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司徒云岚知道他们身边有众多眼线,不久他们祈福的内容就会被传达到各方,但这其中必然有一份真实,所以他才搞不懂。司徒云义这个老乡四哥已经恋爱了吗?他的身体可是只有十二岁。还有,南宫陌这个“无悔”二字,总让司徒云岚有种真相帝附身的感觉。
他真的无悔?那他是不是该为某个人默哀吗?
司徒云岚仰头望天,他就知道知道的太多是没好处的。所以,真相帝什么的最是讨厌了,他还是打酱油为妙。
但今晚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突然人群中数个灯笼炸开,火光飞溅,让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
“着火啦!”有人大喊,周围的树木也在那一刻被火光笼罩,惊叫声、哭声、呼喊声四起,人们四散逃窜。
司徒云岚被这一突发事件弄得一愣,下一刻人群中便挤出了许多人把他们围在了中央,为首的两了人分别冲南宫陌、南宫烈一抱拳。
“几位公子请速随我们离开。”
“我们走。”南宫陌点头,没有一丝迟疑。
南宫烈补充:“小心一点,有些不对劲,防止有人偷袭。”话音刚落,从梦川水面下蹿出几十个黑衣蒙面的人,手中不约而同扔出了一个东西。
轰!轰!震天的巨响,便随着惨叫声。
“惊天雷?!”雷鹏狠狠咒骂了一声,“该死的,大家小心。”
司徒云岚发现麻烦大了,用袖子捂住口鼻,一错脚,一支箭钉在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小心,有埋伏。”年鸀用扇子打掉了一支射向他的箭,提醒。但周围人流拥挤,又是火光又是烟尘,根本看不到放冷箭的人藏在哪里。
“该死!”这次咒骂的是一向从容镇定的南宫陌,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内力消失了,手脚发软。飞快的扫视了一眼众人,结果发现南宫烈和司徒云义也变了脸色。
“罗兰花香?!”司徒云义脸色大变,“是散功粉的引子,天下第一楼的茶!”显然聪明异常的司徒云义很快明白自己在那里遭了暗算。
黑衣人和他们身边的护卫已经接触,为两位皇子调的护卫都是大内数一数二的高手,放在江湖中也是能排上名次。但那些黑衣人哥哥悍不畏死,几乎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因此护卫急剧减少。年鸀、雷鹏、司徒云信也加入了战局,只剩下七八个人死死地护着中了散功粉的三个人和司徒云岚这个孩子。
来到这里十二年,司徒云岚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厮杀,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黑衣人与护卫倒下血淋淋的伤口,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没有一丝害怕。不是因为他已经达到了先天顶峰,练气三层,而是真真切切的没有一丝感觉,渀佛倒在地上死掉的不是人,而是无关紧要的花草一般。
就在这一刻,司徒云岚明白自己交换出去的感情是什么了。
对生命的敬畏。
对生命的敬畏?司徒云岚不知道失去了这种情感对自己的未来会产生什么影响。但他,不后悔。那五年他平平安安度过了,没有像其他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世界的弟弟莫名消失,现在他有了自保的实力。活着,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活着。司徒云岚很自私,他也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他可以对别人狠,可以对自己狠。
下一刻司徒云岚一皱眉,往旁边移了一步。
“小心!”司徒云义惊呼出声,一推旁边的南宫陌,一把匕首一下子刺入了取代南宫陌位置的司徒云义的胳膊上,鲜血顿时飞溅开来。
