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爱(生子)上——晨樱

作者:晨樱  录入:06-23

那头沉默了一下,显然是在考虑,许翰文也不插话,就等着。

“你已经答应人家了是吧?”

“啊?”惊异于太后的明察秋毫,许翰文干笑了一下,“呵呵,他说我要是不去就找别人了,所以……”

“就知道你先斩后奏,算了,准啦!你都这么大了,省得你老和别人说我垂帘听政,干预你掌权了。不过你给我听好,自己多长个心眼。”

“老妈,你不要老是把人往坏处想好不?你能不能阳光点?”

“算了吧,我不阳光在我面前你还这么灿烂?我是说,就算是天上掉馅饼,你也是被砸死的那个,所以,你别光想好事。”

“嗯嗯,知道了……”许翰文嘴角抽搐,被天上掉的馅饼砸死,太后的嘴还真是毒……

又和太后说了会儿生活上的事情,答应她帮她在淘宝网上定几件瑜伽服,许翰文就挂断了。自家太后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甚至强过自己,估计再惊世骇俗的事情放她眼里也都是毛毛雨了。

正准备和哥儿们聊会儿,QQ突然弹出对话框,提示要清理文件夹。许翰文点开对应文件夹,发现里面存储的都是平时对话的表情图片什么的。

闲来无事,许翰文瞅了两眼。

搞怪的表情图片里偶尔有几张模糊的照片,仔细看看,方才忆起,那是沈纪月给自己发来的青大校园的近照。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费了挺大功夫才考上这所大学的,也在那里度过了半载的光景,留下了不少回忆,翻看着照片,许翰文还是有些怀念的。

目光扫过一张张不甚清晰的照片,许翰文嘴角带上一抹浅笑,半年多了,有好多事情都是在看到相片的时候才有朦胧的记忆,人还真是健忘的动物。正看得起劲,突然闯入视线的一张图,让许翰文愣了一下。

是那座石桥,桥头,一人浅粉色衬衫跨坐在单车上,一人一身黑衣黑裤身子前倾,两人的脸凑得很近,手机相机的产物让那画面看起来极为暧昧。

已经有些淡忘的记忆又一次回笼,许翰文蹙了蹙眉头。

记得那件事情之后,青大校园里还当真传起了两人的所谓绯闻。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两人,偏生被人编出无数浪漫故事。那桥也不幸的在默默无闻了几十年之后,被人冠名为断桥,从此人车来往络绎不绝。许翰文却再没有踏上那石板,也不是他刻意规避,只是自那之后,出国留学的事情就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再也无暇顾及那许多了。

那个“白娘子”也没再出现过,毕竟法学院是在城东的另一个校区里,平日里联系也并不多,这一点倒是让许翰文松了口气。

后来出国有一两个月的时候,某一天沈纪月突然发了这张图片来,说是别人传他的什么典藏版新新白娘子传奇生活照。那时候没有仔细看,一笑了之。对于沈纪月说的白洋梓是法学院成绩数一数二的高材生,却是个孤儿,靠着做兼职和奖学金的钱念大学,是如假包换的gay这之类的所谓调查结果,许翰文也不去搭理。只在好友以无限惋惜的口吻说那人身边有固定伴侣还来招惹自己的时候,许翰文才发了几个表示愤慨和无奈的表情给他,却并不上心。

自己出国这半年,估计什么流言蜚语也都该平息了吧。

现在再去看那张照片,想想那时他脸上明显写着的认真,许翰文心里还当真有点不舒服。

“有爱人了还跟我这儿搞暧昧,表白?表你个大头鬼!”说着,许翰文有些忿忿的瞪了图片上笑得嫣然的男子一眼。

正打算关闭窗口,暖风机喷出的热风打在脸上,许翰文突然就一个激灵。

那时他口中呼出的热气,也是这般酥酥麻麻,还有点痒痒的,许翰文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

天啊,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一个男人半年多前朝自己吹了口气,自己难不成就被吹弯了?

呸呸呸,自己这会儿肯定是被暖风吹糊涂了。

移动鼠标点了向上,进到别的文件夹里,不经意间翻出了很久以前的文档。打开,里面有好多好多的老照片,都是在国内照的呢。

有和母亲笑闹的照片,有和父亲正襟危坐的照片,有偷偷拍的楼下小妹妹的照片,有和死党勾肩搭背的照片,还有……大学新生入学时的照片……

那是母亲执意拉着那个接待的高年级师兄照的,那人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衣,金丝边眼睛,很是文弱的书生样子。记得当时师兄很称职的帮忙跑东跑西处理入学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迫站在镜头里,照片里那人的脸上一丝笑意都无,反而是眉眼间有很深重的愁绪。

再仔细看看,怎么这样巧,竟然真的是那人。

白洋梓。

恍惚间他离开时的那个微笑出现在脑海中,并不能算得上是粲然,仅仅是清浅的嘴角上扬,却足以把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颊点亮。

不知怎的,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或许还有许多人数次照面交谈,可那个只有缘见得一面的微笑,竟然就留在了心底,清晰如昨。

莫名的心跳加速,许翰文皱了皱眉头,有些烦躁。

揉了揉头发,许翰文站起身,端起桌上的水杯仰头灌了几大口凉水。清凉的水流过咽喉,确实是让体内的燥热平复了些许。可混乱的思绪,仍旧理不清……

恋爱这档子事,其实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太后大人也发话说有这个可以有了,可是,就是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

自己人缘不错,身边不乏女性朋友,可是真的没有能让他有特别感觉的。从上初中时偷偷喜欢过前座一个长头发女生之后,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好像就只有上次被那个家伙莫名其妙表白那次了。

可恶,今天是怎么了!

