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一)——楚寒衣青

作者:楚寒衣青  录入:08-16

由于早前的封锁通道,这时周围安安静静地,一个人也没有。

贺海楼坐到驾驶座上,开车朝自己在京城中的那间特殊卧室驶去,走到半途的时候,他不忘打个电话跟还在游轮上的公子哥交代一声,说他和顾沉舟有事先走了,同时顺势向车子里的后视镜看了一眼。

平躺在后座的人安安静静地侧睡着,眉头还皱在一起,但一根指头的动静也没有。

贺海楼收回目光,继续朝自己的目的地开去。

时间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

贺海楼将车开进小区车库,扶着顾沉舟出来向电梯走去的时候,不太凑巧地碰到了同样在外头呆到半夜才回家的住户。

那位住户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对顾沉舟整个人都靠在贺海楼身上显然有些好奇,不由多看了几眼。

贺海楼冷淡地扫了对方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让对方忙不迭地收回视线。他抬手按下电梯的按钮,叮地一声,电梯门滑开,贺海楼撑着顾沉舟走进去,不管同样要上电梯的中年男人,直接按下楼层键和关门键,同时对着电梯内部的能倒映出景象的金属材料露出了一个笑容。

几乎同时,金属材料上的人影也回给他一个笑容。

他们都非常满意。

这是同样的笑容。

兴奋又恣意,狂妄而扭曲。

这间顾沉舟曾经来过一次的几乎等同于SM调教室的套房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如果真要说,就是这间全部打通的房间拥有了更多更细致的调教工具,比如花样百出的鞭子,各种尺寸的阳具,以及其他一些诸如跳蛋蜡烛绳索的东西。

厚厚的地毯隔绝大多数声音。将人带进屋里之后,贺海楼的动作就没有那么温柔了,他直接拖着顾沉舟走过半个房间,将人丢到床铺上,自己则站在床边深吸了两口气抑制住马上扑上去的冲动,绕过颜色深红的床铺,从旁边的墙壁上取下一只满是银白细鳞片、像蛇的皮肤那样的鞭子——就是顾沉舟曾经拿在手上的那一支——丢到床头,又弯腰从地上拣起一圈专门用来玩束缚的黑色绳索同样丢上床,最后再走到吧台边鼓捣地点起了一只味道特别馥郁香甜的香,这才回身来到床铺前,猛一下朝床上的人压去!

早就立起部位恰好抵住对方的双腿,手掌分开压住对方的手腕,嘴唇同时落到对方的唇角——贺海楼低低地笑起来,或许是因为过于压抑的关系,他的声音都有了明显的颤音:

“顾少,别装了,你还能被一杯掺了安眠药的酒迷倒?……”

……

……

……

顾沉舟确实没有被迷倒。那杯酒一尝到嘴里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就算没有不对,他难道还能对贺海楼推心置腹,将一杯没有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酒端起来就全部喝掉了?

那杯酒他并没有真正喝下去。

但是他确实想知道,贺海楼今天晚上弄出这些东西,究竟是想做些什么——这样既不隐蔽又不精致的布置下,如果他今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别说是刑侦人员,哪怕是跟他们一起上船的那些三代,只要肯稍微想想,都能推出个七七八八。

贺海楼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目的在哪里?——贺家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目的,又在哪里。

换届之间,郑君达的事情就是贺家做的第一步。

那接下来?贺家会再做出什么?从贺到顾卫到陈温,再到更高的沈和邱。

这些人在换届中,站的是什么立场,代表的又是什么势力?

顾沉舟将计就计,索性直接装作着了道,跟贺海楼一起下船离开,又坐车来到这里。

从水路到陆路,在传入耳朵里高高低低不同的声音中,他想过了栽赃陷害绑架胁迫。

等被人扛起来明显听到电梯声睡到床上时,他甚至连对方找个女人来跟他睡一张床上然后拍照说他强奸对方都想到了。

他就是没有想到,直接扑上来的居然是贺海楼……

居然是贺海楼,是贺海楼,贺海楼……

顾沉舟陷入深深的震惊,没等他从极度惊愕中回过神来,他又同时感觉到了抵在大腿位置的凸起和嘴唇旁边的湿漉……

我操……

我操……

我操?!

