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为王（总攻 第一卷）——龙涎

“猫小子，你怎么了？”

这里是哪里？

对了，这是我的回忆，是因为我重新触动了那一根地狱之门的琴弦了吗？我又看到了那最无力的时刻。

“海……豚小子？”

“我来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小小的我只能晃动着那个有着竖起眼瞳的孩子。

“没有……事……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的。真好……你还来……看我。”

“别说了，我带你回去，我去拿好吃的东西给你，你这么瘦，多久没有吃东西了？”我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眼泪，不想让它落下。

有着竖起眼瞳的男孩摇摇头，“没用……是我……不想吃的，我……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你说什么啊，你在说什么？不是还有我吗？你不是还有我吗？我需要你啊，我想要你或下去啊，我想让你听我弹琴啊，我想看着你眯起眼睛对这我笑啊！”

“恩，可是……迟了……你快走吧，被人发现……就……最后……能看……见你……很高兴。不要……伤心……我……会等你……等到……你……将我的快乐……都活过……再来……告诉我……”

“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你现在就跟我走，我背你，不会被人发现的。相信我！”我转过身去，想要背起他，可是，那个我想要背的人，却再也，没有的生息……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我失去了他，失去了那个竖起的眼瞳，他柔柔的笑容。

背过的去的脸上，滴落了我一直隐忍的泪水，刹那间无法控制。

狠狠的咬了自己的手臂一口，擦干滴落在地上的泪水，没有转头的，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个我无法面对的现实。直到最后，我都没有看他最后一眼，我不后悔，他，不在我的眼里。

记忆突转，我抱着琴站在那特意为我搭建的舞台上，点燃熏香，坐于桌案之前，勾起唇角，看向台下那众多的白衣的研究人员，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我，已经准备开启那地狱的大门。

一起死吧！

抬手，抚动那第一个音符，这是你们为我谱写出的最后一份乐谱，一份你们根本不敢交给我的乐谱，一份能够致命的乐谱，比之那传说中的黑色星期天更加有效更加恐怖的乐曲。如今这乐谱已经被我焚毁，深深的刻入脑海之中。你们欠我的，现在该要偿还了……

台下，城墙下的情景相互融合，都是疯狂嗜血，相互残杀着，此种状况与之地狱又有何不同？满眼的暗红色，人的血液是没有纯粹的红色吧，就如我手上的颜色一般，暗红发黑。

惨叫声不断，断肢四处掉落，兵器的碰撞，人的怒吼，交织成一片背景音乐衬托着我们的琴声。

我现在，身处何方？

记忆中，还是现实里？

这已经不在重要，在我意识还在残留之际，我想要为已经消失的琴声弹出最后一曲。

为了这些逝去的生命，

为了那些想要守护生命的灵魂。

我，为你弹奏。

在此地，我将,

为你葬魂！

为何那时我没有再看你一眼？因为你不在我的眼中，而在我的心里。

猫小子，到了最后的时刻，我也没有说出心里的话，现在我又有了很重要的人，所以，我不能这么快去见你。

再等一等吧……

在我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我似乎看见了猫小子，意儿，穆笑安以及……

78、带你前行

海豚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他们在睡眠时左右两边的脑部却在轮流休息，左右脑会互相交替休息，一心可以二用。

睁开眼睛，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看来，这琴曲对我来说依然是无效的，它只能让我失去神智一段时间，我的身体构造决定了这些直接作用于脑海的东西无效化。

起身，将我的琴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包袱中，我事前只是想赌一把，赌我的身体与前世的一样。然而我赢了，还活着。

虽然明知道我身后那几名为我伴奏的人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我还是一个一个仔细检查过来，我不能放弃可能的希望。

大概是曾经听过这琴的弹奏，大概是身体比较结实，大概是那什么内力比较高深，又或许是那颗药丸产生了作用。是的，这一切一切可能性造成了我的眼前这个还有生命迹象的现实。

远处似乎还有人的存在，当然，我不会认为仅凭我们几人之力可以将一队大军给倾覆，只是他们怕了吧，看见这地狱般的场景，怕了，不敢上前，不断后退。

我摘下那个还活着的人面上的巾帕，这是我最早带来的十四人中的一员，没想到他还活着。喂了这人几粒药丸，将他的琴放在我坐过的位置上，现在看上去，这里曾经只出现过七个人，这样就好，如果要造成轰动的效果，当然是主位上的人消失，而辅佐的人安详的在琴边逝去。

