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重要的私人物品,朱砂为了找它花费了最多的时间。
收拾好东西,朱砂出去吃晚饭。
坐到自己一贯坐的那个位子上,朱砂发现有几个人围在了一起。
大美女克里斯朵似乎很难受,神情恹恹地坐在餐桌前,几个男人正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克里斯朵似乎很不愿意说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但是耐不住男士们的热情——这些男人们在女士的面前总是绅士而火热的,这是大多数雄性的本能——只好隐晦地解释了一下。
终于,有人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男人并不是没有接触过女人的童子鸡,对于女人的有些事,他们甚至会比女人还了解。
有人四处询问有没有止痛药,接着就有人制止了他,说痛经是不能用止痛药来解决的。有的人奉上热水,有的人奉上软软的抱枕,总之,是大献殷勤。
可是这些似乎完全不能解决问题,克里斯朵反而被他们烦得更难受了。
有个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声:“真的有这么痛么?”
克里斯朵耳尖地听到了,提起力气尖锐地反问道:“捏住你的小鸡鸡转几圈使劲拧使劲拧,你说痛不痛?”
这样的比喻让在场的男士都微微变色,有人甚至下意识地伸手去保护自己的小弟弟。
若是在平时克里斯朵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她是个优雅美丽的女人,有着干净的气质,从来不会说粗俗的话语。今天她会这样说显然是身体上的不适让她的反应也变得激烈了。
女人那几天总是会有些神经质的。
在场的男士们并不是没有眼色的笨蛋,看到克里斯朵越来越不耐的神色,都理智地选择了退避。
就算是美女,在痛经的时候也会变成神经性毒素类生化武器的。
朱砂吃完饭的时候,这场热闹已经结束了,之前大献殷勤的男士大都找事走开了,克里斯朵正烦躁地用叉子戳着一盘看不出原貌的食物。
朱砂朝她走过来,拿开她手里的叉子,执起了她的手。
克里斯朵本来很烦躁,正要发火,但是在抬头看见朱砂之后火气就消失了。这个神秘的东方男人总有种神奇的气质,仿佛看着他就能平静下来。
是因为他长得很柔和很美丽么?
克里斯朵也不明白。
但是看着朱砂温柔地执着自己的手,不得不承认,她的心跳加速了。
那样的温柔目光,就像是一片落满月光的湖泊,柔软,宁静,浪漫。能够让人坚信,被这样的人这样地牵着手,一定会备受珍爱,获得幸福的。
“嘶……”克里斯朵忍不住低呼出声。
朱砂抬起眼,看向她,“抱歉。太痛了么?请忍耐一下。”说完,继续在她的虎口和指侧按压着。
其实,这是朱砂从一档电视中医养生节目上看来的,当时夏岚在他家里,她特意关注了一下,朱砂也就多瞄了几眼,无意识地就记下来了。其实,按压在脚上作用可能更明显,但显然那样并不现实,好在按压于手上的效果也差不多。
西方人对中医里的穴位并不了解,所以看到朱砂的行为,都觉得很奇怪。
然而随着朱砂的按压,克里斯朵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不痛了!
她大声地感叹起来,大声的问:“天!你用了什么魔法?”
朱砂只是勾出了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然后叮嘱了她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包括哪些东西不能吃,哪些事情不能做,并推荐了她可以喝的花草茶,建议她做足浴,以及香氛按摩。
这些,都是跟夏岚相处中被她无意间灌输的知识。
朱砂怕她记不下来,说等下可以写一份备忘给她。朱砂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的温柔都含蓄在言行中。
听着他温柔细致的关怀和叮嘱,克里斯朵暧昧地看着他,说:“朱,我几乎要爱上你了。”
朱砂无视周围若有若无的敌视,说:“朱砂是一个词。”
“朱……砂……”克里斯朵的发音很奇怪。朱砂低垂着眼帘温柔地摇了摇头,说:“早点休息。等下我会把备忘送到你房间。”
朱砂很快就把备忘写好了,他站在克里斯朵的门口把纸张交给她,克里斯朵夸赞了他的字写得好看,并邀请他进去坐坐,被朱砂拒绝了。
就在朱砂走到自己房间门前的时候,白天搭便车时那个意淫用鞭子抽打他却被他回敬了回去的安迪拦在了他面前。
“嘿,神奇的东方小男人,我身体也有些不舒服,你能帮我解决吗?”
