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嘴鸭毛+番外——黑留袖

作者:黑留袖  录入:07-10

白安逸听得真切,不禁摇头,原来这道士是个搞倒卖的!

“狐仙比女鬼还要高级的,一年收你一百万,你还嫌太贵?这比行情价都要低上许多了!……我不跟

你多说了,不然你自己去收拢堂口力量吧!那只会花费更多时间精力!……反正有个阿拉伯王子一直

要重金收购一只狐仙,3亿!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还指定要白色的,再过几个月阿拉伯的拍卖会

就要举行了,我现在不卖给你,到时候还有更好的买家!……切!你他妈的没有那么多钱就不要想买

狐仙!……一年?谁卖给你一年,十年起卖!……拉倒嘛!”

什么?自己修行了几百年,却要给人卖去换钱!养猪都还要天天起早贪黑地喂呢!听到这里,白安逸

不禁怒从心起。

“师叔,外面有人找你。”突然听得门外有个年轻小徒弟喊道。

适才黄了生意,挂了电话,道士极为不快,哼哼道:“什么?又是哪个活得不耐烦的?带我去看看。

”说着,拔腿走了。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白安逸想着自己的处境,不由得长叹一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道士也沦陷了

,沮丧之余,他静静坐在坛底,闭目养神,看看能不能再想出别的法子。

待在阵里的一切事物都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有时候外面过了一个小时,里面则会觉得似乎已经过了三

天,有时候外面过了三天,里面却感觉才过了一个小时。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白安逸察觉出一些差异,有那么一段时间会觉得这里不那么热,而头顶的阵发出

的光也会微弱一些,他猜想应该是晚上到了,才知一天已经结束了。

他想起养鸭场,不知道曾德益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些不敢想了……

似乎又过了很久很久,外面又有了动静。

有人脚步沉重而敏捷地踏进了房间,并走到了离他很近的地方。

突然,白安逸感到头顶一股气流窜动,阵心停止了旋转,那些金黄的光开始变得一明一灭,他心中一

动,料想是有人动了这阵,束缚变得脆弱了。

于是白安逸用力向上一跳,想从这变得薄弱的阵心冲出去,不料却撞上了一个红红的东西,于是重新

跌落下来——

“啊啊啊啊啊——!!!!!”

这下摔得真是浑身发疼,还有个软软的东西重重地压在他身上,白安逸抬起头来,看着伏在他胸前的

人抬起头来,不由大惊失色,随即心中悲痛交加,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师兄!你怎么——?!”

三年前,师兄为了救别人自己往火坑里跳,落到道士手里,已经很令人嘘唏了,幸而遇上了江教授这

样的好主顾,但是眼下他怎的又到了这里?!

“师弟,这道士绝不是名门正派,为了金钱利益,他走的旁门左道,早晚会遭天谴!”

胡喜从他身上爬起来,靠着他坐在一边愤愤地说,“是我跟道士说,他若擒了我,就把我跟你关作一

块,作为我最后的心愿……你别冲动,我们俩保住金丹一切都有的救,我相信会有办法出去的!况且

,我给先生留了字条……”

“师兄,是我连累你了!”看着师兄苍白的脸,白安逸突然鼻子发酸,“是我不好好读书,又不好好

看新闻,才会落入坏人圈套,现在害你都给扯进来了!”

“师弟,你别这样说,反正现在我们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胡喜叹了口气,捂着额

头痛心地说,“师父当年就叫我要照顾好你,我却没让你好好念书!现在又被搞成这样,叫我怎么跟

师父交代啊!”

顿时,坛底一片愁云惨雾,抬头一眼,阵心不但早就开始转动,而且转得更加飞快了!

“三天,如果我三天之内回不来,就表示我也无能为力了。修行大限将至,总会有一两个难涉的劫,

这你是不会明白的……”

时间已经过去七八个小时了,曾德益反复咀嚼着胡喜对他说的这句话,感到度日如年,他茶饭不思,

在养鸭场里晃晃悠悠像个游魂,别人叫他也不应,攥着手机一心等待胡喜的消息。

此时,他坐在臭烘烘的鸭棚里,正觉得心烦意乱大事不妙,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连忙手指颤抖地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曾德益先生吗?”

听见一个冷冽的陌生男子声音,曾德益失落之余,不由心头一紧,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是,请问你……”

曾德益还没问完,就被电话那头打断了,这把低沉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一般,一字一顿,满载着怨气

和怒火,听者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问这句话的人,表情该有多么阴沉——

“胡喜在哪里?”

第二十五章:教授泥嚎!!!

