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违抗圣旨,谅你也不敢。」
傅维枟的意思被扭曲,却也不知该怎么答话,双手和膝头都撑在顾泷的身侧,看着顾泷青丝散乱,身上明亮的黄袍更显得顾泷身段风流,惹得傅维枟莫名心悸,只得尴尬地别个脸。
顾泷揪着傅维枟衣袖的衣领手紧了紧,二人的距离又拉得更近了点:「看着我!」
傅维枟闻言艰难地转过头,讶异地发现二人一紧到了鼻尖贴鼻尖的距离,彼此的气息暧昧的缠绕,顾泷那双明亮的眸子那么接近地闪烁着光芒。
「傅维枟,你听着,」顾泷说,「能这么俯视朕的,只有你一个。」
现在这个时候,仿佛又回到了当时,顾泷还是青丝凌乱,黄袍明亮,这位神采飞扬的帝皇心甘情愿地躺在他的身下。
如今,傅维枟也是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君王。顾泷的衣袍被解开,赤裸的身体在长明灯的光芒下散发着暧昧的光泽,仿佛在引诱人来品尝。傅维枟的亲吻着熟悉的肌肤,却不敢留下印记,舌头舔过胸前的粉红,看到它的挺立,舌头绕着它打转,直到顾泷遵从本能地轻呼出声。
傅维枟卖力地挑逗顾泷的反应——陷入情欲的顾泷,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
傅维枟的手从顾泷的侧腹滑过,引起对方一阵颤栗,指尖徐徐而下,一路在帝皇的大腿内侧滑行,如此撩逗敏感的部位,自然能获得对方的颤栗。傅维枟亲吻着顾泷的腰腹,手在落到帝皇膝盖时带起,帝皇的脚便顺势屈起,傅维枟的跪倒在帝皇的双腿间,然后亲吻着他大腿的内侧。
「啊哈……」顾泷诚实地轻呼着。
傅维枟双手捧着顾泷的小腿,缓缓而下,直到双手扣住顾泷的脚踝,然后低头,虔诚地亲吻着顾泷的脚趾。脚趾在别人看来是多么肮脏,可顾泷的脚尖,在傅维枟看来,是那么纤细洁白,美好得如同瓷器一般,傅维枟认真温柔地亲吻吸吮,一手扣住脚踝,一手从缓缓抚摸着顾泷的小腿,像是按摩小腿一样,但力度却十分暧昧。
此刻的情景便是明灭的灯光中,地上落着绣龙的睡袍,代表至尊的明黄色床单上理所当然地躺着九五之尊。可这位帝皇却难耐地仰起头颅,口中发出让人脸红耳赤的呻吟,一腿弯曲,脚趾被身穿官服的男子吮吻,另外一条腿则被轻柔地抚摸着。僭越的大臣把手从帝皇的小腿一路暧昧地抚摸而上,到了盘骨的位置,指尖便缓缓移到欲望的中心,轻轻地爱抚着,勾勒那勃起的形状,刺激着顾泷的感官。
「啊嗯……啊……」顾泷发出愉悦的叹息,弓起了腰。
傅维枟亲吻完皇上的脚尖,便转移到了顾泷的双腿之间,一手扶着皇上的男根,说道:「皇上这里还是那样子啊。」
说话的气息喷到了顾泷的男根上,让男根受了刺激得沁出蜜液,傅维枟伸出舌头,将蜜液纳入口中,然后又张口含住勃起的分身。
「啊啊……」顾泷愉悦地呻吟着,双手捉住傅维枟的头发。
傅维枟一手爱抚着嘴唇触及不到的部份,一手沾上药膏(乱入:为嘛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太医请自重!),手指在后臀的缝隙里滑动按压。
「啊嗯……」
傅维枟的头颅有规律地摆动着,以温湿的口腔取悦着顾泷的分身,沾着药膏的手指则作着扩充,探入皇上的后穴之中。一个多月没有进行性事的甬道较为紧窒,傅维枟的手指温柔而强硬地插入,时而抽动,时而屈曲,务求让顾泷在最舒服的状态下放松。
「啊啊……啊……」
顾泷在傅维枟口中释放了一次,但没过多久,又在傅维枟纯熟的抚弄下重新燃起了欲火,傅维枟在顾泷的腰身处垫上了一个软枕,撩起了官袍,解开了裤子,早已蓄势待发的欲望在顾泷的臀丘处摩挲。
顾泷下意识地扭动腰身,将臀部凑近傅维枟火烫的欲望,这无异于挑逗的动作果然打破了傅维枟的忍耐,傅维枟一鼓作气地将欲望填满了顾泷的身体。
