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瑞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的项岩轻推了一把,把他推到墙边。
“跪下。”
周晓瑞似乎没听明白,愣在那里。
“快点,要我踹你吗?”
妈的,跪就跪!有什么大不了的!周晓瑞低下头跪在项岩脚边。
项岩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副特质的手铐出来,牢牢铐住周晓瑞的双手,手铐中间一米长得铁链连着的另一头铐在墙角一个粗铁环上。项岩检查了一下,把钥匙放进衣兜里。
他拍了拍周晓瑞的脸:
“我不是怕你逃走,只是,这儿是我家,懂?”
周晓瑞没什么精神地点了点头,他当然懂。
他只身来到青山的时候,就把命都豁出去了。他们是黑道,每天都面临杀人和被杀。虽然青山是靠着军火生意起家,但如果没有强硬的手段,别说几年,就是几十年也不可能和辉帮平起平坐,更不要提把红龙会压制得死守中心街那块小地盘儿没法扩张。他青山会老大项岩,岂是个简单角色。
虞长清冷冷瞥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项岩吃完早餐,吩咐了虞长清一些事,然后两个人就出门了,剩周晓瑞一个人在角落里干瞪眼,——他奶奶的!老子的饭呢?!从昨天上午到现在啥也没吃,想饿死我啊?!
周晓瑞气乎乎地决定靠着墙睡回笼觉。
冰凉的大理石硌得他屁股生疼,加上饥渴难耐,周晓瑞哪里能得安稳,只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醒、醒了睡。
没过多久,那华丽的木雕大门又被打开,虞长清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回来了,接着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半个小时过后,一桌丰盛的菜肴烧好。虞长清把菜装在小碟子里,把餐盘放在周晓瑞面前。
“吃。”就一个字,说完转身去泡咖啡了。
周晓瑞顾不得形象,抓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内心赞叹虞长清的厨艺了得,感慨项岩没有忘了他。
但吃着吃着就不对了,一股委屈的情绪漫了上来,逐渐淹没了心脏。周晓瑞放慢速度,扒着碗里的饭菜,眼神落寞。
被铁链锁在这里,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饭,不要说尊严被践踏殆尽,就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昨天晚上被那样残暴对待,他光回忆起来都会双腿打颤。
项岩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他是知道的,但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想着想着,筷子停住了。
周晓瑞盯着碗沿。
半晌,两颗温热的泪珠先后滴落在碗里。
虞长清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忍地转过身去,抱着咖啡杯呷了一口。
待周晓瑞吃完,虞长清收拾好碗筷就出门了。周晓瑞百无聊赖地睡大觉,醒着的时候就把这两天和项岩有关的所有情节(除了昨晚的惨痛经历)都细细回想好几遍,忍不住脸红心跳。
夕阳西斜,原本明亮的客厅逐渐黑暗下来,家具反射着颜色不一的冷光。
周晓瑞盯着窗沿那最后一抹茶色阳光,揣摩着项岩今天会不会回来。回来干嘛呢,他心想,无非就是和昨晚一样把他干得死去活来罢了。
就在他矛盾的时候,虞长清回来了,瞬间灯火通明,刺得周晓瑞睁不开眼睛。
虞长清一边听手机,一边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微微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哦?难得有个表情。周晓瑞有点想笑。
认真地听完手机那头的“指示”,虞长清露出苦恼的神色,轻声说:“……这种事……你不能自己做么……”过了一会,叹了口气:“是,我知道了。”
他径直朝周晓瑞走过去,打开墙角铁环上的镣铐,把他跟牵狗似地拉上了楼。
看着已经被虞长清收拾干净的大床,周晓瑞心里闪过恐惧,昨晚的那种痛苦又清晰袭来,让他有些发软。
虞长清把周晓瑞拉到浴室前,打开手铐。
“洗。”又是一个字。周晓瑞挠了挠头,把拖鞋留在外面,赤脚走了进去,“唰”地拉上浴室门。
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虞长清环抱双手背靠门上,点了根烟抽了起来,淡色烟雾朦胧了他的脸庞,唯独眼神里的怅然,清晰可辨。
周晓瑞尽量避开左肩的伤口洗完澡,裹着浴巾拉开门,扑面而来的烟味惊得他以为项岩回来了。
虞长清摁灭烟头,绕到床的另一侧,冷冷开口:
“趴到床上。”
周晓瑞睁大双眼,盯着虞长清从床头柜里拿出昨天夺走他“初夜”的那个男形。
“干嘛?!”周晓瑞往后退了一步。
“项岩说他晚上要用你,叫我先给你上点准备工作。”虞长清面无表情地说。
“我操!……”周晓瑞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当老子好欺负的?!他妈的玩儿强奸我都不计较了!还叫别人来……!操他娘的!!”
