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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明。
客厅里的暖气被关掉了,沙发上还有那张薄被。我不管下身,直接套好衣服后,又过去拿起薄被披在身上。
进厕所,开灯。镜子面前的自己双眼都是血丝,因冷而抱臂拱背,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脸颊与眼窝都凹进去,因为不常出门而肤色苍白,嘴唇干裂脱皮,难怪我觉得嘴巴那火辣辣的,头发很久没打理,长长了些,发质干燥,黯淡。
咧嘴嘲笑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喜欢别人,而且是他那么好的人,上了趟厕所后,默默蹲到了客厅沙发上,冷得不挺的颤抖。
真是又冷又饿,饥寒交迫。
胃早已不疼,可体内就一阵空洞,似刚过一阵虚脱后的样子,困,睡不着,饿,不能吃,冷,不想回房间。
视线四处游移,无焦。
天亮得晚,六点整时,墙上的钟发出“滴答”一声,起身检查了一下衣服,发觉自己没有穿错,可钥匙却不见了。
我把茶几上的眼镜带好,兜了一圈都没找到钥匙。想了想,也许是拉在他卧室里了。于是我悄悄又溜进房里,在地上摸索了一遍都没找到,于是又摸上本来放衣服的椅子那,不了碰倒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掉下地上的声音刺耳,我听出那是串钥匙砸到地面的声音。
他翻了一个身,随后壁灯亮“啪”的一下亮起,蹲在地上准备尽量小心的不发出声响的捡起钥匙的我被闪了下眼,抬头看到杨言眯着眼看我。
“不睡觉你干什么。”他语气不善,跟我一样有起床气。
“……我先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自己有点悲哀,傻呆的看着床上的他只能吐出这么一句话。对他,看得到又吃不到,就这样吧,不了了之也好。
“这都几点了,没车打,你要走回去?上来睡!睡完了我送你回去也好,你自己回去也好,先睡觉!”
“……我走了。”不想被他发现,起身就走。
他坐起身子,伸手就一把猛的拉着我,还把我往床上带:“你不睡觉发什么神经!”
我被他一碰就立即震了一下身子,伸手就甩开他,一时气氛有些僵硬,我从床上起来,抬腿就往外走。
“你再走一步试试!”有起床气的人,不顺着他,就会更加炸毛。
我回身望他,关上了从我进来后就一直开着的门。
“发神经才喜欢上你。”
我直视他道。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大步走回到他面前,伸手就抬起他下巴用力啄吻了一口在他唇上:“懂吗?”
他清醒了。
二
最后我还是自己走了回来,就在亲完他后。
然后,我们就间断了三个月的联系。
门铃疯狂的响起时,我刚砍断那个膝盖,血水早已溅了我全身。
满屋都是腥味,身上血迹斑斑,脸上更不用说,眼镜都有血印。
最近心情就没好过,对吃的也没怎么挑剔了,去掉了以前那些繁琐的步骤,那套用具被我尘封在柜里,我直接拿菜刀上。
把人骗到屋里就弄昏,然后弄死,然后就开砍。
焚烧炉一直没停过使用,我怎么吃都吃不饱,越吃越饿。
看也没看就把门拉开,门发出“呼呼”的刮过空气的声音,噢,是他。
我们对视了十秒,他不满我这幅德行,眉头深锁。
“不请我进去吗?”
“噢。”我直接侧过身子,让他进屋里。
什么胃口都没了,心里很难受。我冲冲的用那袋子把那些尸块装好,又拖到了楼顶那,一股脑全塞到炉里。楼顶上风很大,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的双手,用手背蹭了蹭脸颊,脱了沾了血的衣服,也塞到炉里。
回楼下,到浴室里洗干净了手、眼镜、还有脸跟脖子,冰着双手回房里找衣服穿。
“你怎么弄得这么脏,以前不是挺干净的吗?”他说的是厨房吧,我一个星期没打理了,天天有人进来,血满地满墙都是。
“噢……”下了楼梯到厨房那,我实在不知道回应他什么,挽着袖子就拿起清洁工具来擦。
我屋里没有通暖气,关上门窗都冷到不行。血迹肉末干了后死死粘附在周围,我去浴室打了桶很烫的热水端回厨房里。
他在厨房门口看着我而不进来,我感觉到他的视线,却只当他不存在。
来来回回换了十来桶水,外面天都黑了,我勉强把厨房弄得正常了点,他一直在门口那站着,看到我出去或进来就给我让路,两人在后来就没说过半句话。
他盯着我又瘦了一圈的手腕,我现在已经皮包骨了。
每天的,吃多少,就吐多少,我怕我的器官要衰竭了。
“别弄了。”屋内没开灯,外面无声的下着雨。他拉住了我手臂。
“嗯好,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胃里突然翻腾了一下,我说话到最后断了下。
他张嘴刚吐出一个字,我却忍不住了,挣开他就跑到马桶前大吐。我吐得一阵脱力,勉强伸手按下按钮冲水,直接坐厕所地板上。
“起来,地板脏。”他见我坐在地板上没了动静,不由走了进来把我拉起。
我跌跌撞撞的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慢慢喝,他跟着我进来,一脸忍无可忍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也带着几丝让人迷恋的疯狂。
“你这样子多久了?”
