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陌睡得很沉,毫无警惕性地睡着,作为杀手来说,没有绝对的信任根本没可能。莫颜掐掉烟头走到随陌的窗边,俯下身揉了一下随陌的头发,看向随陌的眼神温柔似水,又是苦笑又是无奈地自言自语:“这么没有防备是信任我,还是笃定我没有企图?小陌……”
如果可以,想要保护得他很好。如果可以,一辈子都不想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想让他明白……
莫颜笑了一下:“狡猾的小东西。”
莫颜的笑容突然之间凝固住,房门被打开了,殷澈站在门口冷冷冰冰,似笑非笑地看着莫颜。
莫颜感觉脑子嗡了一下,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站直了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
殷澈穿着白色的唐装,黑色的长发闲散地披着,黑亮的眼睛里凝着诡异的光,被他这么盯着,无形之间的压力几乎令人产生自杀的冲动。可怕的威压力量几乎压垮脑神经,莫颜的手心一下子汗津津了,他的指甲狠狠地掐着手掌心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父亲。”莫颜张张嘴艰难地开口。
殷澈不说话,深看了莫颜一眼,然后便走向大床,坐在床上搂着随陌,鼻子碰着随陌的鼻子,亲昵地蹭了蹭。他吻着随陌的眼睛,坏心眼地将他弄醒。
随陌不满地撅了撅嘴巴,眼睛骨碌了一下却没有睁开,他抗议地扭了一下身子,伸手抱着父亲的身体,撒娇性的蹭了蹭,睡梦之中轻轻地喃喃:“父亲……嗯……”
习惯是可怕的东西,强制性迫使自己在睡梦中都叫着这个男人,以至于稍微感觉到一点点他的气息,身体就本能地凑过去,表现出亲昵而依赖。不管随陌是怎么想的,至少身体已经完完全全习惯了,甚至刻入骨髓。
殷澈若有若无地看了莫颜一眼,无形之中又让莫颜产生了强大的压力。此刻莫颜压抑着可怕的情绪波动,脸上的面无表情掩饰地完美无瑕,正是这样的完美无瑕暴露他的心思。
“父亲,嗯,亲……”声音亲昵,身体本能地靠近,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出他的气息,全身心地容纳。
殷澈笑了笑,亲吻着随陌的额头。旁若无人地宠溺着随陌,他将手伸进被子里,揉捏着随陌的身体,惹来他轻声喃喃。
莫颜隐忍着,气息又一瞬间的不平稳,欲说出口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道:“父亲,我先出去了。”
殷澈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不甚在意的样子。却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冷笑了一下,他满意于莫颜的忍耐力,只要他能继续忍下去倒是可以多活几年。
随陌微眯着眼睛正看到了这一幕,他无声无息地重新闭上眼睛,让睡意袭上来,仿佛淹没了脑子里的一片清明。
阿瑟双手插兜走进酒店的大门,英俊冷酷的脸上面无表情,冷漠的仿佛要将空气凝结。
为他开门的侍者忽然掏出枪,然而在侍者出手的一刹那,他锋利成爪状的手指扎进了侍者喉咙里。手抽出,五个血窟窿喷出滚烫的鲜血。
“嘭嘭嘭……”角落里走出一帮人,子弹如雨一般密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阿瑟消失了。袭击他的黑衣人,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还未反应过来,已经看到自己的身上留下了五个血窟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喷射出来,却无能为力。
刺杀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阿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走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后一分钟,有一批人走进来安安静静地清理现场。
这时候一对男女勾肩搭背地从另一座电梯里走出来,再看到这一幕之后,他们僵住了,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吸走了一样。
而这时候,负责清理现场的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个男人抬起头,摘下眼镜,深邃的眼神盯着这对男女,然后手指贴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下一刻,这两个人依旧勾肩搭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三分钟后,莫颜接到一个电话,他沉静地“嗯”了一声挂了,红酒的杯子碰撞了一下,莫颜道:“满意了?”
后者咬着牙,眼中闪着狰狞的光芒。下一刻他又狐疑地盯着莫颜——既然明知道会失败,为什么还要接?仅仅为了让他信服?
陆柏深深以为黯的人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