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竹马——阿笙

作者:阿笙  录入:08-24

唐穆把陈程领到学校,他左顾右盼一番之外,才说:“宋禹不也在这上学吗?难得异地见老乡,今晚叫他出来聚一聚呗。”

唐穆矢口道:“不用了,他忙。”说完才觉得不大妥当,于是放缓了语速,“他现在可是学生会的骨干,忙着呢?咱别打扰他了。况且,咱兄弟俩难得见一次面,晚上带你见识见识S市丰富多采的夜生活,带他一清修和尚,多扫兴。”

陈程想想也是,宋禹打高中就和他们不是一国的,凑在一起束手束脚也不大自在。

晚上唐穆果然带着程陈去体会S市五光十色的夜生活。陈程说:“普通的夜店去多了没意思,不如今天咱挑战一些有意思的!”

“你别忙着捣鼓,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事儿我可不奉陪。”

“瞧你那点出息。你附近应该有GAY吧吧?”

唐穆脸色一变,他对这个词的敏感程度已经升级到五星,“你问这个干嘛?”

陈程神秘兮兮,“想去见识一下呗。我听说S市有个有名的GAY吧,叫什么来着?对,‘BANE’。”

“你疯了,这能随随便便玩的吗?”

“咦?阿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让你去GAY见世面又不是让你去卖身,你穷紧张什么呀?瞧你这一头汗的。”

唐穆一抹,果然是一头冷汗。他暗暴了一句粗口,如果他再扭扭捏捏拖拉的话,陈程肯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依他对自己的了解,难不保不会发现什么……

他这都是在想些什么?本来就没什么,他发现个毛线!

第26章:强上

BANE,毒药。名副其实。只是越毒的东西才越加让人泥足深陷。

相较于陈程的猎奇心态,唐穆是真正的无所事从,极不自在。一眼望去全是雄性生物,而且勾肩搭背不规矩的人大有人在。他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极力避免和他人肢体接触。但唐穆和陈程外貌上都是颇出色的人,说不引人注目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们一找位置坐下,就有人上来搭讪。唐穆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公斤黄胆,陈程不知死活的取笑他:“我说唐穆,你几时变得这么玩不起了?”

唐穆憋屈的很。诚如陈程所说,他唐穆几时玩不起过?就高中那会,怎么刺激怎么玩,不要说GAY吧,就是龙谭虎穴也照闯。几时变得这么瞻前顾后,小家子气了?

为了不在死党面对出窘,他摆出大无谓的精神,声调也调到了同一个频率,“谁说老子玩不起的?我只是担心你小子,经不起诱惑,一个把持不住被人给掰弯了,你爹娘还不哭死?”

“去!我又不变态。说实话我真挺好奇的,俩男人同一构造,摸上去还不和左手摸右手差不多感觉么?”

陈程不屑的说着‘变态’时,唐穆心里是非常不舒服的。虽然当初丁萧跟他坦言出柜时,他脑子里第一个闯上来的字眼也是这俩字。

这时又有一个男人走过来,长相和衣着品味都不错,就那眼神让人不大舒服。

“介意一起喝一杯?”他一只手半撑着吧台,举杯示意。

当然介意。他一大男人被同样的男人用勾搭女人的方法搭讪,只要是一个正常男人心里都会不痛快吧。但陈程没给他拒绝的机会,“Sure。帅哥,两杯whisky。”

男人叫Forin,一掉钱眼里的洋名。虽不能用一个名字就认定这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但或多或少映射一个人价值观。单单这一点,唐穆就无法对他产生好感。他交朋友一向随性而定,合则聚,不合就不招惹。所以当陈程和Forin吹得天花乱坠时,他都是一幅置身事外的状态。

BANE内部是复式的两层,一楼是设有扇形的吧台、舞池和展示台。二楼从外部虽看不到全貌,但圆弧的走廊铸花镂空栏杆前倚着三三两两的人在那聊天喝酒。走道上来来去去的人也不少,所以上面应该设得是包厢。他正思忖着就见上面有一阵骚动,然后就见一个醉薰薰的男子跌跌撞撞冲出来,手舞足蹈笑得极其放纵。唐穆下意识的皱眉头。但看到他趁着酒兴扑在来往路人身上还恬不知耻露出挑逗的表情时,唐穆的不喜直接上升到厌恶。

他别开眼没兴致再看下去,却听到陈程惊诧的声音:“咦?那那不是宋禹吗?他怎么在这?”

