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薪乐点头说:“那我先过去,有需要你找我吧。”
韩芯露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有事一定找你。”口头虽是这么说着,心中却并没有这样的想,在她眼中李薪乐不过是个成绩很好很听话的学生,哪里能帮上自己什么事。
对于韩芯露眼中透露出的信息,李薪乐也不在意,并没有什么必要为了一个同学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份,耸了耸肩朝着韩芯露所指的地方走了过去。
一眼看去那吧台上趴着的熟悉身影不是正洁是谁,正洁手中把玩着一个杯子,看样子好像受了什么打击,还没等李薪乐走上前,就见一个男人走到正洁身边,似乎是伸出手在正洁脸上轻抚了一把,然后被正洁打掉。
那男人看着被打掉的手,叹了口气坐到一边的凳子上要了一杯冰水。
“小葫芦。”李薪乐在正洁身后喊道,正洁转过身来,一双喝醉了迷蒙的双眼盯着李薪乐看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
这般看了许久,正洁还是一句话没说,李薪乐有些担心了,拍了拍正洁肩膀正要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洁却忽然站起身来将李薪乐抱住便把头埋在他肩上哭了起来。
这突然的动作让李薪乐有些手足无措,良久才抬起手将人抱住边在正洁耳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妈咪骗我,她明明说要回来了的,我等了那么久,等到的居然是这个人。”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男人,正洁恨恨的说道:“我不要跑车,我没有驾照要跑车做什么,我有钱,我自己能赚钱,我只要做一个案子就能赚很多很多的钱,我不需要她的钱……我就想她和我一起,吃饭而已。”
李薪乐心道:“一个案子?”本想问出口,旁边那男人忽然将正洁从李薪乐身上扯开,边说道:“不好意思,他喝醉了。”
正洁确实喝醉了,那双眼睛没了平日的清澈,此刻迷蒙的好像蒙了一层水雾,站着的身子更是无法站稳,摇摇晃晃的样子好似没有支撑就会摔倒在地上。
李薪乐把人扯回来扶着,问男人道:“你是谁?”
“你好,我是小洁的表哥,王梓,你可以称呼我Prince。”王梓优雅的伸出手,李薪乐却是看也没看那伸出的手,只说道:“正洁今晚由我照看,我可以打电话给伯母,你可以先回去了。”对于这个王梓,李薪乐打心里讨厌。
“不行,小洁喝醉了,我得带他回家。”王梓说道。
李薪乐哼了一声道:“你如果有能力带他回去,他就不用来这个地方了。”
“……”王梓霎时找不到话说,只得张着嘴看着李新乐从兜里面摸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说:“我没现金,卡行吗?”
那服务员点了点头,接过卡。
“正洁你喝了多少?”李薪乐问正洁。
正洁抬起手比出三根手指说:“五杯。”
“……”
“不好意思先生,你的卡里的钱不够。”服务生把卡递回给李薪乐,嘴里面说着不好意思,面上的表情却精彩得让李薪乐恨不得上前给他两耳光。
正洁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乐,我让你请我喝酒,你是不是只带了伍佰元啊?”
