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番外——尔玉

作者:尔玉  录入:08-17

四楼角落的宿舍门已经大开,想必齐十三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地给自己收拾东西了。

想着四年前,背着蛇皮袋的齐十三光着膀子站到已经被改作小吃店的店门口,粗噶着声音对自己的老爹说:“大哥,我要在你这里工作,我头一月可以不要钱,只要包吃包住就行!”

小吃店刚刚开业生意很好,又是临近市中心,的确需要帮手,老爹就把他留下了。只是意外的是,这个粗犷的汉子竟然还真有厨师的天分,从老爹那里学得了很多手艺。

而齐十三的确实诚,对老爹还有自己真的是忠诚的很。

记得大一那年,自己的秘密被曝光,齐十三气得差点提着菜刀到学校里来砍人……

刚踏进门。齐十三粗噶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小水!你朋友来看你了。”

低着头的程响水下意识的抬头,却是一瞬间愣住了。

齐十三抹抹额头的汗水:“这天可真够热的,我去给你们买点冰冻水过来。诶,别站着,快坐下来歇着!”说完就出了门。

宋朕的眼神紧紧地锁在程响水的身上,微笑着说:“宝宝。”

“轰”的一声,有什么在心底坍塌了。

程响水只觉得喘不过气,视线还有点模糊,心想这汗淌得真多,都流到眼睛里了。宋朕微微蹙眉,走上前伸手抚上他的眼角:“哭什么?”

他的手指干净清爽,抚在脸上凉凉的舒服极了,他的笑像以前一样淡淡的,看得程响水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这猝不及防的重逢让程响水的伪装一下子支离破碎,在家里建设过很多次的防线一下子崩溃。

也不管门口会不会有人经过,也不管会不会有人听到自己的哭声,程响水豁出去的一头撞进宋朕的怀里。“我找不到你,怎么都找不到你……你的电话我打了很多遍,可是都是空号……”程响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觉得阴郁的心一下子亮了,一直飘着的魂魄终于找到了宿主。

宋朕没想到程响水会有这样的反应。印象之中,怀里的这个小东西总是淡淡的静静的,波澜不惊就像空气一样,从来都不会这样激动。他承认这个时候他慌了,一手紧紧地搂着还在不断颤抖的肩膀,一手抚着他的背,还不停地低头在他额角发际亲吻,希望能够给他最大的安慰。

程响水哭的气都喘不顺,使劲儿地抽噎,双手死死地抱着宋朕的腰,即使两个人的胸口都湿透了,程响水依旧不撒手。宋朕哭笑不得,可也很开心。静静地依偎着,直到齐十三粗噶的声音再次响起:“喂喂喂!你对小水做什么??快松手!!!”

宋朕抬头看了看齐十三,然后发觉怀中的人浑身一震,然后赶紧放开宋朕转头对齐十三说:“他没有对我做什么。他是宋朕,我跟你说过的宋朕。”

齐十三皱眉,很明显是在回忆宋朕是谁,然后恍然大悟般张大了嘴,干咳了两声,之前的气势一下子无影无踪。

第十章

这可由不得你,我就是要把你喂成小猪。

宋朕拉着程响水在床边坐下,仔细地给他擦着泪水,小声地说着话。齐十三忙着给程响水收拾东西,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宋朕。

这个男生长得的确不错,帅气又有气质,一看就是那种特出息的人。之前听程响水说过,可现在亲眼看了,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百闻不如一见。程响水委委屈屈的坐在那里,到现在还在抽抽嗒嗒的,宋朕坐在他的身边耐心的哄着,就像大家长一样。

齐十三实在觉得不该再待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跑了。

宋朕牵着程响水的手把他摁坐在凳子上,然后转身给他铺床,程响水一边平复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宋朕忙碌的背影。

宋朕转身的时候刚好看见程响水呆愣的模样,顿时觉得心疼,走过去把他抱坐在腿上。程响水摸摸他的后背,小声说:“你这儿都湿了。”

宋朕在他鼻尖儿上亲了亲:“没关系。”然后伸手捏捏他的脸颊,“看你一脸菜色,是不是一直挑嘴啊?”

记得在高中那会儿,每次吃午餐晚餐的时候,他会把自己不喜欢吃的,比如青椒比如木耳夹到一边不碰。而自己就把自己碗里的蔬菜夹到他的碗里,在自己威胁的目光下,程响水委屈的吃光光。所以常常一顿饭下来,程响水的肚皮被撑得圆滚滚的,而宋朕却是吃了跟没吃一样。正因为如此,那段日子程响水血色很好,还有胖的趋势。

可是现在把他抱在怀里只觉得咯手。看来以后还得督促他吃饭。

“唔……没有啊,我、我吃的可多了……”越说越说没有底气,最后就像蚊子叫一般。

宋朕忍俊不禁,使劲儿揉他的小脑袋,然后又捏捏他的尖下巴:“说谎!你看看你,本来圆溜溜的下巴,现在都变得这么尖。”

一说到圆下巴程响水就来火。自己是容易发胖的体质,所以很容易的就被宋朕养胖了。记得那时候程苏还嘲笑他变成小猪。他本来很反抗的,可是一看到宋朕的脸,自己就很没骨气的把他夹过来的菜吃光光。那时的自己怎么这么听话啊!

