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盛克一愣,直觉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却还是听了宋诺的话,伸手去解包在宋诺腿上的披风,披风才一解开,毕盛克就看到宋诺白色的外裤,已经被阴湿了一大块,“是,是湿了,这是是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不是失禁,但宋诺还是有些窘迫的转头看向帐顶,声音软软的道:“这个大概,大概是小四说的羊水破了。”
毕盛克浑身一震慌乱的渡步,“羊水破了,那,那怎么办,我我去找白尧。”说着就要往外走。
宋诺看着毕盛克那慌乱的样子,直皱眉,伸手拉住了毕盛克的衣角,道:“你别走小四他们一会就会过来的,我冷你还是把火炉搬过来吧。”
毕盛克一听宋诺的话连连点头,用床上干净的被子给宋诺盖上,转头去搬火炉,宋诺的屋子里原本有三个火炉,一大两小,因着这两天天气转暖,宋诺就让毕盛克把两个小的搬到外面旁厅里,毕盛克把那个暖炉搬到宋诺床前,又转身把另外两个小的也搬了进来。
宋诺双手抱着肚子,身体不断的颤抖,那股蔓延的痛又找上了门,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用力的咬着嘴唇隐忍着,宋诺的直觉力知道,羊水破了他应该用力,但是要往哪里用力她不知道,就只能被动的隐忍着,让孩子自己动,他能感觉到孩子正凭着本能在不停的向下蠕动。
毕盛克坐在宋诺的床前,看着宋诺痛的五官紧皱冷汗淋漓,束手无措,之前小四虽然说过很多关于宋诺生产时应急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毕盛克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毕盛克看着宋诺咬住下唇,把自己的手伸到宋诺的嘴边,心疼的道:“别要了,你要痛就咬我。”
“呼……”宋诺长出一口气,阵痛的感觉缓了一下,转头看着毕盛克道:“你洗手了吗,就就让我咬,脏死了。”
毕盛克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摸着鼻子站起身道:“我,这个,那我去洗手。”
“不用了,我开玩笑的。”宋诺看着毕盛克那傻样子,感觉精神一松,也没有生气,张开嘴还想说什么,那股痛又涌了上来,身体被痛搅的连骨头都在痛,宋诺的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控制不住的呻吟出声,“嗯,好痛,啊哈……疼唔……”
听着宋诺的声音,毕盛克更是束手束脚,和宋诺说了一声,就往外走要去看看白尧他们怎么还没过来,毕盛克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小战他们一群人的脚步声,碰的一声推开了门,“白尧你快来,宋诺的羊水好像破了。”说完已经闪身蹿到了白尧身边,拉起白尧的手就往屋子里跑。
白尧原本就在疾走,被突然听到毕盛克的声音,不觉的一愣,还没回过神来手已经被毕盛克拉住了,被毕盛克拉着几乎是飘着进了宋诺的卧室,停在宋诺床前惊魂未定,就被身后的毕盛克的那双打手抓着脖子,往宋诺的床上按,一边按一边嚷,“你快看看他,快点。”
白尧在心里叫了一声呜呼哀哉,他怎么这么倒霉认识了毕盛克和小战这群只要,夫郞不要兄弟的人,每次谁家的夫郞一出事,倒霉的都是自己。白尧呜呼唉哉的时候宋诺已经忍过了这一轮痛,抬起头看着毕盛克喘息的道:“毕盛克你快放开白尧,你这么摁着他,他怎么给我看。”
毕盛克看了看宋诺,还没松开手,就又听到了白尧的叫声。
“唉,毕盛克你松开我啊,你不松开我,我怎么看诊!”白尧叹息一声,抱怨着挣开了毕盛克的钳制,一边搭上宋诺的脉门,一边冲才走到门口的小战,使眼色让小战把毕盛克带出去,白尧觉得毕盛克要是继续站在他什么,不等宋诺吧孩子生出来,他自己就嘚被毕盛克折磨死。
小战会意和小四一起走进卧室,让小四留下帮忙,自己连拉带劝的把毕盛克带出了房间。
白尧给宋诺诊了脉,感觉宋诺的情况还算正常,指挥着小四让小四把宋诺那身厚重的衣服脱掉,才在宋诺的肚子上按了按,感觉孩子的胎位也很正常,又让小四给宋诺检查了一下产门看看开了几指。
小四本身有些经验,听着白尧的提点马上就掌握了检查的要绝,把自己的检查觉果告诉了白尧。
白尧听后沉思了半晌,宋诺的产门虽然还没开到标准的大小,生产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想着白尧转头冲门外的小战喊,“小战,快去看看产夫请来了没有,宋诺羊水破了。”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小战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跑。
