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利关系 下+番外——浅远雨漠

你忙，我还有个会，先走了。礼貌性的打完招呼，邢远走向电梯口。

晚上有个慈善酒会，你知道吧。程渊对正要离开的邢远说晚上9点，香格里拉酒店。

邢远回头想了一下，他午饭后一直没回办公室，还没来得及见到请帖：知道，晚上见。

晚上见。

刚说完，秘书小陈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程渊有些意外程总您来了，我这就通知尹设计师。

轻音应答了一下，程渊跟着小陈走向尹漠言的办公室，邢远等的电梯刚好打开，邢远、程渊两个人背对着彼此，反向离开。

第三十五章：提醒

刚送走邢远就来了程渊，尹漠言从不知道设计师和总裁之间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需要频繁接触了。

程总。尹漠言打招呼，对于程渊的来访他完全猜不出缘由。

还习惯么？比起尹漠言的疑惑，程渊倒是显的很自然，或许是职位的上下级关系，上级关心下级永远不需要任何理由。

挺好，很习惯。尹漠言这话说的由衷，但说完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这身行头，只有一点，是不是设计师也要每天穿着正装上班？尹漠言从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既然上级来慰问，有困难就要提出来，他可不想再受邢远'制服诱惑'的刺激。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用。不像邢远，程渊对尹漠言的着装风格并没有太多了解，看着眼前一身正装的尹漠言自然也不觉得奇怪，不过既然尹漠言提了，他倒也完全不介意开个特例。

程渊说完上面的话，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或许现在博誉的有些规范和其他时装公司有差异，我说过这方面我是外行，所以你有权自由调整，也可以在你的部门里进行调整，只要实施前和我说一声就行。他并不固执苛刻，甚至乐于接受建议，只是不知道是否碍于他强大的气场压力，亦或他总能让人信服的决策能力，几乎没有人向他提议，久而久之，他听到意见的机会也就很少。

那太好了，我觉得轻松的环境更有利于灵感发挥，这样的装束还真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说着尹漠言下意识地用手松了松领带。

能和程渊如此自如交流的人并不多，在房地产行业，这个竞争格外激烈的领域里，要么是下属的唯唯诺诺，要么是投机者的阿谀奉承，程渊难得碰见一个不存在利益关系、随性聊点什么的人。机缘巧合，他认识了尹漠言——这个在事业上和自己没有冲突，对房地产毫不关心更不乐忠的人，意外的直率，加上难得的才华，邢远承认对尹漠言颇有好感。现在，尹漠言直言不讳的挑战起'博誉严谨'的着装传统，并用行动表达出自己的主张——领带已经被他解下随手挂在椅背上，还自言自语道'这样好多了。'

专门来找我有什么事么？松开领口，尹漠言觉得呼吸都顺畅许多，想起来程渊不是邢远，不会没事白跑一趟，不禁问起他来的原因。

晚上有一个慈善晚宴，因为你刚来博誉，外界很多人还不知道，所以这次没有发你的邀请函，但我想带你去见一些人，他们是将要和我们进行合作的人，你以后应该也会经常见到，所以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参加。程渊道明了今天的来意。

好的，难得程总还专门来通知我，我的荣幸。没有一秒的犹豫，尹漠言答应的极其爽快，他没有忘记和邢远下班后的约定，但在工作面前，尹漠言和邢远一样都执着于后者，并且认为这样的选择无可非议。

那很好，晚上你直接到香格里拉酒店，我在那里大厅等你，晚上见。说完程渊站起身，他并不是一个有太多空闲时间的人。

晚上见。尹漠言也站起身送程渊出门。

待程渊走后，尹漠言拿起桌上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邢远：晚上应酬，香格里拉。

没30秒，手机屏幕伴着震动亮起啦：我也去，可以直接在上面开房。

笑着看完短信，两个人在同一家公司或许也有一点好处。

——

尹漠言到达香格里拉酒店的大厅时，离9点的约定时间还有5分钟，程渊还没有到，却看见邢远坐在大厅沙发上和一位衣着考究的人在说话。

发现尹漠言进来，邢远向他微微点了个头，算是看见他，然后继续和旁边的人聊天。尹漠言并不打算打扰他，看了看周围，大多数人还不认识，正准备找个地方没人的先抽支烟打发时间，背后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

