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知了 上——亡灵序曲

清楚了，他心里很高兴。不过他也不否认这个老师说的没有道理。也怪自己考虑东西不够全面吧。

苏扬说，“林老师说得是，下次有事一定先来和老师商量。”

班主任看他这态度，说，“没事了你先回去吧。回去也不用太张扬这事了。”

苏扬退出了办公室，钱拿回来了，人都高兴得要飘了，不用再抠门省钱了，不用一顿一块五了，嘿嘿

，开心啊。

可是他突然想起叶煦来了，想起叶煦，他脊背一凉，活生生被那家伙瞪了一眼。什么意思，他那是什

么意思，切！

去吃晚饭的时候，苏扬在寝室楼下看到自己的一封信，看字迹是是李萧萧写的，他边走边拆开了看，

信里李萧萧报告了一下自己的学习情况，说大白很想他，天天往他们家转，还说国庆节快到了，问苏

扬回不回家，又和苏扬说原来那个田那里卖掉了现在建的是个摩托车厂，喷漆车间都设在那里，空气

都不好了，一些索碎的事，苏扬边看边笑，看到关于家乡的只字片语，总感觉非常的亲切舒服。不知

不觉到了食堂了，叶煦已经买好菜了正端着找座位。苏扬一时忘记了那幽怨的一眼，马上喜滋滋地上

去帮忙摆盘。然后准备去打饭，学校饭是免费的，不过得自备碗。苏扬今天分外高兴，对着叶煦说，

你的碗拿来，我帮你打饭去。叶煦不理他，苏扬说，“拿来啊。”叶煦还是不吭声，苏扬注意到他的

不对劲了，也想起那一眼，但他不理会，拿了叶煦的碗就帮他打了饭放到他面前，然后又自顾自开吃

了。

叶煦开口了。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那个事。”

苏扬明知道他说的是哪个事，但没接话，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也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叶煦接下去说

，“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钱被偷光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苏扬说，“我是想说了也没用就懒得说喽，而且盲目地去怀疑别人我觉得会影响感情。”

“怀疑别人，那别人里包括我？就上回我们去玩你拿完钱后回来没的是吧，所以你不说？”叶煦口气

很不悦。

苏扬打断了他说，“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我是怕如果和同学说，同学会说是王胖子或者是你偷的，

那天就我们三个在场。如果闹到老师那里，以你的家境和在学校里的表现，老师可能会重点盘问王胖

子，王胖子单纯，无端端受人怀疑我觉得对他不公平，反正不管怎么做我都觉得不好，就不去说了。

”

叶煦说，“既然不怀疑，又不跟我说，根本就是没把我当朋友看。”然后起身准备不吃饭，走人。

苏扬说，“叶大妈，你给我站住。”苏扬叫叶大妈的时候，苏扬旁边很多人在窃笑。“你怎么跟个女

人一样别扭，我只是觉得说了对事情没帮助而已，反正谁都不是，钱也不可能自己飞回来，干吗让别

人跟着我一起发愁。”

叶煦转身说，“你找死啊，叫谁大妈呢。”周围那些人又一阵笑。

苏扬可不想再让周围的同学看笑话了，走过去拉了叶煦说，“同学都看着呢，先回去吃饭再说。”

叶煦哼了一声，回到了座位上。

叶煦觉得苏扬不够意思，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扛，钱被偷光了前两天还和自已嘻嘻哈哈地说话，瞒得滴

水不漏，要是那个偷东西的人不自己招出来在谁那里偷了什么，苏扬就这样吃闷亏了。而且他或多或

少也为自己想了，又为王胖子想了那么多，觉得苏扬这个人太善良，以后搞不好要吃大亏。想到这些

，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苏扬说，“你刚刚的样子真的很大妈，哈哈。”

叶煦咬牙切齿，说，“你再敢让我听到叶大妈三个字，信不信我杀人灭口。”

