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戏。想来,考验要完成了吧。我给了他七年时间,他还真是个急性子,非得缩短了快一半的时
间。”
“完结了就好。你居然想出这样的考验,小心皇甫经纶找你麻烦。”苏绛莞尔,俊朗的面容犹如淡烟
软月的柔和美好,“小璟真是很有才能呢,之前对他的担心,似乎是我小看他了。”
“那小子的确很有阴谋家的天赋。”徐长青斜眼瞥了一眼苏绛,“还有,说好的,不要告诉他们我还
活着的事。不然我立刻离开京城。”
“是,是。”苏绛无奈地应道,眼中却是笑容荡漾,“我就不信,长青先生你一直躲着他们不成?”
“我要是出现,一定会被物尽其用的吧。”徐长青撑住额头,“草原那边,那个小鬼也越来越厉害了
,让他当我死了,这对我们都好。”
苏绛担忧地皱了皱眉:“可是这样一直隐瞒,迟早会出大乱子。到时候,你一定不要再跑了,不然受
苦的,就是百姓了。”
“说的那么严重做什么?”徐长青拍拍苏绛的肩膀,“你总是担心这边,担心那边,没日没夜地来回
奔波,处理大大小小的事件。
我看你,跟四海为家的江湖人都差不多了。放宽心,关心大家是可以的,但是为了无关的人去辛苦自
己,那就太笨了啊。”
苏绛眼神无奈地看着徐长青:“你知道,我做不到视而不见。那些人们……受的痛苦……”
“哎,我不对。我不该给你讲我的处事准则。”徐长青被打败的样子,趴在石桌上,“算了算了,你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好心善良的优王爷,要不是你实力强大,早就不知道尸骨埋身在何处了。”
苏绛抬头想了想,笑着回答:“不是我实力高才活到现在,人们心中还是有善良的一面哦,长青先生
,你可不要教小璟这一套说辞,他是个善良坚毅的好孩子,你不要带坏他了。”
徐长青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你说的那个宋璟,说不定骨子比我还要自私自利,漠视他人呢。
善良?坚毅?
总觉得那是来形容石头的词语,单纯质朴到一定程度了。
“话说,长青先生,我一直在外面做事,不清楚小璟的成长过程。你一直在暗中观察,可以给我讲讲
么?”苏绛手指摩挲着酒杯杯壁,有些好奇,“怎么说,他用四年时间进入了皇甫家族核心阶层,是
别人用几代光阴才能换来的成就——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是怎么做到的?”
“很离奇,很难想象?”徐长青挑了挑眉,“要是我,也可以做到哦。”
“长青先生就不要出来比较了。”苏绛目光柔柔地落到湖面上,语气钦佩,“长青先生可是,在草原
异族人族群中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夏至帝国的世家,论谋略,谁比得上长青先生?”
徐长青眯着眼睛看向苏绛,声音诡异地低下:“不要小看宋璟哦,他是跟我一样的人呢。”
苏绛在徐长青暗示般的目光下怔住了,不待他说话,徐长青话题便陡转——
“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故事历时四年。”
“一个少年,年仅十五岁,在四年前的某一天,去一品客栈找活干。他直接找到了客栈的总管,当天
就被签下了工作合约。然后他开始在那里工作。虽然只是端茶送水,整理房间的小伙计,但是他做得
很从容认真,细致谨慎,态度让人十分的舒服,客人都觉得,客栈的其恩翻天覆地地变化了一般。同
样的简单的事情,交给他做,总会让人更加满意一些。身边的人没有谁嫉妒他,相反,他在客栈与大
家的关系极好,总是微笑着帮助别人,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誉。”
“于是在一个月后,账房先生因为事故意外沉睡不醒,他因为懂得记账方面的常识,被大家公允为新
一任账房先生。虽然在客栈中,其实有着比他工作时间更久的老人,有曾经账房先生手下的助手,但
是他们都觉得,账房先生,还是要那个少年来做,才是最合适的呢。”
徐长青缓缓地讲着,苏绛已经安静地听了下去,这说的,就是小璟了吧。
“这只是故事的开始哦。”徐长青神色悠悠,“他做账房先生依旧是认真仔细,账本一目了然,清晰
简洁,所有人都说他很有才能。再加上他不骄不躁,温和待人,不管是客栈的同伴还是顾客,都十分
地欣赏这个办事认真的诚实少年,于是他的名字被财务司的人知道了,也去看了他记的账本,满意异
常。
在客栈总管的关系网支持下,他很快地获得了提升,离开了一品客栈,进入了财务司低层开始新的工
作。”