在我离开这里之后，我曾经想要的名声都将会传开，越来越神秘，越来越真实。

将那人背在身后，这种事情我已经有了经验，并不觉得有何负担。

既然你坚持了下来，那么，我就带你前行。

穆笑安，暂时的，我要离开你。

走下这破损的城楼，走过这血腥战场，我已经能够辨别方向，我要乘此机会进入大冶。那里有我想要知道的东西，也有必须要夺回的人。

那个时候，那个孩子曾经狰狞的笑着对我说，“你知道那个组织的叛徒吗？没有想到组织里竟然有人会是双生楼的拥有者。你知道他的下场吗？你想要救他吗？那你就去大冶的国都冶京吧，如果你不怕死的话。”

我虽然不怕死，但是我并不准备死在那个地方。

不知道我走了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事情，那个孩子会不会被处死？希望他们不会这么去做，这或许将是一个重要的棋子。

“唔……”身后的人动了一下，我将他从背后放下。

“醒了？”

“王……王爷？”

“恩，是我。你没有死。”

那人愣了很久，大概是不能够理解我话中的意思。我能够猜到他的想法，大略就是如果不是在地府怎么能再次相遇之类的，这些，我记忆中许多书上都会如此写道，所以我直接告诉他现实，我们都没有死。

“没……死……”

“是的，只有你，我还活着。要吃点东西吗？”看来这乐曲对于能适应的人破坏性不大，我们离开了那个地方才三个多时辰，看样子他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后遗症。

“恩，好。”他接过我手中的东西。

我所幸也在一边坐下吃些食物，不得不说之前救江长思时给了我积累了很多的野外生存的经验，此次的行走并没有之前那么狼狈。“我们现在正在向大冶的国境走，到了那里，你是留是走我都不会干涉，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好好想想。”

“恩。”

“你看到了吧。”

“恩。”

难怪会是这幅六神无主的模样，我这是第二次见到那种情景，可是我奇迹般的适应了下来。

“王爷，你，不会怕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风吹过树林，依然还带着那种血腥的气息，微微一笑，怕吗？谁知道呢……

“吃好了，就上路吧。”

“恩。”

没有需要背负的人，我将琴背在了身后，其他的东西都是由那人拿着。两人一同上路要轻松许多，至少我不需要为食物浪费太多的心思，这让我有些感慨，武功真是一个好东西，可是，我不会。

“你叫什么名字？”说来，他跟着我已近有好长一段时间，当初在金猊与我一同傲视过众生，如今又与我一同见过那人间地狱，而我，却根本不知道他的姓名。

“我们这种人，都是没有名字的，小的时候或许有过，但是已经不记得了。”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我就猜到会有这样的回答，“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森罗万象。”

“虽然我并不太明白这词的意思，但是，多谢王爷赐名，森罗，从今日开始，我就是森罗。”

“恩，挺不错的名字。”

曾经在什么书中见过，说名字其实是一种咒语，他会束缚一个人的人生。

其实即使名字不是种咒语，森罗也不会离开我，我明白的，从一开始就明白，活下来的人会成为我的心腹，因为他们已经无法自己走出噩梦，依附于我才是最终的选择。这也不得不说，我，还真是一个冷血到残酷的人吧，别人需要他人帮助走出噩梦，而我，似乎连噩梦都不会出现？

可笑，可笑啊。

79、误入大冶国境

“王爷，看见了，城镇。”森罗站在树顶之上手搭凉棚朝远处张望。

我站在树下不禁松了口气，走了这么几天，终于看见城市了，这就意味着有床可睡，哪怕是只有一块板的床铺都好。

“王爷，在那个方向。”

点点头，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前行，明日大概就可进城了。

这路看起来不远，但走起来却很费时间。果然，直到夜间我们才赶到了城门外，由于城门已经关闭，我们就在城门下休息。

清晨时分，城门打开，有些与我们一样在城门下过夜的人们都纷纷向城门口处涌去。我并不急着前去，毕竟我们此时的身份很是尴尬，在离这里只有几日马程的地方又发生如此重大之事，这国境之处的城镇怕是巡查会很苛刻。

观察了一会儿，却发现事实并不如我所想，这里的巡查似乎都是毫无生气，简单的看一看就放行。我摸摸脸上一直贴着的人皮面具，起身向城门方向走去。

没有任何阻拦的进入了城镇，只是这城里却很异常，按说这种边境的通商城镇应该会比较繁华，至少那些酒家店铺也会比较多，而现在，街道上除了刚进城门的人急匆匆的脚步几乎无法看见其他的人。这里各家酒楼店铺都门窗紧闭，一片萧条的景色。

