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走得仓促,不给小的说一声也罢了,身边一个人也不带。”
“那边让查魔教怎么样了?”
“城主子查了六成,隐了实力,应该知道八成。若攻,两败俱伤,那边胜在势众,魔教败。”
“若加上李子平呢?”
“葛让不知!”
许久,狄舞辰站起身,向门外看了看,负手于后踱步门边,抬头蓝天,清场吧!
第六章:父子没有隔夜仇?
苏戏离开繁星间后,直奔后院归埃院自己房间而去。
悬刀庄后院总分三院,分别是为庄内男丁住处的归埃院最大,再是女婢住处的沈雪院为次,男左女右
,中间隔着浮间院最小,一般没有住人。
苏戏低头急步,却撞上了人,照说此时归埃院内是不应有人的。惊鄂抬头,却是肖麦总管。
“殊?你怎在此?”
苏戏斜看了对方一眼,继续往前走。
肖麦却失笑,道:“殊,正找你有事呢。”
苏戏转身看他:“何事?”
肖麦笑容一变,走到苏戏面前,俯低身子看着他脖子上的青痕:“这是怎么回事?又和云取他们打架
了?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苏戏脸微红,皱眉推开靠近自己的肖麦。
“殊?”肖麦被推开,心里微疼,苦恼地皱眉看着低头的席殊,这个坚强又脆弱的孩子啊……
“唉,近日庄内繁忙,人不得空,许大娘又病了,你去看看吧!”
说着便拿了银两递给席殊:“顺便也买点药膏擦擦,别让庄主瞧见了不好,快去!”
席殊心里不是滋味,许大娘的药浮间院有,还是席殊自己种的,他看着手里的银子:“肖大哥,席殊
有件事请问你。”他问得慎重,肖麦看着他,等着他不知问什么,席殊想了想,便道:“如果一个守
卫森严的地方,没有高强的武功,要如何进去?”
肖麦想了想:“殊的脑子千奇百怪,既然守卫森严了又如何能进去?不如走进去可好?”肖麦只当他
小孩子天马行空,笑笑便离开了。席殊却认真思考了起来,去浮间院采了草药熬好与许大娘送去,便
又直接回繁星间去了。
狄舞辰白天的反常,苏戏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的,于是他认为那就是没原因的,要非找原因便是狄舞辰
的原因,喜怒无常。
狄舞辰刚用完晚饭,令仆人撤下,一下午都没见到的席殊从门外进来,恭敬地向他行礼,什么也没说
,狄舞辰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待仆人都退下,房里只剩两人,席殊仍是低眉顺目的立在一旁,等
候那人的吩咐。
“下午去哪儿了?”
“归埃院!”
“做什么?”
“……”
“知不知道自己的本份为何?”
“……”
停了停,狄舞辰又道:“知道今天错哪儿了?”
“不知!”
“错哪儿了?”
“席殊不知!”
啪……一个巴掌挥下,席殊被打到撞倒了屏风,他站起来,双眸盯着狄舞辰。没有人敢违抗他,愤怒
,那从来不是属于他苏夜炫的情绪,他讨厌席殊这个名字,如同面前这个他一只手也能捏死的少年顺
口至极地说出‘父母饥荒死了’的谎言一般令他厌恶。忽视!敢胆忽视的他威严!
“怎么?活腻了?”狄舞辰双眸微眯,席殊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不由退了一步,这样的狄舞辰令他想
到了白日里的生死一线,骨头都寒了。
许久,却听到:“下去。”席殊看了看收回那骇人目光的狄舞辰,落荒而逃。
跑了许久,席殊跪在河边,树叶繁密,那人真是仁义温和受万人敬戴的武林盟主狄舞辰?看着水里倒
影的星子,席殊终究不解。夜风吹拂着单薄的衣衫,席殊终才站起身,却突然感到什么,猛一转身,
几颗树而已,投下的影子有些可怖,席殊眉微皱,往繁星间里自己的房间走去。
狄舞辰坐在桌前,屏风倒在一旁,苏戏惊惧的眼神,信口的谎言,无声的对抗,不是不知道他对他的
恨……
当诛!?