“新的工作很琐碎,需要总结夏至帝国内,所有的产业投入与产出。虽然他只是负责一部分,但还是
会令人应接不暇。可是他依旧做的十分完美,利落整洁,像是任何困难都阻拦不了他。”
“努力工作总是会有回报的。少年被提升到财务司中层,负责筛选账目中有价值的信息情报,提交给
上层的决断人员。当然,同样的理由,同样的原因,少年不但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完美处理自己的事
务,而且在待人接物上让所有人都感觉到舒服,同伴间相处愉快,就算是那些互相看不惯的家伙,在
他面前也总是一副笑脸,谁也不愿意在他面前表露出有什么不够风度礼仪的地方。”
“再加上他提交上去的情报信息都具有着重大的价值,于是提升是在所难免。然后他成为了上层决策
人员中的一员,为皇甫家产业的发展提供好的意见及展望。谨慎而又让人如沐春风一样的态度,让财
务司总管格外的注意。没有多长的时间,少年就因为业绩卓着,和伙伴关系融洽,得到总管青睐而被
提升到手下做事,成为总管手下的助手。”
苏绛已经有些发愣,听上去,似乎很容易似的,节节攀升,没有一点困难障碍的,好像皇甫家族所有
人都是少年亲戚一般地照顾他一样,一路顺风顺水,被所有人信任。很不可思议的——
徐长青面色不变,语气中笑意暗敛:“在总管手下,少年表现依旧同样的优秀但不惹眼,所有和他共
事过的人都为他折服,就连最善于嫉妒的另一名助手,也在他一次又一次不懈的努力下破解坚冰,对
他赞许有加。皇甫家在那一年的收入,比以往,整整提升了一倍。”
苏绛已经完全地呆住了,宋璟,那个才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做得到如此地步?
“在总管手下,有着一个更大的舞台交给他去发挥。他从来没有给过什么具体的保证,只是在尽可能
地配合大家把所有的工作做好,既不过分靠近,也没有刻意地疏远。对待伙伴,少年一视同仁,同样
的态度,同样的手法获得了所有人的好感。于是在副总管因病离开后,他当仁不让地被所有人推荐到
了那个位置上去。”
“然后,故事未完待续。”徐长青狡黠地笑了:“我想,在收尾之前,故事怎么着都该来一次高潮才
对。我很期待。”
苏绛半晌才回过神来,不能想象地摇了摇头:“真像是一个故事。他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完全完全的
,不可置信。小璟他……”
“所以啊,小璟被皇甫家族上下的所有人,称作神一般的少年——神之子。”徐长青朗声笑道,“神
的手段,朝着目标不疾不徐地前进,无形中扫清一切阻碍,还未令人察觉到的,便已得到目的。”他
朝着苏绛眨眨眼睛,以一种奇异的腔调说着:“这是一场奇迹,我们正在见证。小宋璟带给我的惊喜
,我无限地期待着。”
苏绛平复下惊讶的心情,好笑地看了徐长青一眼:“我只是惊讶小璟还这么小的年纪——长青先生,
你期待什么?如果这个称之为奇迹,那么当年你做出来的事情,是不是名副其实的神迹呢?”
徐长青干笑几声:“当年的事,我们就不要提起了吧——优王爷,喝酒喝酒吧。”
033.吾家美男已长成
来到了财务司办公的小楼,皇甫来仪用眼神制止了要行礼的众人,一个人走上小楼的二楼,是那位少
年处理事务的地方。
她走上楼梯,目光抬起便望进一汪深邃温暖的眸子里,漆黑一片,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能感觉到善
意。
仔细打量着,修长挺拔的身材,苍白的脸色,细长的凤眼,淡色的薄唇,除了脸颊上柔和感人的笑,
一切的一切,都与记忆中那位萧家二少爷不出一二。
“青离,你长大了。”她悠悠然的,感叹出来。
她看见眼前青年的眸中闪过惊讶,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不由欣赏地点点头:“真是长大了。青离,
或者,现在你依旧坚持宋璟这个名字?”
“我是宋璟。”宋璟轻叹一声,遇上认识他的人了么?真是意外地让人沮丧呢,自己难道要重头开始
——明明不出几日,就可以让皇甫家栽一个大跟头的。
皇甫来仪走近了,沉静姣好的面容带着中年女子的韵味,抬手轻轻摸了摸宋璟的头:“那我叫你小璟
吧。你这孩子,见过一次就让我印象深刻,怎么都忘不了了。没想到,你居然在我手下做了四年时间
……现在都这么高了,看来过得不错。当初看见你的时候,瘦小的让我以为澹台家主在虐待你呢。”
宋璟带着谦逊的笑容:“离开澹台家,我总得自食其力才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皇甫夫人?”