坐在江教授银白色的宝马3系上,曾德益感到浑身不自在,他是头一次坐这种小车,车里安静得只能

听见两个人的呼吸,还弥漫着一种皮革与古龙水混合着的奇怪味道,让他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太清宫是吗?”

“对,从这里左拐……然后……呃,我不太记得了!要不我们找个人问下?”

江教授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在前面一排黑黑的按钮上按了几下,车子里顿时冒出一个甜美的女声:

“尊敬的客户,欢迎使用GPS导航定位系统,您所在的位置是……”

“哇,还有这玩意儿!”曾德益咂舌惊叹,偷偷地看了坐在驾驶位的男人一眼,模样看起来不过三十

几岁,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穿着一件洁白笔挺的衬衫,戴着一副银边眼镜,一看就是读书人,“

你……你是大学教授?”

“嗯,我教中文系和民俗学。”

车子在导航系统指引下,开始缓缓开动,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逐渐提速。

“哦……我以为大学教授都是糟老头的模样,原来还有你这么年轻的……”曾德益吐了吐舌头,又忍

不住问,“你跟那胡喜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助手。”

“咦?……那你那么的……”

那么的紧张干什么?跟丢了儿子似的。

教授扭头瞪他一眼,曾德益立即识趣地住了嘴,他晓得这人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如果不是曾德益在登记薄上留下自己的姓名电话,教授还不晓得去哪里讨人!

“你家狐仙落难,却要拖累胡喜!……这家伙就是太善良,才会老是吃亏!唉,真不知你去哪里惹的

那些道士!”

教授皱着眉头念叨个不停,曾德益听得心里一阵憋闷,忍不住大声反驳道:“哎!我家大白丢得,你

家小红就丢不得了?!我跟大白过得好好儿的,是那道士找上门来,我怎么会晓得?!我原也是以为

你家那只可以一下搞定的,谁知道现在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哩!你着急,我就

不着急了?!”说着越发大声,激动起来。

教授冷冷瞥他一眼,车子一路上了冷清的林荫道,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

“呃……一会去了那里,可要小心些,有个烦人的门卫。”曾德益口气缓和些,好心提醒道。

“不用担心,太清宫的宫主是我的一位老朋友。”

“哇……真威武咧!”曾德益瞪大眼睛佩服道,“可是……万一他们头头搞不定呢?”

“没关系,我跟公安局局长是老同学,跟工商局经检大队队长是结拜兄弟。”

曾德益抬头看着身旁这个男人向着道路前方露出鹰一样锐利的眼神,心里暗暗地想:啧啧,同样是养

狐狸的,怎么就这么不一样?

“唉,黑娃居然找上你了,真是想不到,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狐狸坐在坛底多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是聊天。

“他一定急坏了,这人看起来性子冲动,可不知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胡喜叹了一声,抬头看

看飞旋的金色阵眼,把脸埋在手掌里,十分低落。

白安逸看见师兄这副模样,不忍地揽住他肩膀安慰道:“师兄,别这样,这不过是我们千年大限到来

之际的一个劫,说什么也要跨过这道坎!”

“唉,怎么办?我还有一批字画要整理,教授晾在阳台的衣服还没收,万一下雨了怎么办?奶酪我忘

记放冰箱了,这种天一定会坏掉……这礼拜六我还要出席秋季艺术品拍卖会,这里头有宋文治的泼墨

山水图和一批龙泉窑的青瓷呢!礼拜天先生还说要带我去新开的法国餐馆吃龙虾呢!听说那家的巧克

力冻特别好吃!”

“……”

第二十六章:打倒道士

江教授领着曾德益,果然顺顺利利地进入了太清宫。

“你说你上次来看见了一个有很多坛坛罐罐的房间?”踏进月门,走在小径上,教授突然问。

“对啊。”曾德益不能理解,那么个酱酸菜的房间有什么好奇怪的?

“带我去看看。”

曾德益虽然纳闷,但是心想人家是教授,大学教授,而且还是劳什子教中文和民俗学的,肯定比他懂

得多多了,说不定那儿藏着什么玄机?

于是随着记忆绕过一间间茅房,走了几步,站在一间小得不起眼,破烂得像柴房的屋子前,指着门上

一把沉重的大锁:“这就是了。”

教授抬头一看,门框上挂着一个黄铜的太极八卦镜,旁边各贴着三道符,窗户上也是。他走到窗户边

,凑近玻璃向里一看,房间里四处挂着黄色的长幡,围着一个八角的圈,圈内放着一张木方桌,桌上

有瓷碗香炉,香烛米酒等杂物,还有五六个酒坛大小的泥坛,都用好几层写满咒文的黄纸封得严严实

实,顿时心里有数。

“这是个腌咸菜的仓库么不是?有什么好看的?”曾德益站在他背后探头探脑,不耐烦地说。

“一把大锁,三十二道幡,重重符纸,如果这桌上的东西不重要,用得着布下这样的天罗地网?如果

我猜得没错,这房里一定有蹊跷!”教授说着,摸着下巴琢磨着什么,从长廊上走下来一个十来岁的

小道士,一看见两个人站在那扇门前立即变了脸色,飞快地挡在面前大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这

里不能随便参观的!”

