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的游戏法则——沐沐清风醉桃花

作者:沐沐清风醉桃花  录入:08-18

两人贴的很紧,隐隐约约,好像还能听见荡漾的喘息声。

二人一鬼,无措地站在门口。

这时,杨鸣尧睁开眼睛,挑了挑眉毛,杨子泓和顾唯安这才如梦初醒,关上了门。

杨子泓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拿着桌上的打火机,不停点火玩。

顾唯安坐在沙发上,颤抖地点了根烟,没有继续抽,一脸麻木。

苏衡坐在沙发上,十分欢乐地看着两个人。

“你们二人,果真少不经事。这凡情之事乃世间最为平常,无需如此在意。”

“你这个千年断袖老鬼根本不懂我现在的心情!”

杨子泓扔下打火机,拧着眉毛看看向顾唯安。

顾唯安也拧着眉毛回望着杨子泓。

沉默。

杨子泓一脸无语,扶额低头,叹了口气。

顾唯安托着腮帮子,手肘支撑在茶几上,呆呆地看着对面徐景然的工作台。

徐景然究竟是个什么角色,竟然和杨子泓那个鬼畜舅舅有这么一腿。那么他发现自己拿杨子泓的东西来卖的时候,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态啊?

明明整天装出一副纯良正经生意人兼贴心大哥哥的模样。

此时顾唯安脑海里面又浮现出刚才的画面,顿时鸡皮疙瘩直冒,背后也一阵阵冷汗。

果然无商不奸,徐景然这个老妖怪老滑头,藏的真够深!

顾杨二人还没完全缓过劲来,杨鸣尧和徐景然一前一后地过来了。

不敢抬头。二人额头上立刻冷汗直冒。苏衡则认真地看着走过来的两个男人。

“真是好巧,子鸿说的好友,正好是景然这里的常客。”杨鸣尧拿过工作台前的凳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说。

怎么样?他想怎样啊?徐景然都跟他说了什么啊?而且现在又让我撞见了他的奸情……顾唯安越发紧张了起来。

等等,那些东西都是杨子泓的,杨子泓都没说什么……而且,现在这个尴尬的气氛,该紧张的好像不该是他顾爷吧!

于是顾唯安镇定了一下心神,抬起头,一脸正义:

“哈哈哈,是啊……我和徐景然也好几年交情了,倒没听他提起过你。”说着,一记眼刀杀向徐景然。

徐景然掐了手上的烟,“我去给你们倒水。”

跑的倒是快。

“……嗯,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顾唯安。大致的情况,我跟你在电话里说过了。现在我们都没头绪,想问问你,看会不会发现些什么。”杨子泓开口了。

“整件事情我确实听子鸿说了,那把梳子你带了么?给我看看”

杨子泓从包里取出那个檀木盒子,递给了杨鸣尧。

杨鸣尧打开盒子,发现梳子已经碎了。他捡了一片比较完整的,放在光源下瞧。

“唉?!梳子已经碎了么?”顾唯安大为吃惊地看着杨子泓。

“嗯,你晕倒那天就碎了。”

“原来如此,梳子已碎,难怪我没法回到梳子上。”苏衡恍然大悟。

“意思是你本来可以回到梳子里不缠着我的?!”顾唯安一脸鄙视地看着苏衡。

苏衡的扇子摇的欢乐,畅然道“唯安的身体可比那梳子好上百倍。”

他的脸皮究竟有多厚啊!!!

顾唯安自说自话,表情还生动变化的场面,把端茶进来的徐景然给吓了一跳。瞥了一眼杨子泓,发现他早已习惯,一脸面瘫地坐在顾唯安旁边。

“这把梳子,是用上古的一种陨石做成的……这点,子鸿,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吧?”杨鸣尧开口了。

“嗯。”

“但是你们所说,有一具灵魂依附在上面千年,我觉得有些蹊跷。”

“蹊跷?”二人一鬼全都愣住了。

“曾有记载,这种石头可以通灵聚灵,故用来做成法器以供祈福之用。但是石头灵力有限,根据福祉大小,需要的石头量也不同……”

“……这把梳子只有半截,就算用的是最上乘的材料,我也认为不可能把人的三魂七魄完全固定住,更何况千年之久。”

杨子泓和顾唯安都皱起了眉头,对望了一眼。之后,顾唯安看向了苏衡。

苏衡收起了扇子,双手握住扇柄,表情很沉静,若有所思。顾唯安刚想开口,却又闭上了嘴。

杨鸣尧的意思,他们三个都很明白。

这梳子根本束缚不了完整的魂魄,也就是说,现在的苏衡或许根本不是当年苏衡的魂,所以才不能遁入轮回,转世重生。

可是这样的话,这个“苏衡”究竟是什么呢?

恐怕苏衡自己都不清楚。

顾唯安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如果苏衡不能去投胎的话,那他会怎么办?还有之前的那个梦。如果这个苏衡不是魂,那么为什么还会做那样的梦?