“嘿嘿,很快就好。”
“有看过医生吗?”哪有钱看。
“看过了,这是吃了药后的不良反应。”
“那我为什么看不到你的药。”他什么时候把我家摸得那么清楚?这么一下就看穿我?
“吃完了啊。准备去开。”
“骗我有意思吗你!”他吼了出来,表情里还有丝隐忍。
说实在,最近我没用了很多,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就这样就被他吓得抖了抖手里的杯子,两三口喝完后放下,不敢说话。
他把厨房的灯打开,说:“你不要糟蹋自己,快点把身体调好,我,我不想我们以后连……”我闻言赶紧朝他咧了排森森的牙齿笑了笑,上前一步就又亲了过去,
他似乎是想咬我舌头好终止这一切,但始终是没有。
饥饿感汹涌而来,我侧头咬含住他的脖侧,似乎中了他的敏感点,他轻呼一声就麻了半边的身子。
我又笑,伸手就解开了他皮带伸了进去,不住的亲吻他脖子。那天他看电影时就有反应了,只是我当没看见而已,也许他还不是那么排斥这些行为吧。
我带着侥幸心理把他拉到外面新买的大餐桌上,把自己跟他剥了个精光。
就在我碰到他的勃发时,他表情突然狂乱了起来,一个蛮力就把我反压到身下。我体内的疯狂因子瞬间被全部激活,拉下他脖子就亲吻,不停的用腿蹭他的肿胀。
前端分泌了液体,他不停的抵着后穴,很想全根没入,但浅浅的进了个头就被夹得酥麻。
两人呼吸均急促,我觉得丝胀痛,用双腿勾住他腰示意他让我在上面。他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上,我扶着他那里,一点一点的吞。
等全部都进去的时候,我不由的缩了缩,只觉一阵完满充斥全身。
他一口狠狠的咬着我脖颈,两人均出了层薄汗,他就这样抱我上二楼卧室。
腰间酸麻不已也配合着来动作,姿势被他换了又换,他就一直在我里面没有离开。
我喜欢他那样能深击敏感点的尺寸。
要疯了的我们,在最后他不知道从自己衣服里拿出一个仿真的,又是螺旋状又有小凸起,竟然也放了进来,还开了那开关把档数调到最高。
妈的这家伙显然有备而来的……
全身瘫软的我随他去了,可最后还是爽到前端只能流出分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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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是我早醒来。他还在我的体内,那仿真的某根还被扔到枕头底下。
我把那东西从枕头下拿出来看了一番,觉得口干舌燥。
他似乎也累到不行,我翻身坐到他身上都没有反应。
把那玩意舔湿了,我有点难的一点一点的旋进他体内。他不安的挣脱,被我压制了。等我好不容易把仿真的弄进去只剩调档那部分在外面的时候,发现他醒了过来,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怎么了。我顺手赶紧开档,他马上抖了数下,前端开始挺立。
我把那东西往里面推了推,他本想坐起,又是腰间一麻,弹了几下后抓住了我腰,也翻身压过我,我觉得下方一下又被冲撞开来,然后就是大幅猛烈的撞击。
伸手摸到他后方的震动,随着他腰部的动作,我用手来拔出部分又深入,他“啊”的叫了出来,我又重复了几下,连锁反应里快感不断,于是我又转着他体内,摩擦那几点。
他软得趴我身上,不甘但又贪图快感的不止腰部的动作,我顺着他动作用力按他臀部来加深顶向自己的力道,脚趾都酥得用力蜷起,双腿跨围到他腰间。
他很快就射了,我觉得自己胃口大了点儿,不停的亲吻他,又逗起他来、
他仍旧插着那东西,就这连着的状态把我翻过去背对他,我暗里使劲紧缩含住、骤尓又喘了口气似的松开他,反复反复,没几下就感觉到他又硬挺起来。
前端没射,被他握夹住,于前后夹击里,快感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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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过后,我们就经常混到了一起。
可以说是臭味相投吧,在那方面,他尺度也甚大,没想到他也是个闷骚。
身体状况好了许多,也许是因为我不吃生肉就如普通人一般,主菜也有调整,跟他趋于一致。
我家地方被他做遍,除了那焚烧炉。于是我们又去他家里各种的折腾,
这样的日子可算真的不错,但还是被打破了。
我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没想到所有都是忍辱负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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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敲门时,我刚发完短信给他:“今晚我想吃葱花鸡蛋炒虾。葱少点……嘿嘿坐等。”
等到的是警察搜集到一屋子蛛丝马迹的罪证和手上的金属手铐,冷冷的锢铐着我去审讯室。
所有都是冰冷暴力的对待、质问。
后来他们有让心理医生给我检查,可最终的审判结果是我有被害妄想症等多种精神疾病所以才会吃人,审判结束后立即被送入了全市最严密的全封闭式精神病院里治疗。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暗中帮了我一把,也许是看在我后来有吃饭的份上,也许是有更大的阴谋,也许是知道他吃人这事实的活人只有我一个而后又有用处而留我吧。