苏扬说，“好了，不说了。”然后心里在想，不叫叶大妈可以叫叶大娘。不过他可不敢再说出口，好

不容易劝住了的。他想起那信，于是扯开话题说，“叶煦，你还记得李萧萧吗？”

“什么李萧萧林萧萧的，不记得。”叶煦没好气。“你别给我扯开话题，下次要是有类似的事发生，

我真不拿你当哥们了。”

苏扬说，“行了，下次卫生纸用没了也找你商量，行了吧。”

“你真不记得李萧萧了啊，就是那个女孩啊，家里有条白狗的。”

叶煦恍然大悟，说，“哦，她呀，那女的有点黑，不过眼睛倒是挺大，我记得还比较可爱，就是那狗

特别讨厌。”叶煦想到那狗，莫名地就觉得讨厌。

苏扬说，“对，就是她。”

叶煦问，“干吗提她？”

苏扬说，“不干吗。”

叶煦抬杠，“不干吗你干吗提她，你想干吗？”

苏扬反击，“我不干吗，你干吗问我干吗提她。”

……

一阵没营养的对话。苏扬说，“我国庆回趟家。”

叶煦说，“是该回一趟，趁着长假，在家多呆几天。别人家里近每周回一次，你都好久没回了。”

苏扬突然想起在公园里拍的照片，问，“照片洗好了没？”

叶煦说大概洗好了，明天去问问看。

叶煦问，“你干吗问照片？”

苏扬说，“不干吗。”

叶煦又抬杠，“不干吗你干吗又要问。”

苏扬再反击，“我不干吗，干吗就不能问。”

……

其实苏扬是想照片洗好了带回家给老爸老妈看看，上回打电话回去说碰到叶煦了，苏妈妈还高兴了一

把，说自己当年说地球是圆的，看，没错吧。

第十三章

学校对那个小偷的处理还比较低调，毕竟孩子还小，想给他多些机会，而且这位同学平时成绩都很不

错的，只是这心理上的问题，学校里老师也找他家长谈过了，家长意识到是自己平时忽略了孩子造成

这样的结果，也都只是悔恨，并没有过度责怪孩子。这事真相大白，就算不刻意去传，可谁都知道那

同学是个贼了，同学们还是没办法拿他当正常同学对待，都越来越疏远他，以致这个同学越来越孤僻

。苏扬是半点也没有看不起这个同学的意思，每次不小心在校园里和这个同学碰面时，看到他游魂似

的样子，觉得他挺可怜的。不过可怜归可怜，自己也不会去做什么。

因为卫生检查这一波已经过去了，苏扬没和叶煦一块儿吃饭了。苏扬觉得两人一块儿吃真的挺难受的

，非常的有压力，恨不得卫生检查早点结束，苏扬也不喜欢和班里别的同学一起，他喜欢自己一个人

爱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自由。国庆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因为接下来有一个七天的长假，学校里周

末都得上课，由于连着上，大家都有点散漫。苏扬也偷偷地把随身听带到了教室，边听歌边做作业。

小胖子突然跑来说，“苏扬苏扬。”见苏扬没反应，小胖子一把拿掉他的耳塞说，“叶煦让我转告叫

你晚上去他寝室拿相片。”

苏扬突然记起了这事，叶煦这王八蛋，老早说照片应该有了现在才去拿来。他对着小胖子说，“知道

了，说就说动我耳机干吗。”

“我不是说了你没反应嘛。”

苏扬没再理小胖子又继续开始做作业了。

晚自习一结束，苏扬就急着往寝室跑，他坚决认为自己跑那么急绝对不是因为几天没碰到叶煦了，只

是想看看照片洗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罢了。跑到楼下一个转角处的时候，苏扬一下撞到一个人，不过