唐穆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Forin忙给他递水。他顾不了那么多,顺着陈程的视线看过去,脸顿时青了。

宋禹竟众目睽睽之下揽着刚刚那恬不知耻的男生大喇喇从众人的视线中离去。

Florin吹了一记口哨:“看来Peri找到了今晚的入幕之宾,在场的男士可得失望了。”

“Peri?”古希腊神话中的妖精?

Florin惊讶的挑眉,“你们不认识Peri?对了,你们是第一次来BANE。Peri是这儿的名人,情史能谱写一本史书。他的嗯……技术很好。”说着还有一点意味深长。很显然,那位Peri先生冗长的入幕之宾的名单上应该有他的大名。

如果是平时,唐穆一定会奚落Florin一番,但今天他的脑袋像被炸开来一样痛。陈程也是一副吞了鸽子蛋的表情,忙喝酒压惊。只是陈程惊讶的是宋禹竟然也好这口,一贯的好形象彻底巅覆。唐穆则惊恼于他的随便,竟然找人玩419!

陈程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耳。陈程扭头要了一杯酒,身边的座位就空了。他吓了一大跳,问Florin,他指了指门口。

陈程大概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原本想追出去,但想想又作罢,毕竟这种情况有个外人在场,总不大好。现在的唐穆心里肯定不好受,如果那天他裤裆交的兄弟忽然跟他出柜,估计他也会发疯。

唐穆追出去的时候,宋禹已经扶着那人进了出租车。他也拦了一辆车跟过去,然后咬牙切齿跟司机说:“跟上前面的车。”

司机被他阴沉狠厉的神色吓得脸色泛青,战战兢兢的跟紧前面的车,不敢多废话一句。

唐穆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问他,到底要作贱自己到那种地步才甘心?!

看到两人相互扶持的进了宾馆,唐穆仅剩的理智全烧没了,简直双目泛红。他一脚踢开那扇房门,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揍在宋禹脸上。唐穆完全是红了眼,又喝了酒,力气惊人。宋禹左颊瞬间红肿,鼻子流血,倒在地毯上疼得缩成一团。唐穆一把扯起他往外拖,一直拖回宿舍,甩手扔在床上。敢巧是放假,宿舍里只有唐穆一人。

宋禹的腰骨撞在铁架上,痛吟了一声,脸色发白。他微微睁开胀涨不堪的双眼,唐穆的眼珠子黑幽幽的,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胸膛激烈地起伏,目光狠厉,仿佛他一有个什么动作,他就会扑上来将他撕成两片。

宋禹掀了掀嘴,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费力坐起,便下床要离开。哪知唐穆倏得将他压在床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声音怒岔的几近嘶哑:“王八蛋!混蛋!竟然敢去招惹那种人,你嫌自己命长是不是?既然那么想被人操,何必便宜别人!”说着已经撕开了他的衬衫,一口恶狠狠的咬在他脖子上。

宋禹的脸色由白转青,使劲的抵制住唐穆粗暴的侵犯,“唐穆你疯了,你会后悔的!你这混蛋!”

“我他妈的早就疯了!都是你!毁了!他妈的什么都毁了!语气中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身体被大力翻转,伤痕累累的躯体已经没有多少反抗的力气。宋禹知道接下来要发现什么,他自嘲的笑,苦涩无比:宋禹,你的尊严和骄傲呢?都哪去了?

