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王——尔七

作者:尔七  录入:06-20

突然,蓝天走到了我的面前,直直地挺着。他慢慢伸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脸上的青筋一点一点暴露,而我却

没有伸手阻拦。

见着蓝天的行动,林雪急忙想要拉下蓝天行凶的手。无奈,力量有限。终于,她脱下了面具,扩开嗓子吼了起

来:“蓝天,放手!放手!放手啊,蓝天!他是许凡,他是你的许凡啊!”

就那一刻,我仿佛已经体会不到被抑住呼气的痛楚。我对也许会死并不关心,而我在乎的只有让蓝天松手的那

一句话。

不停的咳嗽着,我由着林雪扶着我帮我缓气。我抬起眼,想要从蓝天的脸上找到其中隐藏的秘密。就如同此时

我脑中源源不断涌来的记忆,无论我是遗弃还是保藏,终究还是完好无缺,藏匿不了一丝缱绻的痕迹。

蓝天狠狠地松开握紧的拳头,复而撞见我的目光,又收紧。但明显有着秘密的双眼至始至终都未离开过我的身

上,想要诉说却又紧闭了双唇。

就这样,沉默着,一直沉默着。我从没有资格去追究蓝天对我的伤害,就算如今也没有改变。

“林雪,别以为你哥哥有能力护着你,我想做的谁也拦不住!”蓝天含着戾气双眼转到了林雪的身上,盯了许

久,不见林雪回答,他便猛地转身进了电梯。

显然,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对于蓝天最后的警告,其中蕴藏的含义,让我有些恐惧。而一回头便惊见林雪

的眼睛去了冰冷多了悲伤。

忽而,见着我一直看着她,林雪给了我一个无奈的微笑,但泪却流出了眼眶。

林雪无意露出的脆弱,让我有一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但理智却及时的制止了我,她注定要受伤害,因为给予

我的痛她必须得还。

有仇必报,是我极少优点中的其中一个。

“我也不想装糊涂,却也不得不认输。许凡,关于爱什么的承诺我再也不会轻易说出口。但我对你的许诺,决

不食言。”林雪踱步转到我的面前,带着伤痛的气息,坚定地说道。

话一完,便踩着红色的高跟鞋匆匆离开了。望着她的背影,我心中莫名的沉重。不住地回味她的话,竟觉迷痴

痴的使我欲动难动。

思绪凌乱地结成了一张网,越想越网得紧。慢慢将我的脑子绞成一团乱,怎么理也理不开,至到听到Candy的

声音,唯才罢休。

“总裁。”Candy小声地呼唤着我,其中带着陌生的紧张。

一回头,我便见着Candy快乐的脸,和伤心的眼。原来快乐是装给别人看的另一种痛楚。

空气中流淌着微凉的风,灯光明亮。

我伸手抬起了Candy的小巧的下巴,仔细的打量后,我不得不承认她的漂亮。那是一种简单的美丽,不施粉黛

,却更加迷人。我刻意地凑近,至到鼻尖轻触到她的脸。

但仅仅是那一刹,Candy便偏过头去。顿时,暧昧散尽。

在爱的路上,我始终在做着重复的两件事,拒绝与被拒绝。虽然碎了的心早已冻结成冰,但还是想假装多情,

来伪装我的狼狈。

“总裁,我先做事了。”Candy低着头轻声说道,便想着侧身走开。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用着温柔的语气,开口问道:“从开始到现在,你还爱他吗?”