虞长清盯着周晓瑞喷火的双眸,冷冷地说:
“他说,你不乐意就滚,没人拦你。”
听到这句话,周晓瑞愣住了,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般,刚还烧得正旺的愤怒全被不甘心的情绪替换。等了五年,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怎么甘愿轻易放弃。这些折磨除了让他尊严扫地以外,无不比砍砍杀杀强。
周晓瑞的神情变了几变,最后咬着嘴唇认命地趴到床上。
“放松点。”他冷冷地提醒。
项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虞长清做了夜宵,项岩不慌不忙地吃着。
“他走了没?”
“没。”
“哼……”项岩不屑地轻笑。
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项岩不禁被眼前的旖旎春光惹得下腹一热。
周晓瑞赤裸地跪趴着,双手被铐在床头,一条黑色的布蒙住眼睛系在脑后。光洁的背部布满薄汗,在灯光的照射下勾勒出柔韧的肌肉线条。大腿微分,雪白的臀瓣中,一个粗大的男形正在蠕动,而他的分身也在持续了近十个小时的折磨中变得火热坚挺。
听到门开的声音,周晓瑞紧张起来,心脏狂跳。因为眼睛被蒙,导致感官更加敏锐。从初期的疼痛到后来慢慢感到一丝快感,竟然还能勃起,他愈发肯定自己是个变态。
门“砰”地关上,周晓瑞惊得浑身一颤。
项岩走到床头,扯开黑布,擒住下颌,逼迫他抬起脸来。周晓瑞轻喘着,一脸薄汗,颤动的睫毛微垂,眼里水雾朦胧,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情欲的光芒。
“怎样,爽不爽?”
周晓瑞努力对焦看向项岩:“爽翻了。”
望着他有些倔强的侧脸,项岩邪恶一笑,放开他,走到后面,轻拍了一下他的嫩臀。
“周晓瑞,”项岩低沉的嗓音如同魔音灌耳,“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爱我!周晓瑞心里呐喊着,可话到嘴边不知怎地就变了:
“我要你干我!不行吗?!”
“我操。”项岩冷哼。
男形被快速抽出,周晓瑞倒吸一口凉气。项岩用手指按揉着早已湿润微张的密穴,再也按捺不住,掏出粗硬涨大的分身挤了进去。不似昨日那样生涩,分身被火热紧致的甬道包裹,快感潮水般袭来,项岩满意地律动起来。
周晓瑞死死咬住嘴唇,努力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往肚子里咽。后穴传来的摩擦的疼痛夹杂着巨大的快感炮轰着他的大脑。就在理智快要崩溃的时候,耳后传来项岩慢悠悠的话语:
“当年你老爹是不是也用这个法子和刘辉谈判的?”
