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在下面的时候能喘气吗?”
李沐然刷的一下羞红了脸,只管娇嗔:“抬你的人,乱问什么。”
“轻点,别把他弄醒了。”雷云比较熟练,指挥着桑伯和李沐然一起左右平衡用力才搬起昏厥的霍斯
得。“译在下面接应,我们加把力。”
“好。”桑伯憋红脸,每走几步都抱怨一句:“一定要减肥。”
李沐然和雷云闷笑不语。
终于将霍斯得抬上车,三人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杜译递水给他们,说:“我已经联系好了。”
“柏头儿会去吗?”
“表哥一定会去的,因为关系到斯得哥的幸福。”
“……”
李沐然的沉默引起三人的注意,杜译推推雷云,示意他问。雷云摇摇头,递眼色给桑伯。桑伯在心里
骂着雷云上不了高台阶,侧身问后面的李沐然:“小沐沐,你在担心吗?”
“快走吧。”
抱住男人的头枕在腿上,多么希望永远都这样平静的睡去。李沐然有些后悔答应黄东的要求,至少他
想自私一次。可是对于霍斯得,柏凯泽是和自己有着同等位置的“亲人”。
车很快驶向与柏凯泽约定的地方,那里是雷云的秘密机地。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就会暴光,雷云暗自
考虑着要不要变成日后与杜译“密会”的大本营。
柏凯泽被归琳娜缠着不放,只好带她一起。刚刚走进大门就看到柏靖天和归舜坐在一起,同样的莫明
其妙。
“小凯,琳琳,你们怎么来啦?”柏靖天目瞪口呆,尤其是看到两个孩子相牵的手时,心里闪过一丝
喜悦。
归舜更是面露喜色,招呼着他们坐过来。“来来,把我们两个叫来不会是公布结婚的喜讯吧?”期待
之情不予言表。
柏凯泽察觉一丝异常,归琳娜兴高采烈地盯着身边的未婚夫。
吱——
一旁的门被打开,黄东缓步走进来,首先看到冷漠的柏凯泽,瞬间拉下脸的归琳娜,和睁大好奇眼睛
的柏靖天、归舜。
“是我通知你们来这里的。”冰冷而沉静地语气,炯炯有神的眸子打量柏凯泽不悦的视线。“你没必
要这样看着我,如果不是你们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我本人很乐于做旁观者。”
“黄叔。”柏凯泽叫一声,转身向柏靖天和归舜介绍:“这位是黄东,斯得最敬重的叔叔。”
“黄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归舜打着官腔,装作是第一次见面。
黄东没有理睬,反而走向柏靖天,伸出手:“你好,我对阁下早有耳闻,今日见面倍感荣幸。”
“鄙人也是。”柏靖天伸手相握,态度恭谦有礼。
黄东转身面对柏凯泽,说:“你不该瞒着斯得和沐然,毕竟他们在这件事情上也有知情权和选择权。
”
“黄叔。”柏凯泽无力地叫一下。
黄东面对柏靖天和归舜,平静地说:“今天约二位来这里,想明确表达我的立场。我们都是为人父,
孩子的幸福胜过一切。对于凯泽和归小姐的婚事,我反对。并且很感谢凯泽为了成全朋友的幸福甘愿
牺牲自己的一生……”
咣——
门被撞开,霍斯得仍旧头昏脑胀,只是刚刚在外面听到的话让他怒火中烧。对上柏凯泽惊讶的眼睛,
胸中的怒火越燃越旺,气冲冲走过去一把抓起衣领,“柏凯泽,你到底背着我承诺了什么?”
“斯得。”
发怒地眼睛充满血丝,盈满的泪沿着刚毅的脸颊一顺而下,“柏凯泽,你给我说到底牺牲了什么?说
啊!说啊!”
巨大的吼声响彻空荡荡的屋子,连柏凯泽都惊愕的不知该怎么解释。
“斯得,不要。”
李沐然来不及阻止,猛烈的一拳打向柏凯泽,霍斯得气得失去理智。“你说,到底承诺了什么?”又
是一拳毫无章法的落在柏凯泽胸膛上,腹部,背上。夹杂着凄凄的呜咽,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拳打骑在
身下的人,“柏凯泽,你竟然敢自作主张,你到底承诺了什么?为什么要牺牲?为什么?”
