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都在仰望幸福,飞来一群鸟就精彩了。”莫楠接过果粒橙笑得有些恶劣。
“为啥?”
“会走鸟屎运吧。”如果他是那群鸟的领袖一定号召自己的追随者奋力排便赠送运气。务必做到每人脸上最少领取一份,要他们知道想得到幸福必须付出相应代
价,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
“呃……人不可貌相,原来学长心眼这么坏。”
“你不晓得么?自然界中越是鲜艳美丽的越是毒。”
“我中毒了。”洪亮捂着胸口向后仰倒,做着浮夸的表演,想博心上人一笑,孰料莫楠又将视线调向地上的人群。
洪亮悻悻地收起表演。莫楠对他若即若离,看似有点意思,又轻易将他推到安全距离之外,时不时给点甜头抓着他的心,勾着他的欲念,十分捉摸不透,却令他
更加着迷。说白了,人,甭管男人女人坏人好人,总归有那么点儿贱。得不到的就是好,到手的不珍惜,失去的才知可贵,追不回的抱憾,追回的后悔,在贱与
更贱中跋涉挣扎,自以为是的沉醉于纠结。摆出一张便秘脸,美其名曰感悟人生的忧郁,其实自己都在心里骂自己装bility。
洪亮给自己总结的评语也是贱。
明知莫楠有点拿他逗闷子耍弄着玩的意思,还一股脑地投身进去,讨好巴结搏卿一笑,最好将卿搏进怀里该干啥干啥,该咋地咋地。
想到干啥、咋地,洪亮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定格在莫楠小巧的嘴唇上移动不了,心痒痒,唇瓣痒痒,舌头痒痒,嘴里发干,喉咙发干,想再尝尝莫楠小嘴儿的滋味
,而且比上次要深入。
“学长……”
“嗯?”
莫楠转过头,给洪亮抓住时机亲住了。
洪亮经验不多。这是莫楠从洪亮的吻中感觉到的。笨拙,生涩,磨蹭着他的唇瓣微微发抖,像是蜻蜓、蝴蝶这一类昆虫落在他的唇瓣上搔他的痒。害他痒得不行
自己张开嘴,放那条舌头进到口腔勾勾那儿,挑挑这儿,好奇探索。梳洗完内部环境才很不利落的缠上他的舌头。缠上了,兴奋了,翻搅开了,弄得他不是很舒
服。不像很多他经历的人,特别是安睿,随随便便就挑逗起他的欲火,令他骨头缝里都觉出酥痒,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其结合,最好被其揉进骨血。
要说索然无味,也不是。只能说这样青涩的毛头小子不是合他口味的那道菜,逗逗可以,打发寂寞可以,再深交——不可以。
莫楠推开正在兴头,激动得快喷鼻血的洪亮,别开脸再度朝向外头,嘴唇泛出被滋润过的水润光泽,樱花粉变成了玫瑰红,诱人再加个更。
洪亮意犹未尽地猛舔唇瓣,想再多尝尝莫楠留在他唇瓣上的滋味,也想让唇瓣分享舌头品到的甘甜,心头的瘙痒简直到了澎湃的地步。
“学长……”像条发情的大型犬,意欲扑倒目标。
莫楠回手一挡,把果粒橙的空瓶塞进洪亮怀里。“快到了,去帮我补张票,我想再坐一圈。”
“我、我陪你。”再度升入高空,在仅有两人的小格子里那个啥……
“我想一个人坐。”莫楠扭过脸冲洪亮微笑,眼眸里跃动着像是柔弱恳请,像是冷漠命令,瞬间抽离了洪亮违抗的气力。
“学长,你对我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莫楠有一口没一口地舔食着草莓口味的可爱多,小舌尖随着动作不时亮相,散播诱惑。
“你想要怎样的答案?”
“啊?”
“你要怎样的答案我都可以给你。”莫楠浅浅笑着,看洪亮满脸困惑。说句累了想回家,起身就走。
洪亮闷头跟在莫楠身后咂么莫楠话里的意思。
他要任何答案莫楠都能给他,那莫楠心底真实的答案究竟如何?任何一种都可以?