朱砂冷淡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安迪邪笑着用视线指着自己的下面,说:“我那里痛。看着你的脸,我那里胀得痛得受不了了。”
这是极具侮辱性的话,一些还在大厅里的人以看热闹的态度围观。毕竟,之前克里斯朵美女对朱砂的青眼让很多男人都不爽。
当大家都以为朱砂会跟安迪打起来的时候,出乎意料地,朱砂居然笑了。
那张波澜不兴的脸上突然浮现的笑容,几乎让人晃了眼。
他笑着说:“那很容易。”
安迪显然会错了意,惊喜得难以置信。却见朱砂不紧不慢地走到他的跟前,跟他耳语了几句。
而后男人一片茫然,朱砂则施施然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进去,关门。
有人好奇地上前来问安迪朱砂说了什么。
“东方人在古代的时候就有一劳永逸的办法?是什么?”
他问同样是东方人的一个跟很多人关系都打得很好的韩国美少年。对方却也是一脸茫然。
神奇的东方人。
第六十一章:打豆豆
“ⅩⅢ科总部”的生活穷极无聊。一些人开始胡闹,比如玩一种类似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不过他们是打牌定输赢。具体的规则朱砂并不清楚,因为他从来没有参与过这项活动,他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扎针认穴。
没错,是扎针认穴。就比着打印的图片和资料,在那个“偷渡”进来的人体模型上练习。
他的武力值太低,所以不得不走一些“旁门左道”,苦思冥想,他决定拿中医里的针灸来糊弄这些肌肉男们。
他之前去银器店就定制了一套银针。不过现在针还没拿来,所以他只好先用随便的圆珠笔芯对付着。
除了扎针认穴,朱砂偶尔还会练字弹琴,偶尔也会玩玩自己一个人下棋。以前心甘情愿被顾文琦禁锢的时候,他学会了自己跟自己下棋,这是一种极费脑子的游戏,因为下棋需要预测,预测对手下一步会怎么走,下下步怎么走,下下下步怎么走……朱砂的玩法是规定时间,在一定时间里能预测多少是多少,然后在最后做出决定。接着,立刻转换立场,找自己刚才的预测的纰漏疏忽,并再做预测,做出决定。委实是项打发无聊的好游戏。
在外面玩牌的人当然是不知道朱砂在做什么的,只是从这房间里偶尔传出的琴声让他们对这个总是藏在屋子里的东方男子倍感好奇。
于是,在他们的惩罚游戏中,朱砂渐渐地成为了主角。
第一次有人敲响朱砂房门的时候,朱砂正在扎针认穴。听到敲门声,朱砂迅速地将人体模型塞进箱子踢进床底,床罩很好地遮挡了这一切。然后,朱砂这才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安迪。
没想到朱砂真的会来开门的安迪有些尴尬,因为之前的惩罚内容是敲开朱砂的门看看他在做什么,并没有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迪犹豫了一下,最后坦白地开口问:“……呃,你刚才在干什么?”
朱砂内心微微一凛。他们不会通过某种手段看到了他的作为罢?作为一名演员,朱砂的脸上伪装的平静固若金汤,丝毫没有泄露他内心的活动。
他看着安迪,然后学着虞颜的样子逼近他,微抬头,眯眼,暧昧而充满胁迫感地问:“你很在意?”