呵!他想起石雁亡君的话:多行不义,杀了那么多人是会寂寞的。
寂寞!?
那是什么东西?这朝野他玩的很顺手,怎会无聊寂寞!
那个亡君问:你想过一个人么?
苏夜炫那时笑了,暖昧道:雁王想过?是哪个女人?还是一群女人?
被带入北承之后封为雁王的石雁亡君轻轻道:一群人,男人、女人,里面有我的父亲、母亲、儿子、
妻子、臣民……
雁王的回答,当时的苏夜炫不以无意,成王败寇,吾为王,人为寇,既如此,一切皆无意义!如今却
是迷惑了……他突然意识到,苏戏是他的孩子,这种认知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同之前看见
他眼里的惊惧会,不忍?!
苏夜炫眼帘微抬,来人单膝跪地呈上密柬:“滴水楼向三爷吩咐,请爷过目。”
苏夜炫接过打开一看,轻轻一叹:“狼狈为奸?回去回话,无妨。”在密柬上划了一笔,又交给那人
,来人接过密柬闪身便不见了。
天色已晚,苏夜炫回了里屋,绕过屏风,转入浴池,泡了会儿便起身,擦了水渍,躺床上便睡了。
第二日,席殊一言不发站在狄舞辰房里,埋头为那人穿载,踮脚理衣
,狄舞辰低头看他,脑袋只到他胸囗,一会儿伸腰一会儿踮脚显得很吃力,系佩带的时候,两只手臂
都绕不过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口,双臂使劲够着。狄舞辰单臂一勾,搂着席殊更贴近自己。幽幽道
:“昨天的事儿,知道错了没?”
苏夜炫的声音低沉着,问那话并不如昨晚儿时带着深冷的疏离,却是如一个父亲一样的教导,还带着
宠溺。
苏戏觉得这个怀抱温暖地快要烘出他的眼泪,他不自觉想叫那个称呼,他忽然意识到对那个人带着希
望,是不是终如书上说的,父子没有隔夜仇!没有隔夜仇吗?那,那个人为什么会对自己亲子下得了
杀手?苏戏伸手抱住苏夜炫,哇一声哭了出来,悲伤的,委屈的,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苏夜炫抱着苏戏,精瘦得他一只手也能围过来,孩子并未回答他,他却想听见答案,他不要他恨他…
…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一如刚才为他系佩带一样,刚好勉强能围住,双手用力抓着他后腰的外衣,
整个人依附着他,苏夜炫感到胸口一阵鼓胀,像有什么要从那里冲出来一般,不自觉加大了手劲,要
把这人揉进身体里!刚一想,下腹一热,下身起了反应。苏夜炫微讶,正思索怎么办时,那人竟然大
哭起来,如婴孩一样大声,没哭五声,一口气顿住便晕了。双手还环在他腰上,苏夜炫试着拿下来,
苏戏晕过去了却仍抓得死紧。他走到床边带着苏戏侧身躺下,伸手抬起晕睡的脸,脸上没有昨晚那一
巴掌的痕迹,只是颈边有明显的掐青。那时他真的愤怒了,完全忘了下手的轻重,脸上时,倒真只是
吓吓他……
“嗯,这一大清早的……”苏夜炫瞄了瞄胯间兴奋的东西,闭上了眼睛逼自己睡觉……
拉了拉苏戏细小的手臂,仍然很紧.苏夜炫皱了眉狠狠的想:再不动,我就动你了啊!
苏戏晕睡如山!!!
