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最亲爱的一生,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陪着你。”有些孩子气的宣誓,少年的表情出奇的认真。竟然让汤一生有些出神。
汤一生终于从对方的死而复活中清醒过来,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恶心死了,你耍我是不是,还串通医生来装死!”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橙路撒着娇拽住了汤一生的西装袖子。“一生一生”软软糯糯的声音,叫得汤一生心里舒畅了许多。撕拉一声,汤一生脸色开始发青,橙路扑了过来,重重吻上了汤一生的唇。少年看起来瘦弱地厉害,力气却大的出奇。
“该死,这里是公众场合。”汤一生扭过头,躲开少年的轻吻。
“不要紧,我定住了时间。我是神捏~~”橙路笑得一脸灿烂,又一次堵住了男人的双唇。
终于,男人不再挣扎,缓缓地闭上了眼。其实,这样也……不错。
NO.44
旱魃有些疲惫了,走到家里时,却发现没有人在屋子里,推开墙上的门,发现佟唯那一群人聚成一团似乎在开着什么会。
“阿武呢。”旱魃环顾了下四周,并没有发现阿武的影子,心里有莫名的不安。
佟唯扬起那双淡漠的眸子,看了对方一眼,“他被白文舒抓走了。”
旱魃怒了,四周的空气突然降了好几度。莫沉沉和巫甩抱成一团,故作害怕状。
佟唯站起身,直视对方暗红色的眸子,“我一定会救出他的。”
旱魃扬起拳头,朝面目冷淡的男人打去,对方却只是闭上眼睛,没有躲闪。终于,旱魃还是收回了拳头,将手放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阿武会伤心的,如果自己打了他的话。心里涌出些许焦躁,却还是坐到了沙发上,拿过那一堆资料仔仔细细的看。
佟唯面无表情地分析着可能的情况,在一些重要位置画上了圈。
“窗口是密闭的,门当时也上了锁。只能说明,房间里有暗格。事后搜查,发现,在墙壁墙角的地板,也就是衣柜处,有了挪动的痕迹,此处存在通往医院后门的暗格。根据当时门外大叔的描述,当时只有白文舒一个人经过。
“我们从暗格处出去追,并没有得到什么线索。”佟唯低垂着眼睛,淡淡地说,声音没有起伏。
巫甩似懂非懂地听着,不时看看莫沉沉。
“也就是说,在那段时间内,阿武并没有被带走,一直在医院里。”旱魃说完,抬起暗红色的眼眸,凝视着佟唯的的眼睛。
男人依旧是那副风波不兴的样子,淡淡地分析,“是的,因为我的疏忽,当时只看到了一个暗格,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就有一个。后来再去时,发现暗格已经被堵死了。”
“切开。”旱魃说。
佟唯扬起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笑了,“真是个好办法。但是,现在,我们或许应该再去找找那位漂亮的护士。”
阿武看着眼前安静俊雅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身体呈大字摊开,悬挂在半空中,可是他没有感觉到酸痛。
白文舒只是用那双白皙的手拿着一杯红酒。艳丽的红色与白皙的手鲜明地对比,显得有些出奇地诡异。
阿武还是笑,“不是说要带我来看小夜么?”可是最后一进病房便被莫名其妙地绑了起来,送到了这里。是的,阿武是可以反抗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反抗。真心觉得,有些倦了。作为一个僵尸,这样苟活着,没有原因,也没有目标。被自己的弟弟又一次用枪抵住脑袋的时候,心里竟少有的有些发寒。依旧露出最最闪亮的温和的笑,望向俊朗文雅的男人,阿武歪着脑袋,轻轻地问道。“小舒,你是不是在和我玩游戏啊,快带我去见小夜吧,我有些想他了。”
白文舒的脸色开始露出惨淡的笑,“哈哈,到了现在,你还是这么圣母么?”
阿武还是笑,一直笑。
“不要装傻,你知道,你一直知道,我是多么的恨你,多么厌恶你。你总是带着那副恶心的笑对着别人,总是假惺惺地关心着别人。是的,我永远都赶不上你,永远都只能被你压在下面。”男人的表情有些狰狞,原本琥珀色的眼眸不知何时竟然带上了淡淡的暗红色。
阿武脸上的笑有些凝固,“我……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兄弟,所以……”
“兄弟!是啊!我们是兄弟!”白文舒打断了阿武的话,酒杯被摔到了地上,碎了一地,闪亮亮的玻璃碎片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发出刺目的光。暗红的液体洒落了一地,弄脏了洁白的地毯。
“我宁愿没有你个兄弟!那个贱女人抢走了爸爸,逼死了我的妈妈,小时候,我傻傻地跟着你,把你当做哥哥,后来,我才知道,你的血管里流着那么下贱的那个女人的血。你什么都给我,大家却都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而我,就一个人被落在角落里,都没有人看到我!哈哈,你就是希望这样,是不是,就是希望看到我被冷落,然后跟我妈妈一样去死是不是!然后你就可以拿到白家的全部资产。
“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白家的祖业怎么可能交到你这个下贱的人身上!”
