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深思,伏在他背后的野兽已经不再等待了,坚硬的前端不断地摩擦着同一个地方,赵先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发出了什么声音,只觉得理智完全融化了,四肢发软,被贯穿的地方却下意识地反覆缩紧,含住硬挺的根部不断拧绞着,入口渐渐被野兽兴奋而流出的体液弄得润滑。
其实纳森尼尔的动作不算粗暴,但也显然并未手下留情,赵先生呜咽之馀感觉自己下体也湿透了,不由得绷紧了身体,接着便被更加用力地插入。
不知道是因为野兽的身体及固定的姿势很难玩其他花样,或者是对方本来就是不玩花样的人,面对单一且毫不停歇愈发深重的抽插,赵先生疼到极致的同时也得到快感,矛盾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崩溃。
这时他还不知道,真正让他崩溃的事情还在后头等着。
几乎没怎么使用过的柔嫩前端被迫在地毯上摩擦着,很快就流出了不少液体,赵先生模模糊糊叫了几声,透明的体液滴落下来。
纳森尼尔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仍然继续顶着他的体内,赵先生呜呜叫着,几乎是在哀求了,却没有任何成效。纳森尼尔坚定地持续抽弄,很快地,赵先生便只能失神地趴着,被过份刺激的感觉折磨得无法思考。
不知道过了多久,纳森尼尔重重顶了几下,埋在他体内的性器胀得更大更硬,甚至不住颤动,赵先生终于松了口气,以为这就是结束了……不料,他全然想错了。
体内的东西颤抖着,射出一股热潮,但是那股热潮持续了非常久,久得完全不像是在正常的宣泄;赵先生慌乱地瞪大眼,这才发现对方其实还在射精,并且没有停下的迹象。
全身都变得僵硬,意识到那股热意随着性器的颤动不停地泄出,继而流入他体内的同时,赵先生突然觉得下腹涌起一阵火热的感觉,肌肉不受控制地收紧,想挣扎着逃开,却被野兽沉重的身躯牢牢压住,再也无法忽视身体即将迎来高潮的反应——
后肢中间一片湿漉漉的,都是自己的体液。不知过了多久,原本还不停断断续续喷出液体的地方终于颤动了一下,再也挤不出任何东西。
直到一切结束,野兽终于离开他时,得到了极端强烈快感的后方仍然不停地收缩着,因为被长时间撑开而暂时无法合拢,大量的乳白液体流了出来,加上他自己的,下身一片潮湿,那种感觉简直羞耻到让人想一头撞死。
过了一会,赵先生忽然感觉到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舔舐着自己因容纳巨物至今仍然疼痛的地方,意识到那到底是什么后,浑身都热了起来。明明那里还沾满着体液,对方怎么能用舌尖舔……但是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野兽的话,根本就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骨子里,赵先生仍然认为自己是人类,因此即便是以兽形与对方发生关系,仍然觉得莫名的羞耻——被野兽插入,甚至射在里面,虽然彼此是同类,但是仍然会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不知何时,他变回了人类,纳森尼尔也是。彼此都带着满身的情欲痕迹,纳森尼尔不顾他的不悦,几乎是过份体贴地把他抱进了浴室里。
浴室里有一面大大的镜子,赵先生不由得瞧了几眼。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少年,最多就是读中学的年纪,强迫这种年纪的少年做爱肯定是犯罪……当然,即使过程是半推半就,但他也一点都不无辜。
赵先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耳根忽然红了起来;身上都是欢爱过后的痕迹,体内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液,但是向来事事周到的纳森尼尔却似乎没有要帮他清理的意思。
虽然心里觉得还是清洗一下比较好,但是怎么也不想自己弄,赵先生望了靠在浴缸另一侧的对方一眼,小声道:「里面要洗……」
他没发现,自己脸上的神情难得地小心翼翼。
八(下)
后来纳森尼尔并没有帮他清洗,只是用沉思的目光望着他,问:「为什么要洗?」
赵先生一呆,这才想到这具身体其实是野兽,说不定不洗也不会怎么样。他犹豫之下,嗫嚅道:「但是里面都……」
「没事的,海德里安。」纳森尼尔回道,「快洗澡,等会去睡一觉就好了。」
他难得顺从地点点头,在浴缸里坐下,清洗起自己的身体。纳森尼尔从后面靠过来,就着滑润的白色泡沫在他身上不断游移,虽然刚刚做过那种事,但对方却完全没有任何挑逗的意思,手也只是规矩地替他擦洗身体。
等到洗完澡,浑身暖洋洋的赵先生已然有些昏昏欲睡,在换好了新床单的床上倒下,眼皮重得几乎抬不起来,他很快地睡着了。
翌日醒来,浑身都是酥软的,被进入过的地方一阵阵地刺痛,赵先生试图起身,但很快又躺回床上。虽然前世也曾经有过度纵欲而身体不适的情况发生,但这一次明显比过去的经验都还要难受……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年纪还太小也说不定。
纳森尼尔知道他下不了床后,把早餐用托盘端了进来,并未假手他人;但赵先生还是觉得大家肯定都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才没起床露面,心里不免有点异样。
吃完早餐,赵先生窝回被子里,翻来覆去都没睡着,悄悄瞧了眼在窗边看书的男人,忽然一阵心慌意乱。
