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岚霭

作者:岚霭  录入:08-27

接了倩倩,两人再转车去了民政局登记。原以为自己来的算早了,到了那一看居然已经排起队了。原来结婚的人有这么多。秋水小小的感叹了句。一旁的倩倩听了噗嗤一声笑了,不是结婚的人多,是今天的日子好。

说排队,其实也没多久。才说了一会话就到了他们,出示了身份证和户口簿,按着流程拍照,宣誓,领证一步一步走。等两人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单身变成了已婚。倩倩勾着秋水的胳膊笑得跟花儿一样,甜甜得喊了一声,老公。

秋水步子顿了一下,很快,他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倩倩摇了摇他的手,停下来不走,一双眼睛看着他充满了期待。秋水心里其实明白,那无非就是一句话,一个称谓,一个倩倩已经获得称谓。可为什么,为什么,那一声老婆,他就说不出来呢?!

“秋水!”倩倩不高兴了,眼睛也瞪圆了。两人现在是名至实归,老公老婆天经地义了!

“倩倩……”秋水咽了咽口水,强迫着吐出了两个字。“老婆。”声音很轻,可倩倩满足了。笑开了,又勾回秋水的胳膊。

回家的路上,倩倩一直在说着什么。可秋水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心思还残留在刚才老婆的二个字上。领证了,结婚了,他和倩倩是合法夫妻了。他,终于结婚了。从今天开始将成为一个女人的丈夫,未来孩子的父亲,一个家的男主人。

结婚了。安晴明,我结婚了。

虽然现在的社会很开放了,未婚同居也很正常了。可周家还是挺传统的,觉得婚礼仪式没办之前两人还是别住一块的好。再说新房里味道也没散干净。秋水打心底里赞成周家的这个传统意识,所以当岳父大人开口暗示的时候,秋水很接领子的把话凑了上去。

在周家用过晚餐后回去,母亲见他第一眼便是要了结婚证看。秋水把那个红本本递了过去,母亲迫不及待的打开,看这边底黑字还有落款的印章,她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心窝里。“谁说结婚证书上的照片不好看的!你瞧瞧,你和倩倩拍的多好。真好,真好。秋水啊,你这段时间要忙着搬家了,这个就放妈妈这,我帮你保管好。”

秋水只答了个好字就会房了。其实母亲完全不必找理由,这证原本就是为了母亲领的。母亲要保管,也无非是怕他反悔了要离婚。可都走到这一步了,离婚怎么可能呢!秋水躺在床上,他突然想笑。想要大声的笑!于是他笑了,可声音却难听得要命。跟哭似的,居然还有水从上面留下来。真TMD的太可笑了!他,一个GAY,结婚了!

上班,下班,周末了就忙着搬一些衣服物品去新房。秋水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波澜不惊得过着。只是打领证以后,倩倩就将他手机里的来电显示改成了老婆,另外又收了他的工资卡,改成每月给他发零花钱;每天晚上开始做查勤,遇上加班晚了,就会连着电话催着他回家。秋水对这些都不在乎,他现在是倩倩的丈夫了,被管着也是应该的。

这天又加班了,秋水负责的写手里出了被举报抄袭的事件,网站上吵得沸沸扬扬的。他不仅要核实真实性还得安抚写手专栏里炸开锅的情绪。秋水正在仔细的看被检举的地方,一边做着记录。突然手机响了,倩倩在那天问他在哪呢?秋水这才注意到原来已经过了晚上八点了,这一忙就把时间给忽视了。

“加班,又加班!你这星期都加班三天了。你们公司剥削呀!你再这么干下去,还不过劳啊!秋水,事情是做不完的,早点回家吧。”电话那头倩倩抱怨了一通,让秋水早些回家。秋水答应说好,可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显示器。一双手也忙着键盘上噼里啪啦。

等着电话一挂断,旁边的司小三就凑了过来道:“秋水,这样可不行啊。你老婆这也管得也紧了啊。”

秋水手停了停,笑笑道:“她也是关心我。”