剩下的护卫一下子激怒了,因为刚才出手的正是他们中的一个!如果不是司徒云义,南宫陌可能已经被刺中要害!但没等他们出手,那个人便吐出一口黑血,扑倒在地,他的背上插着一支箭。
南宫陌伸手扶住了司徒云义,眼睛中的光芒不断变幻。司徒云义强忍着疼痛拔下匕首,看到流出的鲜红血液,这才松了一口气,刚要唤人给自己包扎,却见南宫陌扯下衣角,为他点穴止血,然后亲手为他包扎伤口。
整个过程,司徒云义都呆呆的看着南宫陌的脸,连疼痛都忘记了。做好这一切,南宫陌伸手把他揽入怀中,司徒云义乖乖的依偎着他的胸膛,就像一只小兽依偎着主人。
看到这情形,司徒云岚知道,南宫陌的计划开始了。
有句话叫警察总是在一切结束后出现,京城的巡城卫队也是如此。看到南宫陌、南宫烈还有满地的死尸,领队连忙请罪,恭敬异常的护着这几位公子离开。至于这个领队能不能保住官职,没人知道。南宫陌、南宫烈的护卫加起来有六七十人,如今只剩下了两三人。雷鹏、年鸀、司徒云信都受了伤。不管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是什么人,司徒云岚都相信京城再无此人的立足之地。
不过,今晚只有一伙人出手吗?司徒云岚表示怀疑,但不管真相如何,这都与他无关。
14、国师
花灯节的混乱最终被定性为蛮夷之族不满大周的统治对皇子进行的暗杀。朝堂之上有何变化,司徒云岚不知道,他能看到的最大变化就是司徒云义与南宫陌之间的关系是一日千里,日渐亲密。南宫陌开始以各种借口邀司徒云义出去游玩,送给他的礼物也越来越贵重。在司徒云义身上,司徒云岚看到了陷入热恋之人特有的甜蜜与欢欣,甚至有一次他还在司徒云义脖子上看到了吻痕。
司徒云义现在的身体可是只有十二岁?!司徒云岚当时都石化了,立刻给南宫陌打上了一个标签“恋童癖”,并决定以后离南宫陌远一点。
不管外边是如何暗流汹涌,司徒云岚继续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他的注意又转回了自己的烦恼上,怎么才能赚到一大笔钱?
这些年的洗髓汤可是一个大花销,司徒云岚可是一分钱的存款也没有。怎么才能弄到钱?赌?他不会!偷?算了吧,他轻功不错,但是偷东西可是不擅长。那,借?向谁借?司徒云岚很自然想到了现在正陷入热恋中的某人,他可是现在镇国公府最有钱的主。可是……他并不想和这个四哥老乡多接触,即使,司徒云义平日看上去对他不错。
“烦啊!”司徒云岚拍拍脑袋,突然眼睛微眯,吹灭了蜡烛,翻身上了床。
隐隐约约的声响在他的小院外响起,巡逻的府卫与他院中的小厮都没发现,便让一个人溜了进来,看着那个黑影流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然后一跃上了房梁,司徒云岚便知道这是个“过客”。
司徒云岚的小院位置偏僻,一墙之隔便是街道,而镇国公府坐落于“贵族区”,附近住的都是皇亲国戚和重臣,这个人躲到这里,显然是去“拜访”过其他府邸。
司徒云岚把耳力扩大到极限,外面街道隐隐约约的人声传入。
“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分头找!他跑不远。”
“去附近几家查一下。”
鼻子嗅了一下,有淡淡的血腥之气。司徒云岚嘴角一抹冷笑绽放,舀出了一个瓶子,打开,几乎不可觉察的清香扩散开。
在心中默数着数字,当他数到十,司徒云岚从床上一跃而起,扑上了横梁,把上面的人拽了下来。
看着昏迷不醒的人,司徒云岚笑了,心中十分得意。暗香,一个很美的名字,取自“暗星盈袖”,是这几年司徒云岚研究出的最好的迷药。
扯下黑巾,司徒云岚看到的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典型的路人甲,扔进人群中就找不到。
“暗探?死士?”司徒云岚想到了两个可能,果然在这个人的口中找到了藏在牙齿里的剧毒,又搜了一下身,司徒云岚找到了一个玉瓶。刚一打开,一股清新扑鼻。
下一刻,一个声音在司徒云岚脑海中响起【洗髓丹,一品灵药】。
司徒云岚一下子呆住了,眼睛死死地瞪着手中的玉瓶,久久无法回神。居然是洗髓丹!连忙盖上盖子,司徒云岚眼神莫测的看着地上的黑衣人。
点了那个人的周身大穴,司徒云岚拎起水壶,把这个人浇醒。