他与纳森尼尔确实做了那些事,他也一直想说服自己那不代表什么,但实际上,不管是前世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不是那种玩得起一夜情的人。对他而言,纳森尼尔说不上是朋友,也谈不上情人,最多只能算是他的监护人;与一个地位相当于家人的对象发生了性行为,虽然当下进行得很顺利,事后却让人感到尴尬。
更何况,如果是在人形的时候,他教导他用手做也就罢了;偏偏昨晚,两人都是兽形,他还被对方进入了;虽然同样享受这场性爱,但赵先生怎么也无法像纳森尼尔那样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纳森尼尔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你叫我?」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赵先生回过神来,才发现纳森尼尔已经走到自己身边,脸上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近乎慌乱地道:「什,什么,我没有……」
面对他的异样,纳森尼尔并不介怀,只问:「要喝茶吗?」
赵先生垂下眼,点了点头。
于是对方替他倒了热腾腾的红茶,还放了他喜欢的方糖。他喝了一大口茶,只觉得全身都暖了起来,放下空杯子后,终于鼓起勇气,问:「昨天的那个果子……」
「怎么了?」
赵先生抬起眼,「你……为什么吃了?」
并不是不知道,此刻扭捏问话的自己跟期待恋爱的少女没什么两样,赵先生羞耻之馀却仍然这么问了,不仅是因为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假装不知道,更是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从成为野兽,甚至后来化成人身,纳森尼尔即便曾经离开过他,但也始终并未真正放弃他。他们之间没有血缘上的牵系,没有天雷勾动地火般的一见钟情,一直以来,他们只是平淡地一起生活。他忽然迫切地想知道,自己之于对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你给我了。」纳森尼尔平静地回答。
只是这样?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脑海中一片混乱,赵先生察觉自己快要掩饰不住表情,连忙低下头,脸上一片热辣辣的,只听见纳森尼尔离开时关上门的声音。
直到晚上,赵先生还是没想明白这件事,索性放着不管。
纳森尼尔把下不了床的他当成幼兽一样看待,替他洗澡,喂他吃东西,近乎无微不至的照顾;要是往常,赵先生早就开始抵抗,但是今晚,不知道是因为心虚或者别的原因,他只是呆呆望着对方。
等到睡觉时间到了,赵先生上床躺下,纳森尼尔便离开了。
睡到半夜,赵先生醒来了,喝了几口水滋润干渴的喉咙,耳中忽然听见了一些虽然细微但让人有些介意的声响。
他愣了一下,迟疑地走向房间内的另一道门。
纳森尼尔的房间与他的房间只隔着一个不大的更衣间,两侧的门通常是不上锁的,赵先生虽然犹豫,但仍抵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道缝隙,凑过去窥看。
昏暗的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小灯,两只野兽交缠着身躯,赵先生感觉周身都冷了下来。尽管他辨认不出那只陌生的野兽是谁,却知道自己绝不会认错——压制住那只陌生野兽的正是纳森尼尔。
如果朝乐观的方向想,也许能说他们只是在玩闹,但是赵先生看得清清楚楚,纳森尼尔近乎无情地贯穿了伏在地上的野兽,尖牙野蛮地咬住了对方的颈子,彼此难耐地用毛茸茸的身躯厮磨着对方。
野兽低沉的喘息此刻听来异常刺耳,赵先生隐约觉得有些失落——他从未看过纳森尼尔这副模样,就像一只真正的毫无理性的野兽一样,全然顺从于发情期的支配,放纵自己宣泄一切。
原来那句「你给我了」不是原因,而只是事实的陈述。要是换了别人给他,他也会吃的。赵先生忽然觉得想哭。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等到房间内的动静完全平息下来以后,赵先生仍然动也不动。房间内的灯被打开,陌生的野兽餍足地蜷在床下,更衣间的门却在此时被打开了。
化为人身的纳森尼尔正垂首望着他,赤裸的身躯微微汗湿,赵先生几乎都可以闻到些微残留的情欲气息。
「怎么还不睡?」男人低沉的声音问道。
赵先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呆呆地摇了摇头。
纳森尼尔却也没有多问,目光在他睡衣下赤裸的脚上掠过,随即伸手把他抱了起来;赵先生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快步走过更衣间回到他房间的男人放到了床铺上。
「快睡。」对方说道。
赵先生浑身都冷了。
纳森尼尔不可能没发现他看到了一切。明明被看到那样的场景,却仍然毫不在意,像往常一样对待他,可见纳森尼尔确实是不在意的;不在意跟别人上床,也不介意被他知道。
「你为什么不跟我做?」他的声音细微到几乎难以听闻。
纳森尼尔微怔,「现在你需要休息。过几天,要是你想做,我——」
对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赵先生忍无可忍的打断:「你愿意跟我做,或者帮我找个好对象,是吗?」他的声调十分轻快,神情却有些阴沉。
纳森尼尔这时多半也明白他情绪不稳定,因此没有多说什么。
赵先生想到,纳森尼尔跟他上床,也跟别人上床,他们之间只比别人多了一层养育的关系,更多的,什么也没有。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这之中没有任何误会,一切都是事实。
