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对啊,福伯,要是义父是皇上的弟弟的话,为什么义父不姓吴呢?”
两人穿过小溪上的水榭,到了一座别致的小院。
福管家推开房间的门:“这事说来话长,不如扬少爷先沐浴更衣,老仆先去吩咐厨房准备晚膳,一个时辰后老仆再说与扬少爷听。”
江逸扬才察觉到自己穿的还是前一晚穿越过来时的破旧脏衣裳,浑身不舒服,只好无奈应允了。
待福管家离开之后,江逸扬进入里间,发现宽敞的房间里摆着一个很大的木桶,热气袅袅,水中撒着花瓣和药草,旁边立着一位妙龄少女,正将毛巾,干净衣衫挂在旁边的木架上。
江逸扬眼睛顿时亮了,这可是哥穿越过来遇到的第一个软妹子!看那窈窕的身姿,柔顺的黑发,老天果然还是待我不薄的啊!
想当年特别喜欢幻想自己是地主家的少爷,家有良田千顷,终日不学无术,没事领着一群狗奴才上街去调戏一下良家少女……
于是江逸扬立刻亢奋了,把之前满腹疑惑忘到了九霄云外,义父啥的都是浮云,只有妹子才是永恒的。
这时少女转过身来看到江逸扬闪闪发亮的狼眼,赶紧行礼:“奴婢小鸾,福管家派来服侍公子沐浴的。”
江逸扬僵硬了,这进展也太快了吧。认识不到一分钟难道就要在美女面前脱衣服么,好羞涩。
可转念一想,如果妹子见识到哥健美的身材,卓越的风姿,哭着喊着非自己不嫁,自己还能勉为其难纳她为妾,在遇到哥的梦中情人之前还能跟她缠绵悱恻打情骂俏一番。
不过为什么想到梦中情人的时候,脑中浮现的是江遥魅惑的身姿。江逸扬纳闷了一下立刻抛在脑后了,妹子当前如何表现?
风流状:靠近少女,一手脱掉上衣露出性感的胸肌,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暧昧哈气道“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与在下鸳鸯同浴呢?”说罢蜻蜓点水般吻一下她小巧的耳垂,然后少女羞涩扭捏,投入自己的怀抱;儒雅状:拱手谦恭道:“小生惶恐,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不敢劳姑娘大驾。还请姑娘回避则个。待小生沐浴完毕,再与姑娘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说罢再风轻云淡的一笑,多么高尚的君子风度,要的就是那种表面亲近实则距人千里的诱惑。然后少女对自己一见倾心,羞涩扭捏,投入自己的怀抱;无赖状:惊喜道:“姑娘你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一定是张三开的戏园子,我们一起看了牡丹亭(暧昧的眨眼),不是么?那一定是李四的绸缎店门口了,姑娘一身粉红的新衣,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是么?那必然是王二麻子家后的小桥上了,擦肩而过后姑娘的倩影一直留在我的心中……不管怎么说,姑娘与我是有缘人那。”然后少女深有同感,羞涩扭捏,投入自己的怀抱。
小鸾一头雾水的瞧着少年明显一副不在状况的样子,试探着问:“公子,奴婢来为你宽衣吧。”说着便去解江逸扬的腰带。
没想到江逸扬嗷的一声,往后急退几步,爪子交叉捂住胸部,瑟瑟发抖。
小鸾= =,老子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好吧,再说你那瘦得跟人形鸡翅一样的有毛好看的,老子上辈子阅GV无数,谁稀罕你这号的。
江逸扬羞愤欲死,为毛啊为毛,好不容易遇到软妹子一枚,为毛老子在把妹的道路总是施工ing!万能的主宰行为的神经中枢,你如此娇羞为哪般。
江逸扬含泪望苍天:“我还是自己洗吧,不劳烦姑娘了。”
小鸾恭敬行礼:“那小鸾先去厨房给公子准备几味点心。”随后便离开了,还体贴了掩上了门。
少女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在叉腰大笑,哈哈本姑娘不用给这发育不良的瘦弱小身板儿洗澡了,有更多时间寻找美男了!