「啊——」顾泷叫道。
「痛吗?」傅维枟担心地问道。
分身被心爱的人紧紧贴近着,仿佛被有力地吸住一样,那种销魂的感觉,让傅维枟亟欲任意驰骋,但却始终以自制地没有动作,因为他担心顾泷的状况。
顾泷水汽氤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傅维枟,嘴唇开开合合,半晌才说:「枟……」
这么一声呼唤,犹如最强力的催情剂,傅维枟的欲望涨了一圈,身体叫嚣着要占有这位皇帝,男性的本能最终战胜了理智,傅维枟忘情地动作起来。
一如往昔的销魂紧窒,还有那双紧紧缠着他腰身的腿……
「啊啊……啊嗯……」
那销魂的呻吟还是像以前那么动听。
唯有在身体交合的此刻,傅维枟能够忘记君臣伦理,忘记忧心顾虑,最深切地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心属于他,感受倒这个男人在渴望着他,感受到世间的一切都已不重要,只因最爱的人正在与他结为一体。
「请皇上降罪!」
——这是二人第一次之后,傅维枟说的第一句话。
「傅爱卿何罪之有?」
傅维枟愣了愣,才答:「臣下驾前失仪。」
坐在龙床上的皇帝撩了撩头发,说:「你自己也知道光着屁股跪着失仪啊!」
4.再求医
夜凉。
「咳咳……」十二王爷胸腔震动,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看着窗,月上中天,正是子夜时分。
想来这么多年,最不离不弃的恐怕只有疾病和这半夜的月亮。
十二王爷顾漱扶床而起,披上外套,步于中庭,脑子里恍恍惚惚的,突然想起巫医那诡异的嗓音,还有那用醇厚声音说出的四个字——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谁想与这种危险诡异的家伙后会有期?
顾漱叹了口气,想必那巫医早知此药会引起皇上失智,因此如果顾漱想要皇上恢复神智,必须要再见他一次才行。
『若你再想买蛊,恐怕就得另想些我感兴趣的物事以作交换了。』
——顾漱想起来这句话。
顾漱心想,自己的回头大概在巫医的算计之内,因此才会说这么一句话。而巫医说得出这话,大概王爷身上有甚么巫医感兴趣的物事也未可知。
「王爷……」傅维枟的声音响起。
顾漱回头,便看到傅维枟立在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下。
顾漱露出一个微笑,说:「傅大人。」
傅维枟行了礼,说:「半夜风寒露重,王爷保重。」
「横竖睡不着。便出来走几步,不碍事。」顾漱说,「傅太医也睡不好?」
傅维枟苦笑。难道要告诉王爷知道,自己因为刚刚的性事而懊悔不已吗?平日皇上主动要求也就罢了,今晚这次绝对是自己在皇上神志不清时冒犯了圣驾。看着怀中熟睡的人,脸上还泛着红霞,傅维枟被自己又再升起的欲望吓了一跳,连忙离开了寝室,跑了出来吹风。
顾漱自然不知傅维枟心中所想,见傅维枟不说话,便找话说:「傅太医本是江湖中人,对吗?」
「是的,承蒙皇上不弃,赐予一官半职,微臣感激不尽。」
顾漱又说:「那么傅太医在行走江湖的时候,有没听说过巫医蛊神?」
傅维枟神色一凛,道:「自是听过,欺师忘祖,滥杀无辜,杀人养蛊,专研旁门左道之术,江湖人为之不齿。」
「是吗?他是这么坏的人啊。」顾漱目光悠远。
「王爷莫不是想求医于此人?」傅维枟又说,「若是如此,微臣劝王爷打消此等念头。此人如同魔魅,与他打交道,只会惹得一身腥臊,绝无好处可讨。」
顾漱说:「傅太医似乎对他抱有很大敌意。」
「邪魔外道,自是不为正道中人所容。」
顾漱在想,我若不求医于巫医,又有什么法子?难道眼睁睁看着皇兄失智,看着辛苦建起的皇朝倾塌?