他啃咬他的身体,替他发泄情欲,就像替他舔毛教他狩猎一样,并不带有其他的意涵,只是因为必须这么做,所以才做,这些事情本身并不具备任何意义。
他忽然就沉默了。
纳森尼尔似乎并未把他的异常放在心上,赵先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对方,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能够单纯地把纳森尼尔当成一个兄长般的角色,但事实证明他不能。
即便纳森尼尔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他仍然老是觉得对方身上还残留着那一晚的味道。况且,现在他们都还在发情期,纳森尼尔去找别人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是他很难接受一个自己大概有点心动的对象下了自己的床后又转身上了别人的。
他们之间的别扭众人有目共睹,显而易见;作为母亲的奥德莉亚也不得不关切一番。某个温暖的午后,在奥德莉亚的书房中,这对母子有了一场谈话。
「你又生他的气了。」她的手指拨弄着颈上的宝石项链,神情饶富兴致,「明明身上还留着他的味道,怎么又吵架了?」
「我没有。」赵先生否认。
身上还留着他的味道?他忽然想到那天洗澡的事情,有些害羞,又有些失望。野兽的占有欲不过如此,仅仅是一次欢爱留下的味道就足够了,这样的味道最多只能留在他身上几天,而他要的并不是这样。
「这栋宅邸里认识你们的人都知道了,你们做完隔天就吵了一架,难道纳森尼尔真的那么糟糕?」奥德莉亚轻轻笑了起来。
「我看到他跟别人……我不喜欢。」
「为什么?」
赵先生安静半晌,「不管怎么说,我才不随便跟陌生人上床……」
「你讨厌陌生人。」
「我讨厌要不断地跟不同的人做这种事。」
「那也没关系,你可以找一个熟悉的人作为固定对象。」她又笑了,这回是有点放松的笑意。
「不是那样……」赵先生沉默了一下,「我想要的,是我只找他,他也只愿意找我的那种人。」
奥德莉亚平常脸上都带着微笑,这时神情却真正地冷了下来,用隐约带着一丝冰冷气息的声音问道:「你是说——就像人类那样,你也想要一个对彼此忠贞的对象?」
赵先生有些犹豫,但仍固执地点了点头。
「那是不可能的。」她坚定地道,「人类社会用婚礼作为雄性与雌性忠诚于彼此的凭依,我们并没有这种制度,因为即便伪装成人类的模样,生活在人类的文明之中,但我们与他们仍然是不同的物种。野兽的天性中,从来没有忠贞这种东西。」
「但是我想……」
奥德莉亚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以前并不是没有过这种事,有些同类对于人类的文化向往,于是也像人类一样共同生活,约定对彼此忠贞,但是那些人最终都依然选择回归本性,与约定的对象分开,放弃了那样的生活。」
「我跟他们又不一样,我,我……」赵先生说不下去了。
诚然,前世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但现在,他跟纳森尼尔以及这个种族的其他人并没有区别——他们都是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野兽。可是即使以野兽型态生活,这具躯壳里面装着的人依然是个人类——赵先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人类还是野兽,或者两者都是,或者两者皆非。
他突然道:「那么,我可以去找人类——」
「即便是人类,也未必会有真正的忠贞。更不要说你的生命远比他们长久,你只能一次又一次目送他们离开。」奥德莉亚叹了口气,眼神却变得严厉,「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确实也有迷恋人类的家伙,但是他们这么做的后果是离开族群,几乎等同于被放逐。我们并不欣赏那些懂得欣赏异族的同类。」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神情柔和了些许,目光仍旧锐利,「海德里安,我不懂你的想法,也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要那样的生活;我只能告诉你,不要去走大部分人不愿意走的路,因为那不好走。」
「如果我不愿意呢?」赵先生抬起眼,近乎倔强地道。
「作为生下你的人,我愿意祝福你。毕竟,你的路只能自己走。」
奥德莉亚神情从容,目光明亮,让人有些不敢直视;直到这时,赵先生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野兽;他在她面前,就像一只毫无杀伤力的小猫。
赵先生忽然想起一些相当久远的旧事。
前世作为同性恋出柜,甚至被赶出家门时,父母一直是想要他低头的,同性恋是不名誉的,恶心的,甚至会让家人蒙羞,这些他都知道,而且是在明知如此的情况下出柜,最终父亲决定与他断绝关系时,他听着电话彼端熟悉的声音,当时就哭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妥协。
他从来不惧怕于走大多数人不走的路,上一世因此失去了家人,这一世却至少得到母亲的祝福,大概也算是有了一点进步。
「谢谢你,奥德莉亚。」他真诚地道。
对方怔了一下,随即笑了。
九
午后的咖啡店里十分宁静。
伊凡看了一下手表,距离休息时间结束还有二十分钟,他又喝了一口咖啡,目光往正在邻桌收拾杯子的服务生望了过去。服务生注意到他的视线,侧首笑了一下,随即把托盘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