“小道长,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一麟居士在不在里面,或者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教授舒展开紧缩的眉

结,转头换上一副和煦的表情。

“我师叔不在这里,你们找他什么事情?”小道士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江教授,眼里充满了疑惑。

“那你知道这间库房的钥匙是谁在保管?我来向他要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教授笑眯眯地柔声问。

曾德益望着江教授,心里惊叹道:呀,这种时候,还能那么客气!换成是他,早就把人揍得满地找牙

了!

“什么东西?……这房间只有他一个人有钥匙,别人可是不能随便进去的!”小道士正警惕地看着江

教授,突然眼神一变,望向了他身后,原来正主儿出现了。

“你他妈的怎么又来了?!!!!”臭道士盯着曾德益,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

在一通不怎么客气的寒暄之后——

“道长,你捉住的赤狐,是我的所有物,如果你还有点职业素养,讲点仁义道德,就请你高抬贵手,

完璧归赵,免得大家结下梁子,伤了一团和气!”站在门前,教授用极其严肃的口气缓缓说道。

“哼!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这道士大概是刚做完什么法事,穿着一套的黄色道袍,但曾德益看

他就像个披着袈裟的黄鼠狼,表面人模人样,却一肚子坏水!

“你没有提前通知,一声不吭地跑到我们道观里,还在别人房前鬼鬼祟祟地,实在可疑!你要找你的

宠物到别处找去!再胡闹我就叫保安来了!”道士一挥袖子,口气恶劣。

听见“宠物”一词,教授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捏紧了拳头,沉默了一会儿咬着牙说:“道长,这么说

就不对了,我们客客气气来想你讨个说法,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知道他在你这里,你就把事情

都抬到桌面上摊开了吧!”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们怎么那么烦!那个养鸭的——你那天不是来搜过了吗?”道士指着曾德益喊

道。

“搜?那么你敢不敢让我们再搜搜那里?”教授指着身后那个诡异的房间问。

“不……不行!那里是我们道观的库房重地,怎么能让你们随便看的?”道士脸色一变,教授看在眼

里,记在心里。

“嘿!这倒怪了!那天你还带我进去转了一圈来着,怎么他一来,你就不给看了呢?!”曾德益瞪圆

眼睛指着道士大叫起来。

道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不作应答。

“道长,你把他捉了去,藏了起来,又有什么用呢?他尚有一魄在我手上!”江教授说着,从怀里掏

出一件事物来,那是一支小小的三角令旗,血一般的绛色,将他的半边脸映得通红,上面用乌黑的墨

笔涂写着密密麻麻的咒文,“三年前他也是载在道士手里,却被我买了回来,我手上还有买卖的合同

,这是他的招魂幡,只要我口念咒文,晃动这张幡,他就要听我的命令!他是我的,他的命也是我的

,岂是你轻易能夺去的?!”

曾德益听那中文系兼民俗学教授手拿令旗,说了一通文绉绉又义正言辞的话来,真正雄壮威武,一时

血气上涌,跟着举手嚷嚷起来:“对!对!大白早就许了我的,他是我的,他的命也是我的,我天天

供他一只白斩鸭,养的白白胖胖滑溜溜的,你怎么空手一来就夺了去?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比吃人

不吐骨头的旧社会还要厉害哩!!!”

道长被人身攻击了一番,基本还保持着冷静,站在那儿两颗眼珠跟着教授手里的招魂幡动来动去,突

然用力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冷笑着说:“你那招魂幡已经是废布一张,还拿来跟我面前现?!他的

三魂六魄完整得不能再完整,你被那道士诳了!你可知道,画招魂幡是要花费多少功力?锁一张招魂

幡还消耗多少元气?他一定偷懒,实际上这张招魂幡保质期只有一年,已经失效了!”

招魂幡已经失效!

曾德益听得一知半解,只知道两个人交锋的内容实在高深莫测,再又看那江教授,听了道士的这一番

话,却像遭了雷击,表情诧异地定在那里,连手里的宝贝幡也啪地落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见教授这样反应,他心里咯噔一下,一阵脚软。哎哟,要是连教授都搞不定这个臭道士,他可真是

推书 20234-08-30 :天下——花祭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