于是某人一个翻身,压在了苏戏身上。
第七章:都是怀抱惹的祸
不知是被苏夜炫那句话吓的还是被男人体重压的,反正苏戏是醒了。见孩子醒来,苏夜炫竟觉得是不
是太快了,骤然惊觉刚才那句玩笑话似乎并非戏言,不禁看着苏戏将醒未醒的小脸,整个人惊惧了,
那里的反应更盛了。
“唔……嗯。”苏戏幽然转醒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他皱了皱眉,便听见头顶一个压着怒意的声
音冷然晌起:“抱够了?!醒了?!该放了吧!”
苏戏一惊,抬头见自家庄主黑沉着脸看着自己,立即察觉自己居然在狄舞辰的床上,又想起之前还抱
着他,把他当作自己那个王八父皇、哭了!苏戏连忙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下来,因为自己在里面,狄
舞辰在床的外面,一时慌乱大概压痛了庄主,苏戏想,因为他听见狄舞辰压抑的一声抽吸声。
于是苏戏本能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庄主。”
狄舞辰大肚的挥手,心里却想得找个人来,看苏戏立在床边,颈边青紫皱眉向门外面道:“金柬。”
来人立刻站在了狄舞辰面前,垂手侍命。
“拿药给席殊,三天内把颈边的伤去了。”又对席殊道:“先下去好好休息。”
苏戏退下后,狄舞辰又对金柬道:“这孩子刚晕倒了,你去看看!”
金柬离开,狄舞辰靠床坐了会儿,总感觉有双蛇一样的手缠在他腰间,叹息了声,道:“金翼。”
来人与金柬一样装束,前额被头发遮去大半,狄舞辰懒懒半卧着,凤目斜挑:“去请丝媚阁的云岚。
”
一个邪媚胜女子的少年半躺在狄舞辰身上,衣衫半褪,双腿大开……
“主子回来这么久也不叫岚儿。”
云岚细长的手指抚着狄舞辰胸膛,游走徘徊。
“这不是请岚儿来了么。”吻上云岚手指,狄舞辰嘴角邪笑,双手在对方身上敏感处一按,云岚浑身
一软顺势贴上狄舞辰身子,娇笑道:“主子……”
狄舞辰仍笑着,一手抓了云岚那物。
“主子今儿急了!”云岚媚眼含笑,骤然被狄舞手上一紧,惊呼而出。
“啊……”
“是岚儿功夫退了,这丝媚楼头牌要易主了。”狄舞辰没了性质,抓了云岚按在被间,翻身覆上,提
腰猛进,菊苞盛放。来回数十下,云岚早没初时的娇艳,一张脸煞白,后面进出那物不变如初。
“主子!”
狄舞辰皱眉就着连接翻过云岚面对着,不待停歇便是一阵猛提狠抽。
“啊……主子,不要!岚儿、岚儿……慢点……啊嗯……”
如此,狄舞辰仍不能泻火,不禁恼羞成怒,拉过被子蒙了云岚的脸,抓了那双细耦般的手绕上自己腰
间。身下又冲进小穴深处,撞击不息,越来越快,许时,终是喷射而出。汗流如水,那最后,薄唇无
声喊了一个名字,戏儿!
拉开锦被,云岚早已晕了过去,自己去浴池,叫来金翼把人送回了丝媚阁。
用过午膳,想起昨晚滴水楼向厚差人送来的消息,于是唤了金翼,却是金柬应到。
“不是让你看着席殊么?”
金柬回道:“许是昨晚没睡好,现下已经睡了。”
狄舞辰皱眉不悦道:“回宫之前,戏儿不许离开金柬视线之外,明白?”并未发现对席殊称呼的改变
。
金柬低着头,回道:“是!”便准备退出,却又被狄舞辰叫住,狄舞辰问:“十八无常道只听命于谁
?”
金柬闻言,单膝跪地:“十八无常道只听命于主子一人!”
狄舞辰只是轻笑,道:“不,还有拥有阎王符之人。”
金柬垂头抱拳:“是!”