安迪楞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出卖了他身后的玩伴们,“是他们让我来问的。”
朱砂朝那里看了一眼,那些人的表情神态一览无遗。他摇了摇头,“也许他们下次会让你穿着燕尾服到女厕所门口说欢迎光临。”
这次,安迪彻底愣住了,而朱砂则适时地关上了门。
安迪的失败并没有打击到这些无聊到浑身长毛的家伙们,纸牌游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风靡整个“ⅩⅢ科总部”,依然会有各种人到朱砂门前来敲门,告白,对着他跳迈克尔杰克逊的抓裆舞,等等等等,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而猥琐无耻人品无下限的安迪似乎在被朱砂反调戏之后就开始霉运缠身。经常会输掉然后被惩罚去敲朱砂的门。
朱砂则时常会对他作一些像第一次那样的暗示。安迪认为这是非常好的办法,于是在他赢了之后,便会用朱砂说的这些方法去惩罚失败者。当他命令失败者穿着燕尾服到女厕所门口对每一位女士说欢迎光临的时候,大家都很诧异于他提出的惩罚方法,这让他感到很是骄傲——虽说这种骄傲来得很莫名其妙=_=。
然而很遗憾,安迪完全没有跟实际情况相结合。因为整个“ⅩⅢ科总部”的女士实在是太少了,所以被惩罚的人在厕所门口站了好久都没有任何一个女士去上厕所,故而这种惩罚失去了其(恶)趣味性和娱乐性,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发现了这一点的朱砂向他提了更多更具有可行性的建议,比如头顶内裤身穿迷你裙脚踩高跟鞋在整个“ⅩⅢ科总部”转一圈并不断地唱歌之类的。
当然,朱砂是不会告诉他,中国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以,输的次数远比赢的次数更多的安迪倒霉蛋出尽了各种洋相。渐渐地,欺负安迪成了“ⅩⅢ科总部”一项非常流行的活动,就像是那个老笑话里企鹅们的爱好——打豆豆。
而迟钝的安迪居然还总是去找朱砂寻求报复的方式。
当然,这个倒霉蛋在倍受大家调戏的同时还受着他强烈好奇心的折磨。
他一直都在琢磨那个所谓的“一劳永逸的办法”。他问了朱砂很多次,可每次都被朱砂顺利地岔开了话题,因此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后来,朱砂甚至直接问他:“真的想知道?”安迪就拼命地点头,那样一个人高马大的大块头男人做出那样的动作实在很具喜感,然而朱砂却一点也不同情之,甚至还勾起嘴角否定之:“可我不想告诉你。”
所以,到最后朱砂答应告诉他答案的时候,安迪感激涕零,简直可怜得让人心生恻隐。
可朱砂告诉他的条件是让安迪带他去唐人街取东西。
“ⅩⅢ科总部”提供外出的车辆却并不提供司机,朱砂并没有驾照,有个现成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朱砂取的是之前去唐人街定制的银针和针包,以及……耳坠。
朱砂有耳洞。之前看到魅的设定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自己的魅是什么样的,剧本中没有提魅的样子,但朱砂总觉得魅该是有耳洞的。只不过因为当时正在拍摄《暗恋》,电影都是一条一条来的,并不严格按照剧本的时间顺序拍摄,如果在拍摄中打了耳洞,剪辑之后很可能就会出现剧中人物的耳洞时有时无的BUG。所以他在结束《暗恋》之后来美国之前才打了耳洞。
他定的耳坠只有一只。不是钩子也不是钉子,而是一个带扣的环,扣在耳洞中,这样怎么活动都不必担心它会掉落。环的下方是一根细细的银白的链子,链子末端是一个精巧繁复的笼。那蜿蜒纠结的莲花与莲叶精致华美,却又透出隐隐的神秘,仿佛那层层叠叠的莲叶之下的水里潜伏着什么秘密。
笼里有一只极小的铃铛,声音细微,宛如大雾弥漫的森林里传来的吟唱,恍惚得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错觉。
朱砂很满意,拿过耳坠端详了一下就直接扣在了右耳上。他的留海是向左梳的,左耳上就戴了一只很小的红玛瑙的耳钉,发梢扫着,若隐若现,右耳上就挂着那只耳坠,球状笼样的坠子垂在脸颊下方,竟是异常妖异。
安迪看呆了。
直到朱砂付了钱要走了才指着他耳坠下的笼问道:“这里面有什么?”
