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华落尽（第一卷）——安绯

“你先放手……”

“你回答了我就放开……”

挣扎几下，见程玄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肖辰便懒得理他，靠在他怀中不说话。

长长的叹了口气，程玄看着一直低着头的肖辰，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他抱得更紧。

感觉到程玄身上传来的失落和无力，肖辰嘟囔道，“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喜欢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份生涩让程玄心怦怦的跳着，“比如说，平时我们没在一起时，你会不会想我？”

“……有一点……”肖辰脸上已是通红。

“只有一点吗？”

肖辰抬眼瞪着他。

“有一点就有一点……”程玄赶紧接着问，“其实我们分开最长的就是从温泉之旅回来的那个星期，那段时间我们一直都没见面，你心里会不会忽然间空落落的？”

“……”

“怎么不说话了？”程玄低下头看着他。

“那个时候，我……我原本以为……”咬了咬嘴唇，肖辰闷声闷气的说道，“你会和以前一样过来找我……我，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就不来了……”

看着肖辰涨的通红的脸上浮现出的一丝委屈，程玄心疼的抱紧他，“对不起，小辰，我那时就不应该顾忌这个那个的，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我以前也说过让你不要来找我，你还不是整天都跑来……”肖辰撇了撇嘴。

“以后就算你再怎么吼我，我也要一直粘着你不放……”

“我有吼你吗？”

“啊……没……没有……”程玄赶紧改口。

“哼……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那几个混混骚扰……”

“咦？……”

肖辰却像是意识到什么，红着脸没有说下去。

第六十八章：因为爱

见肖辰窘迫地低着头，程玄忍不住就想逗逗他，“小辰，你不会是因为想我才去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吧？”

然后程玄笑着看着肖辰脸涨得通红，睁大眼睛瞪了他一眼，却在碰触到程玄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神后，立即又低下头，白皙的脖子上也带着一丝红色。

本来只是想看看他又急又羞的模样，没想到肖辰的反应这么大，程玄不禁怀疑难道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

“小辰，是真的吗？”心中大喜，程玄轻轻的托起肖辰的下巴看着他。

“没有！”

肖辰越是恼羞成怒，程玄越是激动，脸上的笑意也不断加深。

“我要回去了！”肖辰说着便挣扎着要起身。

“啊，小辰，我不笑了……”程玄赶紧调整表情，紧紧的拉着他。虽然很想看着肖辰红着脸窘迫的样子，但是把他惹怒了最后还得自己去收场，程玄决定还是见好就收。

“哼……”扭过头，肖辰拿后脑勺对着程玄。

31号那天晚上，本来以为几天没见的程玄会主动过来找他，结果却一直都没过来，连个电话都没有。想着就觉得心里憋得慌，肖辰中途就离开了周明他们，而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让他心里更是乱糟糟，索性关了手机。看着外面热闹的人群以及到处都洋溢着跨年的喜庆，肖辰忽然想去他第一次见到程玄的地方走走，还记得那个时候程玄带着笑容上前对他说：我叫程玄，想和你交个朋友。印象中这个笑容温暖又真实，总在不经意间就浮上心头，而每一次都让肖辰恍惚半天，似乎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那个带着温度的笑。

其实肖辰一直都不明白自己身上有哪种优点可以让程玄在他的冷淡下继续靠近，不管自己如何往后退开，他总是往前跨出一步，努力的想抓住自己。

来到酒吧，肖辰没有进去，这个喧闹的地方没有他熟悉的身影，站在外面看了一会，肖辰便转身在附近走着。而他并不知道这时程玄就在里面看着当初他在上面弹吉他的舞台想念着他。

“小辰，我今天都昏倒了，你别用后脑勺对着我啦……”虽然这个侧面也很好看，但是心情大好的程玄忍不住想要更多。

“谁叫你不吃早餐！”肖辰果然转过头瞪着他。

“……”肖辰竟然相信了他刚才那个借口，程玄好笑的看着他，“小辰，我现在很想吃……”

“那你还不起来！我闻到外面的菜香了……”

“……”这个吃和那个吃不一样啊！程玄在心里吼了一句，我现在最想吃的是你！忍了忍，程玄觉得还是循序渐进比较保险。

“小辰，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你一直都不清楚自己的感情……”还是把这个最重要的问题解决了比较好。