我操!!!!!

从出生到现在的二十三年间,顾沉舟从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心肝脾肺肾一起燃烧起来的感觉,这一刹那,在胸膛里所有器官扭曲咆哮的一个瞬间,他几乎咬碎一口牙齿地睁开眼睛,右腕一提一缩,已经自对方的束缚中挣脱,握拳抬手,狠狠朝贺海楼脸上砸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好基友写的小剧场,萌死了><

据说多年后贺渣成了贺忠犬:

顾:= =|||||||你谁啊

苦逼的贺:QAQ坑爹呢,难道还再攻略一次?

顾:= =你要抖就抖啊,这么着干啥呢- -

贺:忍!!!忍!!!我是忠犬!!!

顾:……

贺:QAQ

顾:你还是抖吧……

贺:真的么!

顾:……嗯……

贺:抖QAQ~!

第四十章:新世界的大门

挟着劲风的一拳实在在意料之中,贺海楼侧头一避就让过了。但顾沉舟接着曲起来上顶的膝盖却结结实实地撞到他的腰部!

他疼得蜷缩了一下,接着就感觉喉咙一痛,身体腾空,眼前花了半晌才发现自己被顾沉舟卡着喉咙直掀起来又重重掼到床上,现在两人虽然还是上下交叠,动作也没有差出太多,但最关键的位置已经互换了一下。

贺海楼用力吸了几口气,胸膛明显起伏一会,才去看顾沉舟的脸色。

啧啧,连眼睛都红了……

脖子上的手掌就跟铁圈一样紧固,贺海楼心头也不是没有恼火,但看着看着,尤其在看到顾沉舟唇角还有湿痕的时候,他心头升腾起来的怒火嗤一下,全化作欲火了。

他不自觉地舔舔嘴唇,目光限于角度,只能在顾沉舟脸上流连着——但这显然不妨碍他的目光随着自己的想象和期待,越来越明显和露骨。

顾沉舟是什么人?

他要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看不懂贺海楼的眼神,那他身上的各种光环也好乘早撕撸撕撸剥下来,效仿先贤拱手让人,也免得日后被人直接抢走,面上不好看了。

也正是因为看得再明白不过,他才觉得自己真正有些傻了。

这样的情况下——顾沉舟看着自己卡住贺海楼脖子的手,压住贺海楼小腹的膝盖,当然还有身子底下人依旧凸起的部分——对方到底为什么还会有欲望?为什么还能当面意淫他?

哪怕吃了烈性春药,也没这种玄奇的效果吧?

床上的沉寂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谁都不知道——哪怕顾沉舟自己——这一分钟里顾沉舟到底想了多少东西。顾沉舟只知道自己这一刻几乎就要收紧手指,将身体下面的人的脖子给扭断……

可是今天晚上,众人的聚会,那一船的官三代,一路的摄像头……到处留着他指印的SM调教室!

如果说贺海楼布置得如此简陋是因为想到这一刻的话,顾沉舟就跟被卡着脖子的贺海楼一样,因为感觉缺氧而连连吸气。他成功了,他成功了,我操他居然成功了!

“……贺海楼,”这三个字,顾沉舟几乎从牙缝里头挤出来,“你觉得我真的搞不了你?”

“格——”喉咙被紧紧卡着,贺海楼的第一个音节完全走音了,他用目光示意顾沉舟松一下手。

顾沉舟目光沉沉盯了贺海楼好一会,微微舒张五指。

新鲜的空气一下子涌入喉管,喉咙中的搔痒让贺海楼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身体不住颤抖着,连同他背脊紧贴着的深红色大床,都出现轻微的晃动。

……按照这张大床的尺寸规格,这真是不可思议。

……或者干脆就是主人特别要求的?