江逸扬化悲愤为力量,野蛮的扯掉自己的遮羞布,扑通一声跳进木桶,拽过毛巾和皂角,把自己从头到脚狠狠地揉搓清洗了一遍,好不容易觉得身上干净只余下沐浴香味后才爬出浴桶。
其间换了几次水,他都故作镇定心中飙泪的面对小鸾笑意盈盈的眼睛。
换上了干净衣衫,江逸扬才想起福伯说会告诉他义父的身世。于是暂时把自己的窘事抛到脑后,带着大问号去找福伯了。
东转西转了半天才找到福伯,他正指挥着一群小厮搬运货物,花白胡子一翘一翘的,颇为威严。
江逸扬暗自咂舌,没想到福伯也有如此威严的一面。这时福管家也看到江逸扬了,连忙迎上来:“扬少爷,这后院堆积杂物的地方,可不是您来的地方啊。”
江逸扬提醒道:“福伯,你不是说会告诉我义父的身世嘛,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福管家泪飚,这孩子咋这么有礼貌呐。一拍脑袋:“哎看我这记性。”转头对小厮吩咐:“这剩下的搬到西边的储物间,可别搞混了。”
接着给江逸扬引路:“扬少爷往这儿走,等回了流云居,老仆再细细说与你听。”
江逸扬乖乖的跟着走了,一路上好奇地张望。他发现江府里的布置大多精巧华丽却不显俗,显得无比自然,如同天生就该如此布局一般。
就像是江遥本人,风华无双却也不刻意遮掩,就算引得天下注目,他也兀自逍遥。
不过江逸扬想起,自己居住的流云居似乎有些特别,简单不张扬,不像是义父手下的布局,加上之前福伯惊讶的样子,江逸扬小心问道:“福伯,我住的流云居好像跟别的不大一样,是义父布置的吗?”
福管家停下来,叹了口气:“唉有一位公子曾经住在那,少爷便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了一处幽静的住处。不过这是旧事了。”
说着便到了流云居,福管家引着江逸扬在流水边上的石凳上坐下,吩咐小鸾端了糕点和茶水上来。
江逸扬一看到小鸾就浑身不对劲儿,避开小姑娘的目光,赶紧追问福管家:“那公子是谁呀?”
福管家又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人不说也罢,扬少爷若想知道还是问少爷的好。”
江逸扬见福管家无意多说,便转移话题:“对了福伯,你还没告诉我义父为什么不姓吴呢。”
福伯皱眉想了一会儿,慢悠悠道:“说来话长啊。皇上与少爷的娘家是江南最有名的世家,以做绸缎生意发家的江家,如今已经是全国最大的绸缎庄了。当年大小姐嫁入皇宫做了妃子,而先帝是一代有名的风流圣上,后宫佳丽何止三千。因此日子过得并不舒心,直到皇上出生,先帝无比宠爱皇上,大小姐才得以专宠。不过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先帝又南巡去了苏州,在酒楼遇到了与老爷赌气偷跑离家的二小姐,也就是少爷的娘亲。由于当时先帝隐瞒了身份,二小姐并不知道那是先帝,而二小姐怕被老爷寻到,也隐瞒了自己的姓名,阴差阳错的……”福伯咳了一声,喝了口茶水。
江逸扬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一夜情嘛,哥们儿懂的。
福伯清了清嗓子续道:“结果后来二小姐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唉这传出去是多大的丑闻呐,老爷气坏了,命二小姐在祖宗祠堂思过,并要她说出孩子的父亲。二小姐性子倔,跪了很久都不说。夫人心疼小姐,哭着求了老爷很久才把二小姐保出来,好好调养。后来生下少爷,对外宣称是收养的。老爷那时又急着把二小姐嫁出去,二小姐抵死不从,老爷也并不理会,只说等生了孩子就要把小姐嫁出去。唉也不能怪老爷,这大家闺秀有了身子,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喜事啊。后来小姐不反抗了,老爷夫人都以为小姐想通了,谁知生下少爷后没几天,小姐留下一块诗帕便自尽了。唉多水灵的姑娘,就这么没了……幸好还留下了少爷,唉这眉目,这性子,简直跟二小姐一模一样。”