许翰文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正想关了电脑平静下,却听到提示系统消息的咳嗽声。

点开来,是好友请求,验证信息是“青大师兄,有事请你帮忙,谢谢”。很是客气的口吻,许翰文没有犹豫,就通过了。

习惯性的点开个人资料界面,却发现这人什么都是默认的,除了昵称一点改动都没有。

别是做广告骗人的吧……

许翰文都有冲动要删掉这人了,那人突然发来信息。

“你好。”

很正统的问候。

许翰文笑了笑,幸好不是乱入卖茶叶的。

聊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参加辩论会需要一些英文的文献资料,青大的图书馆和市内的图书馆里都没有找到,经朋友介绍才找到许翰文的。这倒不是很麻烦,有了书名什么的,找到对应书籍扫描一下就行了。许翰文欣然允诺,等他把书单发过来。

黑与白之间,他的昵称。

许翰文有些迷惑,在他的逻辑里,黑白之间应该是各种色彩,可是和这人聊了几句,怎么对他的印象就是灰蒙蒙的一片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难道黑白之间是冰窟?

呃……许翰文自己都觉得这种打趣冷了点,更别提发给那人了。

淡漠到冰冷,这是许翰文对这人的评价。

正脑内呢,书单发过来了。许翰文随意的瞅了一眼书单,大多是些专业名词,熟识的几个单词没几个。

“你是学法律的?”凭着不多的那几个认识的单词,许翰文随便猜了下,随意的问了句。

“嗯,法学院大三。你呢?”

“通信工程,大二了”许翰文撇了撇嘴,感情找我帮忙,连我的专业都不知道呢。

“你叫什么名字?”

一行字敲过去,巧的很,自己也发了同样的信息。

好么,聊了半天,忙都答应帮了,这才准备互换姓名,不过连发信的时间都一秒不差,这默契程度也倒是挺高的了。

笑了笑,许翰文把自己名字敲了过去。

下一秒,他盯着屏幕上的三个字,愣住了。

“白洋梓”

3、在乎

有些事,有些人记得,有些人却忘记,这样的结局,我该庆幸,还是悲哀?

白洋梓,法学院的白洋梓……

许翰文看着屏幕上黑色的宋体字,觉得有种被雷击中的昏眩。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啊!法学院那么多人,怎么偏偏找上门的是他?出国的人这么多,怎么偏偏他找上自己?

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有缘人?于茫茫人海中屡次碰巧相遇……这么想着,心底漫起一丝丝隐隐的期待。

许翰文心底还在纠结着,想着那人估计也和自己一样惊奇,正不知如何接话,那边却已有了回应。

“嗯,挺有文采的名字。”

聊天窗口一闪一闪,许翰文被晃得眼晕,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也忘记要回复了。

他,好像不记得了?

淡漠而疏离的口吻,和半年前那个近乎挑逗似的所谓表白,竟像是出自于两人之口。

他忘记了,可自己这个被耍弄的当事人却还记得,这算是什么……

许翰文有些傻傻的敲了一行字过去,“不觉得很熟悉么?”

含着一分隐隐的期待,等来了这么一句话,“许仙?”

哼,他果然还是想起来了。

可是下面呢,问他半年多前的那件事么?可提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呢?等他道歉?这反倒显得他一个大男人有些小心眼了。

等了好半天,也不再见他接话。

他这么一沉默,许翰文倒有些不自在了,不想这么尴尬下去,便打起哈哈来。“那时候在石桥上,你吓了我一跳呢!”

“怎么了?”

那人却好像不太领情似的,倒是反问了一句。

许翰文这回真有些无语了,都给你台阶让你下了,你怎么还对迷瞪……明明是你先耍我的!

哼了一声,忽然就不服气起来。

“呐,我是许仙,你是白娘子,哈哈!!!娘子,你就从了为夫吧~”有些咬牙切齿一般的一字一字念着把这么句话输了进去,头脑一发热,一个回车敲了过去,许翰文瞪着屏幕等着看他怎么回应。

那边半天没有反应,许翰文又觉得有些惶惶不安起来,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轻佻太过火了……

犹豫了一下,正准备道歉,他的回复就过来了。

“小家伙,玩笑不可以乱开的。那件事,很抱歉,请别太在意了。”

许翰文把那句话读了好几遍,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剧烈。

玩笑不可以乱开那你当时还那么认真正经?抱歉不在意你那个时侯还轻易说出那种话?想着想着就准备回击他,却收到了他道晚安的信息。

他说,11点了,早点休息,麻烦你了,再联络,晚安!