“这位先生的卡里面确实只有五百元钱。”服务生笑道。
正洁摸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叠钱递过去后,王梓却先接过正洁手中的钱,抢过他的包给他放了回去,自己掏了钱。
正洁将身子靠在李薪乐身上,脑袋向后搭在李薪乐肩膀上说:“乐,我头晕啊。”
“呃……那我们走吧。”让正洁靠着自己,李薪乐将钱包给他整理好,正洁自己摇着身子先走了几步。
“操你妈没长眼睛是不是?”再大的音乐也压不住这突然爆发的怒吼,正洁还没站稳就被一个大力推了一边,太过杂乱的地方李薪乐只来得及伸出手滑过正洁身上的衣服,只能睁着眼看着正洁撞在吧台上。
6. 银色手枪
见正洁摔倒在地上,李薪乐忙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正洁揉着头靠在李薪乐身上,似乎一时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头晕脑胀的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王梓眉头一皱走到那男人面前便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啊,也没怎么着你吧,你家没有妈妈啊?”事实上也并不是正洁去撞这个男人,而是这男人走过来正洁没有让开而已。
李薪乐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对这个叫王梓的表哥一脸说教的表情感到非常无语,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男人出口成脏而且摸样那么嚣张,王梓的说教肯定起的是反作用。
果然那男人看着面前衣着正经且价值不菲的王梓,夸张的哼了两声走上前去,用手戳王梓的肩膀,王梓连连后退,那男人恶狠狠的说道:“你他妈算老几啊,你这是教训老子么?老子不但要操他妈,我还要操你妈。”
“你……”被逼得步步后退,王梓本想反驳,但苦于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围上来七八个男人,个个衣着奇怪,发型怪异,没等他反驳已经被左右抓住了手,骂人的男人上前便是一拳狠狠的打在王梓腹部。
李薪乐正想上前阻止,只觉身上一轻,靠在自己身上的那个重量一下子就消失了,竟是正洁从自己身上离开,冲到那男人身后,不等那男人回身,便是一个漂亮的回旋踢,那男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觉肩膀一个巨大的力道击打上来,下一刻身体便被踢了出去,猛地砸在了玻璃桌面上,那玻璃桌子哗啦啦的碎了一地。男人抗打能力看来不错,这么重的一脚,而且摔得这么严重,他不过是闷哼了两声便爬了起来。
那男人从兜里摸出一柄蝴蝶刀,耍弄了几下之后,男人吼道:“妈的,敢对你蛇爷动手,不想活了,给我打,打死他。”拿着蝴蝶刀的手那么一挥,几个男人同时上前动起手来,抓着王梓的两个男子却也不急,将人打倒在地就是一通疯狂的蹂躏,他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却硬是没有哼上一声。
正洁被五个男人围住,此刻的酒似乎也醒了些,可站在那里还是有些歪歪斜斜。看着地上的王梓,又看了看被围住的正洁,李薪乐最后还是上前用巧劲推开对王梓拳打脚踢的男人,随后死死抓住其中一人胳膊,对那蛇爷道:“算了吧,这位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打也打过了,闹出人命可不好。”
“小子,你和他们一伙的吧,我看你刚才扶着那小子?” 蛇爷看向李薪乐,又道:“闹出人命是不好,不过要看是什么地方了,敢进这个地方就该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命就是用来闹的,那小子敢动我,就得做好死的准备,你们可以走,但那小子对我动脚了,我要留下他一只脚。”
李薪乐觉得好笑,这男人明显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用余光看了一眼正洁,正洁的酒是醒了一大半了,他虽然看起来身材纤细了些,却也学了很久的跆拳道,对付几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人倒也不在话下,然而李薪乐也没有放下心来,茗都开了这么久,混乱程度难以想象,根本算是与外界法则不同的地方,这里将弱肉强食这一准则放大到了一定的地步,外界至少有着法律的约束,而这里法律似乎起不了大多的作用,有能力有势力这里便是来去自如的,反之若是没有,那来了很有可能便不能走出去。
周围越来越多人围了上来,被李薪乐抓着胳膊的男人一下子竟然挣脱不开,李薪乐用的力道不大,但却足够让那男人动弹不得,蛇爷并没有打算要放过正洁,混道上的人面子很是重要,蛇爷被正洁踹了一脚,踹掉的是他的面子,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轻易的放掉正洁。李薪乐左右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一个认识的人,站在不同角落的十多个经过特殊训练的保镖根本不将这件事情放在眼里,依旧站得直直的。
