游艇都是沉默的,只有一艘私人游艇灯光亮着,引擎发动的声音在在夜风中清楚传来,那艘游艇明显在岸边等待,Vacek看向前方无垠无际的大海,望向后头没有任何追兵的柏油路,脸上神色更为满意。
他从车厢里,把浑身赤裸、被白色绳索缠绕的男人抱下车,夜晚海风何等凛冽,风刮过来在肌肤上都会一阵刺疼,被他抱着的男子一离开车子里就冷得不停颤抖,Vacek明明看见了,却没有任何举动。
思凛咬紧牙关,躯体很快冻得发白,他脸色惨白,比起寒冷,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这种没有尊严的赤裸。
「Vacek……给我……」
「给你什么?」Vacek把耳朵凑近他嘴边听他的请求。
「……衣服……」
听清后他立刻否则,「所求不准。」对着那张Denis轮廓美好的脸,他清楚说道:「你好好习惯这种赤裸,从今以后除非我准许,在我面前你不会再有任何衣物遮蔽自己;对着自己的主人,你也不再需要任何自尊。」
思凛如同听见天方夜谭,一时控制不住,一口唾沫直吐出去,两人近距离之下,直吐在Vacek眉毛上。
透明的唾液从眉毛上滴下,Vacek冷冷瞪着手上这不知死活的人,几秒钟后,他抬手擦去了那液体,神色不动,然后微微笑了起来,说:「Denis,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笑容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Vacek不再说话,抱着他喜爱的俘虏大步踏上船板,跟随在后的三名保镳断后,一行人走入待命中的游艇,最后一名保镳解开系在岸边的缆绳,这辆中型号的游艇便发动马力,往一片暗海中乘风行去。
Vacek抱着Denis,站在游艇的船尾,看着被抛在背后的英国海岸群,有力的引擎在海面上运作,排出好几道喷射力强的白色水流,然后Dover的港口越来越远,渐渐地成为视线中一个小小黑点。
思凛闭上眼睛,心里涌上一股悲伤,修格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他……终究没能赶来!
我……我想见哥哥一面,在Vacek这恶棍身边待得越久,我就越想念……他。
他低落的情绪娱乐了恶质的绑票者,Vacek笑:「Denis,和你的Hugo说再见吧!这一辈子,你都休想再见到他。」
肉票只是不屑,根本不予回应。
Vacek又笑了,亲密的吻了他冻白的嘴唇,「好吧!我说错了,现在补充说明:你并非不能再见到Hugo,而是你再见到,也认不出来他是谁。Denis,从今以后,你的世界里,只会剩下一个人,那就是——我!」
思凛抿嘴不说话,Vacek放声大笑,抱着他珍贵的俘虏,对海岸那头微一弯腰,算是鞠躬落幕。
然后踏着轻松的步伐进入船舱中,去精心安置他美好的猎物。
船舱内的设备豪华,卧室里宽阔的大床铺好床褥被子,眼前有悬空的液晶屏幕电视,浴室里有干湿分离,床旁空地巧妙隔出空间放了一组办公桌具,走出卧房之外,是一个抬头可见星光的露天客厅,米色的座垫配上缤纷色彩的条纹抱枕,一派度假风情。
Vacek抱着他经过这客厅,好心情问他道:「咱们第一站先到希腊,你说好不好?」
「Fuck you!You son of bitch!」
「你再说一次。」
思凛把那整句脏话非常缓慢地再覆颂一回。
Vacek脸色阴沉,道:「你自找的!」说着把人抱入了卧室,砰的一声锁起卧室的门,将满天的星光全都隔绝在外。
******
Vacek把被捆绑的猎物抛到床上,思凛虽然狼狈,仍以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平和却充满轻蔑,任是没有火的人也被激出怒气满天。
Vacek原本没打算这么早就对Denis下狠手,可是谁能忍受一次又一次明白的挑衅呢?他俯身解开思凛被紧绑的双手,很干脆地把上半身所有的绳索通通除去,粗糙的绳子在思凛上身留下道道发红的捆绑痕迹,有些地方甚至磨破了皮肤表层。
红色的印迹爬满了思凛的上身,被解开束缚后麻木的躯体渐渐恢复知觉,思凛开始感到身躯刺痛,根本来不及恢复一丁点行动能力,Vacek又已取过精钢手铐,把他红肿破皮的手腕铐在床柱之上。
然后俄国男人步行走开,从床旁柜子里取出一装饰讲究的木盒,打开盒盖,取出一组形状怪异的精钢指环,五个一组相连,指环共有两组,在灯下闪耀着冷酷的白光。
Vacek并不多话,他慢条斯里取出消毒液,非常仔细地清洁这些款款连结的指环套,他的动作熟稔,两三分钟内做好这项工作;然后他把消毒酒精均匀喷到了思凛的双手上,再拿出纸巾一只手指一只手指慢慢将之擦干。
酒精喷到手上留下冰凉的感觉,Vacek噙笑温文擦拭自己手指的情况更有说不出的诡异,思凛心中发毛,斥问:「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俄国人温和道:「当然是给你一个教训,一个让你毕生难忘的教训。」说话间,他以熟练的动作把思凛的左手依序套入五个指环内,每个手指都被钢环紧紧缠绕,Vacek吻了思凛的食指一下,道:「忍着些,这可是很疼的。」
然后他轻轻拉了那五个指环间相连的钢炼,只拉了一下,所有的钢环都在瞬间缩紧,狠狠绞住了思凛指间的骨节,如要将薄薄指肉中的骨头绞断。
思凛在那瞬间惨叫,根本无法控制,他颤抖着,冷汗立刻就冒了出来。
Vacek再次施力,钢炼再收紧,十指连心,那种剧痛下思凛眼前都是黑的,他再次惨叫,所有的意识都在漂浮。
迷蒙中,一个男人的声音问他道:「Denis,知错了吗?」
他根本无法回答,那个男人很有耐心地再问他第二次,思凛的手颤抖不停,酷刑还在继续。
「Denis?还真固执。」Vacek悠闲地把第二副五个指环套进了受刑者的右手,思凛立刻不安的颤抖了一下,Vacek看他疼得听不清话,于是把左边的刑具松开些,被松开的左手手指已经肿胀瘀血,估计再夹就会全部破皮出血。
Vacek冷酷道:「这组钢环可以活生生把人的指骨夹断,你要不要试试这个滋味?」
思凛稍微抓回神智,抬头看他,虽然余悸犹存,可他的眼睛里并没有找到退缩。
Vacek冷笑把左边钢环收紧,思凛此次硬是压住了喉间的惨呼,神情倔强,痛得身子都在抽慉。
这种程度的抵抗对Vacek来说真不算什么,他深知比起身体的痛,心灵的恐惧才是击溃一个人最大的关键。
「Denis,或许你不介意左手残废,可我夹的如果是你的右手呢!」Vacek像一条最狠毒的长蛇吐出毒液,故意扯动右边的链子,发出当当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