“我才不要变成猪呢!”程响水双手搂着宋朕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嘟着嘴反驳。

宋朕笑道:“这可由不得你,我就是要把你喂成小猪。”

大一那年,自己在PUB里遇见校友。那个人也是GAY,可是自己拒绝了。于是那个人在学校里大肆宣扬自己是GAY这个消息。于是……过程太痛苦,程响水不想回忆。最后的结果是,新认识的朋友离自己而去,原本四人的宿舍也只剩下两个人,而另一个人是大四的,如今在外面实习,很少回来。

以前每天早晨独自醒来,没有人说话,没有什么念想。休学了一年,渐渐习惯了那些冷嘲热讽的表情以及目光,也渐渐地习惯了用面无表情来回应迎面而来的人。自己是个随性的人,可是这件事之后,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枷锁实在太重,笑容太累,以前那个平凡简单的自己可能再回不来了。可是现在……

回想起昨天的事,程响水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子,羞涩的把脸埋进枕头,嘴也咧开了一个快活的弧度。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嗡嗡嗡……”手机开始震动。还在回忆昨天的程响水看也不看的接起来:“谁啊?”

“宝宝,起了吗?已经七点半了。”

“宋、宋朕?”程响水刷的坐直了身子,脸也腾地红了。

“恩,快起来吧,我在你楼下。”

宋朕没有住校,因为再过两三个月宋莳的玛丽娅就要营业了,为了方便就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公寓住下。

赶紧起床,草草的耙了耙头发就冲了出去。宋朕穿着白色T恤浅色牛仔,百无聊赖的他一手拿着保温瓶,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早上的太阳很温柔,把宋朕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程响水喘着气看着这个场景,回想起了当年,宋朕在汽车站台等自己的模样。

这样帅气的他早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从宿舍楼里出来的男生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程响水蹬蹬地跑到他跟前。见程响水傻兮兮的模样,宋朕伸手把他本来就不整齐的头发挠得跟乱了。程响水赶紧护住脑袋:“别弄!”

宋朕这回挠得更起劲了:“就弄。这样很可爱啊。”

程响水憋红了脸,左躲右躲也躲不了宋朕的魔爪,最后别过脸不睬他。

见他气鼓鼓的小脸,宋朕恶趣味的揪着他的小脸,把他掰过来:“生气了?”

程响水被揪得疼了瓮声瓮气地说:“没有……”

“真没有?”宋朕存心逗他,“那就亲我一口。”

“你……”程响水左顾右盼发现没人听到,于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好啦,把这个喝掉。”宋朕把保温瓶递给他。

程响水像是想到了什么,问:“蜂蜜水?”

“恩。”宋朕微笑着看着他。

程响水忍不住笑了出来,美美地喝了几口,然后看了看宋朕,红着脸又递给他:“你也喝。”

宋朕笑眯眯的伸过脖子,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第十一章

程响水的性向已经不是秘密,这就意味着,宋朕在宣布,他也是同性恋。

本该进入大三的程响水因为那件事休学了一年,现在只好重修一年大二。而宋朕在国外早就提前修完了所以课程,现在在学校也就是挂个牌。

玛丽娅已经进入准备阶段,他必须跟着宋莳学一些实际应用的东西。两人经历了一个多月蜜月般的腻歪时间,现在不得不分开一阵子。

程响水一个人到班,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周围渐渐吵闹了起来,可只有他的身边始终是安静的,没有人理他。程响水已经习惯了,因为大家都觉得他是变态是怪物。当初事发,最终决定再回来上课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反正只是上学,没有朋友那又怎么样,高中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自己没有必要哭哭啼啼地向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解释。他们不值得自己那么卑躬屈膝地讨好。

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宋朕来了。为了避免更多的风言风语影响到宋朕,自己在公共场合一向都十分的小心谨慎。可是,别人的嘴是堵不住的,那些犀利的眼神也不是自己能阻挡的。想来,宋朕肯定也有所察觉了吧。

他能接受自己被公开了性向的事实吗?他还能平平静静地跟自己走在一起,不理会别人嘲讽的眼神以及言论吗?他是天之骄子啊,和自己不一样的。现在的自己可以淡漠的扫视周遭不屑的目光,而他呢?他可以吗?

“喂。”

程响水浑身一哆嗦,被迫终止默想。因为这个简单的字热热地喷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像是触电了一般,程响水忍不住往边上挪了挪。

“你是GAY吧?”那人毫不客气地说出了出来,让程响水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

程响水转头看了看这个人。他是转学生文楠,今年刚从西班牙回来。

“你的姘头是酒店管理那个挂牌的家伙?”说罢,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生,嘴角却是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响水的声音很平静,他知道有这样一种人的存在,喜欢胡乱搭讪只不过是为了寻求不一样的刺激。而自己现在淡漠的样子也是早就准备好的。挑衅的人随处可见,他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点。

文楠的声音变得异常妖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诱人!”他靠得越来越近,尾音有些飘渺,让程响水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程响水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文楠忍不住嗤笑:“装什么清高?你的那些秘密在这个学校可不是秘密!”

