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华落尽（第一卷）——安绯

“是啊……确实很荣幸呢！我能有一双和林凡相似的眼睛……”韩飞冷笑道，“舒炎，你说是吗？！”

林凡困惑的看着舒炎，韩飞的话让他有种不安的预感。

似乎感受到了林凡的注视，舒炎也抬头看着他，幽深的眼中是林凡看不懂的波澜。

周明和楚利更是不明所以，韩飞话语中似乎夹杂着浓重的讥讽和苦涩。

“看来那次不是我眼花，呵呵……只是，你温柔注视着的人不是我罢了……”韩飞接着说道，“舒炎，你看着我的眼睛想到谁了呢……”

林凡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紧张的握紧双手，等待着舒炎的回答。

“你想太多了……”舒炎不耐烦的说了句。

“是不是我想多了，你心里最清楚！”韩飞挑着眉毛，苦涩的笑了笑，“当初在酒吧里对于我刻意的搭讪你一直低着头沉默，却在抬起头看到了我之后立即答应交往，呵呵，是因为这双眼睛吧，看着它会让你有种我是他的错觉，我说的对吗？……真是愚蠢的做法呢……不过，看起来我才是最蠢的那个，明明知道你对我没有感情，还一味的欺骗自己总想着说不定哪一天你就能喜欢上我了……”

周明和楚利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依旧一言不发的舒炎。

林凡现在终于明白了韩飞的意思，突然间呈现在面前的事实让他措手不及，微张着嘴，还是不敢相信这个来的太快的信息。难道是因为依然爱着自己，舒炎才会答应一个与他有着相似双眼的人交往？

“舒炎，这不会是真的吧？……”周明小心翼翼的问。

“我先走了！”舒炎的脸黑的可以媲美锅底，推开椅子站起来。

“落荒而逃吗？”韩飞扬着嘴角，“被揭穿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自作聪明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舒炎斜着眼看着韩飞。

“一味逃避的人也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针锋相对的反驳，韩飞继续说道，“我是爱的卑微，可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爱都不敢爱……”

“你知道什么！你了解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吗？！想发表哪门子感情的高见你尽管继续，我没兴趣！”说完舒炎朝着门口走去。

林凡心砰砰地跳，看到舒炎离开连忙追了过去。

这次他一定要弄清楚舒炎真正的心意，不想再次错过，不想只能远远的看着，这一次轮到他主动伸出手，记得有人跟他说过，如果一直缩着手，别人又怎么能牵起自己的双手。

“舒炎……”看到舒炎越走越远，林凡焦急的喊着他的名字。

正在离去的背影顿了顿，然后转过身，舒炎看着追上来的林凡，“你来干什么？”

“我，我……”林凡喘了口气，“我……有话想……想对你……说……”

舒炎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不必为韩飞的话感到困扰，我已经不会再去纠缠你了……”

“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凡结结巴巴的说道，越急越说不清。

舒炎皱着眉看着他。

“我……我……”糟糕，真正要说出来还是有点困难。

“怎么了？慢慢说……”看到林凡涨红着脸，又是着急又是羞涩，舒炎不由的放低声音。

舒炎眼中的关切让林凡心里一暖，他闭着眼睛鼓起勇气说道：“我喜欢你！”

半天没有声响，林凡睁开眼睛，看着呆愣在面前的舒炎，有点气馁。本来以为他至少会因为自己的告白而激动，可是，舒炎现在的表情根本就连激动的影都看不到。

“你刚才说什么？”舒炎终于开口。

“我……我……”刚才一鼓作气的勇气早已消失的没点踪影了。林凡再次低着头结巴。

“你是不是说喜欢我？”舒炎的声音有点颤抖。

“嗯……”

这次舒炎又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凡，你不必为了挽回我这个朋友而做出如此违心的行为，我已经没事了……”

“不是的！”听到舒炎的话后，林凡立即辩驳。

“可是，你不是只会喜欢女生的吗？你一直都觉得同性之间的爱不正常很可耻，不是吗？看到同性之间亲热的场景，你不是觉得很恶心的吗？”

舒炎一连串的问话让他不知该怎么一一说清楚，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林凡踮起脚轻轻的吻住舒炎的双唇。

第四十一章：拥你入怀

林凡踮起脚，轻轻的吻住舒炎的双唇，蜻蜓点水般的碰触后，他白皙的脸上爬满红晕，低垂着眼睛不敢看舒炎。

舒炎呆呆的站着，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很久用手抚摸着刚才林凡吻过的唇瓣，还有残留的一丝温润，不敢置信的看着低着头但仍可以看到连耳朵也红了的林凡，这是梦吗？为什么感觉这么真实？