漠言，你一个人过来的？简诚走向他，问道。

不，我在等程总，他叫我一起来的。对于简诚，尹漠言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虽然两个人已经分手，也发生过些不愉快的事，但至少简诚不会做危害他的事。

看来程总对于这次拓展服装领域的事很重视啊。特别是你来了以后，他似乎特别上心。我听说之前是他亲自带你熟悉的环境，你知道他很忙，尽管是小事，但这并不平常。简诚也说的坦率。

你是想提醒我什么么？对于简诚的这席话，尹漠言并不惊讶，对于人际关系里的亲疏好恶他向来很敏感，这次也不例外。

你和邢远是什么关系。简诚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并不清楚邢远和尹漠言的关系，但对于前后相隔不到一周进入博誉的两人，员工私下里的传言还是有一些的。

尹漠言、简诚。此刻程渊正走进大厅，看见尹漠言已经先到，便主动打个招呼。

程总

程总

尹漠言和简诚分别应答道，但还没等这三个人开口说话，邢远的声音已经从远处传过来。

程渊，你怎么才来，顾总已经等你很久了。邢远从不称呼程渊为程总，似乎再正式的场合，他的口吻也能带出点玩笑的意味。

我先过去一下，你们先聊，一会里面见。程渊向尹漠言和简诚微微点头表示歉意，向邢远的方向走去。看样子一直和邢远在谈话的人是个大人物，连程渊也不敢怠慢。

据我所知他们一直是死对头。看着邢远很熟络引荐程渊和那位被叫做顾总的人握手认识，简诚对身旁的尹漠言说。

那又怎样，现在他们在同一家公司，为了同样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尹漠言对于程渊和邢远两个人能够积极合作没有任何疑惑，因为显然没有比这两个人更清楚游戏规则的人了。

但你夹在中间就会很难做。简诚这话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相反的，他确实不想尹漠言陷入这些所谓高层之间的个人纠纷。

我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不管经历过多少不愉快，在这样大的原则性问题上，简诚表现出来的关心还是让尹漠言有些许久违的感动，毕竟能设身处地的为自己考虑的人，并不多。

看来那些谣言是假的，这样最好。得到尹漠言的态度，简诚似乎松了一口气。

不，谣言是真的，但我不会让自己陷入你所担心的情况而已。对于简诚的关心，尹漠言并不想用谎言来让他宽慰。

什么？这么说你和邢远……简诚一直对谣言抱有怀疑的态度，他从没想到尹漠言会承认。

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尹漠言没有躲闪，这没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对于尹漠言的直率简诚有些错愕，他向来知道尹漠言的直脾气，可亲耳听到他本人确认这件事，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我只希望你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我猜的没错，程总大概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一向不太关心圈子里的八卦、小道。对于这样的局面，简诚不得不提醒尹漠言一些关于程渊的事，对于这位给自己印象一直不错的老板，他比尹漠言要了解的多。

你以为我会借程渊上位么？不理会简诚的所谓'忧虑'，尹漠言直截了当的问。

那倒没有。对于尹漠言在设计上的洁癖，简诚一直很清楚，而且对尹漠言的人品，简诚没有怀疑。

那你还担心什么。尹漠言不知道简诚是不是看到圈子里有太多借机上位的先例，因此对于程渊对自己表现出的一点点好感格外敏感。

况且，我觉得程渊也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没有太多接触，但尹漠言还是觉得程渊是那种难得不沉迷于肉体关系的人，不仅因为他一直以来毫无绯闻的历史，更是一种感觉。在这一点上，他自己和邢远都不如程渊。