“许凡,我该恨你的。可是如果恨你,我就不能忘记你。至于爱,我说过了,我爱得了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是你,从来不信罢了。”Candy泛着泪光带着爱意的眼睛,几乎让我无法抗拒。

Candy的话就像一只轻盈的手,轻轻的将我低低的心抛高在半空中,让我忘记了呼吸。

忽然,我的唇角尝到了一种苦涩。Candy泪水纵横的脸紧紧贴在我的脸上,她的唇深深印在了我的嘴上。而那

滑进舌头根处的涩味,却狠狠地击打着我的神经。

我抬起手想要推开她,但当眼光瞟见了我纹路清晰的双手,我犹豫了。

待到唇上的温热离开,我低下眼看着Candy。我不知道她是否有一大堆的话需要说,或是一长段的解释。

“总裁,我做事去了。”Candy弯下腰恭敬地说道,随后,便转身回了她的办公室。

过了很久,我才意识到人已散去,只剩我一个。我张开颤抖的嘴唇,不住地叹息,不明白为何会陷入这样的僵

局。

第十六章

过了很久,我才意识到人已散去,只剩我一个。我张开颤抖的嘴唇,不住地叹息,不明白为何会陷入这样的僵

局。

我不能不说,只有对Candy我心怀愧疚。唯有对她,我会毫无尺度的予取予求。我将心中无耻的贪念,归罪于

她的身上。她所有关于爱的话题,在我看来都是言不由衷。我放心的享受她附送的温柔,我自私的以为这世界

我谁也不欠。

至到那泪水沉入心底,我才知道,我欠过一个人一份情。不论是否是欺骗,那份情,在我背上已经过重了。

静静站在门口了许久,最终我还是侧过头看向了Candy的办公室。透明的玻璃窗一目了然,她埋头打字的情景

,似是平常。我走到了她的玻璃窗前,将额头贴在上面,一直注视着窗里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Candy抬起头看见了我。而她眼睛的亮光,一闪而过,身体也僵住了。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

样,才明白她有多么的不踏实。

我在心中祈求上帝,别让我来猜,这沉默的无奈背后的故事。安静的时间慢慢流过,我开始计算着慌张。在

Candy的面前,我试着隐瞒着所有过去的伤害,我不敢向她开口,更不敢索取温暖。

我看着她慢慢起身,走到我的面前。忽然,她也贴了过来。明明我们之间隔着冰冷的玻璃窗,但一霎那,我却

觉得温热。

对于血,对于伤痛,我从来不惧怕。但我却是个软弱的人,左右在爱与割舍中做不了选择。这样的女人,如果

我爱的是她此生该有多幸福,该羡煞多少人啊。

终于,Candy的脸先离开了,依旧那么干净的神情。她没有看我,不过拉上了窗帘,彻底地隔绝了。

我直起身子,望着白色的窗帘,感觉那一边是另一个天堂。而不幸的是,我却是来自地狱。我们之间的距离太

遥远,一时间便被瓦解。

理不清心中所想,我也不能专心工作。坐到车子里,看着外面迷乱我双眼的花花世界,我的心竟然瞬间平静了

下来。

十年前的离开,我已经明白或许回来,那只幼虎也不再依赖我。幼虎已经成年,有了坚硬的牙齿和利爪,世界

已经没有什么能伤害他了。我心中骄傲,但却悲伤。我不敢说那天我能释怀他曾经对我的伤害,但我却不会离

开。

我献出了生命里最繁华的流年,只为了守护我心中的最爱。但我的回报注定要有结果,我从不是仁慈的人。

我希望掌握蓝天的永恒,于是用了十年的时间,我才明白,我必须控制他的现在。宠溺的纵容不过是将他越推

越远,只有霸道的禁锢才能赢得胜利。

“先生,您几位?”走到了天上人间的门前,见着清秀的门童,我的心情恍如隔世。第一次带蓝天进天上人间

的时候,我领着他,高调的向所有人宣布他是我的主人。

如今,我依然想做那只忠犬,但主人却抛弃了我。

“走开。”我的心情实在是不算好,语气有些阴沉。

门童的脸上有妆粉,我见着便不习惯。以前我严禁他们弄这些,看着就烦。

“先生,这里是会员制度的俱乐部。请您出示会员卡,如果您没有会员卡是不能进入的,很抱歉。”门童的声

音中性而疏离,表面的恭敬难掩眼中流出的鄙夷。

我不知道一个四十岁的大叔有多让人不待见,但我想,至少这世界上还没有敢鄙视我的人。当然,死了的人除

外。

“我没有那玩意儿。”我将手插进裤袋里,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

听了我的话,门童的脸瞬间便变色了。他瞥了瞥嘴,不屑地警告道:“哼。那就快滚吧!要是你真不上道,我

叫人来,有得你受的。”