第六章:香散风花逐马蹄
福伯沉浸在往事中,江逸扬在一边心不在焉的喝着茶,心想,江遥他妈简直是活生生的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啊。
这二小姐跟自己姐夫生了孩子,这不是传说中的乱伦吗?不过说起来两姐妹共侍一夫,还其乐融融,这事情并不少见啊,至少赵合德跟赵飞燕就是嘛,江遥妈为什么不直接进宫呢。江逸扬百思不得其解。
这娃完全忘记了,古代女子并不是只要进宫就能当上妃子受到宠幸的。更别说一个怀孕的女子,说不定还走不到皇帝面前就被其他心怀鬼胎的后宫女人害死了。
再说,看江遥就知道,他娘这样的性子,哪会把自己儿子放到皇宫这充满危险和刺激的地方,每天上演含泪挥别生死离别的悲情剧啊,虽说剧情跌宕起伏,那也是对于围观群众而言。
就算是笔下冤魂无数的琼瑶奶奶,若是让她穿越进自己小说里充当主角,她也会把自己设定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既能扮演御姐,又能充当萝莉,外带IQ800,运势奇好,非武林盟主不嫁,非太皇太后不当的奇葩角色啊。
所以说啊江小扬,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你这脑子没有小鸾的帮助,等吃掉小妖孽的时候,他跟别人生下的娃都老死了……
江逸扬看福伯专心致志的悲伤着,觉得自己也不好在这呆着当他跟他回忆的电灯泡。
至于后来义父又怎么被皇帝老儿发现并封为王爷,现在的皇帝又对义父态度如何,就只有等下一次,福伯情绪恢复后再问了。
江逸扬开口,“福伯,我想出去逛逛。”
福伯眼睛瞪圆了:“出府吗?”
江逸扬见福伯如此紧张,笑道:“当然不是了,就在花园里转转。”
福伯这才舒口气。
随后江逸扬脸不红心不跳的溜出江府逛街去了,毕竟穿越过来这么几天还不大了解这个架空的世界,刚好上街打听下,说不定还能把到软妹子。
毕竟像哥这样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剑眉星目,虎背熊腰,风华绝代,不羁倜傥,还有一身古铜的肤色,健壮的体魄,强有力的臂膀,外刚内柔的性格,野性中带着温顺,忧郁中带着放荡,简直就是男性的典范,妹子的恩物。
想到妹子,之前福伯讲的悲伤往事又被他选择性暂时遗忘了。江小扬你真不是个合格的年下啊掩面。
这娃又忘记了,他现在是一个被禁锢在目测看来虽已十四,其实不如十二的小身板儿里的大叔灵魂。请不要怀抱如此猥琐的梦,如此么嚣张的跑上街,要知道这个世界是坚决贯彻防火防盗防变态的政策啊。
江逸扬叼着块糕点怀里还揣着几个,典型一副小流氓样儿往热闹的地方挤。
他一边挑边儿上的小路走,一边嘀咕,待会儿一出巷子就撒丫子跑路,别撞上义父或锦儿,不然自己就得乖乖被抓回去了。
正琢磨着,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大嗓门:“咦扬少爷你去哪儿?”
江逸扬:哈哈果然神经太紧张,都出现幻听了哈哈。
继续跑路,任锦儿在后面“扬少爷,扬少爷”地大呼小叫。
锦儿见这小子铁了心不理他,心下奇怪,索性跃下马车,一把抓住江逸扬的袖子。
江逸扬心知跑不掉了,干脆转头作惊喜状:“哟,这不是锦儿嘛!”
锦儿嘴角抽搐,大哥你能再假点么?
江逸扬依然笑容可掬:“锦儿这么早就回来了啊,面圣好玩吗?”