瞟了眼站在身边的尹漠言，简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尹漠言已经不再是那个还沉浸在设计象牙塔里满脑子理想大学生。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抱有着异常冷静的态度洞察着周围的人和事。是的，对于程渊的人品，简诚一直觉得没话说，然而在面对具体问题时，仅与程渊相处了一周左右的尹漠言似乎比自己更有信心。

那可能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吧。简诚有些泄气的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输给了和尹漠言的语争辩上。

以后我设计的服装，销售方面就靠你了。开着玩笑转移话题，尹漠言不着痕迹的缓和着气氛我们进去吧。

伴着陆陆续续到齐的嘉宾，简诚和尹漠言一起走入慈善晚宴的会场。不知道是不是尹漠言加盟博誉后让两人的距离拉近了，比起之前完全中断联系，简诚也开始会关注一些尹漠言的事，但经历过这次，他想自己以后应该再不会因为这样一点小小的猜测而担心尹漠言，毕竟现在的尹漠言已经不能和几年前同日而语。

第三十六章：异动的酒会

今天的慈善晚宴并不对外，没有媒体的打扰，各位业内名流高管交流起来也都比较自在，换句话说，今天商谈的内容比较具有实质。

程渊在房地产的名声让他被在场的大多数人听说过，可真正面对面认识的，并没多少，于是邢远——这位在时尚界里的红人成为了程渊和时尚界人士相识的媒介。

看着邢远一脸自如的陪同程渊和各位投资商聊的兴起，尹漠言顿时理解了程渊为什么能不计前嫌的接纳邢远进入博誉——邢远的能力自然不容置疑，但邢远带给博誉的不仅仅是个人能力，更带来他广大的人脉，这是博誉进军时装界必不可少的，而程渊显然比谁都清楚这点。

几乎绕完一圈回来，邢远走向正在和其他设计师聊天的尹漠言，程渊还在和他的'新朋友们'愉快的交流，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的样子。

我忙完了，要是你也没什么事，咱俩现在可以上去开房了。邢远拿过一杯身边服务生托盘里的Martel，润了润口，依旧没正经的说道。

你不觉得你这样是自掘坟墓么？还是你压根就打定主意要上演一出'帝国的毁灭'。尹漠言吊起眼角斜斜的看向高自己半头的邢远，眼神却并不似玩笑。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关心我？ 眼里带着笑意看向尹漠言，邢远晃着手里的酒杯颇为惬意。

故意忽略到邢远的问题，尹漠言不想让邢远把话题扯远：等程渊利用你打开了这个圈子，我不认为你还能保得住现在的位子，而且还是屈居副手。

尹漠言的担心并不是毫无根据，没有人会愿意在身边安放一个危险人物，太有能力的副手只会成为在位者的威胁，更何况，邢远一直是程渊的眼中钉，即便现在两人不知基于怎样的条件相安无事，但随时随地这都是一颗未引爆的炸弹。

生意人能屈能伸，邢远对于这样的警告并不在意，他喝了一口酒后继续道：我一直是个不错的商人。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尹漠言不喜欢邢远每次谈到和程渊协议时就绕弯子，至少他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必须向自己保密的。

放心吧，我现在不还有你么，不会那么那么容易挂了的。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邢远把空杯递给穿梭在人群里的服务生。程渊在叫你。

光顾着和邢远说话，尹漠言一直没注意程渊那边进展的怎样，更忘了今天程渊叫他来是要介绍人给他认识的事。经邢远一提醒，尹漠言看向程渊的方向，那边的谈话已经结束，此时程渊正微微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好好表现。邢远端起一杯新酒，和几步之外的杂志主编点头打了下招呼，准备过去，临走他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尹漠言的背，以示鼓励，然后大步离开。