“……”肖辰沉默着。

“你看，我抱着你，你讨厌吗？”

“不喜欢……”

“啊？！”程玄大受打击。

“我是个男生，正常来说都不会喜欢让男生抱着吧……”肖辰小声嘟囔道。

“可是，小辰，如果换做别人，比如说周明，这样搂着你，你会不会依着他？”

“他敢！”肖辰一下子提高声音。

程玄没有再问下去，满意地看着他，今天上午的不快都被兴奋与激动代替。

“你看着我干嘛？”见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肖辰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小辰，我们去吃饭吧……”程玄笑了笑，俯下身嘴唇蜻蜓点水般轻轻的碰了碰他的额头，看他立马要发怒了，赶紧放开手，“……吃饭要紧，我的胃一直在抗议……”

肖辰冷哼一声，自顾自站起来，程玄也连忙起身。

“啊，小凡，好香啊！”刚走出房间，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菜香，程玄吸着鼻子夸奖道。

“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做的！”舒炎在一旁接了一句，然后上下打量着程玄，“恢复的不错啊，果然肖辰才是最好的治病良方……”

闻言肖辰刚褪去的绯红又爬上脸颊，而程玄则笑眯眯的点头。

“可以开饭了……”林凡从厨房走出来，看着程玄开心样子，也笑道，“嗯，又能笑得这么欠抽了……”

舒炎笑得甚是开心，拍着林凡的肩膀，“小凡，你这个欠抽用的是一针见血啊！”

程玄刚要反驳，一转头看到肖辰脸上也露出笑容，不由的说道：“我就喜欢这样，小辰喜欢就行……”

“我才不喜欢！”

“嗯？……好啦……不喜欢就不喜欢……小辰，我们吃饭吧……”看到肖辰别扭的样子，程玄笑的更是愉悦。

见舒炎夹起一个荷包蛋狼吞虎咽的模样，林凡笑着将自己碗里的那个夹给他，“你吃慢点……”

舒炎停住筷子看着他，然后激动的扑过来，“小凡，我爱你！”

林凡赶紧推开他，低着头假装没有看见程玄他们的注视。

“你怎么不吃？”这一边，肖辰见程玄一直在呆呆地看着他，就是没有动筷子。

“哦……我，我还是不太敢相信……小辰，我这真不是做梦吧？”

“……”

“切，你要做梦的话，会有我和小凡在一旁吗？”舒炎不屑的嘲讽道。

“嘿嘿……我这不高兴嘛……”虽然肖辰依旧别扭着不承认对他的喜欢，但这已经是目前程玄所能期盼的最好的结果了，只要两人之间有了牵绊与感情，总有一天，肖辰会回应他的这份爱。

第六十九章：一张纸惹的祸

阳光暖暖的透过玻璃照在阳台上，在S市的冬天，这样泛着暖意的日子并不多见，明媚又温暖，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不过有人的周身却罩着与这股阳光截然不同的懒散。

“真无聊啊……”舒炎懒懒地坐在林凡的凳子上，长长的叹着气。

没有人回应他，舒炎只好起身翻看着林凡桌面的东西。

“小凡这里怎么都是些专业书，难得的一两本非专业书还是英文的……”舒炎皱着眉头放下那些能让他成功瞌睡的书本，转头看着正在沉思脸上还露出满足笑容的程玄。

“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舒炎走过去，手撑在桌面上，好奇地问道。

“啊？……”程玄正想的出神，冷不防被舒炎给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最近你这脑袋好像越来越不行了啊，整天就看到你在傻笑……”舒炎不屑的斜眼看着他。

“你今天怎么有闲情和我胡侃，小凡呢？你不是整天都粘着他的吗？”程玄倒也不介意舒炎的话，只是有点疑惑这家伙平日一副恨不得将林凡捆绑在身边的霸占欲，今天却破天荒的一个人安静地呆在他们的寝室里。

“还不是因为快考试了。”舒炎靠着桌子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郁闷的说道。

一个多小时前——

“小凡……”舒炎趴在桌上歪着头喊着林凡。

“嗯？”

“小凡……”

林凡放下书，“有话就说，声音小点。”

“我想出去玩。这个图书馆呆的我全身不舒服……”舒炎小声嘟囔，这种安静的掉根针都可以听到的氛围让他束手束脚的不敢乱动。而他能安安静静地趴在桌上呆上这么长时间主要是因为小凡看书时认真的表情强烈地吸引着他，但看了将近两小时了，舒炎觉得再不出去晃荡晃荡他一定会憋死。