他已潜伏食圈多年了,暗中抓过不少重刑犯,也是同用食人者的身份靠近他们的。
反正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妻子,她是心理医生,并且在一次开导任务里,还被一个食人的家伙绑架当人质逃跑后,又被吃了小腿而不能行走。
也许他认识她以前是吃人的吧,也许不是,只是跟我们这些异类一起才伪装。如果是伪装,那他吃人后,是怎的一番清理胃部呢……不过,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了。
进院后,我经常被催眠。噢我之前不是说我有一段空白了的记忆吗?那段记忆也被催眠出来了。虽被唤醒时很痛苦,但后来的现在回想,也就无非是在被养父各种性虐后出逃,结果出逃后又被一研究所给抓去做了实验,实验内容是同类的相残程度,比如把一人饿上一个星期后跟另一同样饿上一星期的人放一起争夺食物和水源,或者就没有食物而看他们的反应之类的。
实验的结果是:大部分被迫进行实验的人不是饿死就是相互殴斗死,也有饿疯了的,只有我跟另外一人是把对手给吃了的。
后来研究所被人举报了,我们这些人就被救治——深度催眠后又重新放入社会里。但其中只有我在继续吃人。也许是多次的实验中已经改变了我的些什么吧,后来我就把人当主食了,有时甚至副食都没。
其他的食人者是怎样的情况,我不晓得,也不想去知道。自身是如此,也已经无所谓了。
在院里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安分的不反抗以及配合治疗、吃那堆麻木人神经甚至会产生幻觉的药物跟按时吃总混了不知道什么药的饭菜、生活要符合规律、保持环境的干净(噢有些病人会随处大小便),基本都不会被毒打、强行注射药物、被医用的专业缚器绑床上之类的。
因为心理的原因,我刚有些恢复的胃口又没了,吃下的饭跟药还没吸收完就被我悄悄去厕所吐掉,半夜总是饿醒,觉得自己身上的肉闻着都香。
少了些药物的影响,让我头脑清晰了些。
被背叛的感觉不好受,也许那还算不上背叛吧,他本来就不跟我们是同伙人。
可我还是想他,想得要疯了。
这里有点像监狱。
还是所不能让外人探望病人的监狱。
连我期盼他也许来看我的可能都被打消,想疯了的我于是决定出逃。
今天是进院的二周年,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我那时在家里发完那短信后听门铃响了而雀跃开门。
听护理们说今天的天气不错,那,就今天出去吧。
虽然等我计划实施的时间大概才早上八点。
我盯着那个体型跟我相像的护理已经盯了好几星期了,也摸清了他的工作规律。
我在厕所里趁他清理而不注意时,从后方把他敲昏
,赶紧把我们两的衣服对调,我取了他的指纹后,出了那房门。
一直低头而避开监视器的探寻,学着我观察到的样子去清洁。这时候刚好是病人们的户外活动时间——所谓的户外不过是数百人挤着平方不过两百米的院子里活动,屋里的人们大多都被护士赶着出去了,而我逃过那些护理的驱赶与检查,伪装成他后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
我快速的清理完后,把取有他指纹的膜粘在自己手上,贴上工作人员专用的指纹扫描仪。
顺着员工专用通道出了这建筑,上了那货车后,剩下的大门过了我就自由了。
院里每个星期都会进行一次补充物资与药物,都是些大货车运送进来。他们补充的时间并不规律,但我发现了一点,如果那被我敲晕了的那护理出现在院里,那些货车就会进来一次。
院里病房的清洁也是在货物被搬运完后才开始,一般这时候普通病人都会被赶到外面。
日常的院里总是安静,病人们被关在隔音十分好的病房内,有的被护理们折腾,有的安静如死人。
但那些补充物资与药物从车上卸下后,总是被这护理搬运进药物室跟仓库,我总在门那一小块玻璃那不厌其烦的看他走来走去,搬运,清洁,检查门房的电子锁。
他倒不介意我端椅子在那明目张胆的看,一直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清洁到我房里若看到我在的话,还会对我礼貌性的笑笑,不像别的护理要么不把你当人看,要么就把你当无意识或无智商的人看。
多有礼貌的一青年,可惜对不住了,我要坐上送你来的货车走了。
进院搬运、清洁跟检查的人不只有他一个,我所住的那层一直来是由他负责,但似乎他的同事跟他关系不好。当我穿着他衣服背对那些人坐在货车车厢的一个比较暗的角落里出了那病院的大门、直到大家下车,都没人搭理我。
车厢有些闷,但顶上有个通风的天窗,倒也透气,他们都是低声细语的交谈,成对或成堆,就是不跟我说话,也不搭理我,在我经过那天窗下面、脸被阳光照到时,有的人看到我的脸也没表示惊异。
出院真比我想象中的简单,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说成是最严密的精神病院,因为那些嵌铜板的墙壁?因为那些有高端电脑和严密系统控制的电子锁?因为除了厕所外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因为护理的冷暴力?还是因为太少冷静正常而意识清晰智商正常甚至是高超的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