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情绪。那种情绪被他故意的忽略掉,他不想去探究,也不想去明白。
大婚,定于一星期之后。听凤潋之说,枭阳国,司幽国皆会有人前来祝贺。仰首,萧时影面无表情,
要再一次相见了么?
一星期后,皇都地内一片张灯结彩。帝君要立一位男子为后的消息刚刚传出的时候,在民间的确引起
了很大的轰动。但当百姓们知道那位男后就是将他们的生活带向富足的那位萧公子时,一个个都释然
了。萧公子他们自是见过的,他经常在街头帮助一些困难的百姓,慷慨解囊,他虽然容颜妖异不像苍
梧国人,但是他的好心肠让他们这些老百姓们打心眼里接受了他。甚至有些老百姓还认为,萧时影时
天上下凡的谪仙,专门帮助他们的。
“听说了嘛?据说司幽国这次也会有人来为我帝庆祝呢!”只听街头一个老百姓说道。
“那是自然,以前司幽国强大,可是自从我们苍梧颁布了新政策之后,你瞅瞅,我们国家早就和他们
不是一个档次的了,现在我们国家比他们强,他们能不来讨好我们么。不过多亏了萧公子,我说啊,
立萧公子为后可要比立那些成天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女人好太多了!”
“你这说的倒是实话,与其娶个花瓶,不如娶个像萧公子这样的。不过萧公子长的可是倾城之色,那
些庸脂俗粉,怎么能与之相比?”说着,那人的一副要流口水的花痴样。
“擦擦,小心点,对着帝君的老婆耍色心,你想死么!”
……
因为枭阳国和司幽国都要派使臣前来的原因,皇都虽然热闹,同时却也戒备森严。而如今,司幽国使
臣的驿站里来了一位客人。
萧柄文站在厅堂中,静静的等待着。侍卫已经前去通报了,相必很快就会有人出来。果不其然,只见
一个人风风火火的从内门大步走了出来,定睛一看,赫然是司空铭。萧柄文的唇角不由得上扬,上前
,狠狠地锤了一下司空铭。
司空铭看着萧柄文,一年多之后,曾经最好的朋友相见,自是十分激动的。来到内室,侍从上了两杯
茶后就自觉的退下了。萧柄文手指摸着杯壁,淡淡的开口, “我以为会是梓谦来,毕竟……这次是
他大婚的日子。”听不出喜怒的话语令的司空铭动作一顿。萧柄文抬头,看着他唇角那自嘲的笑容,
只听司空铭开口,“我,放不下。我不甘心,我不知道我输在了哪里,明明是我先遇见他的不是么?
”
萧柄文回道,“可是你已经有了你的妻,你已经失去资格了。” 听了萧柄文这么说,司空铭的脸上
顿显怒色,有些愤愤不平的反驳道,“我倒是忘了,你也喜欢他。你这样是在怪我当初没有坚持?没
有像你一样抛开一切跟随他来到苍梧国?”司空铭的声音蓦地加大,然后轰的一声他一拳重重的击在
面前的桌子上。
萧柄文良久没有说话,看着身旁面色愁苦的司空铭,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最后还是司空铭率先打
破了沉默,只听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苦涩,“但是没关系,我已经帮了他最后一次,以后,我的心
就能一心一意的想着小影儿,我是不会放弃的,永远也不会。”
67.立后(下)
月华初上,夜晚再一次降临,可是这个夜晚注定不普通。白凝白橦自从早上就没停下过,萧时影这厮
更是悲惨,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一把做新娘子的辛酸。我们的萧时影小童鞋经历了无数挣扎后,终于保
住自己那张水嫩嫩的小脸。化妆可以,但是你丫的再往老子脸上扑那么厚的粉我就死给你看!