“早叫你不要跟来偏不听……”被舒炎一直盯着看了两小时，林凡根本就没看进一点东西，看他实在是憋得难受，便说道，“你自己出去吧，我再等两小时……”

“啊！”舒炎叫了出来，“还要熬两小时！”

“喂，你小声点！”见旁边投过的目光，林凡赶紧压低声音告诫道。

舒炎丝毫没有自觉，伸手握住林凡的手，“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出去……”

甩开他的手，林凡无奈的说道：“我后天就要考试了，你一个人去走走吧，等下吃饭时我再打电话给你。”

舒炎坚持不懈的直视着他，最后林凡只好起身走出去，舒炎立即跟上。

“好了，我进去了……”谁想到林凡只是陪他走出图书馆，然后坚决抵抗舒炎的各种诱惑。

一个人舒炎也没兴趣到处逛，直接就回到林凡寝室找程玄。

“你说看书有什么好玩的，我看到小凡手上拿着的那本书就困……”

“那你还不是在那老老实实的坐了两小时。”

“那是为了小凡！”当然舒炎没有说出自己在那纯粹是盯着林凡看而花了那么长时间。

“你知足吧，我每天为了看小辰可是要花半个多小时过去！”

“对了，说起肖辰，我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

“就是周明身上的那些吻痕啊，你说会是谁呢？……”

程玄也沉思道，“是啊，依你们所说，应该还是一次不愉快的经历……”

两人凑在一起想了半天都没想出周明和谁可能会发生那种事。

舒炎重新坐回到林凡的桌前，随手翻着最靠前的一本书。

“这是什么？”舒炎拿起夹在书本中间的一张纸片端详着。

“不会是某个暗恋小凡的写给他的情书吧？”程玄在一旁不怀好意地揶揄道。

舒炎的脸色忽然变的很难看，用力将那张纸揉成一个团，准确无误地扔进垃圾桶。

“难道是真的？”程玄觉得自己都可以成预言家了，前几天说中肖辰的心事，这下子不会又被他随口说中了吧？

舒炎黑着脸没有说话。

“是谁啊？”程玄忽视掉舒炎身上的低气压，凑过去问道。

舒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绷着脸一言不发。

明白问不出是哪个家伙了，程玄便拿起舒炎刚才翻看的书，能在舒炎眼皮下明目张胆地写情书给林凡，单是这勇气就挺让他佩服。

“咦？”程玄看清楚了手中的书，抬头看着舒炎，小心翼翼地问道，“不会是楚利吧？”

舒炎脸上的表情让程玄明白自己又一次猜中了。

“你怎么知道的？！”

“哦，这个……”程玄挠挠头，“几个月前他找小凡借过这本《麦田的守望者》，当时被我碰上了，和他干了一场，印象比较深……”

舒炎的眉头紧紧皱着，抿着嘴唇看着他：“后来呢？”

“后来他拿着这本书就走了，我也不太清楚他是什么时候还回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很明显舒炎对于自己对这件竟然毫不知情既震惊又愤怒。

程玄想了一会，“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抽什么风说要忙设计，连续好几天都没来找小凡，然后楚利就来了……”

“……”

“等你抽风抽好了，书也借走了，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小凡没跟你说过吗？”

舒炎的眉头皱成一团，眯着眼睛阴沉着脸，程玄赶紧说道：“舒炎，你别激动，刚才那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哼！”

程玄打量了下寝室的垃圾桶，看起来没有特别脏的东西，于是弯下腰捡起那团皱巴巴的纸，打开看了看。

“‘小凡，我会一直等你，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哇！看不出楚利居然这么煽情！”

“嗯？！”舒炎狠命地怒视着他。

“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呵呵……呵……”将纸重新揉成团扔进去，程玄接着问道，“你说，小凡为什么一直留着这张纸呢？”

第七十章：楚利的爱

拿出手机，舒炎拨通林凡的号码。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大力的合上手机，舒炎眯着眼睛手握成拳头，冷哼一声打开门就走。

“喂，你去哪啊？小凡没接电话吗？……”程玄赶紧跟上去。

舒炎站住身子，回头冲着程玄吼了句：“去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