'我现在不是还有你'，用不用这么肉麻的说法，不屑里多了点无奈，尹漠言没有太多时间思考，重新打起精神向程渊走去。

陈总，这就是我们博誉集团将进军服装界的招牌——尹漠言设计师，想必你一定也听过，以后博誉的设计都将出自他之手，宣传方面的事您还要多费心啊。

漠言，这位是无限传媒的陈总，我的老朋友，以前博誉地产方面的宣传，多亏他了。

程渊熟络的为尹漠言介绍着媒体方面的朋友，'漠言'这个称呼显得更加亲密，让被介绍人对尹漠言这个被程渊颇为重视的人也分外热情。

陈总您好，无限的节目我常看，像您这么有影响力的人物，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哪里哪里，尹设计师太客气了。

……

尹漠言从来不惧应酬的戏码，既然今天程渊专门介绍，想必以后的活动免不了有需要他出力的地方，于是尹漠言也心领意会，尽量和这位陈总搞好关系。

之后程渊又介绍了几位重要人物给尹漠言认识，尹漠言侃侃而谈不乏幽默，给几位初次见面的人都留下了良好的印象。程渊做为引荐人，看着尹漠言表现如此出色，自然也十分满意。

今天辛苦了，不过你的表现比我期待的还好，我之前也接触过一些设计师，没有一个能像你一样。见过最后一位某知名杂志的主辑后，程渊和尹漠言今天的任务算是彻底完成，收敛起那些公式化的客套和笑容，两人喝着红酒颇为放松的闲聊起来。

像我这么油滑？尹漠言喝了口酒，补全程渊的话。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程渊笑了笑，你的能干会帮我减轻许多负担。程渊也从刚才的应酬里放松下来，拉关系布人脉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如果我的设计让你失望了怎么办。这样和程渊随意的相处还是第一次，尹漠言难得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问。

不会的，我看好你，而且你的设计水准，我们是和其他设计师进行过比对、评估的。程渊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是最随意的状态，也从来不会贸然妄行、出现漏洞。

万事总有意外，如果真的失败了呢？尹漠言并不打算放弃，对于想知道的，他向来执着。

程渊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尹漠言，微微思考下，说道：如果是那样，我们会采取最有效的补救措施。

把我开掉，立刻换另一个名气够响，足以弥补一次失败对品牌造成负面影响的设计师，不惜血本，这样？隐漠言没有接受程渊的间接回答，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尹漠言现在并不太看重，他反而想借机多了解一点程渊的为人。

或许是这样，没错。微微犹豫了下，程渊还是给出了肯定答复。

看来，程总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微微一笑，很少有人对着当事人的面如此直接，但更少人面对这样的直接会如此坦诚。

理智是保持不犯错的最基本要求，至少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错误的发生概率。程渊喝了一口杯里的酒，他不知道自己干嘛和尹漠言说的这么详细。

所以这样的事最好不要发生，我并不想成为你的敌人，期待你让我眼前一亮的设计。拿起杯，程渊结束了刚才有些敏感的对话，敬尹漠言，为了我们的新品牌。

为了新品牌。举杯碰上程渊的杯子，尹漠言一饮而尽。

喝完酒，程渊看了看周围开始陆陆续续离开的宾客。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你开车来也没关系，我会叫司机把车开到你家，省的你还要找代驾。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尹漠言这句话还没说出口，程渊的后面的内容就已经先于他讲了出来。

顺便我们可以探讨一下新品牌发布会的一些细节，如果你还不太累的话。程渊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这也是为什么几经洗涤后的房地产行业里，博誉依然屹立不倒的原因。这位极负责任的总裁总是时时刻刻将他所有的精力倾注在工作上，甚至连任何休息的零散时间也不愿放过。

这样的话，好吧。尹漠言不像程渊这般工作起来不要命，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工作认真的态度，更何况品牌发布会和自己密切相关，尹漠言也不介意为此偶尔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