幸亏没把人撞倒。对方开口就骂，“你这人有没有长眼睛的，横冲直撞的。”说完，看了眼苏扬后还

稍稍一愣神。

听他的声音，苏扬听不出是男是女，脸是鹅蛋脸，眉毛不粗不细的还挺黑，头发短短透着帅气，但他

觉得应该是个男的。这人没穿校服，苏扬觉得应该不是本校的。他没在意对方口气，觉得是自己的错

撞到了人，急忙道了歉，只想赶紧回寝室，找叶煦拿相片去。

乐凤兮在一旁咕哝，“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家又不是故意撞的，凶什么凶。”正说着，眼看苏扬又撞

到一个人身上，速度是快得自己连拉都拉不住，乐凤兮赶紧捂了脸当没看见。

苏扬边捂了被撞痛的鼻子边咒骂，“我靠，撞邪了，怎么老撞到人。”

抬眼一看，居然是叶煦。苏扬捂着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这是什么日子啊，真是见鬼了。”

“这和日子没关系，纯粹是人的问题。”

叶煦见苏扬捂着鼻子，担心他是不是哪里撞坏了，拿开了苏扬的手，看了一眼，说，“没流鼻血，不

用捂了。”

不男不女说，“叶煦，照片上就是这个人吧，毛毛躁躁的。”

苏扬转头一白眼，初次见面就说人毛躁，对这人没好印象，又悄悄贴叶煦耳朵边问，“这人男的女的

。”

苏扬气息在叶煦耳边呼出来，热热的，叶煦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男的，我朋友。”

不男不女在旁边看他们这个亲热劲有点不舒服了。“叶煦，我来这里可不是看你们两个人粘乎的。”

“哪粘乎了哪粘乎了，你有什么好看不顺眼的。”苏扬突然就看他不爽了。

苏扬说完又转向叶煦说，“既然碰上了，照片有带吗，拿来。”

叶煦拿出照片给他，一碰上苏扬的手，又缩回来。“两张一共一块一。先拿钱来。”

苏扬拿出五块说，“找三块九。”

叶煦从兜里摸了一下，只找出了三块，问一旁的沈云，“你身上还有没有一块？”

沈云在一旁觉得自己成了多余的人似的，刚还和叶煦走在一起有说有笑，一下子却被冷落在了一旁。

他想自己和叶煦认识这么多年，从来也没见过他居然能为一块钱斤斤计较成这样，这样子的叶煦让他

觉得很幼稚，但又非常地生活化，明明有点可笑，可居然又不突秃。他从兜里找出一块钱给叶煦，叶

煦接过去给苏扬说，“好了，不用找了，你可以走了。”

苏扬本来是要走的，他想去亮点的地方看照片，可是自己要走是一回事，被人赶又是另一回事。他觉

得有点古怪，叶煦赶自己，好像急着要跟这个不男不女的干什么去似的，而且这个不男不女的一脸阴

阳怪气，很有猫腻。那个手还挽上了叶煦的胳膊。苏扬一阵恶寒。一个奇怪的念头钻到他的脑子里。

苏扬搭过叶煦的肩对着沈云说，“我跟他有话说。”然后，把他拉到离沈云稍远一点的地方，就这么

几步他都觉得这肩膀位置太高走得真是吃力，想着过几年可千万要长得比叶煦高才行。然后把叶煦拉

低了小声说：“你不会是那个吧。”

叶煦一头雾水，“那个什么？”

“就是那个什么啊。”苏扬有点不好意思问出口。

叶煦更不明白了，“什么那个什么啊。”

苏扬有点急了，他说，“我先声明啊，就算你是，我也不会看不起你的。我们做我们的朋友，我不歧

视你的。”

叶煦完全被弄糊涂了。

苏扬欲言又止，又紧皱眉头，叶煦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有事快说，没事我走了。”