白尧听到小战的声音,转身去给宋诺找药,从药品里拿了几个药瓶,走回到宋诺身边,把白色的参丸喂和两种其他的丸药喂给宋诺,从宋诺道:“别紧张,没事的,现在先别用力,产门还没有完全打开,疼就忍着点,有不舒服就和我说。”
宋诺含着白尧送到嘴里的参丸,神志清明了起来,身体也恢复了几分力气,顺从的点点头,按照白尧的嘱咐,被动的忍着疼,不用力,其实说实在的就算白尧现在让他用力,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力。
宋诺的双腿被小四摆成了弯曲的姿势打开着,上面盖着被子,所以就算脱光光宋诺也不觉得难堪,就是小腹那一波强过一波的疼,极为磨人。
小四看着宋诺浑身紧绷,起身到床里侧,一边在宋诺的肚子上轻轻的扶按,一边和宋诺说话转移宋诺的注意力。
宋诺第一次体会道那种痛,除了手可以动之外,腰部以下所有的地方,都因为过度的疼痛失去了知觉,宋诺还是尽量的保持着冷静,小四和他说话在不同的时候,就出声和笑死说话,痛的时候就静静的听着小四说,只是呼吸慢慢的变得凌乱起来。
白尧原本正在研磨这什么药,听着宋诺呼吸的声音不对劲,忙搬了把椅子坐在宋诺穿透,伸手按在宋诺的脉搏上,仔细的探查这宋诺和孩子的情况,感觉宋诺的心脏有些不堪负荷,大概是因为最初的胎儿自行转动的时候,动的太剧烈了导致的,转身从药箱里又拿了一瓶药倒出了一粒,让宋诺含在嘴里,出声教宋诺呼吸的方法,“宋诺你别着急,现在孩子在自己往下移动,很正常,但是你的脉搏太快了,心脏快符合不了了,你现在跟着我长长的吸气,吐气,保持呼吸顺畅,知道吗?”
宋诺也觉得心脏因为剧烈的躁动一阵阵的滞痛,轻轻的点点头,告诉白尧他知道。白尧让宋诺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吸气呼气,十几次呼吸之后,宋诺的脉搏明显平复了不少,便要让小四按照她的速度提醒宋诺平稳呼吸,在帮宋诺在心口轻揉,还击心脏的压力,转头继续鼓捣他的药粉。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热水剪刀白布剪刀所有的用品都一样样的送进了宋诺的卧房,几个帮的小厮接手了白尧的工作,白尧看着纸窗透进来的高大影子,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和老友说了情况,好好安抚了老友的心,要不以老友的性格恐怕会做出什么来。
宋诺身下的床铺已经全被羊水浸湿了,被火炉烘的暖洋洋的屋子里满是刺鼻的腥气,疼痛正在逐渐加剧,而且间隔越来越短,如果不是宋诺曾经学习过跆拳道之类的现代防身术,身体比一般的哥儿来的坚韧,忍耐力也好得多,恐怕此时已经惨叫连连了。
白尧从新回到宋诺的卧室,挂上了门闩,视线下意识的看向宋诺的床铺,顿时惊觉不对,忙让小四帮忙检查宋诺的产门。小四有些吃惊的告诉白尧:“应该是开了八指了,是不是可以生了?”
八指,产门已经全开了,白尧一听小四这么说,忙上前摸了一下胎位,孩子居然已经下到了产道的位置,白尧不禁有些慌了,孩子怎么会下的这么快,按正常来说,就算是产门开了,孩子要自然下到这个地方,至少也要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怎么才一盏茶的功夫就下了这么多。
白尧来不及感叹毕盛克的儿子是个急脾气,就已经为眼前的事情记得在原地渡起了步,若是在一般的情况,这绝对是好事,但是现在没有产夫,白尧自己虽然是个医术精湛的神医,但是对接生这码子事,根本就只有理论,实践他一点都不在行,而且他一个男人,怎么能随便看哥儿的身体。
看着白尧站在地上渡步,宋诺忍着疼出声道:“白尧,怎么了,孩子,孩子不好吗?”
听着宋诺的话,小四也疑惑的看向白尧。
白尧听到宋诺的声音猛然清醒,脸上的凝重散去,出声安抚了宋诺,“没事的,孩子很好,你放心。”说完,白尧思索了半片又道:“宋诺,孩子下的很快,现在就可以生了,你听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和孩子不会有危险。”
宋诺茫然的点点头,对于生孩子的事情一窍不通,只能平静的等着白尧发号施令。
白尧叫过小四,正打算孤注一掷,让小四给宋诺接生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吵杂的脚步声,原来是小战背着李家阿爸(最好的产夫)赶了过来。
白尧忙上前开门,把李家阿爸拉来了,也没什么时间去看,他从谁的背上下来,带着李家阿爸走到了床边,让他看宋诺。
李家阿爸用小厮宋诺来的水盆洗了洗手,很作业的安慰了宋诺几句,爬上了床,跪在了宋诺的,身下,把被子圈起跌在宋诺的膝上,查看这宋诺和孩子的情况,一看之下也是有点吃惊,不过到底是经验丰富,李家阿爸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和白尧商量了几句就开始准备接生,嘱咐宋诺,“小哥儿,听阿爸的,阿爸告诉你用力就用力,孩子是个急性子,下得很快,一会就不痛了,知道吗?”