瞬间胸中燃起万丈怒火!周晓瑞皱着眉紧闭双眼,拼命克制回骂的冲动。
望着沉默的后脑勺,项岩不屑地一笑,继续狠狠干他。
待项岩享受完,周晓瑞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浑身无力,稍微一动腰部就传来酸痛。但更让他无法忽视的是,亟欲发泄的分身早已在男形的折磨下硬了很久,刚才项岩操他的时候,若不是双手被缚无法自慰,他早就一泻千里了。
项岩搭着薄被,“啪”的点燃一根烟。赤裸着健美的胸膛,情欲过后的慵懒让他浑身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项岩瞥了一眼身边隐忍着欲望的人儿。
“想射么?”他深吸一口烟,吐了出来。周晓瑞不答话,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
看出他的心思,项岩微笑着靠近他,凑到他耳边说:
“求我,就让你释放。”
“……妄想。”周晓瑞哑着嗓子。
项岩轻笑一声,沉默了一会,不紧不慢地说:“今天,通启那块儿被我们拿下了。”
周晓瑞扭头震惊地盯着那烟雾中的脸庞。
“通启”是以通启大厦为中心的一带商业辐射圈,是中心街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和青山在这块有冲突,但一直都是红龙的地盘儿。
开什么玩笑?!通启失守?他才走了两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你不会是拿我当人质了吧?”周晓瑞问完就后悔了。
项岩微眯双眼冷然一笑,笑得周晓瑞心里一凉。
“就你?”
最终周晓瑞也没能释放,压着欲火沉沉睡去。
第二天,依旧被拖下去锁在墙角。虞长清除了回来做饭给他吃,其余时间也不见踪影。毕竟俩人是青山会的头目,怎会有空来管他。
窗外的鸟鸣凭添悠闲,周晓瑞的心情却一点也好不起来。
也不知通启搞定了没有,他老爹估计要急得跳脚。一股自责涌上心头,把帮里弟兄撇下,丢了地盘儿,一点忙都帮不上,自个儿还这满脑子想着项岩……
周晓瑞真心觉得自己特没用,什么也保护不了,什么也争取不到。
是夜,项岩和虞长清回来了,后面居然还跟着毛栗子头邵南。项岩鞋也没换,直接朝周晓瑞走去,那逼人的气势,惊得周晓瑞不由得往墙角缩了缩。
项岩蹲下来,一脸阴鸷地盯着他,低沉着嗓音开口:
“你老爹到处宣扬,说丢了通启是因为青山绑架了他儿子做人质。”
完整流畅的语句到了周晓瑞那变得有点难以理解,——老爹?宣扬?绑架?人质?两天前他不是在电话里说得很明白嘛?况且这也太不像他老爹的作风了。
“玩这招,”项岩擒住他的下颌,周身散发着隐隐杀气,“不怕我一怒之下灭了红龙?”
一阵恐惧从脚底蔓延至发梢。周晓瑞知道他是认真的,若不是顾及辉帮,青山早就可以灭了红龙,把中心街收入囊中。
“对不起,我的错。”周晓瑞立马道歉。
项岩站起来,朝身后示意了一下,虞长清把他手铐打开。
周晓瑞站了起来,低垂着眼帘,面色沉静,吐字清晰地说:
“让我打个电话给他们解释清楚。”他顿了顿,“我不要回去。”
瞬间巴掌招呼上来,把周晓瑞打得一个趔趄,还没等站稳,又被大力拽了回来掼在墙上!肩膀吃痛,他疼得差点惨叫。
等到眼前金星冒完,周晓瑞瞥见项岩的森冷目光,不禁又脸红心跳,耍赖道:“我就是贱人,就想在你身边!你打我骂我干我,我都认了!”
项岩看他那微红的双颊,别扭的神情,突然恶意一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周晓瑞能听见的音量说:
“这样吧,你给我跪下磕个头,叫声‘主人’,我就不赶你走。”
怒火瞬间冲破了理智!!
“滚!”