皱着小脸,萧时影抬手,白凝立马激动地帮萧时影穿上喜服。(某尘:我儿子结婚你激动个毛?白凝
一脸傻笑,同喜,同喜……)萧时影瞥了眼那个起码有好几斤重的头饰,立马拒绝了,那么重自己的
小脖子非得被压断了不可,伸手在那众多的首饰里,萧时影随手挑了只最简单大方的血玉簪子。这只
血玉簪子,尾部弯曲成凤尾的样子,簪身雕刻着凤凰纹饰,簪头是淡淡的红,可是越到后面红色就是
越深,像是渲染开的浓墨,直至最后变成深深地暗红色。
白凝的手穿过萧时影的发丝,银色的头发被精心的打理好,最后按着萧时影的要求在发间斜斜插上那
跟血玉簪子,配着他的那身嫁衣,说不出的好看。萧时影回眸看着有些怔忪的白凝,嘟嘟小嘴,“怎
么?我的样子很奇怪么?”却不知,他这一举动却是娇憨的可爱,并且带着一种稚嫩的妩媚,让人一
下再难以移开眼。
白凝一下子回过神来,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萧时影,“再丑的人在我的手上都能变成天仙,明白不
?”萧时影瘪瘪嘴,“切,我这是天生丽质,你那破化妆水平,画出来的都是媒婆样~我只是好奇,
没事你丫伤感个什么劲,今天可是我大婚的日子,你不应该高兴才对么?”
白凝听见这话,撇过脸,面色微不可查的暗了一暗。上前,抱紧萧时影,“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我
的弟弟一般,虽然这对于一个做下人的来讲,是高攀了,可是如今看见你就要嫁给帝君了,我还是替
你高兴的。只是……”顿了一顿,在萧时影看不见得地方,白凝的眼中多了一丝不忍,“你一定要幸
福。”
萧时影静静地倚在白凝的怀中,唇角微微勾起,“我也没有把你当成下人过啊。虽然你每天跑得连个
影子都不见了,一点做个姐姐的样子都没有,不过,我知道,你对好的。”
白凝听见萧时影的话,轻声笑起来。松开萧时影,白凝看着萧时影精致的小脸,抿抿唇,“好了,时
间也快到了。我们也应该去大殿了,想必那些使臣们都已经全部就座等着我们的新娘子出现呢。”
萧时影听见‘使臣’二字,眸色微微一沉。宽大的袖口里,五指悄悄收拢。“恩,走吧。”
白凝被萧时影打开殿门,看着那流泻而入的清冷月光,萧时影抬头,鲜红的衣摆像是一团火,在这夜
里凄艳绝戾的燃烧。浓烈的,就像是这深深宫院里,他不知的秘密。今晚,必定有人愁苦,必定有人
心碎。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凤潋之也穿上了那一袭红色的喜衣。乌黑的发丝被整齐的束好,他的面上带着淡
淡的微笑,看着底下的自己国家的栋梁,以及那一个个前来拜见的使臣,他的眼眸深处,有这条多太
多令人看不懂的东西。
突然感觉到一股犀利的视线朝自己看来,凤潋之抬眼,顺着感觉找去,果不其然,他看见了坐在使臣
堆里的司空铭。看着那人凤目里隐含的冰冷戾气,以及深深的痛楚,他笑的更欢,的确,着这种情况
下,看着情敌为自己即将过门的妻子心痛,那是多么的有感觉啊?