苏扬看他急的，就这么舍不得那人等那么一会儿啊，很有问题啊，一咬牙一闭眼，说：“改革开放这

么多年了，没什么东西我们年轻人接受不了，我不会歧视同性恋的，真的。不过你是不是该为你爸妈

想想，活生生断了后。”还一脸诚肯又外加婉惜地说完还叹了口气。

叶煦总算明白了，重重地敲了苏扬的脑袋说：“你是被猪踢了脑门的驴还是被驴踢了脑门的猪，时光

倒流到明朝，我会以为西游记是你写的，想象力这么丰富。”

苏扬摸摸脑袋，一脸无辜，说：“难道不是？”

叶煦哭笑不得，“懒得跟你说，你该回去了，洗洗刷刷好睡了。”

叶煦扔下苏扬还站原地，过去对着那沈云露出个迷死人的笑，说，“不好意思啊，这兔崽子有点烦人

。”

沈云说，“没瞧出来你烦他，倒觉得很乐在其中。”

沈云又挽上叶煦胳膊，“你干吗跟他说我是男的。”

叶煦扯了她手下来，“耍着他玩的。”

“你耍着他玩也别这么玩我啊。”沈云作势去打叶煦，叶煦就逃。苏扬看着两人的背影，说不出什么

滋味。

第二天早上，第七套广播体操正要开始，苏扬和乐凤兮列队集合前又在学校里遇到那叫沈云的家伙，

是乐凤兮先看到他的，他推推苏扬说，“看，昨天晚上那个人。”

“哪个啊？”苏扬扫视了一周。

乐凤兮指了指前面不远处说，“就是那男不男，女不女。”苏扬看到了沈云。白天看那人似乎比晚上

看起来更好看，他皮肤非常的好，而且苏扬觉得越看越像个女的。

苏扬过去说，“哟，哥们，这是干吗呢，提着这么多行礼，叶煦怎么帮你提呢。”这口气酸得。

“苏扬你还不去做操，还有闲情在这儿聊天。”不知什么时候叶煦走了过来，一把把行礼拿过去了。

苏扬看他给对方提行礼的样子，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转身要就。

沈云一把叫住苏扬，“小朋友，你等一下。”

小，小朋友。苏扬站住了。沈云也在苏扬耳边来了个悄悄话，苏扬一脸不明白的表情，沈云再加了一

句，拉着叶煦走了。

没走几步，只见苏扬在那大声地喊：“叶大妈，你他妈敢耍老子！！”

操场里放着广播体操的前奏音乐，大家乱哄哄地又准备排队做操，偶尔有几个同学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捂着嘴偷笑。

沈云乐了，苏扬只见沈云两肩膀抖得厉害越走越远。

只见乐凤兮在那喊说：“苏扬快过来排队啊，广播体操就要开始了，快过来排队啊。”

第十四章

当晚苏扬去叶煦寝室蹿门，他对那沈云相当好奇，打算去打探消息。

苏扬伸了个头进去，问了声，叶煦在吗？立刻有个同学回答说，“他洗澡去了，要你不进来等会儿。

”

苏扬进去发现有两人已经躺床上看书了，还有两张床空的，可能也是蹿门去了。他一眼就看到下铺有

张空床上摆了一个自己和叶煦的合照的相框，苏扬笑笑，过去坐到那张床的床沿，对着那床左看左看

，那个请他进来的同学就看看苏扬又看看别处，苏扬冲他笑笑，又左顾右盼地等，大约五分钟后，苏

扬屁股长刺似得坐不安稳了，这时候叶煦手端了个脸盆，裸着上身进来了，一眼就看到坐在自己床沿

的苏扬。笑着说，“找我啊。”

苏扬看看只穿了条运动裤的叶煦，那裸着的上身实在是有够好看，老爸的太壮了，自己的太过瘦了，

小胖子的都是肥肉，乐凤兮的胖瘦是刚好，可是没这么好的线条，双胞胎两个娘们似的整天一出浴室

就睡衣睡裤包得牢牢的，苏扬脑袋里飞速转着，眼睛又看得有点出神。叶煦走到他跟前大声重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