对待这种人,程响水一向都是保持沉默。

文楠再次欺近他,笑的异常诡异:“不要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会追你,然后让你乖乖的躺在我的身下。”文楠笑嘻嘻地说。

程响水不惊慌了,使劲儿拍掉文楠扣在自己腰上的手,缓缓地说:“随便你。”

下了课,程响水第一个冲出教室。文楠紧紧地跟着。

宋朕在综合楼外面等着。程响水起初没有看见,只顾着低头往前走,直到宋朕挡到他的面前,这个小笨蛋一无所觉地一头撞进他的怀里。程响水慌张地直道“对不起”,宋朕忍不住笑了出来,程响水感觉不对劲,抬头便看见宋朕恶作剧地笑容。他揉揉程响水的脑袋:“小笨蛋,都不看路的么?”

程响水觉得自己被耍了,心里很不爽,伸手去挡他仍然在作怪的手:“讨厌!”

身后的文楠停下脚步,站在距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笑眯眯地看着。

宋朕眼里只有程响水,而程响水在意着周围的人投来的目光。文楠实在等不下去,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揽住程响水的肩膀。这一瞬间他看见宋朕眼里闪过凌厉狠绝的光。

文楠心中一哆嗦,可面上一片云淡风轻:“你好啊,我是小水的同学,我叫文楠。”

宋朕微微蹙眉,可一会儿便笑了。那是绅士礼貌的微笑,带着疏远:“你好。”

程响水抖抖肩膀把那个咸猪手从自己的肩上抖下来。宋朕微笑,依旧温和有礼:“我和宝宝有事,先走了。”然后一把捉住程响水的手,将他拉到身边,微微颔首。

文楠一愣。这个宝宝,叫得可真顺溜!

程响水的脑袋还在当机,眼睛盯着和宋朕交握的手。

现在是下课,刚刚和宋朕在综合楼前亲昵的动作就已经惹了很多人的侧目,现在更是大大方方的手拉手。程响水的性向已经不是秘密,这就意味着,宋朕在宣布,他也是同性恋。

这个想法一出现,程响水就吓了一身冷汗。猛地抬头看着宋朕的背影,脚下蓦地停下。宋朕不解,转头看着程响水,见他眼底的犹疑不安,忍不住问:“怎么了?”

程响水不知怎么,心里怕极了,试着挣脱宋朕的大手,宋朕一个没在意被他挣开了去。程响水原本被握的热热的手一凉,心中也有点凉,勉强挤出微笑:“我们走吧。”

第十二章

若有似无的,程响水一边表露着以前羞于表现的东西,一边还隐藏着宋朕不知道的东西。

坐在学校的甜品屋的角落,程响水一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在柜台买点心的宋朕。在这个位置看去,可以将整个甜品屋的景象纳入眼底。他扫视一圈,很自然地发现宋朕是焦点。男男女女都喜欢去探究这个男生,因为他高大俊朗温文尔雅,态度礼仪周到可也有着适当的距离感。

同时,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他是这个学校里,唯一一个和程响水走得很近的人。

“发什么呆啊?”宋朕从端来点心开始,程响水就有点心不在焉,盯着宋朕看不说,眼神也是空洞的。

“想你了!”程响水毫不掩饰自己的思念,异常认真地说。

宋朕楞了一下。宝宝很害羞,一些爱意只会从点点滴滴的行动中表现出来,从不说这些露骨的情话。但自从重逢以来,无论见面或者是电话,程响水时不时会表露自己的情感。当然了,这个变化,宋朕自然很受用。“傻宝宝,我也想你!”

程响水微笑,然后低下头默默地吃着点心。

宋朕嘴角的微笑渐渐淡去。宝宝说他想自己,可他心中不止这些。若有似无的,程响水一边表露着以前羞于表现的东西,一边还隐藏着宋朕不知道的东西。

“玛丽娅各个环节都已经确认通过了,再过半个月左右一切都将投入运营。”宋朕轻轻的说,然后伸手给程响水擦掉嘴边的奶油,“到时候我回学校的机会越来越少,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可能会少很多。”

程响水抬着头认真地听着,乖乖地点头:“嗯,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宋朕蹙眉:“你就不会稍微难过一下?稍微舍不得我一下?”

程响水一愣,眼神呆呆的:“……我,舍不得你。”

“你!你是故意的还是怎样?”宋朕气结,又不好发作,当下就决定待会回到宿舍就好好“惩罚”这个小东西。

“是真的。我舍不得你……可是这样又能怎么样。”

心里莫名的疼了一下:“傻瓜。但是我会尽量赶回来跟你一起吃饭的。不盯着你,我不放心。”

吃完了点心,两人回到了宿舍。宋朕一进门就兑现了之前的计划,抱着宝宝狠狠地亲了一顿。放开程响水的时候,这个小家伙的嘴唇红艳艳的有些红肿。宋朕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一圈,然后才餍足的放开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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