“……渐渐相融……”想起这句话,顾唯安突然一身冷汗。

杨鸣尧看着眼前这幅光景,摸了摸下巴,眼睛眯了起来,嘴角轻轻上扬。

妖孽,太妖孽了。徐景然站在一旁开小差。

他站起来,走到沙发边上,单膝着地,面对着顾唯安身边空着的位子,蹲了下来。

苏衡倒抽了一口气,杨鸣尧那双眼,直直地看着自己,仿佛要穿透阴阳和岁月在他身边筑起来的那堵围墙,看透他寂寞无奈,却又自私的心。

苏衡心里却不禁起了淡淡的期待。

你能看到什么呢?如果看到,也请告诉苏衡。

因为他已经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太久,记忆和岁月交缠,他明白自己能再见到淮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却不十分明白,自己如此这般执着是究竟为何,自己如此这般,究竟该何去何从。

此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过了一会,杨子泓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舅舅……你……你看到什么了?”

杨鸣尧不可察觉地笑了笑。

“嗯……”他拉长了口气。

顾唯安吞了口唾沫。杨子泓握紧了拳头。

结果,杨鸣尧站起身来,对着徐景然灿然一笑,

“景然,沙发果然脏了,要不要我帮你擦一擦?”

顾唯安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杨子泓则暗暗舒了口气,徐景然则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小顾……”杨鸣尧又开口说到,

“有些事情,躲不过,逃不掉。世界上有轮回往复,缘可变劫,劫会成缘,这是不变的;但究竟结果如何,却还在于人为。”

“呃,我不是很懂……”

“……我也是凡人一个,不可能太明白。我只是觉得,你是他的机缘,而你现在身边的一切,却也都是你的机缘,没有不可解的节,就看你怎么解了。”

杨鸣尧的形象瞬间在顾唯安心中高大了起来,虽然顾唯安还是一头雾水。

“……道长,多谢了……”顾唯安没头没脑地来了那么一句。

第十三章:惟有情字难解

“唉,那天你对顾唯安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还是心口胡诌的?我看他脸都白了。”徐景然坐在工作台前,清理刚收来的一只雕花香炉。

“我那么一把年纪了,编那种话恶心他们这些小年轻干什么?”杨鸣尧从博古架上拿了一只紫金钵,放在手上端详把玩。

“是不是把你的心给说动了?”杨鸣尧戏谑到。

徐景然笑了起来:

“是啊,缘可变劫,劫可成缘,我遇到你这个妖孽,不知道是劫是缘,劫缘何变啊……”

杨鸣尧把紫金钵放了回去,走过去,从徐景然身后抱住了他,嘴唇贴上了徐景然的颈。

“那就……边走边看……”

温热的气息喷在徐景然的耳边,他差点忍不住哼了出来。

徐景然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踢开椅子,环上了杨鸣尧的脖子。

唇舌相触,抵死缠绵,耳边隐隐传来濡湿声。两人愈吻愈烈,徐景然紧紧贴住杨鸣尧,在他下身来回蹭,而杨鸣尧则伸手解开了徐景然的皮带。

那天,杨鸣尧虽然没有看见苏衡,但是却隐隐感觉到这股力紧紧地和顾唯安联系在一起。他并不能确定这究竟是怎样的力量,但毫无疑问,绝不是“栖居依附”那么简单。与其说苏衡附到了顾唯安身上,不如说,更像是“回”到了他身上。

但是,按照顾唯安的说法,他和苏衡相安无事,并且苏衡能够完整地化出人形,说明苏衡灵力足够,确实非常像一个普通还魂的“魂”。

就不知道,顾唯安是不是把所有细节都说清楚了。

罢了,他游历那么些年,看见的故事也有不少。果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说不清楚的事情,仿佛冥冥中注定,无力回旋,却千回百转,最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实现了最初的目的。只不过,历经那许多,那个“最初的目的”,似乎也并不重要了。所以,他才跟顾唯安说了那番话。

衣服乱七八糟的扔在地板上,被子也被踢掉了大半,只有一角还搭在床尾。

“你那对紫金钵,我看着眼熟”杨鸣尧侧身躺着,一条腿懒洋洋地搭在徐景然的身上。

“哦……那个啊,是顾唯安从杨子泓那里‘捡来’卖给我的……”徐景然的手在杨鸣尧的腰上捏了一把,笑道:

“他们两个的关系,可比看起来好多了。”

“我想也是……子鸿那小子,他的东西我们家里人谁敢乱动……果然长大了啊”杨鸣尧感叹到。

“你确实不年轻了……”徐景然朝杨鸣尧贴了贴。

“我可没说我老”

“哦?你怎么证明?”