原本充满期许,认为会很愉快的约会在洪亮的一头雾水中结束,说不上扫兴,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落寞——虎头蛇尾。
会被胡六万撞见洪亮送他回家,不在意料之外,也绝非意愿之中。不过,莫楠若是在应对上没有一定本事,怕活不到现在,早让安睿发现他私底下的那些猫腻,
楔死他泄愤了。
“一起打工的学弟,时间太晚,搭伴回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极其淡定的,以极平常的语气解释。紧接着邀胡六万上楼。
莫楠平时表现何等乖巧,胡六万自然不疑有他,还认为天经地义,没往心里去。传达完事安睿叫他过来看看,没什么事就不上去了,目送莫楠上楼,亮灯,放心
离去。
估摸胡六万差不多走了,莫楠忙活一阵儿,匆匆又出了门——奔酒吧。
莫楠耐不住寂寞,怕寂寞。所以,他喜欢泡在群里,享受群里的热闹。喜欢泡吧,喝着酒,不需要融入,看或者听,让他知道周围还有好多人,他就会感到格外
安心。还喜欢肢体交缠的热度,酒酣耳热投入某一个怀抱,无论是谁,令他感到温暖就行。
仿佛是一种病,日复一日,一次复又一次。他不记得和多少人亲热过,不记得在多少张陌生的床上醒来,亦不会刻意去记。况且,绝大多数情况他醉得太过,想
记也记不起。几乎,所有确定安睿不会回来的日子,都是如此。没想过控制,对寂寞与空虚的恐惧令他无暇去想。
一如此时,视线被酒精熏得模糊不清,挂着醉人的笑容聆听一个明摆着对他居心不良的男人神侃吹嘘。男人说了什么,不是重点;男人的目的,也不是重点。重
点是男人的声音还算好听,听了还算舒服,除去说话,男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不用他争不用他抢不用他乞求,完全被他这身皮囊吸引。喜欢他,爱他,
即便仅只这一夜,甚至这一刻。
“你喜欢我,对么?”伸出手,触碰男人脸颊,笑眼迷离,多得是魅惑。
男人喉结滚了滚,暴露骚动。
“我们去上床去睡觉,你用你火热的怀抱抱紧我,狠狠抱,好么?”
“好,咱们这就走。”小妖精都急成这样了,男人哪里还绷得住?搂了莫楠就走。
快到门口,恰巧有客人进门。来客的目光送到莫楠脸上的瞬间,叫莫楠捕捉住,莞尔一笑,推开搂着自己的男人,转投向来客。
不顾人家意愿捧住人家脸孔,明明看不清,还是仔细看。然后笑得益发妖娆。
“干嘛这么看着我?喜欢我,被我迷住了?”不等人家回应,回头指向先前的男人。“我要和他走,他比你迷人。”话音未落,人已经贴进来客胸膛。“你很帅
很迷人,带我走,好不好?带我出去,好好爱我,好不好?”整个身子虚软即将滑落倒地的刹那,给来客揽住腰身,顺势带离酒吧。
管先前的男人扼腕不甘,还是气炸了肺。
第九章:生意手腕?