“叫我姨。”皇甫来仪的眼中涌动着莫名的色彩,宋璟怀疑自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泪光,“当年你的
娘澹台芳菲,是一个很善良可爱的小妹妹。我与她极好,但是如今……如今……九年了,快十年的岁
月了……”
萧家在九年前灭门,全家上下,只有萧青离与萧红离逃过了魔掌。
宋璟细长的眸子泛起柔和的怜惜,轻声地叫道:“姨。”
“嗯。”皇甫来仪深吸一口气,收拾好情绪,淡淡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年纪这么
大了,反而容易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小璟,姨不多说什么,大概也能猜到你想做什么。”
她抬手阻止宋璟开口,继续说着:“姨只是想问一句,你想让皇甫家就此毁掉么?”
宋璟眉梢轻挑,好敏锐的察觉,不过,他的最终目标,不是让皇甫家倒下——“姨,只是一个教训,
算是受人之托。在最后,皇甫家不会变故太多。”
“那就好。”皇甫来仪点了点头,“那你去做。姨不干涉此事。算是给下面的人一个教训。要是下一
次,混进来的不是小璟你,而是我不认识的陌生人,那么皇甫家可就危险了。”她眼中闪过冷冽:“
只是之后,要疏忽的那些人,好生长长记性了。”
“姨你真是放心我?”宋璟似笑非笑。
皇甫来仪斜睨了他一眼:“怀疑姨的看人眼光么?”
“不怀疑不怀疑。”宋璟诚心诚意地看着皇甫来仪,“姨的手段,在我做事的四年里面,就认识得清
清楚楚了。不出五日,我就会离开这里。动荡时间,一个月如何?”
“小璟不要这么狠心。”皇甫来仪轻微叹气,“最多不过半个月。皇甫家折腾得太狠了,还不是我在
收拾烂摊子。你想姨累死么?”
“好吧,就半个月。”宋璟眨眨眼睛,“和姨说话,意外地简单呢。”
皇甫来仪轻笑出来:“因为我和小璟,都是聪明人呢。神一般的少年,神之子。要是小璟你愿意一心
一意地在皇甫家……”
“不可能哦,姨。”宋璟抬手摸了摸鼻梁,“我还有其他好多事要做。”
“你这孩子,等姨把话说完不行么?在商业上,你这么的有才华……”皇甫来仪可惜地看着他,“其
实姨也不敢留你在这儿呢。万一被其他世家发现了,皇甫家可是真要遭殃了。皇甫家在世俗上发展力
量,虽然也希望得到九幽冥兰汁,但是这种心情并没有其他的世家来得迫切。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但是另外的……小璟,你很聪明,该明白的吧?”
“我明白的,姨。”宋璟笑得无所谓,“所以说,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至于神之子什么的,在四年
中,我是付出良多,从对商业账目一无所知走到现在这一步,收获是必然的。所以神一般的少年,也
只是为了目标凝聚了诸多心血,不要再提起了。”
“小璟,你这孩子……”皇甫来仪眼中带着宠溺怜惜,“之后会在京城吧?”
“会的。姨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在明面上见到我了。”
“好好照顾自己。”皇甫来仪摸摸宋璟细腻的脸颊,手指抚上微尖的下巴,睿智的眼睛流露出温情的
色彩,“姨是商人,计较利益得失。但是若是小璟需要帮助,姨会给你半价的礼遇。”
“看着我母亲的份上么?”宋璟侧眸。
“是啊。看着芳菲的份上。”皇甫来仪微微一笑,“她是个好姑娘。可惜死得太早。”
“最后,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注意到我的?你不是,从来不在意手下的人事安排么?”
“只要结果。”
皇甫来仪好笑地弯弯唇:“是你表现得太好,总管孟青都想让你做他的接班人。我收到了申请书,看
到了你的名字。然后就想来这里看看,没想到——果然是你。”
宋璟垂下眸子,轻声喃喃:“原来如此。不过还好,计划可以不变。姨,半个月,我有分寸。”
“嗯。那我走了。记得,有事的话,来皇甫家找姨。”皇甫来仪转身,姿势清幽地踩上楼梯,语气中
带着不易察觉的惆怅与坚定,“怎么说,也一定要芳菲唯一的儿子活下来,获得好好的。”
澹台芳菲四个字,看着皇甫来仪的窈窕身影走出院落,在大门口上了轿,然后消失在视野之中。
“该收尾了。”他轻声说着,唇边诡异地勾起浅浅的笑容,“装模作样已经够了。小狼还有飞扬他们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长青先生么?你在看着吧……”
三日后
皇甫家族内部大乱。
皇甫来仪看着桌上厚厚的一叠文书,不禁头疼地抚额轻叹,这小孩真是乱来,做得也太大手笔了吧。
先是暗中提走了皇甫家几乎全部的流动资金,然后留下了大笔的采购合约。
现在皇甫家面临的就是,有大批货物被运往皇甫家各个产业,但是皇甫家却不能按照合约付出钱来。
违约这样有损信誉的事情,违约金的赔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