朱砂歪过头来,勾出了一个朦胧的笑。
“在中国,有一些神秘而古老的少数民族,他们会把一些有毒的虫子统统放进一个器皿里面,不给它们任何食物。这些毒虫如果想要活下来,就只有杀死其他的,吃掉它们。等到最后,器皿里只剩下一个的时候,那就是最毒的王者了,它就被称作——”
朱砂盯着安迪的眼睛,缓缓地,用汉语说——
“……蛊。”
安迪听了朱砂的话,回头望了一眼颇具古老感觉的店铺,再看向朱砂的耳坠,目光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惊悚了。
回“ⅩⅢ科总部”的路上,朱砂坐在后排,驾驶位的正后方,安迪脖子后面的冷风就一直没停过,更何况后面那个人还一直用摧心的语调说着“蛊”的各种传说……
终于回到“ⅩⅢ科总部”,看到安迪急火火地去还车,一副迫不及待摆脱自己的样子,朱砂垂眼浅笑。
笨蛋,他又没说他耳坠里面就是蛊。
朱砂自己回房间,就在他穿过大厅的时候,安迪终于又想起了被他遗忘了的,朱砂应允过的答案,匆匆赶上来,隔着老远地大声提醒他:“你还没有告诉我!”
停下脚步,朱砂缓缓地转过身,微微歪了歪头,右耳上的耳坠在大厅永远不灭的灯光下摇曳着清冷的光。
微笑从那张美丽淡泊的脸上浮出,朱砂隔着半个大厅用中文对他说:“咔嚓。”
拟声词是非常奇妙的。
安迪像是听懂了一样,瞬间脸色变得铁青发紫。
愉快地看着安迪乍变的脸色,朱砂维持着一张淡定的脸皮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朱砂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恶劣了。
太不善良了。
“怎么越来越像那个人了呢?”朱砂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他有点想虞颜了。
那个男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大洋彼岸。
那个被人思念的男人正在熬夜奋战。
熬夜!虞大总监从来没有这样辛苦过!他是谁?虞总监,SEG的国王!现在却像个苦力……
他现在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也许并不是SEG的国王,而是王子。丫的国王都是操心命,是给全世界打白工的!
狠狠地咒骂了那个姓贺的混蛋一番,虞颜使劲松了松领带。
瞧!他居然戴上了领带,穿着西装。都付出了这么多了,如果不能让贺祈禹那混蛋乖乖滚回英国,他就可以向自己已经付出的牺牲自刎谢罪了。
贺家虽然都是纯正血统的中国人,但事业的根基却是在英国的,在中国的这些事业都是这几年贺祈禹作为贺家第一继承人打拼出来的。
贺家从贺祈禹和虞颜的爷爷的父亲那一辈开始就在英国打拼。爷爷的父亲的创业史是个传奇,若要细说起来可以写成一部书,在此就不多说了。贺家的生活始终低调而富足,虽然跟那些几百年的家族相比称不上什么悠久,却也一直备受尊敬。然而这样的贺家却始终面临着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人丁单薄。
爷爷的父亲只身来到英国邂逅了同是中国人的后来的妻子,两人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长子就是贺祈禹和虞颜的爷爷,小儿子却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死了,死的时候才成亲,一个孩子都没留下。他的寡妇妻子后来收留了一些孩子,可到底不是贺家的血统,这一支就不算。至于最小的女儿,也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
至于贺祈禹和虞颜的爷爷,就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贺祈禹和虞颜的父亲,贺家的三代单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