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在这份感情面对,他永远是一个卑微之极的角色。即使是伤痕累累,也不愿放弃倾刻的温暖。渴望的一切触手可及,即使明知道最后会被扎得鲜血淋漓,也不忍心推开。这就是求而不得、恨而不能的悲哀。他真正是犯贱。

虽然没有实践过,对这方面的认知还是有的。但却了解甚少。再加上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根本无暇兼顾其它。没有做什么措拖的强行挤入,毫无节制和技巧的冲撞发泄。

宋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后面被撕裂,流着血。除了痛和冷,什么感觉都没有。但耳廓与颈却是热的,唐穆的气息留在是上面……

唐穆像做了一场混乱的梦,醒来时,只剩下他一个人。被单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扎伤了他的眼。

有的时候,记忆是很可怕的。昨晚的一切,他竟记得清清楚楚,毫发毕现。一闭上眼,宋禹隐忍的呼吸声似乎还在耳边。

他慢慢将头脸埋进膝盖,觉得自己畜生不如。

一向自信心膨胀的唐穆第一次承认自己的懦弱。宋禹说的没错,他就是胆小鬼。如果没有经历昨天,或许他一辈子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宋禹强烈的独有欲。昨天他是昏了头,但只是因为生气吗?承认吧唐穆,你是在嫉妒,你痛恨别人可以理直气壮的呆在他身边。你喜欢他。恋人的那种喜欢。为世俗所不容的那种喜欢。

温可一开门,狼狈不堪的男生就倒在他房门口。宿醉昏沉的大脑刹那清醒了大半,忙托着他的身体进卧室,“宋,你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弄成这样?”

温可一脱下他的衣服,瞳孔缩了缩,然后落寞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明白了。他昨天虽然醉得不清,但没到不醒人事的地步。他隐约知道宋禹和人发生了争执,但没料到会带着满身伤回来。

处理这方面的伤口温可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但看到还在汩汩流血的那处,呼吸仍是一窒,恨不得将作俑者千刀万剐。只是宋禹那么骄傲的一人,如若不是情愿,谁又能这么伤他?

宋禹迷迷糊糊烧了两天,好了些温可才说:“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清楚呢?偷鸡不成反惹一身骚,冤不冤?”

“没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了他会听吗?即使听了,又能怎样?什么都不能改变。

“都怪我,明知道自己品行太差,还叫你来趟这浑水。”

“有些事迟早要面对的。他潜意识里并没有完全接受我是GAY这个事实,现在也好,什么都清清楚楚,也不必为了迎合谁而遮遮掩掩。”

温可顿时说不出话来。和宋禹比起来,自己简直就不是个东西。Peri的花名在外,臭名远扬,一个完全堕落无可救药的废物。所谓百足之虫死而僵,那些恶习已经如同附骨之疽早已深入骨髓,想抽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羡慕宋禹的克制与自爱,像他这么一个人,就不该被圈子那些乌烟嶂气所玷污。只是,喜欢一个直人……注定无法善终。

第27章:我们都是性情中人

宋禹消失那几天唐穆简直快疯了,但在陈程面前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最后实在熬不住就找了借口将陈程打发了回去,开始上天入地的找人。平时会去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但一无所获。唐穆这才意识到一个人如果想要消失的话是多少轻而易举的事。

这几天他慢慢去了解关于那方面的知识,越看越心惊,最后连手脚都在发凉。宋禹的身体原本就属于易感染体质,他不但打了他,而且还用那种方式弄伤了他……如果……

他不敢往下想。

心急如焚到第四天,宋禹终于出现在学校。

唐穆在楼梯口堵了他。宋禹冷漠的看着他,脸色不大好:“有事?”

看到他如针芒的眼神,唐穆缩了一下,“你……你还好吗?”

“换作你被人强暴试试?你看好不好?”

唐穆心口一疼,“宋禹,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那时气疯了才……况且那个人不干不净,指不定……”

“指不定还有ADIS是吗?唐穆,既然无意参与别人的人生,就走好自己的路。那天的事我会当作没发生,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就这样吧。”他绝决的结束了这次的谈话。

唐穆听到他那句‘就当没发生’就已经开始蹭火,相似的话他不止说过一次。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凭什么他总能极快的看开,轻易的抽身离开?他就得忍受内心煎熬彷惶矛盾?