金柬离去后,狄舞辰唤来金翼让他去请青宏门门主葛让,把昨晚密柬之事说了。
“一星阁兵器精良,于心此人到有一手。只是公子习性,如今与李子平假戏如真,玩的大了点儿。葛
门主不如去一星阁施施离间计,让李子平从一星阁逃出来,只能投魔教之地。”
葛让到也跃跃欲试,道:“是!”
于是,以防悬刀庄已经来了的武林之人多问之下接外生枝,葛门主对外只称抱恙,于当晚只身离庄前
往一星阁。当日离九月初七还有十天,不想此一去葛让再也没回来。
悬刀庄的来客越来越多,狄舞辰身为一庄之主,又是武林之首,自然要于前厅拱月见见各派有威望的
所谓的江湖前辈,这群人到是很容易打发,无非说点好话恭唯一二,以示身份。还有一种人便是初生
后辈,当然这群人狄舞辰根本无需理会。最后一种人是有实力亦有计谋和野心的。狄舞辰想着,在死
亡名单上列下了此三种人中几人的名字,以最后一种为最!
席殊站在狄舞左后方,时不时瞄着后者宽厚的背怔怔,有些羞恼,有些不解。心里因为之前的那个温
暖的怀抱而越发对这人好奇起来,想着想着便出神。回神过来便见那人坐于上位笑言温和,一时忘了
此人狰狞时的真实面孔,于是更恼自己怎么把这人与那王八父皇搞混了。简直是南辕北辙,云泥之别
嘛,当然,狄舞辰是云,谁让那怀抱如此温暖呢!然而,席殊是不会承认的。于是躲于世俗之后,点
着头,本就如此嘛,仁义为怀的狄舞辰和生灵涂炭的苏夜炫。
第八章:梦醒榭
各位武林人士均住在拱月厅后的各小院里,互不相扰。拱月厅两边有东西两个偏厅,西厅过去有座小
楼唤近水。近水楼畔是弯绿湖,赐名明湖。湖畔春时鸟语花香,夏有杨柳依依,秋近枫红亲水,冬至
傲梅浸雪。
湖上有榭,
梦醒。
梦醒榭里坐着几个人。
云游四方的无涯前辈。
主持了五次武林大会的杨老先生。
五年前攻无不克经百战的酒战将赵莆。
现任武林盟主狄舞辰。
花岗岩的石桌上放着四只翡翠杯。狄舞辰温和的笑着,一身银色长衫,站起的身子挺拔高大,微弯了
腰,修长的素手握着长身绿壶往四只杯里斟酒。
轻轻放下绿壶,他双手握托着小巧的翡翠杯,嘴角含笑:“晚辈先敬两位前辈。”
杨老先生和无涯前辈忙站起身,举杯道:“盟主举爱!”
狄舞辰依然笑着,把三人杯斟了七分满,举杯向赵莆道:“赵将军!”
赵莆惶恐起身:“盟主万万不可,赵莆不过粗野之人,担不得将军之名,这酒,老赵敬给盟主。”
狄舞辰笑得豪爽,仰头一饮而尽道:“酒战将是天下英雄给的,老赵哪里担不得?!”
杨老先生和无涯前辈亦笑着附和。
赵莆小心道:“将军之名乃需圣上赐与,吾等岂可逾越?!”
几人一时无言,各自坐下。杨老先生想:上位无德,朝野不相犯也就自扫门前雪罢,便沉吟道:“老
夫听说,朝上欲剿魔教?”
无涯前辈点头道:“闲人也听说了。”
杨老先生对狄盟主道:“此乃江湖事,不知盟主如何打算?”
狄舞辰道:“此次各路英雄聚于悬刀庄,原来便是为魔教一事。”
杨老先生道:“不知盟主?”
狄舞辰道:“先生放心,狄某既承此位,必守当日之诺,亲手除去魔教。今日便与前辈商议此事,待
九月初七宣告天下。”
席殊路过绿亭后面的时候,听见了云取骂人的声音,回应的是没听过的陌生的声音。也不在意,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