“秋水……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你现在正是甜蜜着,别人说啥都是浮云啊浮云……”司小三瘪瘪嘴缩回去了,他这浮云两字唠叨了几遍后被对面的小七一支笔给灭了。

一个小时后,秋水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倩倩,问他哪儿呢?秋水说还在单位呢,那头电话就咔嚓给挂了。秋水微微皱了下眉头,算了。继续工作不到半个小时,手机又响了。又是倩倩,这次直接说她在楼外,让他赶紧下来。秋水腾得站了起来,倩倩这也太夸张了吧。

“怎么了?”同样在加班的小七抬起头问,这部门里除了小八和老大走了外,其他人都在。

“没,没事。”秋水坐了回去,想了想凑到司小三边上。“小三,帮个忙。我……”

不等秋水说完,小三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答应了。“去吧去吧,下面的我帮你搞定。”秋水感激的说了几遍谢谢后,拿了包赶紧走人。

秋水现在工作的地方原先是厂房,被集团收购后改建成办公楼。因为集团挺重视网络文学这块的,将厂房里东南角的三层独立小楼划给了他们。位置好是没错,就是太靠里面。离大门口的距离还真不短。

等秋水一路赶到门房保安处,就瞧见铁门外倩倩正和徐子涵聊得开心。“倩倩,子涵。”

“秋水,你来啦。那行,我就不当电灯泡了。走了,拜拜。”徐子涵笑着打过招呼就进去了,他手上拿着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估计今晚得通宵校稿了吧。秋水看着他的背影,怀念起在杂志社里工作的日子。

“老公,我们回家吧。”倩倩靠了过来,秋水的手立马被她牵住。秋水原想说她两句,可对上倩倩的笑脸后,秋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07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秋水不得不承认,倩倩的控制欲很强烈。不知道是危机意识还是其他原因,领证后倩倩对他管得严了。这不,编辑部里已经开始管秋水叫妻奴了。秋水笑笑,也不跟他们计较。不过他加班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做不完的事也会提前跟袁老大申请带回家去干。秋水很注意时间,再晚过了八点必然就要回去了。这让他很多次部门的聚会都是草草的参与一下就走了。

时间过得快,一下子就到了十月。婚礼就在眼前了,秋水还是没什么要去打理的。婚纱、请柬、婚庆这一切跟婚礼有关的事,倩倩都一个人拿了主意。秋水也乐都空闲。十月长假里秋水先搬进新房去住了。母亲说新房里得有点人气,不能一直空关着。

因为婚礼定在十号,秋水请了假,省的再上两天班。倩倩觉得也是,跟着也把假请了。长假最后一天,倩倩拿了婚礼当天的流程表给秋水。根据时间段分列着该干得事情和联系人及电话,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详细的不得了。秋水看到最后的时候傻了,伴郎的名字赫然是安晴明。

秋水一直对婚礼的事不上心,自然也就没有关心过伴郎伴娘的人选。倩倩和母亲一手操办的婚礼,怎么都没想到会和安晴明扯上关系。安晴明又怎么可能答应呢?!秋水觉得不真实,向倩倩求证。

“啊,晴明哥答应了啊。这事一忙也忘了提前跟你说。原本呢我是找了表弟的,结果上个月他把手给摔了,这不临时撂摊子了么。这伴郎也不能找个陌生人吧,想来想去觉得晴明哥就挺合适,你妈也赞成。还是你妈打得电话请的呢!”倩倩正忙着给新房里贴喜字。大红的喜字和抽花遍布,喜庆的味儿浓重。

母亲打的电话?!秋水再一次被惊到了。母亲用意何在?!秋水觉得浑身冷,他开始恐惧这场婚礼。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秋水,晴明哥说他九号上午的飞机到。我想好了,中午我们先请晴明哥还有朱朱先吃一顿。婚礼当天他们得跟我们一起忙一天呢,要先慰劳慰劳。你说呢?”倩倩把茶几上最后一个茶杯的喜字贴完,OK,大功告成。

秋水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想到安晴明是这场婚礼的伴郎,秋水就有种崩溃逃跑的冲动。他心情复杂的看着倩倩,满心欢喜甜蜜得她是无辜的。

“秋水,行不行啊?”倩倩回过头,推了推秋水。

“哦……行……”秋水强迫自己笑一笑,反复在心里对自己说,秋水,没事的。你和安晴明已经分手了,四年多了,没事的。没事的!!!