指节透出隐隐的白,司空铭感觉心中的杀意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他竟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影儿
嫁给眼前这个男人!他可不像他的哥哥司空漓幽,面对这种情况连来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一个人成天
将自己关在寝宫里,酗酒伤悲。突然身边的一只手伸过来覆在他的手上,他转脸看见混在使臣队里的
萧柄文,看着他冲他微微摇摇头,浑身立马像被人抽光了力气,脸唰的变得惨白,随之而来的便是无
强无尽的痛苦与悲哀。
太监总管尖利的声音骤然在大殿内响起,众人动作同时一顿,立马停下手中之事转头看向大殿门口。
率先总进大殿的是一对身穿粉衣的少女,自是白凝白橦二人。随即,今晚的主角在众期盼的视线中缓
缓地走进了大殿。
当众人看清那个自浓浓夜色中走出的少年,只觉得呼吸顿止。少年的眉眼里发梢间似乎还残余着点点
的月华,灵气逼人。宽大的嫁衣,极致的红。只见那身嫁衣,袖口衣摆是逐渐加深的红色,并且缀上
了颗颗细碎的黑曜石,以及血红的红宝石。少年的每一步带动着衣摆,形成一种视觉的冲击,让人只
觉得少年像是在浓浓烈火中浴火重生的凤凰,强大的气场令人心惊。这浓烈的红衬得萧时影的肌肤更
是洁白如雪,那微仰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动作中透露出的贵气与优雅,令所有人不由得
在心中赞叹。
一时间,整个大殿寂静无声,落针可闻。隐藏在人群中的司空铭和萧柄文贪恋的看着萧时影一步步走
近那个男人,却什么也做不了。看着那男人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他伸手,顺着那高高的台阶下行
,萧时影的指尖从那宽大的袖口中的探出,凤潋之顺势轻柔的握住他的手。
一刹那,萧时影笑了。满室灯光一瞬间似乎都黯淡下来,不如那幸福的笑璀璨。垂落下来的银发在空
中划过,他终于站在了他的身边。凤潋之的手自然下滑搂住萧时影细细的腰肢,向着这天下人宣告着
他怀中少年的所有权。
从一旁太监端的金盘中拿起那象牙酒杯,对着底下看着这一切的众人朗声道,“众位爱卿,还有远道
而来的各位使臣,这位便是我的妻,以后苍梧国唯一的也是永远的皇后!”
“恭贺帝君——”底下的众臣齐齐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凤潋之祝贺道。凤潋之爽朗一笑,率先喝尽
了杯中的酒。萧时影站在她的身边,巧笑嫣然。萧时影看着底下形形色色的举动,以及燕大将军和笙
祝贺的笑容,心地划过些许感动。果然没白交这两个朋友啊。鬼使神差的,萧时影视线一转,就这样
深深地与某些人的视线相撞了。
萧时影看着司空铭,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那双凤目依旧,可是为何会盛满了苦楚?你不是娶妻了么
?为什么又要露出这般的表情。
萧时影的眸子颜色渐深,嘴角原先的笑容彻底敛去。静静的看着那个依旧俊朗不凡的男子,司空铭,
这个曾经囚禁了自己,想让自己成为他男宠,却丢了心的男人。
这个,曾经为他栽了数百棵的梨花树,这个,曾经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对着大吃干醋的男人。
其实,曾经对他动过心的不是么?是的,如果没有凤潋之,我爱上的必定是你。你只差之他小小的一
步,可惜一切都是天意,可惜,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也许下次见面,会不会十分讽刺的已然是在战场上?
“娘娘,娘娘……”
身边的太监低声的唤了几声,萧时影缓缓的收回视线,默不作声理了理情绪。看着端放在自己手边的
金色盘盏,萧时影伸出手,拿起那被酒,看向眼前的凤潋之。
轻轻一笑,眉目弯弯。萧时影顺着他的动作,洁白的手臂从袖口露出,妖娆的与他的手臂交缠。
交杯酒,交的是心,也是命运。咽下那杯中醇酒,萧时影只觉得从咽喉处往下火辣辣的灼烧起来。闭
上眼睛,丝丝红晕迅速的布满双颊。有些酒水从唇角滑下,顺着那尖尖的下巴,最终落入衣襟之内。
就好像他那湛蓝的眼眸中,深深逼回体内的泪水。
68.生不如死
那一晚就像永远不会醒的梦魇,无时无刻的不再缠绕在萧时影的心头。他成了苍梧国史上第一个皇后