进了酒店房间,莫楠就发了疯。
一边狂啃人家的嘴巴,猛勾搭人家的舌头,一边拉扯人家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要人家将修长美好的体魄展露在他面前,与他交缠,共效于飞,不死不休。
艳丽的小嘴儿里一直叨念着放荡的言辞,激励、蛊惑、催促人家放心大胆地、无所顾忌地操弄他。
快了嫌不够,还要更快,哭泣着要人家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地占有他、填满他。
当惊心动魄的一切归于平静,莫楠安然睡去,宛若天真无邪的孩童,与先前的淫浪放纵判若两人。
世上有太多表里不一的人,外表人模狗样,内心肮脏龌龊,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反差成啥样都算不得稀奇。
注视身畔睡得昏天黑地的小妖精的睡脸,黎昶忍不住伸手摸摸,果真稚嫩得可以,掐出水没问题,可惜沾了脂粉。
记得那日在餐厅见到这孩子的素颜,清秀白皙,凤眼妩媚,但没有这么妖。干干净净,挺规矩正派的一个孩子。笑容柔柔和和,像使人感觉最舒适的春风,还带
着月夜般的沉静。算不上绝对亮眼,却别样迷人,看见就令人打心眼里舒服。
两厢气质相差太大,如果不是拥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恐怕难以辨认出白天里乖宝宝似的男孩竟是夜晚中似疯似癫的小妖精。
小妖精白天认不出他不新鲜。所谓一夜情,正是两厢情愿一夜纵情,不必担负责任,谁也不会刻意去记对象是谁。能够记住,大概是他鲜少与人发生一夜情,去
酒吧纯粹就为喝酒休闲排遣工作压力。撞见小妖精给人欺负是偶然,受小妖精勾引轰轰烈烈上了床是偶然,餐厅里偶遇是偶然,这一次换一间酒吧也能碰上更是
偶然。这么多偶然相加,又一次如狼似虎滚上床似乎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必然。
必须承认,有些被这个多变的小妖精迷住了。
外表在其次,主要是小妖精一声声对爱的乞求,仿佛是种心理催眠,配合那样可怜的音调与神情,出奇地蛊惑人心。哪怕给不了他爱,也会将同情和怜悯宽容而
大方的送给他,温暖他那颗被伤害了的渴爱的心。
是了。他推断这小妖精是失了恋伤了心,才会借由买醉镇痛,乞求谁来安慰他,治愈他的伤口。
当然,不排除这是一种做生意的技巧。现如今的小孩儿鬼灵精得很,哪个都有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尤其出来卖的,装可怜装纯情,
结合自身特点招引客户,或博同情或讨喜欢,拼命吸金。
小妖精看上去不缺钱,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天晓得是家庭条件优越还是“生财有道”,“赚钱技巧”高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愿往偏远方面想,又不得不多想几个层次,免得年纪一大把让个小屁孩儿攥了,钱财事小面子事大,色令智昏总是不好听
。尽管不会再有别人知道,捱不住自己心里硌硬。凡事留一手,合该不会有坏处。
想到这里,纵有千万怜惜,心中仍是忍不住生出隔膜,眼光随之镀上一层防备。捏了捏小妖精嫩呼呼的小脸儿,黎昶和上次一样决定不留下过夜,简单冲个澡穿
好衣服整理一下仪容,留下几张钞票,走了。
莫楠疲惫得太过,睡得沉,丁点儿没被黎昶连续的动静打扰。仅仅因为少了身旁的温度冷得蜷缩成团,一点点往被窝更深处蠕动,直到连发梢都给被窝吞没,像
是蜗牛缩进了壳,得来自以为的安稳。
【围脖——摩天轮的幸福不是用来仰望的,是呼唤我们进入格子切实拥有。午夜时分置身熟悉而温暖的抱拥,哈,谁敢说我不是正在格子里享受幸福满溢?】
南木二号群:
群众一:南南最近懒惰了,只更围脖,冷落了博客。说得太少,看得不过瘾,越看越馋越看越寂寞。唉……
群众二:生活太安逸了吧,所以,丢了鸡情。内牛
木南:鸡情仍在,时间太少。
群众齐呼:南南,你在?!
木南:唉,冒个泡就下去,累得要死。
群众一:咋地?大BOSS太勇猛了咩?奸笑
木南:要保密,我在偷偷打工。
群众齐呼:啊?!
群众三:BOSS知道铁定气死!不乖!
群众二:你惨了,真相揭露BOSS指定整死你!