九号,秋水在忐忑不安中被倩倩拖出了家门。尽管之前安晴明再三表示无需接机,可倩倩还是觉得这次他帮了大忙,不去不够礼数。早上十点半的飞机抵达,秋水被倩倩扯着离开不了半步。在大批走出的客流中,一身休闲装带着墨镜的安晴明很显眼。

“晴明哥,这里。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明天要辛苦你了哟。”倩倩拉着秋水快步上前,安晴明笑着说恭喜。他手里只提了简单的手提袋,显然没打算久留。

秋水只是简单的笑笑,他的视线一直停在别的地方,就是不看安晴明。想是一回事,见又是另外一个回事。秋水宁可一辈子在心里惦记着他,也不愿意此刻如此尴尬的见面。安晴明,你这一番又是为何?

三人坐上计程车,倩倩和安晴明一直说着婚礼的事情。两人如此投入的互动,到反而像是一对即将步入婚礼的新人。秋水一直侧着头看着窗外流逝的景色,心里想着这到底是考验还是闹剧?

车直接去了提前订好的餐厅,倩倩的闺蜜朱朱已经提前到了。朱朱和倩倩是高中时候认识的,后来又上了同一所大学,工作,前前后后是超过了十年友情的好闺蜜。朱朱还是单身,虽然没有倩倩长得漂亮,可人高身材好,加上一头乌黑的卷发,特别有女人味。

四个人,一个小包房。两两对坐,看得出倩倩这也是有意要给他们拉拉红线。秋水的对面是安晴明,就算他低着头也能看到安晴明的手,修长的手指,宽厚的手掌……该死,他在想些什么!秋水闭上眼,放在台面下的手狠狠得掐了大腿一把。

“不好意思,秋水不太会说话。不过这次也是秋水提议请你们吃一顿。明天要辛苦你们一整天,真是劳烦了啊!”倩倩偷偷的拽了拽秋水的衣服,从头到尾秋水连话也没说过,这也太没礼貌了。

“明天还真是麻烦你们了。谢谢!”秋水抬起头,拿起面前的酒杯致谢。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笑容,秋水看着安晴明的眼睛默默的在心里说,没事的,没事的。

这顿饭,除了秋水的寡言外,三人倒是有说有笑,气氛倒也活跃。席间,安晴明说了不少祝福的话。一双眼睛好几次在看这秋水时泛起了落寞,只是他把握的好,没让人瞧出什么。

二点多,四人出了饭店。考虑到明天一早就得开始忙活,朱朱今晚就住在倩倩家。倩倩原意是安晴明就跟秋水一块住,明天也方便。可才提议就被秋水给否决了,他说新房里不适合。安晴明也笑着说不合适,他有住的地方,绝对不会误了事的。

倩倩带着朱朱先走一步,剩下秋水和安晴明两人。秋水看了看安晴明转身就往前走,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安晴明就跟在身后。两人都有话要说,走了一小段路找了家星巴克坐下。

“为什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参加我的婚礼吗?安晴明,你真的爱过我吗?还是你已经大度到可以参加前任爱人的婚礼了?”各买了一杯咖啡后才坐下,秋水迫不及待的质问。

“秋水,别这样。干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也很意外。我原本不打算参加你的婚礼,可我拒绝不了干妈的恳求。我很抱歉!我知道这样做的很糟糕,可我真的拒绝不了。而另一方面,我也想再看看你,看看你和倩倩一起幸福得走进礼堂……”

“看见我和别人结婚,你不觉得难过吗?安晴明,换成是我,我做不到。我妈是对你有恩没错,可那不代表你就得凡事顺着她。安晴明,你不亏欠我妈,真的不亏欠。”秋水觉得头痛,他越来越无法想象明天的婚礼了。一想到安晴明站在他的身后当伴郎,秋水就觉得痛苦。