“小凡？……”舒炎低低地试着叫了一声。

“嗯？……”

“你刚刚是不是吻了我？”还是不敢相信。

“……嗯……”林凡的声音细如蚊，脸红的就像煮熟的虾子。

又是好一阵的沉默。然后舒炎再次开口：“小凡，你，你掐我一下……”

“哈？……”林凡一脸的疑惑。

“我总觉得这是梦，你打我或掐我都可以，看看我能不能感觉到痛……”舒炎认真的眼神不像是说笑。

林凡有点哭笑不得。

他伸出手拉起舒炎垂在身侧的右手，摩挲了一会，轻轻的问道：“感觉到手上的温度了吗？”

点了点头，舒炎喃喃的说道：“嗯，很温暖……”

幸福来得太快，从没想过真的可以听到林凡的表白，就像被判了死刑的人突然听到可以无罪释放，这个瞬间舒炎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身体轻飘飘的可以随着冬夜的寒风飞起来。

手上传来一阵阵的暖意，舒炎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对上林凡的双眼，这双让他一直迷恋的眼睛里现在盛满深情。

“小凡，这，这真的不是一个美丽的梦？你真的不是在我的梦里？”

看着舒炎脸上的不安与一丝的迷惘，林凡知道是以前的自己带给他的伤害太深，深的让他在这份突然到来的爱的面前止步不前。

胸中涌上一股酸涩，舒炎，对不起，是我太晚发现自己对你的爱，让我们在这段时间彼此错过。酒吧里韩飞的一番话让他明白舒炎依旧还爱着他，一想到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林凡的心中趟过阵阵的甜蜜，而这一次，他不会再逃避。

将舒炎的手放在胸前，林凡认真又缓慢的说道：“舒炎，我爱你！我们不要再错过了！”

然后，下一个瞬间，林凡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舒炎紧紧的抱着他，一手搂着腰，一手扣着后脑，将林凡整个的拥进怀里。

感觉到路过的行人投过来的目光，林凡有些害羞，他轻轻地对舒炎说：“舒炎，这里有人，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舒炎手上越来越用力，牢牢地将他禁锢在怀里，头埋在林凡的颈间，低喃着说道，“一放开你就又会从我身边逃走……就像无数次的梦中那样明明在前一刻你还在我的身边，一旦醒来就会发现原来只是个梦……”

“……”

“这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你想逃也不行，我会把你抓回来……”

舒炎那有些霸道的温柔让林凡莫名的感到一阵难过，他抬起手，将手轻轻的贴在舒炎的背后，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个拥抱能够抹去舒炎心中的不安。

“我不会再从你身边离开了，没有你，我找不到生活的意义……”

从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但是对着舒炎，林凡觉得这一切都那么的自然。

这个夜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静静的相拥，隔绝了周围的一切声音。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漫长，穿梭而过的行人有如无物，身上的体温温暖着彼此，他们就这么紧紧的相互拥抱着，寒风依旧呼呼的吹，但在他们心中早已看到了春暖花开。

无需过多的言语，这个来的太迟的拥抱消融了他们心中所有的忐忑与不安。

手机铃声惊醒了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林凡。

是舒炎的手机，但看样子他似乎不打算去接听这个极其破坏情调的电话。

但是那个打电话的人也很有韧性，坚持不懈的一遍遍拨过来。

“舒炎，要不你看看是谁？打的这么急，或许有急事……”

“不要……”舒炎紧了紧手臂，“我只想抱着你……”

舒炎那偶尔的孩子气总是让林凡扶额。

最后拗不过那电话铃声，舒炎左手继续搂着林凡的腰，右手拿出手机，不耐烦的说道：

“有话快说！”

“啊？……”程玄在电话的另一头挠挠头，不理解为什么舒炎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极度不爽。

“啊什么啊，没事我挂了！”

“等……等等！”程玄赶紧说道，“你和小凡在一起吗？怎么没看到你们？”

“嗯，我们是在一起，已经从酒吧里出来了。还有什么事？”

“喂喂喂！你这是火烧屁股了吗？这么急着挂电话干吗？”