滚在地上互殴的两人在一片尖叫声中被强行拉开,失去力气的霍斯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恶狠狠地凝
视着站在远处面含一丝奸笑的归舜。
“斯得,起来吧。”拉不动沉重的身体,李沐然有些后悔听从黄东的指挥。
“归舜,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从地上站起来,霍斯得长舒口恶气,瞪向柏凯泽:“你带人回公寓等我,咱们有一笔账要好好算算。
”
“没必要谈,我会和归琳娜结婚,没有牺牲任何人。”柏凯泽坚定地说。
“留着这些话回家再说,先带人走。我要和归老头单独谈谈。”霍斯得推着李沐然向桑伯,扭头向黄
东:“黄叔,我爸找你有事,回去吧。”
“等你们谈完,我再去找他。”黄东有些担心,后悔不该让李沐然带他来这里。“孩子们都回去吧,
我会留在这里的。”
“你们回去,我留下。”柏凯泽走到霍斯得身边,“我的婚事不用你来管。”
“我没想管,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好好解决解决。”霍斯得眼睛直盯着归舜,“这里只有我和归舜就好
,你们都走吧。”
“斯得。”黄东担心不已。
“黄叔,我爸找你有重要的事情,回去吧。”霍斯得坚定的语气不容反驳。
柏凯泽点点头,示意黄东和柏靖天一起出去,叮嘱:“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好。”
人来得快,去的也快。一下子喧闹的屋子只剩下归舜和霍斯得两人。像势不两立的冤家对头一般面对
面站着,目不斜视地盯着对方。
归舜最先沉不住气,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一个晚辈斤斤计较,轻笑着说:“贤侄,有什么话大可说出
来,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没问题。”
“是吗?那真是太好啦。我还真有两件大事情需要归伯父帮忙。”霍斯得浅笑着,走向沙发椅子坐下
。
“好说,好说。”归舜安安稳稳端坐好,一副老狐狸算计相。“我平生最爱提携有才能的晚辈。你是
琳琳喜欢过的男人,又是我女婿的朋友,当然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对于神通广大的归伯父,这两件事情根本就不值一提。”霍斯得拍拍马屁,看到归舜得瑟的神情,
脸色一转,冷冷地说:“第一,把黄叔的茶餐厅还给他。第二,取消凯泽与归琳娜的婚事。”
“孩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狂傲也要有个限度。”归舜收敛笑容,板起脸来准备说教却遭
到霍斯得冷笑。
“归伯父,你以为抓到我爸和黄叔的把柄,我就无计可施了吗?”霍斯得噙着冷笑,从上衣内兜里拿
出一张磁碟。“这里面有你包养情妇,买春买醉的证据。如果把它寄给热衷新闻的人士会有什么后果
呢?”
“你!”
归舜惊讶地瞪圆老牛眼,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双手用力一掰,霍斯得奸笑着观察归舜紧张的绷着脸。“归伯父,一张坏掉还有第二张,第三张,第
四张,……要多少有多少。”
“你到底想怎么样?”
归舜铁黑了脸,咬牙切齿地盯着霍斯得似笑非笑的眼睛。
调整个舒服的姿势,霍斯得比出两根手指:“两个条件满足,我把原件给你。”
“我只能满足你一个条件。”归舜讨价还价,补充说:“茶餐厅还给黄东可以,而且我还可以将手中
的证据给你。”
“不,我的条件缺一不可。你仔细考虑考虑吧。”
霍斯得笑着将问题踢回去,思考着要归舜同意解除婚约一定困难,要用什么条件代替一下才能给他们
一个喘息的机会。
不仅霍斯得忐忑不安,归舜也担忧光盘里的东西一旦暴露,下半辈子就别想自由了。
“茶餐厅的条件可以满足你。但是婚约不可能。”想到心爱的女儿,归舜一改口气,“他们的婚事也
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柏靖天也有参与。而且当初柏凯泽也承诺只要我放你一马,他就会同意与琳琳
的婚事。”
“那标地呢?”霍斯得像是被耍了,后知后觉到什么。
“标地?”归舜狐疑,“那块地是柏靖天的,与我无关。”
“你不是用标地来要挟我们吗?”