“对不起,秋水。对不起!可已经答应了,我没法逃避。秋水,四年多了,我们都应该更成熟了。倩倩是个好女孩,你们会很幸福的。忘了我,忘了我们的过去。”

听到这话,秋水看着安晴明。他的脸很淡然,眼神很平静。秋水觉得不可思议,安晴明的心里就这样放下他了?就一点点都不再有波澜了?啊,也是,当年说分手的是他啊。秋水突然垮下了肩膀,他觉得自己傻透了。

安晴明看着秋水站起身离开,他没有开口,也没有追。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秋水的身影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拿出烟,点上。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尽管四年多的时间流逝,可在他心里,秋水永远都是那个最爱的秋水。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强迫自己不去念,强迫自己在听到婚礼时送上笑容的祝福!可谁能明白,他那张强迫面具后的心碎呢!

他的秋水,要成为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了!

08

秋水一夜未眠,躺在床上数了一整夜的羊也丝毫没有睡意。一清早,母亲就来了。看着他那对黑眼圈取笑道:“是不是要当新郎官了,激动的一夜睡不着?”

秋水冷冷得看着母亲道:“爸爸呢?”

“你爸他去厂里看看,一会就过来。你这脸可不行,快去好好洗洗。我给你泡咖啡。衣服我给你挂在那了。”

母亲喜气洋洋得哼着小调,忙着整理房间。中午新娘子就要过来了,这床上用品都得换上大红的才行。秋水站在一边看了两眼,结婚对父母亲有这么重要么?

“妈,为什么要找晴明?”秋水看见母亲理床的手顿了顿,然后很慢得又恢复了动作。

“晴明不是挺好么。你们也熟,挺好的。”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背着身体看不见脸。声音平静的好像在扯家常一样,只是秋水明显得感觉到刚才那阵喜气散去了。

秋水不再说什么,笑笑转身去了浴室。洗澡,刮脸,吹头,最后从里到外换上一套崭新得衣服。站在镜子前,秋水拉了拉衣襟。结婚,不就是结婚嘛!

安晴明是九点到的,他也一夜没有睡。不过他是习惯了熬夜的人,再加上精心修饰过,看上去反而是精神奕奕。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秋水的新房,安晴明踏进第一步时还是觉得心头窒息。挂着笑容的面具,安晴明第一个看到的是沙发上坐着的秋水。

“晴明来了啊。快快,进来看看。你这还是第一次来,瞧瞧感觉怎么样?”秋水的母亲从房间里一出来就看到了安晴明,立刻热情得拽着他四处看。

“干妈,恭喜恭喜。”安晴明来不及跟秋水说上话,也好,便是要说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眼神管不住的又瞟了过去,秋水却始终不看他。

九点半,婚车和婚庆都到了。婚车是白色得奔驰,前面扎着一对坐在心形花里的小熊。打开车门,后座上放着一束鲜红玫瑰扎成的花束。应着摄影摄像的要求,秋水摆出一脸喜悦兴奋的表情,欢欢喜喜的出发了。

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倩倩家的楼下,漫天的鞭炮声早已响起。楼道口挤满了围观的邻居,在欢快得笑声中,安晴明和秋水上了楼。

接新娘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门可不好敲开。事先准备好的红包立刻发挥了关键的作用。大门外,塞了一圈,又是讨饶又是保证的,秋水在安晴明的护驾下总算是进了。只是这才是第一道,倩倩得闺房门还紧闭着呢!门口四五个姑娘组成的闺蜜团站着,冲着秋水笑。

又塞了一圈红包,又被姑娘们整着念了爱妻守则还画押盖章,之后又被考了好几个跟倩倩息息相关的题。秋水好脾气得任她们折腾,倒是旁边安晴明看着觉得心疼。忙着帮腔,转移,一张利嘴可把姑娘们的花招给破解了不少。

“行啦,我们说不过你。不过呢,要进这道门秋水你还得表个态,看看我们家倩倩答不答应我们开门。”闺蜜团里的一个姑娘提到,最后一关。

推书 20234-07-07 :娘娘腔 上——水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