白文舒很激动,一向的温文尔雅的气质在那一瞬间被撕裂,只剩下狰狞的恐怖的脸。
阿武低下了头,头垂得很下,声音却很低沉,“你可以说我下贱,但是不要说我妈。”
那个出身风尘中的女子,用自己的一生爱着那个男人,即使被嘲笑,被诋毁,也是那样高傲而坚强地活着,善良,宽容地对待着每一个人。
白文舒只是笑,拿出剪刀,一点点剪开阿武的衣服。阿武常年没有再阳光下暴露的苍白的皮肤一览无余,胸口一朵妖冶的莲花,显得异常的诡异。
阿武低着头,任身体被摆出羞耻的姿势,赤裸裸地暴露在自己亲爱的弟弟面前,嘴角依旧带着微笑。这丝微笑在白文舒眼里看起来尤为刺眼。白文舒从墙上拿起一根鞭子,看着阿武笑,“你要试试这个么?带着倒刺的鞭子,一打下去,你的肉,会随着鞭子一起被剥离出你身体。然后是血液溅出来。”昏黄的灯光映着白文舒嗜血的表情,阿武却只是低着头微笑。
“白文舒,你适可而止。”还是很柔软的声音,被赤裸悬挂地男人扬起眉毛,带着微笑看着白文舒。不知道为什么白文舒当时就抖了一下,是的,这就是白武啦,股神白武啦,对待对手时才会露出这样的令人胆颤却显得格外温暖的微笑。
强迫自己恢复原来狰狞的表情,白文舒拿起鞭子,狠狠地抽向白武啦。鞭子在牵扯下,男人身上的肉也随之剥离,但是伤口却只是微微的流着血。阿武微笑着看自己,那双眼睛,带着太多太多的情感。白文舒看不懂,但是心里却觉得很伤心。是的,这种感情就叫做伤心么。
关闭的密室门被打开,女人穿着病号服,赤着脚跑了进来,“小舒……”
白文舒愣了一下,抬起眼睛看向憔悴的陶语夜。“你怎么来了……”丢下鞭子,跑过去,将对方抱离地面,不让对方的脚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女人现在体重出奇的轻,白文舒抱她在怀里竟然觉得有些心酸了。
阿武看见自己的前任未婚妻,低下了头,不说话了。不能让对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我知道了,都知道了……“女人喃喃道,“小舒,我们不要再错下去了好么……我受不了那种折磨了……我害怕……”
一群人冲了进来,将白文舒和女人包围。佟唯冷淡的脸出现,“白文舒,我来了呢……”
白文舒惨淡地笑笑,只是抱紧了怀中瘦小的女人。
旱魃冲了过去,伸出手,拧断了铁链,抱紧了阿武。阿武还是微笑,将头埋进了旱魃的怀里。“你还好吧……”旱魃看见男人身上的疤痕,有些心疼,虽然知道阿武是没有痛感的。阿武不说话,只是把头埋进旱魃的怀里。
佟唯看着偎依在一起的两人,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额头上的汗泄露了男人刚才的痛苦。莫沉沉看着佟唯,摇摇头。
佟唯走到两人身边,冷嘲道,“笨蛋。”
阿武还是把头埋在旱魃的怀里,没有反驳,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傻乎乎的笑。背部的颤抖却泄露了男人此刻的情绪。
情人蛊带来的撕裂的疼痛,心脏处传来的酸涩发堵的感觉。佟唯默默地转过身,捂住了心脏。对不起,我……对不起。
NO.45
阿武自从白文舒回来后就似乎不太喜欢笑了,也很少说话。旱魃想要安慰下他,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佟唯远远地看着男人,不说话,后来索性不去理他了。
依旧是打扫房间,做饭,洗衣服,很贤妻良母的男人,唯一不同的是,似乎变得沉默了许多。少了阿武劳动时的歌声,屋里寂寞了好多。
“帮我把遥控器拿过来一下子。”佟唯看着正在一边扫地的阿武,懒懒地命令道。阿武抬起头,默默地将遥控器来过来。然后继续默默地扫着地。
佟唯觉得很无聊,真的很无聊了……以前嘲讽下对方,对方至少还会给自己一个傻傻的微笑,现在对方却什么反应也没有。顶多就是抬起那双静默的眼睛看看自己。
佟唯在第N次在沙发上翻转后,咕噜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拖着拖鞋噼里啪啦地走到阿武面前,用手一把擒住了对方的下巴。
阿武明显地愣了一下,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对方出神。安安静静的,没有表情。佟唯邪恶地展开了一个坏笑,“妞,给爷笑一个~~~”
阿武还是看着佟唯的眼睛,不说话。脸上依旧是那副安静的平静的表情。
佟唯挠挠阿武的咯吱窝,阿武没反应,又挠挠对方的腰,还是没反应。气急败坏的佟唯终于咆哮了起来,“你妹的,这几天天天都是哭丧着脸,你干啥呢你,无聊死了无聊死了……”边说边躺回沙发上打滚,孩子一般。
阿武看着在沙发上疯癫的男人,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小唯。”
突然的声音让佟唯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阿武浅浅地笑着,拿着扫把,依旧围着他的美羊羊围裙。佟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的脸,莫名地心酸了起来。
“我……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阿武低下头,喃喃道,“原来我所做的,给别人带来的只是痛苦而已。”
佟唯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你,其实,一直都不开心吧。”
阿武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扫把柄。
“你总是笑,总是笑,起初,我就在想,这人怎么这样,不管怎么欺负他他都是笑,像个傻子一样。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可以慢慢感觉到你的不开心了。