顾沉舟直接联想到了贺海楼满屋子的成人道具,心头的鄙夷一闪而逝——也正是这个时候,贺海楼突地抬手上顶顾沉舟的胳膊,同时屈膝后凹,向旁边挣出顾沉舟的束缚!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先拉出距离,而是闪电伸手去抓顾沉舟的肩膀关节,同时欺上前冲对方耳朵喘息说:

“宝贝,不管你想不想搞我,我可是想操你想的东西都疼了——”

顾沉舟一动不动。

诧异在贺海楼心底一掠而过,但这时他的手已经扣上顾沉舟的肩膀,正要使力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甚至连身体都没动,就肩头不知怎么一动一顶,就撞得他半条手臂麻了。

贺海楼身子不由自主地歪了一下,顾沉舟再次出手,卡着贺海楼的脖子,将其牢牢扣在床上。

“贺海楼,你可真是好样的……”顾沉舟缓缓说道,“你爱搞谁不爱搞谁,把人搞进医院还是被人搞进医院都不关我的事。但你想搞我,”他忽地冲贺海楼笑了一下——贺海楼的呼吸立刻粗了几分,顾沉舟七情上脸的笑容也不是谁都有本事看得见的——说,“凭你也配?”

贺海楼没有说话,这一次顾沉舟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他连呼吸都极为困难,何况发声了。

“大概真是我脾气太好了。”顾沉舟这回根本不想听贺海楼说话,自顾自慢吞吞地说道,目光在到处都是刺眼颜色的房间内搜索着,“你想把什么东西用在我身上?绳子?鞭子?蜡烛?”他一个一个点过去,“跳蛋?阳具?情趣内衣?”

每说一个单词,贺海楼的目光就明亮一分。

每说一个单词,顾沉舟的心情就恶劣一分。

要不是一直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此时正在换届时间敏感,贺海楼身份不差,许多人知道他们同时离开……等等等等,顾沉舟只怕最开头那一下就没忍住动手拗断对方的脖子了。

现在不行,现在不行……

顾沉舟进行反复的自我催眠以克制手上总是不知不觉中就加重的力道。

不能干掉对方,不能干掉对方,不能干掉对方……

他用力呼出一口气,稍稍松了手。这个时候,被他卡着脖子的贺海楼已经脸色涨红,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他哑着声音,把称呼换成最开头的那个:“贺少,希望你喜欢这些你亲自挑选的道具,”他停顿了一下,“我猜你一定还没试过它们的味道。”

因缺氧而生的意识模糊似乎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又似乎只是一瞬。

等贺海楼因脖子上骤然放松的力道而本能地贪婪的连连呼吸好一段后,他才发现自己正双膝跪在床上,双手被绑着高高吊起……这个姿势还真的挺熟悉的。贺海楼一边琢磨着一边向四周寻找顾沉舟,却发现对方早从大床上走下去,手里还拿着几条粗细不同的鞭子反复察看。

贺海楼突然觉得嘴唇有点干燥,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顾……”

一道黑影忽地自他眼角掠过。

贺海楼眼角一跳,没来得及反应,就觉腰侧被大力重重撞上,撞击的地方先是一片麻木,但数个呼吸之后,就如同被火燎到一般热辣辣地刺疼。

他疼得抽了一口气,反射性弓起腰来,手腕却被紧紧吊在头上不能动弹。

“操……”他紧绷着声音刚挤出一个字,第二道鞭影又自眼前掠过。这次,不知道是顾沉舟特意放慢了速度还是他的动态视线已经能跟上对方的速度——总之他清清楚楚地看见,抽在他身上的黑色鞭子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惊人的弧线,接着由鞭身到鞭梢,像蛇快速一样游过他的胸膛……