这话里的威胁,我算是听出来了。这年头,新来的牛犊却是让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胆量。

“我是警察,扫黄的。叫你们主管出来。”我换了个严肃的态度,说着最烂的谎言。

顿时,门童哈哈笑了起来。待笑够了,便指着我说道:“喂,这里是台北。是个台北人都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警察算个什么玩意儿。就你,还想进去?扫黄?别逗人笑了。”

“是吗?挺厉害的。那这是谁的地盘?”我再次换了个虚心请教的态度,向着门童问道。

门童上下打量了半晌,眼里的鄙夷更重了。终于,他开口道:“昆哥,知道了吧!”

看着门童说话时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发现,他似乎把自己当成了昆哥了。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喂,你来踢场子的是吧?”门童一挑眉,抱起双臂,讥笑着问道。

我抬步走到门童的跟前,居高视下。一直以来,我都试着改变我暴躁的脾气。我笑了笑,随即便阴沉下脸,冷

冷对着门童说道:“陈耀昆,让他滚出来。”

一听了我的话,门童便露出了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指着我生气地骂道:“你是个什么狗日的

东西?今天非断了你手脚不可,让你知道个好歹。”

“东西?”我讨厌爆粗口的孩子,特别是男孩子。我耐不住心里的躁动,一巴掌便甩了过去,顿时,见红了。

门童目瞪口呆地捂着被打的脸,颤抖地嘴唇不知是害怕还是生气。

我自以为的礼貌地说道:“再说一遍。”

门童见着我认真的神情,伸手想要将对讲机按通。我动作很快地抢过他胸口的对讲机,一把将它砸个稀巴烂。

“再说一遍。”我看着门童黑色的瞳孔里出现的恐惧,无比的快乐。

见着门童始终不张嘴,我用另一只手再甩了过去。两边脸上配上红红的五指印,可比他的妆粉来得好看。

“大哥……”门童咬着舌头吞吞吐吐地说着,但清瘦的身体依旧不住地颤抖。

“再说一遍。”我轻轻吐语,施尽诱惑。

“大哥……”终于,门童终于跪于地上,脸上换上了求饶的神情。

我点点头,温柔地楼起门童。立刻,他便松了口气。一瞬,我使出充满力量的拳头撞向了他颜色分明的脸。

分不清手里紧抓着的人是谁,只觉得此刻内心奇异的澎湃。我全身的细胞在不停的叫嚣着,血洒在了我的衣服

上,更加兴奋。我听不得那些扰人的嚎叫,狠狠地攻击着他的嘴巴,臭嘴的确需要修理。

血腥的暴力之中,生命什么都不是。冷眼看着门童抱头蜷缩在地上,我的脑顶处一片空白,但手上的动作却越

来越用力。

至到,另一只拳头向我袭来,我及时躲过,才回过神来。

来人依旧年轻,光头的造型,满手臂的刺青,典型的古惑仔形象。

我撇撇嘴,皱着眉盯着光头。

光头先瞅了瞅我,接着伸脚踢了踢地上的门童,见门童动了动,才回过头来。他扭了扭脖子,又动了动关节,

又是典型的开打表演。

我忍着没笑,这年轻人可有意思多了。

“让陈耀昆出来,我是许凡。”我靠到门上,弯着膝盖,从衣兜里掏出烟来点了起来。

光头的眼睛带着谨慎看了又看,才说道:“他出来,你死定了。”