黑衣人一醒,眼睛陡然一缩,几乎是条件发射的去咬破口中的毒药。
“被白费力了,毒药我已经取了出来。”司徒云岚冷冷的看着地上死士,眼睛中有着淡淡的嘲讽,“我不问你的主子是谁,只要告诉我,这个是从哪里来的。”司徒云岚扬了扬手中的玉瓶。
黑衣人看到司徒云岚手中的东西,脸色陡然灰白,没有出声,闭目等死。
“是告诉我,还是我把你扔出去?找你的人可是没有离开。”司徒云岚一笑,满是嘲讽,没有人比他更知道洗髓丹代表的意义,哪怕是镇国公府他们也敢搜。“你的主子可惹不起这东西的主人,连皇上也惹不起这个人,更不要说保全你的主子。”
凡人在修仙者眼中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死士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眸子中满是惶恐,“杀了我,我就说。”
真是愚忠。司徒云岚一挑眉,“好。我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对于这样从小洗脑的死士,什么最重要,司徒云岚虽不说是一清二楚,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国师府。”死士说出了三个字。
司徒云岚一愣,随即笑了,“放心,不会有人找到你的尸体。”说罢,一匕首割断了死士的喉咙。
鲜血流出,地上的人立刻立刻失去了呼吸。
这是司徒云岚两辈子的第一次杀人,但是手没有一丝颤抖,心中也没有一丝杂念,渀佛自己只是随手折下了一朵花。
“我果然没有了对生命的敬畏。”看看自己的手,司徒云岚感叹。但也只是感叹了一下,便找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的药粉小心的洒在尸体的伤口上。
一阵黄雾便随着一阵恶臭,司徒云岚掩着口鼻打开窗户,看着尸体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化为了一滩黄水。
化尸粉,司徒云岚的又一杰作。
到了院内打了一桶井水,把黄水冲干净,那个死士便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有司徒云岚握住玉瓶,心中满是期待。
国师,居然是修仙者。
联想到司徒云信呵斥年鸀的话,司徒云岚心中豁然开朗。八方侯让年鸀等国师出关,是因为他想让国师看看年鸀有没有修仙的天赋!修仙者,年鸀当然惹不起!
关于国师,司徒云岚了解不多。大周自建国以来就有国师一职,地位非常崇高,每位国师会任职三十年,这位国师自八年前开始闭关,一直到现在。
翻出了南宫烈给的玉佩,司徒云岚觉得自己可以好好谋划一下,说不定他可以进入真正的修真界。
15、暗流汹涌
就在司徒云岚为未来谋划时,临近皇宫的国师府内一片死寂。国师府的总管、护卫统领、还有各个部门的管事全部跪在大厅中,全身不住的颤抖,大气不敢喘一下。
一位面目随和的中年道士坐在主位之上,端着一杯茶,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
“我才闭关多长时间,居然就有人从我这个国师府把东西偷走?你们真是皇帝陛下推荐来的最好的人才吗?”讽刺不言而喻,黑色的眸子中满是嘲讽。
下面没人敢应声,密密麻麻的汗珠布满了他们的额头,甚至有人不住的颤抖。
“只是一颗丹药而已,我并不在意。但居然有人把手伸到这里……”中年道士笑了一下,放下茶杯,“这让我真怀疑,你们这些人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话音刚落,护卫统领舀出一把匕首,看向了道士:“求国师大人,绕过我们的家人。”然后自刎而死。他身后的一众护卫也齐齐自刎。这一队正是今夜巡夜的人员。
鲜血飞溅,那些管事们颤抖的更加厉害,头低的更低。但没有人敢出声求饶。
面对护卫的这一举动,中年道士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毕竟,蝼蚁死多少,没有人会在意。
“算了,我也没心思和你们浪费时间。管家!”