“这里……”森罗口中发出不明意义的声音，似乎是在问他自己。

“先走着看看吧。”最好能找到一家还开着的酒楼客栈什么的，也好问一问这里的情况。

一路走来景色无异，偶尔能够见到几个形色匆匆似乎提着食物的当地人，似乎见我面孔很生，总是望向我们一眼立刻避开。

“主子，那里，有家小铺开着。”森罗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街角的角落中果然有一家很小的铺子开着，门边直接用墨写着“客栈”二字。

走到门前有个长相伶俐的年轻男子伸出头，对我们招招手，随着他进入院中，这里哪是什么客栈啊？分明就是小四合院，院中还有些其他的人，估计也是来住店的。

“客官啊，您也看见了，这如今啊，城里的店铺都关上了，这不，能找到个住地儿都难。”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里的环境和条件一定都很差，但也无妨了，“恩，小二哥，我们就这这里住下了，不知可还有位置？”

“有有，没有的话，小的也不敢开门不是？”小二引着我们向院中的小桌边走去。

“小二哥，向你打听一件事。”

“哦，是想问这城是发生什么事了吧？这两天来这里的小商贩们都在问这个问题。”小二殷勤的为我们擦了擦桌边剩下的最后一条凳子。

“两位小哥从哪里过来的啊？”桌边上坐着几名正在吃早饭的人，其中一人如此问道。

我拱拱手，“我们是从金猊过来，准备在……”

“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桌子的人拍案而起，小二也吓得将手中的抹布丢在了地上。

瞬间，整个小院中的气氛变了，原本欢快中带着一点焦急的气氛变为了此时的愤怒其中更有一丝惊恐的意味。

“怎么……”我不明所以，难道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小院中的食客们纷纷下了逐客令。

小二似乎也有此意思，“客官，您就出去吧，我们店小，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求求您放我们小店一条生路吧。”

如此情况，我们不可能还留在这里，只是，事情究竟是如何演变成这样了？放一条生路？我留下去他们就无法生存了？一时之间我有些茫然。

“主子，这里……是大冶国。”

“恩？”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大冶？”我的确是打算前往大冶没错，但是我是朝着简国的反向走，想要从简国与大冶交接之处进入大冶……

我揉揉太阳穴，看来，我的方向感有些问题。“我明白了，走走吧，看着还能不能遇见店铺。”如果说这里是大冶，且离简国以及金猊都不远，也就能够明白这里的人为何会如此惧怕金猊人，又为何这座城镇如此萧条，又为何这里的巡查如此毫无生气。

他们，这也是怕了吧。

将整个镇子走了一遍也没有再看见酒铺什么的，况且我们这身衣服还是带着一些金猊的风格，怕是有人远远见着了，就避开了。真是失算，当初只想着将那身龙神使者的衣服换下，却没有料到我会误入这大冶边境。

不过话说回来，这大冶打着的是简国的口号，那么当初金猊边疆那一役逝去的也该是名义上的简国人，为何大冶的边境会如此惧怕？

“恩？”就在我想着这件事的时候，衣袖被人拉了拉，转头一看，墙角处有一个半大的孩子鬼鬼祟祟的向四周张望。见我看他，向一个方向指了指，而后立刻转身跑走。

我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还是决定去看一看那个孩子所指的方向，他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吗？

“主子，小心。”

点点头，“我明白。”毕竟这种举动实在是很匪夷所思。

向着那个孩子所指的方向一路行去，没有看见任何一人或者什么特别的事物，要说有，也就只有一个打开半边院门的小院子。

与森罗打了个眼色，小心却不失气度的迈进院中。

80、疑是故人？

小院中没有人的踪迹，可是这里的物件却显示这里在不久之前有人居住，厨房里的还有着刚刚熄灭的炉灰以及滚开的热水。

“主子……”

将小院中的每一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屋主并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辨别身份的物件，衣物饰品一件也没有，但各种常见而简单的物件却很齐全，似乎早已猜到，我，会来到这里，会遇到如此情况。

“没有关系了，先住下吧。”这里连茶壶中都是热水，是谁能有这番心思？我的故人吗？

原来在片土地上我已经有了这么些记住的没记住的故人了。

“可是……”

摇摇手，“厨房里有热水，走了这么些日子，先洗洗澡吧。”

“是……”

只是这故人会是谁呢？那小小的竹笛我已经用红绳拴好系在了穆笑安的手腕上，那枚“午”字的玉佩我也一直随身携带，况且我还带着这人皮面具。那么，是季言或者老游在私下为我准备的？那么他们又为何不让人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