被邵南送回红龙总部的时候,周晓瑞刚一脚踏进门,就被周广龙几个耳光又给扇了回去!周广龙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儿地打他、踹他,毫不留情。周晓瑞也不反抗,任凭挨打。要不是冯磊看不下去了,不顾死活地抱住周广龙,周晓瑞恐怕要被踹到吐血。
“把他关起来反省几天!”周广龙粗着嗓子吩咐道。
他老爹到底还是疼他的,说是“关起来”,不过是关在自己房间里禁足罢了,每天也有人来送饭。周晓瑞乐得自在,看看电视,睡睡大觉。
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在他看来,顾及那些伦理纲常,而把自己置于苦恋,才是大错特错。况且他老爹和老妈当年不也是因为姐弟不伦恋被赶出家门才当了混混。要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就是这么回事了。
然而逍遥了没几天,周晓瑞就深刻地体会了“小别胜新婚”这五个字的内涵。尽管身上的各种伤势在逐渐好转,但是,心却一点一点地沦陷下去,直至溺毙在思念的湖底。
他每天都要幻想着项岩狠狠干他而达到高潮。怅然若失地望着手里的白浊,周晓瑞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攥紧拳头,拼命地捶枕头,恨不得把脑袋里所有和项岩有关的东西都掏出来撕碎!
被如蛆附骨的思念折磨了几天后,按周晓瑞的脾气是再也坐不住了!这他妈比往他屁股里塞那玩意儿还要令他痛苦!不行,他要回去!就算是个地狱,他也要跳进去!
“磊哥,我的枪坏了。”
“枪坏了?”冯磊一脸不可置信。
周晓瑞关禁闭期间,冯磊时不时就会来看他,但是从周晓瑞嘴里怎么也套不出他待在青山会的原因,每天都笑嘻嘻的,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枉费他打着周广龙的名义放话逼青山放人。如今他竟然说枪坏了,莫非是想借机逃走?
周晓瑞把枪交给冯磊检查,——真的坏了,而且丝毫看不出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对于他们黑道来说,枪就是命,能扭转战局,能杀人,也能救人。
“带我去挑把新的呗!”周晓瑞一脸真诚。
冯磊看看枪,又看看他,谨慎地问:“你不会是想逃走吧?”
“哈!”周晓瑞拍了拍冯磊的肩,笑得一脸灿烂,“青山会的事我早就处理完了,磊哥!况且有你在我哪敢逃啊!”
你啥时候不敢过?从小到大没少被你忽悠!冯磊虽然腹诽无数,但依然同意了周晓瑞的请求。
天空阴霾,鸟群扑棱棱扇动潮湿的翅膀,惊慌地低空掠过。万物失去了色彩,被禁锢在灰色的牢笼里。
一声惊雷炸响,迅疾的闪电和连绵的雷声交织鞭笞着大地,大雨倾泻而至,毫不留情地扫过行人稀疏的街道。
周晓瑞拼命狂奔,发丝散乱。
从城南跑到城东郊区,未免也太远了点!他抬头望了望阴云笼罩的天空,被密集的雨滴砸得睁不开眼。这该死的天气!他抹了把脸。
脚步虽然坚定,但他心里有点发虚,——怕被红龙的人捉回去,更怕项岩无视他。
他就像站在悬于半空的桥索上,生死都无法掌控。一个黑道中人混到这份上也真够失败的。周晓瑞甩了甩头,不再多想。
周晓瑞离开了一个多星期,项岩还是照常做他雷厉风行的黑道大哥,也没觉着缺少什么。只是偶尔接触到和红龙有关的信息时,会想起周晓瑞脸颊飞红等着被操的摸样,多少有点诱人。
项岩只是觉得可笑,什么情啊爱啊他从来没想过,那傻小子居然说“喜欢”,开什么狗屁玩笑,当他项岩白混的?就算是新招术也未免太愚蠢了点。
望着窗户上那斑驳的雨痕,项岩喝了口热茶。这鬼天气让人一点饮酒作乐的兴致也没有,不如叫弟兄们都早点回去吧。
天黑了,雨还在不依不饶地下着,打得万物噼啪作响。路灯亮了起来,照在湿滑的柏油路面上,反射着橘黄色的碎光。一辆黑色豪车碾压过积水,飞溅起水花,消失在浓黑的夜幕中。
“停。”
踩下刹车,虞长清有点诧异,他刚想按下大门的遥控,把车子开进去,就被项岩冷不丁叫停了,他顺着项岩的目光看去。
只见周晓瑞从路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只穿着一件淡色薄毛衣和休闲运动裤,浑身湿透,袖口和发梢的水珠跟断了线似地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