“没事是吧？那我挂了！”说完舒炎真的就合上手机。

“是程玄吗？他是不是在找我们？”林凡看舒炎这么快就挂了电话，不由的问道。

“嗯，不用管他，我们继续……”说着就重新将林凡抱进怀里。

然后就听到林凡的手机声响起。

“切，肯定是程玄，小凡，关机！”舒炎十分的火大，他等了多久才盼来这个原本以为根本就不可能盼到的拥抱，程玄这家伙，下次见到了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第四十二章：这个冬夜，温馨

在程玄的夺命连环般的电话攻势下，林凡和舒炎只好回去酒吧。

舒炎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怨气，朝他们看过来的一些人都被他狠狠的瞪回去。

“舒炎，好像已经有五、六个人被你吓到了……”

原本还是黑着脸的舒炎，在转过头看着林凡的时候立马换上了迷人的笑容，他牵着林凡的手，温和的说道：“吓到最好，免得那么多人看着你……”

“……”林凡一脸的黑线。

刚走进酒吧，就听到程玄的声音：“舒炎、小凡，这边！”

抬头看到程玄满脸笑容的朝他们招手，肖辰坐在他的身旁。但是没有看到周明他们。

舒炎拉着林凡走了过去。

“哟，哟……”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程玄一脸的坏笑。

“收起那副白痴般的傻笑吧……真不想说我认识你……”舒炎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程玄笑容僵在脸上，“要不我们找个镜子来看看到底谁笑的更白痴一些……瞧你看着小凡时那脸上笑的……啧啧……”

林凡脸上又是一阵红。他挣开舒炎的手，赶紧坐下。

舒炎瞪了程玄一眼，后者忙做无辜状。

“小凡……”笑眯眯的看着林凡，程玄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

“嗯？……”

“刚才进来时你脸好红啊……外面很热吗？”

“那……那个……”支支吾吾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林凡的脖子也跟着红了。

“切！”舒炎再次狠狠地瞪着程玄，然后伸手握住林凡放在桌面上的手。

程玄吹了声口哨。

“好了，小凡，你再低头的话就要磕到桌面了哦……”程玄好心的提醒道。

尴尬万分的抬起头，林凡拿起面前的饮料一饮而尽。

“咳咳……咳……”好呛，这是什么饮料啊，怎么味道这么古怪，涩涩的，浓郁的香气中还夹杂着一股辛辣味。林凡被呛得直咳嗽。

舒炎忙轻拍他的背，“呛到了吗？要紧吗？”

“没……没事……”喝的太急，再加上那股怪味才被呛到的，咳嗽了一会也就缓过来了，但是头开始有些晕。

“这饮料是？……”林凡疑惑的问程玄。

“哦，是Chivas……”

然后遭到舒炎今晚的第三次瞪视。

“啊，小凡，不好意思，这酒本来是给舒炎点的，因为不知道你想喝哪种，所以想等你来了后再点的……”

所以说是林凡拿错了酒。

悲催的是他是典型的‘一杯倒’。

“小凡，我们先回去吧。”见林凡双眼有些迷离，舒炎决定先送他回去。

“再玩一会啦……”林凡眯着眼睛望着想要拉他起来的舒炎。

糟糕，小凡不会就已经醉了吧？舒炎赶紧半抱起林凡朝门口走去，程玄他们也跟在身后。

“今晚我带小凡回我那里，先走了……”和程玄他们道别后，舒炎拦了辆出租车，抱着林凡上车。

在那站了一会，程玄转头对一直都没说话的肖辰说道：“小辰，我也送你回去吧……”

“嗯……”肖辰点点头往前走。

程玄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身影，纤瘦单薄，看着看着就有股冲动想上前抱住那一直渴望的身体。几个月前，也是在这个酒吧里，在人群中程玄看到在台上弹着吉他的肖辰，清冷，寂寞，让人心生怜惜，只是那么一撇，程玄就已经认定这是值得他用一生去守护的人。经过他不懈的努力，更准确的说法是死缠烂打下，肖辰终于对他慢慢的打开紧闭的心门，但也只是开了一条小小的门缝，程玄想要拿到那把能彻底打开他心门的钥匙，然后一直进驻在里面。

肖辰走了一段距离后感觉到程玄没有跟上来，转身就看到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于是他又折回去，对着程玄说道：“不走吗？”

“啊？……”回过神来，程玄忙说道，“要走……嗯，走吧……”

夜晚的寒风越刮越大，程玄脱下外套披在肖辰的身上。

抓着那件羽绒服，肖辰看了看身旁的程玄，将衣服递回去。

“我不冷……你里面只穿了件薄毛衣……”话没有说完，只是看着程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