“他出来,你脚下那个一定死。”我深吸了口烟,一下便吐了进去。我淡淡地瞟了瞟地上的门童,正经地回答

道。

第十七章

“他出来,你脚下那个一定死。”我深吸了口烟,一下便吐了进去。我淡淡地瞟了瞟地上的门童,正经地回答

道。

光头开始正视我,上下不停地打量着。终于,他拿出对讲机,按通后说道:“跟大B说,有个叫许凡找昆哥。

对方大叫了声,忙不迭地询问:“许凡?谁呀?不认识啊!那条道上的?木野说话呀!你朋友怎地?嗯?”

“你想挨揍吗?”木野冷下了脸,蠕动着厚厚的嘴唇狠狠发话警告道。

立刻,对方便消声了。

这时,木野又看向我。我看得到他眼中不羁的野性,那样的双眼透着黑色的诱惑。我见过这样的双眼,在我的

幼虎身上,有着比他更兽性的冷漠。

我慢悠悠地抽着烟,我受着它穿透我的心肺,既痛苦又享受。

这样的沉默,忽然被打断了,身后的门穿出了一大帮的人。带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瘦瘦高高,穿得异

常的正经。

我丢掉烟头,直起身子,回看着他。

“TC!”带头人猛地大叫着冲过来抱住了我。

“老昆!”我双手拍打着陈耀昆的后背,我无法掩饰我心中的喜悦。

陈耀昆这个比我还年长的男人,从十五岁便跟着我在美国的贫民区闯荡。离去的十年里,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竟

占据了我回忆的一半。

在那个人性缺失的时代,我们有着无法统计的不安,所以,我们必须强悍。带着老昆到处砍人的时候,我尽管

笑得没心没肺,但能够自由地飞翔。而后虽然荣耀了,但心却禁锢了,失去了一切的无所谓。

我假装着,忍着泪,狼狈的笑着。

“TC,你老了,笑得真难看。”老昆松开我,一脸感伤地说道。

我拍拍脸,有意调侃道:“脸都皱成一团。”

“TC,你回来了。”边说着老昆又搂紧我,狠狠地抱紧。

我与老昆之间的感情,虽然比不得对蓝天的强烈,但却更加深远。我们之间的牵绊无缘于血源,却更加坚固。

一不经意转头看见了木野深邃的双眸,其中散发着不可抵挡的火焰。那是野兽遇到对手时产生的血性,真是美

丽。

“TC,进去,看看你的天上人间。”老昆搭着我的肩膀,豪放地说道。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正当我们要进去时,老昆注意到了地上的门童。他的眉头皱在一起,带着怒气吩咐道:“木野,把他处理了。

出来混的人都明白,废人,指让人残废。而处理的含义,则是让他变成一具尸体。我说过,他一定死。

木野听了老昆的话,未见行动,反而转头看了看我。他静静站着,似乎在等我的动作。

我眨了眨眼,笑了起来,然后开口:“记得,别让他死得太快。”

对于得罪过我的人,向来,我不会心慈手软。

木野死死地盯着我,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应道:“知道了,昆哥。”

“老大呢?”老昆语气严厉地纠正着木野。

木野转了转身体,鞠躬对着我说道:“知道了,大哥。”

我笑着靠在老昆的身上,语气轻佻的说道:“要叫大爷。”

听了我的话,木野抬眼看向我。眼里播映着隐忍,他握紧双手,再次低头说道:“知道了,大爷。”

就木野憋屈的样子,虽然好笑,却让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玩。我摆摆头,同老昆进了天上人间。

老昆走路很稳,一抬步一落地,都是一板一眼的。我学着他的样子,却怎么也觉得好笑。我低着头看着快要绞

在一起的脚,低声问道:“老昆,我走了多久?”

“好像是昨天。”老昆放开我的肩膀,伸出手做个请的姿势,让我先进电梯。

推书 20234-06-19 :从天而降的泼墨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