“那块标地早就属于柏氏,我又怎么可能用它来挟制柏凯泽呢。”
“我明白了。好吧,如果你同意还回茶餐厅,并且承诺不逼婚,我就把那些东西送给你。”
霍斯得强忍着不快,心里骂了柏凯泽千百遍。更恨归舜和柏靖天借机要挟的小人行径。
“好。”
干干脆脆应下条件,归舜本来就不想经营什么餐厅,现在正好顺坡下驴。至于女儿婚事,只要有柏靖
天就不怕柏凯泽不乖乖就范。
NO.52
夜静更深,公寓里一群人都焦急地等待着。连霍子成和黄东都被惊动,也急匆匆赶来公寓。
李沐然守在窗边凝望楼下,时间慢慢流逝都不见霍斯得的车驶回来。
“斯得哥会不会被归舜绑票啊?”看看表针,桑伯咋舌:“都已经六个小时啦。”
“归舜已经回家。”柏凯泽从书房里走出来,握着手机。
“他有没有经常去的地方。”霍子成思考着,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黄东拉住他,说:“他不会去那里的,小沐然已经回来。而且那里是施工现场,不能随便进去的。”
“那你说他会去哪里?”霍子成心急气大,对着黄东大吼。
“会不会去玫瑰之色?”雷云问李沐然,又说:“酒店没有回去过,凯斯也没有,那就只有玫瑰之色
了。”
“不,他只会去一个地方。”柏凯泽突然想到,急步走出去。
“表哥,你去哪里?”桑伯追出去,后面跟着一群人。
李沐然阻止霍子成和黄东,“两位伯父就在这里等我们吧。”
“去吧,带他回来。”
黄东拉着霍子成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一辆辆车驶出停车场。“孩子们都长大了,不需要我们的束缚。
”
“东,我们重新开始吧。”霍子成紧紧握住爱人的手。
沧桑的鬓发,刚毅的脸庞,与自己一样经历岁月的磨练,黄东感慨深切。笑着调侃说:“从来都没有
结束过,怎么会有重新开始呢。”
霍子成用沉默回应,紧紧搂着辜负了半世的爱人。
追随着柏凯泽的车一路飞驰,停在漆黑一团的山脚。李沐然惊讶地颤了一下,旁边的雷云和后面的桑
伯、杜译都惊诧地哑然。
迅速下车,远远跟着柏凯泽走进山脚,在墓园大门前停下。
“大夜里跑来墓地,真恐怖。”桑伯全身不自觉的颤颤。
雷云拉住杜译的手,说:“霍老大不会来这里吧,柏头儿一定是感应错了。”
“不,他在这里。”
似乎感觉到霍斯得的气息,李沐然坚定地大步走进去,远远看到柏凯泽浅灰的外套很醒目。
后面跟进去的人互相壮胆,桑伯睁大眼睛指着柏凯泽停留的地方大喊:“快看快看,斯得哥真的在那
里。”
“喂,小点声,你会吵醒地下的爷爷奶奶们。”雷云哑着嗓子斥喝一声,改而搂着杜译往前走。
“喂,等等我。”桑伯手快地拉住雷云的衣摆,亦步亦趋地走向墓园中央。
夜空下的墓园死般的静寂,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啼鸣。
柏凯泽站在原地,盯着泪干浅眠的霍斯得。初夏的夜风仍吹红了泪湿的颊。轻轻用指腹抹掉残留的一
滴泪珠,惊醒浅睡的人。
“你。”迷糊着醒来,霍斯得看到近在咫尺的柏凯泽的脸,“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没有,你没有害我。”蹲下身将冻得冰冷的男人抱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斯得,
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我要向姚妈妈忏悔,要请求姚妈妈的原谅。”回抱住,霍斯得扑倒在柏凯泽怀里痛哭,“对不
起,如果不是为了成全我的幸福,你也不会……”
“笨蛋,我是为了那块标地,与你有什么关系。”柏凯泽仰头将泪眨回去,平缓了语气安慰:“斯得
,我是为了完成妈妈的梦想。”
“不,归舜全部都说了。那块标地是柏氏的,他根本就没有权利。”霍斯得推开柏凯泽,气愤地指责
:“你根本就不把我当兄弟。难道要我用友情换取爱情吗?如果真的要失去你,我宁愿不要爱情。”
李沐然晃了晃身子,即使知道霍斯得很在乎柏凯泽,但是听到“宁愿不要爱情”的话还是不能接受。
柏凯泽狠狠一巴掌甩在霍斯得脸上,“你说什么胡话呢。为了一个李沐然,你苦苦等了二十五年,花
费多少金钱和时间去寻找。难道现在他回来,你就可以不珍惜了吗?”抓起霍斯得的衣领,愤怒地警
告:“霍斯得,我警告你,爱情的机会只有一次,你最好别在后悔之后像死狗一样装可怜。我看烦了
,也看腻了。你敢再像死狗一样哭成鬼样子,我就把你活埋了。”
“凯泽。”
清醒的霍斯得看到李沐然眼睛里闪着的泪光,“对不起,宝宝,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凯泽,对不起姚
妈妈。”
“不,是我们对不起凯泽,对不起姚妈妈。”扑到男人怀里,李沐然为自己刚刚的醋意后悔。他不该
怀疑霍斯得的真心。
“凯泽,我一定帮你摆脱归舜和归琳娜,相信我。”霍斯得一只手等待着。
柏凯泽笑着,两只手掌击起响彻云宵的脆声。
“斯得,如果有一天我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你一定要帮我摆脱归家父女。”
“一定。”
“我也要帮忙。”
笑着抱在一起,流泪在一起,手交叠在一起,三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傻傻的。
“我们也帮忙。”
桑伯也控制不住,跑过去压上自己的手掌。
“还有我们。”
雷云和杜译也走过去,将自己的手叠加在上面。
众人返回霍斯得的公寓,刚进门便听到身后说:“宝宝,我有个决定,你能不能先同意。”
李沐然睁大眼睛疑惑地点点头。其他人也好奇地转过来盯着霍斯得一脸奸笑。
“斯得,你要做什么?”柏凯泽脊背发凉。
“肯定不是好事。”桑伯缩缩脖子。
雷云和杜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