竟是已经半年了。这半年,他倒是过得浑浑噩噩,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在这座黄金牢笼里彻底失去
了灵魂。有时候,他依旧会在那一堆凤潋之的心腹大臣中间侃侃而谈,提出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对
苍梧国十分有效的政策。因为成了一国皇后,他也不能像以前一般经常去军营逛逛了,除非苍季悠来
找他下棋聊天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有点乐子。萧柄文从未想过自己竟是这么的能发呆,
能对着窗子,看着屋外湛蓝的天空,一坐,就是一整天。这般想着,萧时影团起身子,双臂抱着自己
的双腿,眉间隐隐的是化不开的落寞。
白凝看着那个坐在窗前的娇小人儿,心底顿顿的痛。只是一年的时间,他却是越发的瘦了。看着那几
乎没有几两肉的小小身躯,脸蛋的已经完全看不出以往肉肉的感觉,尖尖的下巴,一双大大的,夺目
的湛蓝双眸,竟像是蒙了尘的蓝宝石,失去了以往灵动的色泽。
“娘娘,回床上吧,看,起风了,天都阴下来了,看来是要下雨啊。”白凝走到萧时影身边,将萧时
影身上的毛毯裹了裹,深怕萧时影冻着。萧时影笑笑,轻轻柔柔的样子就像一个脆弱的娃娃,一捏就
碎。萧时影摆摆手,“不用担心我。”风猛的从窗外吹进屋内,萧时影微微眯起眼,满头银发一下子
被吹散开来,在风中狂乱的舞着。院内的落花被这股风吹进屋内,在如雨般坠落。白凝急急忙忙上前
关上窗户,将那狂乱的风彻底的隔绝在外。萧时影伸出手捻起掉落在琴弦上的一片花瓣,皮肤竟是无
比的苍白,甚至能够看见皮肤下的细细的血管。白凝看着,心中更是难过。低垂着眉,白凝温婉一笑
,“娘娘不会又是想帝君了吧?”
萧时影摇摇头,唇角的笑容显得越发的迷离。一丝丝的苦涩在心头漫开来,“现在正是国家蓬勃发展
的时候,他日理万机,能够一个星期来陪我两三天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再说,他也没有再往后宫填
充什么女人,也没用再去过其他娘娘的宫内,这本就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很不可思议的了,我还有什么
资格埋怨呢?”只不过,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白凝嘴唇蠕动了下,心底想要说的话最终还是消失在唇齿之间。“娘娘坐了一天了,也没吃什么,不
如我叫下人去弄些桂圆银耳莲子羹来吧?”
萧时影闭上眼睛,缩在那大大的毛毯之内,敷衍的点点头。白凝看见他这副模样,脸上泛起心疼的神
色,温柔的为萧时影捻捻毛毯,这才无声的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朝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屋内一下子陷入平静。窗外的天已经完全的阴沉下来,似乎,真的要下雨了。萧时影倚着椅背,一动
不动,唯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他只是睡着了。
当白凝走近宫殿的时候,却看见自家姐姐站在宫殿门口,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白凝心下不由得有些
奇怪,自家姐姐天生性子冷淡,不爱说话,但是和她一样,也是默默地关心着萧时影的。刚才她去御
膳房,姐姐不在屋里呆着照顾主子,怎么站在屋外来了?看了看天,乌云层层叠叠的,看来真是要下
雨了。
看着自家妹妹的脸,白橦依旧是一副面瘫脸。“帝君在里面。”说着,垂下眼帘。白凝听了,脸上呈
现出复杂的神采,有些怔忪的看了一眼天空,叹了一口气。
半晌,收回心神,低头望了眼手中的瓷罐,白凝推开了眼前厚重的殿门。昏暗的屋内,有个人影静静
的站在窗口,低头看着蜷缩在扶椅里浅眠的少年。他的脸在屋内忽明忽暗,脸上的表情让白凝看不真
切。正是因为掩盖了太多的秘密,才叫人觉得越是离得他越近,反而觉得这个人离你越远。
低下头,无声的走到两人身旁,白凝轻声的唤了一声‘帝君’。凤潋之这才将视线移到白凝的身上,
眉微微一蹙,看着白凝手上端的东西,抿了抿唇。
“我来吧。”凤潋之这般说着,无视白凝的目光,弯腰,轻轻地碰了碰萧时影。“影,醒醒,起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