蛇爷的手下好像也渐渐多了起来,蛇爷脸上笑得狰狞,王梓已经被揍得晕了过去,李薪乐放开那男人的手,那男人正想上前给李薪乐一拳,李薪乐速度却更是快,上前一步抓住了蛇爷的手臂,身子一晃将蛇爷挡在了身前,那男人揍过来的拳头只得收了回去。
“都他妈……住手。”蛇爷忽然大喊一声,声音中带着吃痛的颤抖,一张脸也皱成了一团,摸样像是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而他痛楚的来源正是李薪乐死死捏住的那只胳膊,李薪乐脸上带着微笑,手上的力度却比之前更加的大,蛇爷只感觉自己的胳膊骨头像是刺进了无数尖锐的针,额头鼻头都开始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蛇爷的手下一听到这命令,马上便停了下来退到一边,许是早已不愿再打,他们人虽多,却在正洁面前占不到一点便宜,次次都是挨打的分,不管打出去的拳头多快多狠,最后竟然都是打在自己人身上,而正洁只是如同一个喝醉酒的人一样,看是不经意的一个摇晃,却很是巧妙的躲过了那些拳脚。
正洁喘了口气靠在吧台上,这一放松让他感觉头晕脑胀了起来,摇晃了几下头,发现面前的事物晃得更加利害,虽是摇晃却也能看见李薪乐正抓着那个骂自己的男人,心中担心乐会不会被欺负,正洁正想上前,忽然感觉异样,身体本能对危险的察觉,让正洁身体一动想要避开,下一刻只感觉手腕被一个力道狠狠捏住,随即脖子也被一只手卡住。
“正洁!”李薪乐惊呼一声,那男人出现得太突然,即使他察觉到,也来不及将正洁拉开。
“放开蛇爷,小子!”那男人身形高大,怕是有一米九,一声的黑色看起来很是肃穆,卡着正洁脖子的手指不断的用力,此刻的正洁脸颊通红,有些喘不过起来,被迫仰着头,眯缝的眼角因为脖子的疼痛落下滴泪来,身体渐渐的也开始失去力气。
李薪乐连忙推开蛇爷,道:“你放开他,不然我要你死。”
那男人嘴角扯出个冷笑,卡住正洁脖子的手又是一个用力,正洁不得已将头抬高,直让人担心下一刻脖子就会断掉。
“给我打。”蛇爷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对手下大声叫道,一群手下一涌而上,对着李薪乐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住……手!”两个字从正洁口中说得支离破碎,发现自己声音实在不好听,正洁咳了咳。卡着他脖子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老实的将手放了开来,同时对那几个男人喊道:“住手。”
一群人停下手脚不明所以的看向那男子,这才发现原因,正洁空着的手此刻正拿着一柄银色手枪,而枪口所对的,是那男子的下体。
男子暗骂自己大意,只以为被抓住的小猎物没了反抗能力,却没想到只是假象,忽略了他另外一只空着的手。
李薪乐从地上站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懊恼不已,好在明天爸爸不会在家,不然看见定然会问很多,淡淡的瞄了一眼正洁手中的银枪,李薪乐站直身子吐了口气,将疑惑压下心头,此刻需要发泄的是被打的怒火。
正洁把枪对着那男人,然后甩了甩自己胀痛的的脑袋,并未注意到自己身后不远处,李薪乐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几个简单的动作便将之前对自己一番拳打脚踢的男人打倒在地,紧接着他身影极快的再次抓住蛇爷的胳膊,随即便是一个用力的扭动,只听得咔嚓一声,蛇爷的胳膊竟是被李薪乐生生给扭断了来,惨叫声将本就刺耳的摇滚歌曲都压了下去。
被正洁用手枪指着的男子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大被人扭断胳膊,考虑着自己命运,竟然连动都不敢动上分毫。
几名被打倒在地的手下见到蛇爷右臂毫无生气的挂在身上,连站也不敢站起身来,蛇爷疼得满头大汗,好几次险些晕迷过去,却凭着他老大的身份硬是挺了过来,颤抖着一只手指着李薪乐,断断续续的道:“妈的,我要灭了你全家,妈的。”
周围围观的人很多,却是连一个站出来的人都没有,更多的只是抱着胸看戏。
“哟,这是怎么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戏谑的开口,李薪乐一听,心中乐了,将蛇爷踹开,走向正洁,用手拿下正洁手中的抢,正洁感觉到身后的人是熟悉的李薪乐,似是也放松了下来,揉着头靠在李薪乐身上,低声道:“我表哥……”
李薪乐道:“没事,放心吧。”
韩芯露站在闵天翔身边,捂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不远处的李薪乐和正洁,她以为这两人会被修理的很惨,才不知死活的跑到二楼又是哭又是跪的才让酒吧老板下来,没想到看见的居然是那蛇爷的一帮人倒成一堆。
闵天翔身上披着一件黑色风衣,嘴里面还叼着雪茄,这般看来的确像个黑社会头子,而他也的确是一个黑社会头子,那裸露出来的胸膛上几处狰狞的伤疤让人望而生畏,更别说那隐隐现现的一身复杂的纹身。闵天翔蹲到蛇爷身边,拍了拍蛇爷的脸,笑道:“哟,这不是蛇爷嘛,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谁干的呢?”