“我们每个都是为自己活着的,自己选择自己想走的路,自己说自己想说的话,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希望为了某个人某件事去牺牲自己的快乐去换得别人的快乐,我就在想,凭什么你就应该比我高兴,凭什么呀。我自己爽自己的,关你丫丫的什么的。你不高兴,关我屁事。”佟唯说完,颇有些不爽地又再次躺回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阿武看着沙发上瘫着的男人,笑,“你不懂的,我们不同的。”
佟唯睁开眼睛,再次看向阿武。
对方带着某种纯真的无比坚定的表情,如同仰望着神祗一般宣誓,“我以为,别人开心了,我也会开心些的。”
佟唯凝视着对方再次焕发出光芒的眸子,觉得阿武身上似乎有着光环的存在,很干净,很柔和的光芒,那样温暖,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触摸。脑中猛然间想起旱魃曾经对对自己说的话“他很温暖……”
这样温暖的存在,自己触碰不到的高度。佟唯有些嘲讽地笑了。
“你要不要插上翅膀,这样就可以装个天使之类的。”佟唯吐槽。
对方很迟钝,望着佟唯满心不解。
“你听着,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你怎么怎么该死,我都觉得,你挺好。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开心。我不讨厌你。”佟唯说完,用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脸,开始闭目养神。
阿武又愣了许久,终于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依旧是那带着傻气的微笑,很爽朗的笑声。
旱魃一直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看着阿武的笑,紫发紫眸的男人化身为京巴,颓丧地融入暗夜之中。心里却有些无奈,其实,只要你高兴,什么都好的。
旱魃走在街上,看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在城市里晕染出炫目的光晕,不自觉地用手捂住了眼。站在马路中央,看着车流从自己身边穿梭,千年尸王笑了。
有司机开始对着这个站在马路中间不怕死的路人破口大骂。旱魃却不在意,只是笑。
司机有些恼怒,直接推开车门,准备打人,但接近男人时,猛然间就被男人身边的寒气给冻得一个哆嗦。从不远处,走过了一个老外,眯缝着眼睛对着司机笑。
司机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紧张,抬起手,对金发蓝眸的男人艰难地笑笑,不利索地说了一句“he^llo”。老外说着一口顺溜的中国话,“你好,我是来带走我的朋友的。”
司机结结巴巴地回答,“好的,您老继续。”说完,灰溜溜地跑回车里。妈呀,现在这年头怎么人都冒冷气啊……难道自己感冒了。司机拍了拍脑壳,摇了摇头。
旱魃看着金发蓝眸的外国友人,表情又变得冷漠。“Honey亲王,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啊。”
对方笑眯眯地回答,“是啊,我们好有缘分,今天刚从酒吧出来,就看见你了。怎么,不开心么?”
旱魃不说话,准备离开,却被对方抓住了手。Honey笑眯眯地望着旱魃,“我带你去找乐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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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找乐子的地方?”旱魃冷笑。
Honey君笑眯眯地点头,“你不觉得很好玩吗?享受嗜血的快感。”
旱魃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一群……鸡,觉得有些发晕了。是的,honey亲王把他带到了J城郊区最出名的养鸡场——“黄鼠狼看见什么抓什么养鸡中心”。看着一大群鸡窝在各自的小窝里安安稳稳地睡觉,旱魃觉得自己被耍了。
对方却是很开心很认真的表情,这让旱魃不得不认为,对方是真心喜欢这个地方。
“你……要干什么。”旱魃的声音有些无力,继阿武之后的第二个让自己感到无力的人。Honey亲王兴致勃勃地盯着那群鸡,“你说,让这群鸡尖叫,是不是很舒服呢?”
“……”旱魃不说话了,只是蹲在一边的大树上,一副你要干什么自己去干,我绝不打扰的架势。
Honey看了看树上的旱魃,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显得有些邪恶。从怀里掏出一个爆竹,点燃,扔进鸡窝里,接着飞快地冲到了旱魃的身边。
“砰”的一声巨响,鸡窝里响起了巨大的爆鸣声,沉睡中的鸡们猛然惊醒,接着是叽叽咕咕的乱七八糟的声音,翅膀扑腾的声音,灰尘扬起,整个地面看起来乱糟糟的。
养鸡场的大门哗的一声开了,一个极其壮硕的女人出现,眼睛冒着火花,“你MB,又半夜来搞得鸡飞狗跳的,你丫丫的是不是无聊啊!我操你祖宗十八代!”女人粗俗的话接连不断地涌来,旱魃有种想把女人弄死的冲动。伸出长长的指甲,准备直接扼住对方的咽喉,让对方一睡不醒。Honey亲王却制止了,依旧是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