看着他的头像暗了下去,许翰文愣了一下,火气也不知道往哪里撒了。木木的看了看电脑上的表,不过8点而已嘛,一定是找借口逃跑了!再转念一想,电脑上的时间是北京时间,自己所在的城市,确实已经是深夜了。

这人还挺细心的。

连老妈和自己聊天的时候都常常忘记时差,直到自己困得不行才提醒她,可是他竟然一直注意着。

他或许真的只是怕自己不自在,怕自己无法接受才会那样说的吧,是安抚也不一定呢……

心里的火气渐渐就熄灭了……对着屏幕上的那句话,忽然许翰文就又笑了,也不再计较那许多了。

关了电脑,许翰文躺倒在床上,望着台灯昏黄的光线透过灯罩在天花板上落下的斑驳影子,明明暗暗,深深浅浅。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穿着挺展的白色衬衣一脸忧郁接待新生的,是他;一身暗色有些邪魅的附上自己的耳朵说着爱语的,是他;远隔重洋请自己帮忙还记得顾及时差的,也是他……

看不透,因为本就不是熟识的人。可就是这个仅有两面之缘的人,却总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从心底某个角落钻出来,占据了自己整晚的思绪。

我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想法让许翰文自己吓了一跳。

“不可能吧,他和我一样是男的诶,”许翰文自言自语的说着,音调不自主就提高了,“我还是喜欢女人的!诶呀,不想了,明天还要打工呢!”

按灭了台灯,胡乱拉了被子蒙住头,闭上眼睛,许翰文强制的把这些东西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周末,不大的咖啡厅里客人络绎不绝,来来往往却又都是悠闲自得的样子。

纯黑色的衬衣配上银色的领带,腰间系着黑色的小围裙,普通侍应生的打扮,却让这个中国男孩在众多膀大腰圆的外国人中格外的出挑。

许翰文在桌旁微微欠身,和客人交流着。

“Hi,howareyoutoday?”

“Good!Yourself?”

“Notbad,thankyou”

“That’sgood!Er……Oneicedlatteandoneba……bycino,thankyou。”

“Noworries。That’sitfortoday?”

“Yes。”

“Itwon’tbelong,thankyou。”

笑着和坐在胖爸爸旁边的可爱小女孩招了招手,许翰文转身拿着记录下来的点餐单子回了吧台。把单子交给吧台里的老板,许翰文又到另一张桌子前点单去了。

来这间咖啡店工作已经小半个月了,起初是应征在后厨帮忙做热餐的,却被老板看中顶了前厅离职的一个waiter。许翰文有着典型的东方人的黑头发黑眼睛,白白净净的面庞,干活又勤快,确是很招客人欢迎,老板同事对他也都很友善。许翰文干得也很愉快,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交了好运。

“HeyWen,latteisready!”

“Coming!Thanks,Bob!”

从老板手里接过托盘,许翰文冲他笑了笑。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很是和善的人,除了他男女通吃,身边男人女人换得很勤以外,倒也没太多可指摘的。每次许翰文说感谢他的照顾,他都会打趣似的说他对美人一向很照顾。虽然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有些古怪,许翰文却也不在意,只是笑笑而已。

鬼佬对于咖啡有着特别的情感,不论早晚都有人或坐或站的品味着各式各样的咖啡甜点。忙碌到下午5点多,终于要收档了。

这天搭班的都是女生,所以最后洗碗洗杯子的活计就落在了许翰文身上,他挽了衬衣袖子,进到后厨里。满满一池子的咖啡杯,一个一个排进洗碗机里,几十斤的架子女生还真的推不动。费了好些力气,许翰文才把洗碗机关上。擦擦汗,站在一旁等着洗下一轮。

许翰文隐隐听到虚掩的后门有人在说话,一男一女,从门缝里看着好像是老板和他这一段交往火热的女友,两人语速极快,许翰文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却也不打算去听,上次不小心碰到两人在拥吻,那南美辣妹恨不得整个人挂在老板身上,唇齿厮磨发出淫靡的声响,只一眼,许翰文就吓得退到了前厅,自己的心脏还没有强到能承受目睹真人上演限制级,自认还没开放到可以接受这一步。

这次难不成又好死不死的被自己撞上了?许翰文不由感叹起自己的“好运”来。

正巧洗碗机工作完,发出嘀嘀嘀的声响,许翰文拉开机器门,把架子拖出来,打算迅速完工后收工。

“HeyWen!”

许翰文正低着头把第二轮的脏杯子放进洗碗机,被人冷不丁一唤,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站直身子。

见到老板一个人站在机器前,许翰文一阵庆幸。冲他笑了笑,复又低下头把最后几个杯子摆了进去。架子依旧很重,刚刚那一推一拉,许翰文身上的劲儿都使完了,这会儿有些力不从心。他推了几下,架子竟然只是挪动了一点,不待他抬起身子缓口气,一只粗糙的大掌覆上他的手背,那人一用力,架子就进去了。那人的手上有粗粗的糨子,手心很烫,许翰文吓了一跳,慌张的把手抽了回来。

推书 20234-06-23 :狐仙,你花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