说着,徐景然顺势翻到了杨鸣尧身上,两人又吻到了一起。

杨子泓的工作室。

杨子泓的书桌难得的整洁,上面放了一只小巧的玉碗。

他拧开酒瓶子,缓缓把酒注入碗内,一双眼睛专注地盯着一股细流从瓶口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待玉碗快满,他把酒瓶盖好,放到一边。然后双手重叠放在桌上,再把下巴磕在手臂上,直勾勾地盯着碗内,等候着它的变化。

碧玉渐渐通透,粉红色的桃花渐渐浮现出来,星星点点,若隐若现,随着一泓清酒荡漾着,仿佛他此刻的内心。

每当有心事,杨子泓就喜欢把这只碗拿出来,静静地看碗里幻化的翠绿春意。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都很简单。上学,读书,研究他的古玩,仅此而已,再无其他。而记忆里的人,除了舅舅,就是顾唯安。

他记得十岁那年,顾唯安帮他把掉到水沟里面的一枚古钱给捞了回来,浑身湿透,后来发烧,在医院打了三天点滴。

他记得十七岁那年,顾唯安因为玩大冒险当着全班的面亲了他,而他拽着他的领子回吻回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每当他想起那一幕,心都会怦怦跳。

他记得二十岁那年,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乱起八糟的阁楼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虽然后来发现顾唯安“捡破烂”的习惯时他觉得自己那一瞬间的感动十分愚蠢,但是他还是安心接受了那些白痴的标签注解,习惯了去徐景然的店里面找自己的旧古董。

所有事件的主角都是顾唯安。他甚至记不清自己的形象,却记得顾唯安每一个狗腿的表情,每一个随意的小动作。

有些东西,他不想去面对。但是那天看见杨鸣尧和徐景然,他心里面的一根弦,似乎被谁撩拨了一下,余音不绝,惹得他十分烦躁。

另外加上舅舅所说的那些话,不论是关于那把梳子的,还是关于顾唯安的,每一个字都让他纷乱的思绪变得更加没有头绪。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五点。再过不一会,天就要亮了。

顾唯安现在应该在睡觉,却不知道他睡的好不好。杨子泓记得顾唯安前几天还跟他抱怨,每天晚上都要做梦,折腾得他十分憔悴。

杨子泓拿出手机,翻到那个熟悉的号码,盯着看了一会,还是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第十四章:有苦该向谁说

杨鸣尧对顾唯安说的那番话,顾唯安初听觉得十分玄妙,但是也就止步于此,再没能深入体会。

至于苏衡究竟是什么,他想破脑袋想不出来;苏衡的折扇都快摇断了,可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头绪。

唯一的变化,就是他梦到苏衡记忆的频率似乎变多了。几乎每一次,他都会浑身冷汗的醒过来,他想叫苏衡,但是回想着梦的内容,却又没有张口。

此刻,顾唯安坐在床上,双手摸了两把自己的脸。他木木地看向窗外,回忆着刚才的梦。

夜已深。或者说,黎明将至。他却睡意全无。

冷泉宫。

仲夏已过,凉秋将至。明月清朗,繁星灿烂,空气里还残留着若隐若现的桂花香气,银杏却开始渐渐变黄,时不时有一两片叶子,直直地落在地上,发出“嗒”的微弱声响。

屋里的仍然透出烛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个人影。

房门被推开,一队人气势汹汹站在门口,可见来者不善。

“四殿下,刚才你给苏大人的一纸契约,可否让臣看一下?”

四皇子淮朔冷冷地抬头望了一眼为首的人,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本王面前,还轮不到你这样的杂碎放肆。”

苏衡开口缓缓道:

“刘大人夜闯冷泉宫,可是受了什么人的旨意?”

“这个,苏大人无需担心,只是有人道四殿下与苏大人恐有逆谋之心,特意派刘某前来探清实情。”

淮朔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一架烛台被震倒,房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不少,他厉声道:

“放肆!无凭无据,何人胆敢如此张狂,派你这等疯狗来本王宫里乱吠?”

刘大人不紧不慢,开口回答:

“臣只是奉命行事,四殿下若不从,臣也没有办法。但四殿下需知,空穴来风,必然事出有因,是否无凭无据,却也并非四殿下说了算。臣今日来,更是为了通报四殿下,事已至此,大势已去,四殿下,请自行打算。”

说罢,带着一队人走了。

冷泉宫内又恢复了安静。淮朔站起身,负手而立,背对苏衡。

“苏衡……”

“四殿下也一定之前就看出来了……刚才那所谓的‘契约’,恐怕也只是白纸一张而已……”

“你为了二哥,竟然真的做至此地步。”

灯光昏暗,看不清苏衡的表情。

“苏衡早年便答应二殿下,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淮朔大笑起来。

“想不到本王自己设的局,最后反倒把自己套了进去……”

他转身,看着清冷的庭院。

“苏衡,这个赌,是本王输了。但是,你也没有赢……你知道么……”

月光洒在中庭上,银杏的树影斑斑点点洒在石板地上。

苏衡抬头看着天空,月明,星璨,很美,却很遥远,让他觉得有一些寂寞。

“臣不明白二殿下究竟在说什么。”苏衡冷冷道。

“清枢,听话,你按照我说的,和林将军先逃走。这边一切我自有安排……”

“二殿下究竟明不明白?臣已是戴罪之身,再和罪臣纠缠下去,只恐别人拿了话柄,对二殿下不利。”

推书 20234-06-27 :牙签受的春天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