木南:那也是他知道以后的事。再说,我想丰富社会经验没错,才不要被他养成温室的花朵。我、长、大、了!╭(╯^╰)╮
群众一:完了,南南叛逆期了。
群众三:嗯。南南晚熟,叛逆期晚临。
木南:我还更年期早临呢!全站在他那头说话,不理你们了,睡觉去!哼!╭(╯^╰)╮
笔记本刚扣上,手机响起了《甩葱歌》,电话,莫柏打来的。莫楠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全没了。犹豫了下,接通。
“哥,明天出来见个面吧!”急急地,莫柏说道。
“对不起,我要上班,没时间。”
“我去餐厅等你。”
“别了,下班晚。”
“没关系,我打车回家。就这样,明天见。我想你了。”莫柏单方面敲定,迅速挂机,不给莫楠拒绝的余地。一并认定莫楠不会特地回拨过去拒绝他。
莫楠盯着手机怔忪了会儿,拨通了胡六万的号码。
莫楠提心吊胆到下班也没看见莫柏的影子,以为莫柏就是说着玩,说完就忘到脑后,长长舒了口气。说笑着与洪亮走出餐厅,一道修长身影逆着路灯的光芒走来
,可不正是莫柏。
莫楠长长舒出的那口气复又加大份量的倒吸回来,吸得太猛太急,把自己呛到了,弓腰驼背咳不停。
“哥,怎么了?感冒了?”一阵噼噼啪啪的疾跑声后,多出一只手轻拍莫楠后背,头顶上方也冒出了莫柏的声音,沾着浓浓的关切。
“没事,岔气呛到了。”
“哥,你真是……连喘气都能把自己呛到,这两年怎么自己在外头生活的?”
莫楠慢慢直起腰,轻轻挥开莫柏轻拍他后背的手,笑不及眼底:“我是被你吓到了。”
“我又不是鬼,我觉得我挺好看的,不是么?”莫柏抛个媚眼,耍宝。
“学长,这是你弟弟吧?你好,我叫洪亮,是莫楠学长的学弟。”洪亮不甘受冷落,插嘴介绍自己。
莫柏对洪亮敷衍地点个头,明显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一双黑亮灵眸专心锁定莫楠。
“哥,我想去你宿舍坐坐,好不好?”
“莫楠学长不住宿舍。学长,你住的房子不是家里安排的?”
“那去你住的地方。”
“不方便。”
兄弟二人无视洪亮的时候倒是心齐。
“我就坐一会儿。”莫柏抱住莫楠胳膊摇晃,明明比莫楠高出半头,仍像个孩子似的撒娇。
莫楠正在不情愿,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及时将莫楠带出困境。
“六万哥。”莫楠甩下莫柏和洪亮,快步迎了过去。
“操!这他娘的哪儿是过节,整个遭罪,全国人民都集中到北京了,提前出门都不成,这一路把我给堵得,等着急了吧?”胡六万骂咧咧下车,手掌挨着莫楠发
顶,脸上的戾气顿时全都烟消云散被温柔和气取代。
“时间刚刚好。”
“吃饭没?”
“吃了。”
“那咱回吧。”
“哥,他是谁?”
胡六万揽着莫楠肩膀,绕到车子另一边,给莫楠开门。莫楠正要上车,莫柏跑过来拦住了,帅气的脸上满是不高兴,眼带敌意审视在他看来可以称之为老大爷的
胡六万。
“朋友。”莫楠模棱两可,吊人胃口地回答,瞥向胡六万的目光任谁都能咂么出些许不一般的情意。
“你现在住在他那儿?”
“你是莫楠的弟弟吧?理论上应该请你过去坐坐,可是吧,这大晚上的正是展开人生精彩的时刻,少儿不宜,实在不太方便。得,上车,顺道送你回家。小屁孩
儿早睡早起身体好,脑子才够用,以后天擦黑就别出门了。一来不安全爹妈不能够放心,二来耽误做功课的时间,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不是四处浪张。”
“你才四处浪张,我来看我哥哥。还有,请不要把小屁孩这种带有轻蔑意味的称呼搁我头上,老、大、爷!”
“成,青春无敌美少年,回你大爷我一句话,用不用你大爷我捎带手送你回家?”
“你——粗俗,没文化。”
“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俗的,你大爷我虽说北大毕业,但为人谦虚,从来都自认没文化。有文化的青春无敌美少年,给没文化的你大爷我句痛快话,用不用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