他也顾不上楼道上有人没人,伸手一拽就被他摁在墙上,然后狠狠的吻上去。

记得是谁说过恋人争吵时让对方闭嘴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吻住他,堵住他的嘴。这招真他妈的有用。

宋禹起先是惊愕,而后渐渐停止了挣扎。半晌唐穆才慢慢放开他的唇,却没有退开,两人鼻尖相抵,“宋禹我现在很清醒,我想吻你就吻了,吻了之后也没有后悔。”

宋禹愣了愣才把他推开,两人稍稍拉开了些距离,脸上有丝懊恼:“在这你也不怕被人看到?”

“大家都上课呢?谁会看到?”唐穆应得理所当然。

宋禹拧了拧唇,是啊,谁会看到?因为根本没人。原来他可以吻他,抱他,只要周围没人。

他有些疲惫的紧了紧眉头,“好,我知道了,我走了。”

唐穆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也不该是这样反应,便恼怒道:“你又怎么啦?难道我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

宋禹脚步顿了顿,“清楚,但是,我不想陪你玩捉迷藏。”

“宋禹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再走!什么叫不想陪我玩捉迷藏?”他伸手去拉他。

宋禹忽然转身,目光锐利如刀,凌厉莫名:“你再跟着我,我就把那件事抖出去!”

唐穆脸色一变,果然没有再跟上来。

宋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怕成这样子?他还能说什么?

唐穆知道宋禹在折磨他,甚至在报复他。一周,整整一周,打电话不接,宿舍不回,短信不回,杀到学生给萧昊堵在门口,杆得跟个门神似的。他急得挠墙。但没办法,宋禹成心不让他好过。

其实宋禹的确是忙。萧昊要退了,事务得重新划分,而他因得萧昊的引荐正式出任代理学生会主席,上下打理那些繁琐的杂事已经够让他烦一阵子了。况且这次萧昊的偏颇让许多人为之不满,特别是副会长许初石,更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要不是萧昊压制着他,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许初石每次见到他都阴阳怪气地说:“空降兵搞亲情路线果然有效,有靠山的人都是爷!”

宋禹不大搭理他,反而萧昊颇为不满,“这许初石占着家境不错耀武扬威,太把自个儿当回事了。这厮不大厚道,你自己得防着点。”

宋禹不以为意,“如果是你,半途忽然杀出个陈咬金抢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不火?你也别一天到晚呆在学校,偶尔去看看温可吧。”

萧昊眉头一紧,“看他干什么?烂泥扶上墙。”

“那就别老把我当枪使。”宋禹瞥了他一眼,凉凉的说。

“哟宋禹,亲情牌出完了,得逞了就翻脸不认帐了?”萧昊半真半假的嘲讽道。

“哦,原来你知道。”宋禹倒没有被人戳穿的窘态。一物降一物,一码换一码。他通过温可获得萧昊的信任,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且,以萧昊的才智,哪会看不出他这点猫腻?正好萧昊也需要一个人代替他出面。所以这也不能说谁利用谁,最多也只能说是各取所需。

“哼,如果你这些小脑筋用在那位身上,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得手。”

“感情不是手段。”宋禹说这几个字时,语气有些发沉。

“唔,我知道你是圣人。那么大圣人,你家那位现在可是恨上我了,就算要钓一下让他吃点儿苦头现在也该是个头了吧?”

“我没有要钓他。”宋禹平静的说:“如果他给的不是我想要的,我不会要。”他会给充足的时间让唐穆去想清楚。这不是玩笑,要么一条黑路走到底,要么现在就断个干干净净。他不想到某一天,对方幡然醒悟,然后把他蹬开,自己抽身上岸。他不是唐穆,所以他输不起也赌不起。况且,现在的唐穆只是一头热的跌进来,外界一有什么风声就立马缩了回去。这让他怎么信任他?怎么相信他们能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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