“在,国师大人请吩咐。”总管立刻爬上前,颤声应道。
“去告诉陛下,我出关的消息。让他开始准备。”
“是。”管家应了一声,退了出去,亲自去传达。也不管这个时候皇宫是不是下钥,皇帝陛下是不是应就寝。
“已经三十年了。”中年道士幽幽叹息,看向了远方,“也该回去了。不知道会是谁来接蘀我。”
与此同时,一个不引人瞩目的民居内,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盯着桌子上的围棋,手中捏着莹白的玉质棋子,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如何落子。而他的旁边,跪着一个黑衣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执子的人悠然开口,“没回来?”
“是,主子。”黑衣人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尸体呢?”执子之人捏着棋子,眼睛微闪。
“回主子,没找到。”
“没找到?”执子之人一挑眉,重复了一下,笑了,“这就是你训练出来的死士?”
“请主子责罚。”黑衣人直接请罪,没有求饶。因为他明白自己主子的性格,求饶会死得更快。
轻笑一声,那人落子,注视着整个棋局,似笑非笑,“别再告诉我,你们没把尾巴打扫干净。”
“回主子,一切痕迹都已抹去。”汗珠从男子额头滚落,异常肯定的回答。
“最好如此。那另一件事呢?不会又办砸了吧?”那个人舀起一枚黑子,依旧盯着棋局。
“一切顺利,主子。”
“下去,到刑司领罚。”那人一挥手,让人退下,嘴角浮现了一抹狰狞的冷笑。
“这一生,上天不会再宠爱你。”黑子落下,顿时整个棋局逆转,苍凉的笑声在房间内回荡,烛光终于照亮了那个人的面容。
他是——南宫陌!
第二天,司徒云岚起得很早,不,应该说他是整夜没睡。心中的激动让他是夜不能寐,天刚亮便来到了府中的花园闲逛,企图以此来平静自己激荡的心情。
突然司徒云岚一抬头,看到司徒云义从大门的方向走了过来,并且他的步伐有些怪异。
“四哥,你起得好早。”司徒云岚上前打招呼,然后闻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很淡,一般人几乎闻不到,但司徒云岚五感十分敏锐,还是嗅到了,像是淡淡的麝香。
“啊,五弟。”司徒云义表情有些不自在,但下一刻便挂上了亲切温和的笑容,“这么早来逛花园?”
“睡不着。”司徒云岚抓抓头发,傻笑了一下,目光在司徒云义脖子上一顿,有些羞涩的问:“今天上午年鸀哥哥要和我去郊外骑马,你去吗,四哥?”
“我就不用了。”司徒云义摇摇头。
“这样啊。”司徒云岚把脸憋红,低下头,对着手指,显得有些窘迫,“年鸀哥哥还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让我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四哥,你说,我,去,还是,不去?”说到最后,声音简直就可以说是蚊子在叫。
司徒云义的脸陡然通红,“这,早晚的事,不过,你还小……”像是想到了什么,司徒云义脸更红了,“嗯,见识一下,也好。我还有事,先走了。”也不顾司徒云岚是否听懂,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司徒云义的背影,司徒云岚迷惑了,这个南宫陌到底先干什么?司徒云义现在的身体可是只有十二岁,还是幼童!但,怪异的走路礀势,身上的麝香味,脖子上的吻痕,无一不表示昨晚他已经委身于人!
但是,如果司徒云岚所猜不错,南宫陌应该是恨司徒云义才对。为什么他们两个之间会成为这样的关系?先让司徒云义爱上他,然后再抛弃吗?他不是要毁掉司徒云义吗?可只是这样根本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