顾漱眉峰微蹙,说:「如果治好皇上的人就只有那个巫医,你会冒险吗?」
傅维枟一愣,沉默良久,才说:「这种人只会害人,又怎么会救人?」
顾漱闻言沉默。
害人……救人……
药……毒……
顾漱还是再次到了巫医的小屋。
还是在一个晚上,门外还是站着那两个标致的侍女,巫医的声音也还是像毒药那样充满危险的气息。
「公子,这次又戴了面具?」
「是的。」
「在下不出门交际,就是见到阁下的模样也不会认得。」
「在下看不到阁下的脸,因此也不想让阁下看到在下的脸。」
「那么失礼的倒是在下了?」巫医声音里有几分笑意。
顾漱却无意与巫医打哈哈,只说:「上次巫医给的药,确实救了人命。」
「这是当然。」
「只是这药也夺去了病人的心智。」
巫医说道:「那是副作用。」
「副作用!」顾漱很想大笑,但声调还是平平稳稳的,「有没解救之法?」
「当然有。」
顾漱淡然说:「只望此次蛊神可将副作用一并说明。」
「不同的蛊在不同的人身上自是有不同的作用。副作用实在很难预测。」
顾漱不语。
「可是,人生总是要承担风险的,」巫医说道,「再说,失智事小,丧命事大,不是吗,公子?」
顾漱不置可否:「巫医可否说明解救之法是什么?」
「那蛊名叫混沌,能将人归于最自然的状态,身体机能会恢复,而神智也会回到初始状态——有的人会变成婴儿一般的程度,有的人则只是变得心神清澈无垢,这是因人而异的。」
顾漱又说:「那么如何解救?」
巫医继续说道:「养蛊是以毒虫相斗,胜者为蛊。因此蛊有相斗的天性。只要在人体内在放一蛊,二蛊相斗,必有一死。」
「就不能都死吗?」顾漱蹙眉。
「哪有算得这么精准的?体温、血液等等的因素都会影响蛊虫的力量,因此要确保混沌蛊死,必须放入比它强悍很多的蛊才行。」
「那岂不是让他身体又出其他问题?」
「那得看你选什么蛊毒了。」
「那依巫医之见,该选什么蛊才对?」
「情蛊。」
顾漱一愣:「情蛊?」
「没错,情蛊。人生而有情,情蛊只会让人情深不改,比起其他会致人伤病死亡失智失忆的蛊毒,简直说不上是『毒』。」巫医以充满催眠力的声音缓缓说道,「你想想,用了此蛊,不但可以让你的爱人身体健康、神智清醒,还能保证他永远爱你,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你是说,永远爱……我?」
巫医的绵厚的声音犹如出坛的陈酒,散发着不可抗拒的醉人气息:「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
之前曾说巫医的声音适合读史,然而如今一听,那深沉彷佛蕴含千万情丝的声音,吟诵起情诗来,更是动人心弦,醉人心扉。顾漱也觉得心头有点醉意,不知是单纯因为巫医的声音,还是因为想到顾泷会爱上自己。
巫医很久没有说话,大概是给予顾漱一点时间沉淀,所以估摸顾漱想的差不多了,才再开口:「公子,你想好了,如果没有情蛊,你的爱人便会一生失智,不知人间滋味,而有了情蛊,他不但会恢复心智,身体健康,还能保证终生倾情于你。」
顾漱其实没有太多选择,因为兄长之事,不仅涉及人情,还涉及江山社稷,兹事体大。
顾漱清清嗓子,说:「在下记得巫医上次说过,今次不会免费赠药的。」
巫医说:「公子好记性。」
「我想巫医大概对金银财宝一类的俗物也不感兴趣?」
「的确。」
「那可难办了,小生除了金银财宝之外,恐怕别无长物。」
「不打紧,你替我找来便是。」
「不知蛊神所要何物?」
「医神叶箬的药典。等你拿来了,我自会把情蛊双手奉上。」
叶箬……药典……
行宫。
「叶箬?」傅维枟眉峰一蹙,道,「是家师的名讳。」
「哦……」顾漱颔首,凝神寻思,心想竟有此等巧事?