锦儿瞪了他一眼,“面圣有什么好玩的,我第一次进宫紧张死了,不过御膳房的吃食倒是很美味啦。”陶醉地想着。
江逸扬笑道:“义父对你真好,自己有肉吃还不忘给你一口骨头啃。”
锦儿点头,“就是就是。”过一会儿反应过来,呸呸,什么跟什么啊。
趁锦儿走神之时,江逸扬决定跟江遥负荆请罪,毕竟自己偷跑出来玩也有不对,最主要的是,忘记带钱了,有必要找江遥要点活动经费不是。
磨磨蹭蹭地走到马车前,江逸扬正苦思冥想地打着腹稿,便听到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嗓音:“扬儿在发什么呆,放心,我又不会责罚你。”
江逸扬:早说嘛真是的。
掀开帘子,只见江遥懒懒的一手支颐,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柳眉微蹙,羽睫半垂,正午刚过,稍微柔和的阳光透过小小的车窗,在他玉瓷般的脸上投下大片阴影。被发冠束起墨色长发顺着柔美的脖颈温顺的垂下,在阳光照射下泛着微微的金色,一只纤纤素手把玩着玲珑茶盏,马车里都被渲染上了慵懒的味道。
江逸扬小惊艳了一把,不过看到眼前人微蹙的柳眉,只怕这烦心事与皇帝的什么阴谋有关。
想起义父的身世,江逸扬心下黯然,若是皇帝想要除掉这个眼中钉,不管是明的暗的,他一定会帮义父摆平所有的麻烦!
事实总是残酷的,江小攻难得霸气一把,只是江遥烦心的事情刚好相反。
当今小皇帝吴天赐是小妖孽的亲表哥,两人交情极好,好到继承了自家爹优良传统:风流成性的小皇帝一直死缠烂打的时不时需要小妖孽帮忙监国,自己则时不时跑出去跟美人互相深入了解一下。
江遥前一晚收到暗卫的信件便是皇上所写,大意是:朕要南巡,西巡,东巡,兰陵王帮忙料理一段时间的朝中事务。
小妖孽进宫面圣也是为了此事,监国这出力不讨好的破事儿,干好了小皇帝要打着传位给自己的主意,干差了,小皇帝要打着让自己多锻炼的主意。
至于为毛要多锻炼,小皇帝理直气壮,万一朕活不到那天,你作为朕儿子的长辈,总得起到辅佐的作用吧。
方才席间,小皇帝又搬出此事,说哪哪的青楼有个长相极美的小倌儿,心向往之,适当的表达出想勾搭一下的想法。
小妖孽灌了两杯黄汤下去,有些微醉。丹凤眼亮晶晶,对着小皇帝风情万种的抛媚眼,小爪子也不安分的搭上小皇帝的肩膀,两眼睛一只写着:“天赐哥哥天赐哥哥。”另一只写着:“勾搭我吧勾搭我吧。”
小皇帝也顺手搂住小妖孽的纤腰,吃了几口豆腐才长叹一口气,极其诚恳道,其实吧朕对皇弟也是一往情深,只是朕活了二十多年,没能为祖国为人民做点什么,每思及此,伤心欲绝。
因此朕下定决心为苍生谋福祉,而这个“苍生”,要从妹子抓起。
小妖孽勾搭不成功,无比郁悴,挠了小皇帝几爪子,又灌了两杯黄汤,顺口问道,皇上打算如何为天下女子谋福祉。
而吴天赐小皇帝无比诚恳地供出了回答,逛遍天下青楼,见到顺眼的女子便为他们赎身,纳入宫内;不顺眼的呢,就从长计议。毕竟国库也不富裕,不计划着用,怎能拯救更多的漂亮妹子。
要先让漂亮妹子过上富裕的生活——安顿在自己宫中,再让不咋漂亮的妹子过上富裕的生活——安顿在别人家中,最后才能达到共同富裕。
小妖孽纠结了,对于监国这个看似美好的苦差,他一直本着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的核心原则敬而远之。
但看着皇帝哥哥殷切热烈的眼神,心知这次不好跑路了,忽然想到自家儿子,表面无比为难,内心无比嗨皮地回绝道,不行啊皇兄,皇弟家还有一只年方十四的儿子,实在是照顾不过来啊。
小皇帝这下囧了,你啥时候有儿子了。小妖孽淡然道,这次回娘家的时候捡的。
小皇帝立马忘记了监国的大事,扒着小妖孽开始八卦,你儿子姓啥叫啥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家里几头牛田里几亩地有没有身份证结婚证房产证,长的咋样身材如何,啥时候带进宫给皇兄调戏,咳不对,宠爱,咳不对,见识下呗。
可怜这小皇帝的词典中木有正常的动词。
小妖孽凤眼微眯,唔扬儿之前家里贫寒,身板儿确实瘦弱了点,不过倒是俊俏非凡,等以后喂胖点应该会更养眼。下次带进宫给皇兄调戏,咳不对,宠爱,咳不对,见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