蛇爷虽然嚣张,然而在闵天翔这个东城龙头老大面前却也不敢声张,只得陪着笑脸道:“翔哥,你就不要笑我了。”虽然心头不爽,但这就是茗都,打不赢你也只得认了,蛇爷手下也不过几百人,顶头老大就是水鸟,而水鸟的顶头大哥就是面前这个闵天翔,他还敢做什么,算起来蛇爷在闵天翔面前是说话的份都没有。
闵天翔站起身来耸了耸肩膀,对韩芯露道:“找人把那个人给送到医院去。”
韩芯露赶忙点头叫来人,让他们将王梓抬了出去。
走到李薪乐面前,闵天翔笑得一脸奸诈样道:“我看你这小子功夫好像不错,怎么还被打得挂彩了?”说罢又对着周围还围着的人道:“大家继续玩儿,这里不用管,找几个人来收拾一下。”
李薪乐知道闵天翔是装作不认识自己,这也正是他所想的,李薪乐站在正洁身后,一手握着正洁拿枪的手腕,一手揽在正洁腰上,正洁因为放松了身体,又脑袋胀得利害,靠在李薪乐身上该是已经睡了过去。李薪乐道:“天翔哥。”道上人一般都称呼闵天翔翔哥,但李薪乐这么一喊别人也没怎么在意,闵天翔笑道:“我看你这个朋友醉得不轻,今天你打赢蛇爷,也算是高手,我认你这个朋友,带你这个朋友上二楼休息吧。”说完凑到李薪乐耳朵边低声道:“臭小子,来也不先说一声。”
“你,带我这位朋友上楼去。”吩咐身边的小弟带人上去。
李薪乐干脆将正洁抱了起来,随着那人上了楼。
闵天翔转身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黑衣男人对手使了个眼色后,这才在李薪乐后上了楼。
7. 头好痛啊
酒吧二楼的房间也是暗色系,一推开门映入眼中的就是一片暗紫,整个房间最多的颜色元素就是暗紫色,房间的空间被天花板上挂下来的紫色轻薄纱帐隔了开来,薄纱轻动,那后面的暗紫色大床似是也跟着动起来,整个房间给人幽暗又神秘的感觉,李薪乐抱着正洁走过去,眉头跟着皱了起来,回头问闵天翔道:“这谁的房间?”
闵天翔呃了一声,说道:“雨轩以前住的。”
“难怪。”李薪乐说道,这样的紫色总是给人神秘的感觉,正好适合那个女人,冷酷残忍又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影去无踪,李薪乐脑海里面一下子涌出一堆堆雨轩的评价句子来。
将正洁放到床上,李薪乐又将被子拉来给他盖好,才想起自己衣兜里面还有东西,转身对闵天翔说:“你先出去。”
“你小子想干什么?”闵天翔问出口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猥琐地动了几下眉头道:“难道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