可左思右想却觉得事情透着诡异,听巫医的口气,似乎笃定顾漱能把药典拿到手,可顾漱明明连叶箬是谁也不知道。而顾漱身边竟然就有个叶箬的弟子,莫非巫医早知顾漱认得傅维枟?想深一层,难道说巫医一早知道顾漱是当朝十二王爷?
傅维枟见顾漱拢眉深思的模样,便又问:「怎么问起家师来了?」
5.叙述
行宫。
「叶箬?」傅维枟眉峰一蹙,道,「是家师的名讳。」
「哦……」顾漱颔首,凝神寻思,心想竟有此等巧事?
可左思右想却觉得事情透着诡异,听巫医的口气,似乎笃定顾漱能把药典拿到手,可顾漱明明连叶箬是谁也不知道。而顾漱身边竟然就有个叶箬的弟子,莫非巫医早知顾漱认得傅维枟?想深一层,难道说巫医一早知道顾漱是当朝十二王爷?
傅维枟见顾漱拢眉深思的模样,便又问:「怎么问起家师来了?」
「呃,只是听说此人医术了得,说不定能帮皇上治病。」
傅维枟叹气,道:「微臣也觉得,若然家师在世自然可妙手回春。」
顾漱听得一惊,道:「莫非尊师……」
「嗯,」傅维枟颔首,「家师在多年前已仙逝。」
顾漱沉吟一阵,又说:「那么尊师可有什么传世药典之类?」
说道『药典』二字时,傅维枟身躯一震,眼神中闪过震动之色,但很快又敛容,只说:「不曾听说过。」
傅维枟那不寻常的反应哪逃得过顾漱的明眼,可顾漱却不揭穿,只说:「那实在可惜了。」
傅维枟却似还想着药典之事,心里搅作一团,也不接话,顾漱眉峰轻拢,只瞧着傅维枟的脸色,心里暗作些揣测计较。
「枟……枟!」一阵急切的呼唤传来,打破了室内尴尬的沉默。
只见顾泷长袍曳地,赤足疾行,一路跑到这里,像个孩子一样扑到了傅维枟的怀里,口中还念着:「枟……枟……」
虽然平常傅维枟和顾泷很是亲近,但此刻有他人在场,感觉便很不自然,僵硬地抱着顾泷,一脸尴尬地看着顾漱。
顾漱压下心中的苦涩,只是一贯的微笑:「皇兄还认得你啊?」
傅维枟点了点头,说:「他就只认得我,旁人碰他他都不高兴。」
「原来如此。」顾漱硬是勾起笑容,「那么有劳傅大人了。」
顾泷对傅维枟总比对别个不同,即使失智失忆到了这番头脑混沌的境地,口中呼的也是傅维枟,心里想到,怀里抱的,都是傅维枟。
顾漱苦笑,难道情蛊真的能改变顾泷对傅维枟的一往情深吗?即使可以,但这样做的顾漱,岂不是很卑鄙无耻?利用毒药夺走别人的幸福,这样的自己,哪值得被爱?
顾漱独立小庭,衣衫单薄,深秋寒风贴肌而上,吹得他全身发寒。顾漱低头抚发,手指不比头发温暖多少,又一阵风卷来,喉咙一阵发痒,用被风吹得飞扬的衣袖掩嘴,便低低地闷咳。
他预感自己将要大病一场,这种预感每次都很准。但现在,他实在不希望自己病,皇上失智之事要掩饰,朝廷要务要处理,泰山之行舟车劳碌,还得花心思去找那不知是否存在的药典。
不过既然叶箬有医神之称,那在江湖上肯定是有名气之人,若是花心思去查探一下,必然会有所收获。
这么想着,顾漱便派人查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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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维枟把事情一口气说到这里,作出了总结:「就是这样,十二王爷被迫与你进行第二次交易,就此插手了叶箬药典之事。」
「噢?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巫医的声音不轻不重,微微上扬的尾音表示出不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