“啪!”鞭子击打皮肉的重重声响在空旷的室内尤其鲜明。

贺海楼几乎感觉眼前一黑。

他重重粗喘着,从嘴巴里尝到一股腥咸的味道,是咬破了唇肉还是咬破了舌头?贺海楼不知道,他只觉得现在自己全身上下,从脑袋到脚趾,就没有一处地方不疼的。

他妈的真是失策了。贺海楼心想,要知道顾沉舟是有练过的……这种抽法真能抽死人……我一定先用药把他麻翻再搞!一定不像这样为了玩得刺激……真的太刺激了……

眼见又一道鞭子甩过来,鼻子里嗅着最开头点起来的有催情作用的香料,贺海楼很光棍地不闪不避,正色对顾沉舟说:“拿那条……银色的!”他说着说着就咝了一声,欲望夹杂痛楚,又是另一种滋味,“那条抽起来……有一道道鳞片似的血痕……又痛——又漂亮!……”当然私心里,他其实也觉得顾沉舟特别配那条银色的鞭子……

正抽人抽得心头膈得慌的顾沉舟一听这话,就跟烫到手一样立刻把鞭子丢到地上。

他用力忍了忍,才咬住牙关没有把冲到喉咙里的“我操”说出来。

“贺海楼——”顾沉舟跟咬骨头一样咀嚼着对方的名字,真是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绑也绑了,打也打了,结果对方还觉得是在玩情趣!玩情趣,玩情趣……

“我操!”他还是没忍住破了自己的定力,重重踢了面前的大床一脚。

别说这床还真是特制的,顾沉舟这一脚愣是让整张床跟水波一样抖起来了,连带着被绑着跪在床上的贺海楼都随波抖动起来,还发出了低哑的仿佛被撩拨起欲望的呻吟……

顾沉舟脸都僵了。

他也不再甩什么鞭子弄什么道具,直接踩上床把绑在天花板上的绳索解开,却没有解开绑着对方双手的绳结,然后他直接把人拖下床,照着那张英俊又迷惑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

贺海楼直接被打得摔倒在地毯上,看神情都有些懵了。

顾沉舟照着对方的小腹踹了一脚,又随手拿起地上的什么东西,朝对方被鞭子抽到的位置狠狠按碾下去!

鲜血在几个呼吸间浸透衬衫,贺海楼几乎惨叫了一声。

顾沉舟这才看清楚自己手中的东西:是个大规格的阳具,他嫌恶地把沾了血的东西丢开,继续握起拳头,一拳一拳地用力砸下去,还专照着对方的脸来,不一会就把对方砸得鼻青脸肿,跟脸上泼了各色染料一样。

双手被反绑,拳拳到肉的剧痛或许没有SM更挑战人的神经,但这样完完全全,甚至还隐含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真实杀意的殴打,让贺海楼也忍不住本能地闪躲起来,一直等到顾沉舟停下手来,才含混不清地说:“你真是比我想象的还重口……”

不行杀人,不行杀人,不行杀人,不行杀人……

刚刚觉得稍微冷静一些的顾沉舟立刻继续给自己做心里暗示,他气不过用手狠按了一下对方胸口处刚刚被鞭打出来的血痕——但立刻就知道自己做了个昏招——贺海楼随着他的动作而响起的呻吟里,除了痛楚外还分明夹杂着快乐,下面刚刚消下去的凸起居然又重新站了起来。

从进来发现贺海楼扑上来,再到几乎把对方揍成猪头的现在,顾沉舟的心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无力,短短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居然有了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不要跟变态计较,不要跟精神病计较,不要跟变态计较,不要跟精神病计较……

顾沉舟在心里反复地劝服自己,同时慢吞吞站起来,厌恶地踢开地毯上的各种道具,向外走去。

贺海楼一开始还是特别的淡定,就等着顾沉舟接下去的动作,他甚至还在心里给接下去的步骤排了个顺序:捆绑和鞭子都玩过了,接下去是蜡烛?跳蛋?阳具?蜡烛也就看着好看,实在没有太多有趣的地方,后两者嘛,虽然刺激是刺激,但好像跳过了太多的前奏……但顾沉舟走着走着,就走过了钢琴——对了,待会可以建议他在钢琴上做,贺海楼又想——又走过了吧台,差不多都要走到门口了——等等,他要离开?

推书 20234-06-23 :浮生若梦——陌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