宋诺看着陌生中年人的慈祥的脸,心里无比的信任这个人,用力的点了点头,双手紧紧的抓着枕头,随时做好了准备。李家阿爸摸着宋诺的肚子,感觉着孩子的每一次颤动,大声的告诉宋诺,“用力……”
“嗯唔……啊……呼……”宋诺的咬着牙发出一声声闷哼痛呼,拥进了全身的力气,把肚子里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家伙往外推。
门外,毕盛克听着宋诺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声,里面有些凌乱嘈杂的脚步声听的毕盛克,心惊肉跳,恨不得破门冲进去,但是理智告诉他却不能这么做,他进去只会添乱,只能来回的渡步,试图缓解那种,让人心慌欲死的感觉。
小战靠坐在门框上,脸色有红,呼吸也十分不稳,这大概是运气急奔造成的,看着好友记得团团转,不禁出声安慰着好友,“别担心宋诺这段时间修养的极好,又有白尧和李家阿爸在不会有事的。”
毕盛克转头看看小战,点点头,眼睛紧紧依旧禁盯这闭合的房门,目不转睛。
小战这个过来人,看着毕盛克噤若寒蝉的的样子,继续宽慰毕盛克,“放心才咱们回来才半个时辰不到,孩子不会这么快下来的,我家那几个小子都那一个都是闹了小半天,才肯出来见人的。你先坐下定定神,白尧没出来说什么,孩子和宋诺就一定没事的。”
毕盛克听到小战说眉头一紧,转头看着宋诺道:“生孩子要那么长时间?”
小战肯定的点点头,他对当爹这方面可是同龄人之中最有经验的,思索了片刻道:“我们家最快的小武子也是用了两个多时辰才从小四的肚子里出来,宋诺又是头一胎,怎么也要到了晚上才能有……”小
战的话说到这被产房里突然传出的一声死心裂缝的叫喊打断了,那一声之后产房里居然就安静了下来没了声音。毕盛克的理智这一下子全都没了,一个猛冲撞开了木门,门闩发出一声尖叫,折成了两截。
毕盛克的眼睛还没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一阵不算嘹亮的哭声在耳边响起,毕盛克脑袋有些发蒙却还是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只见那个被小战背来的产夫手里,正抱着一个又红又紫脏兮兮的小肉球,毕盛克浑身一震,整个人呆在了门口,忘了自己是置身何处。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被突然闯进来的毕盛克吓了一跳,不过还好小四是清醒的,小四从床里侧站起来绕到床尾,走到李家阿爸身边接过刚出声的小肉团,冲李家阿爸道:“把小家伙给我吧,我帮他洗澡。”
李家阿爸知道小四对照顾孩子这方面极为在行,丝毫没犹豫就把孩子递了过去,低下头告诉宋诺再用次力,把体内残留的东西也排出来。
宋诺没注意到谁进来还是怎么样,听到李家阿爸的话,下意识的用力,把一块不知道大小滑腻腻的东西爷排出了身体,才粗喘着开始休息。
小四抱着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家伙,站在桌子前的用水一点点的往小家伙身上撩水,帮忙的两小厮和白尧都凑了上去,白尧小心的给小家伙检查,两个小厮拿着手巾和襁褓,看着刚出生的小宝宝,七嘴八舌的问,是小公子还是小将军,小四笑着说看不清,转头冲呆立在门口的小战和毕盛克道:“你们两个进来就进来出去就出去,把门关上,看门外吹进风来,对宋诺和孩子都不好。”
小战一听小四这么说,从晃神中回过神来,闪身向前一步,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顺便退了身前的毕盛克一下,轻声提醒,“还不快去看看宋诺。”小战说完朝着白尧和小四走去。
毕盛克听到小战的话,眼睛一会看看那个哇哇大哭的小肉团,一会看向双眸微张,神志模糊的宋诺,眼睛有些湿意,几步走到宋诺身边,一手抓起宋诺的手,令一只手用袖子轻轻擦着宋诺脸上的汗,看着宋诺苍白的脸颊,有什么从眼里飞离。
宋诺恍惚中抬起头,看着毕盛克虚弱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滚热的水珠从落在脸上,宋诺有些发愣转念冲着男人勾起了嘴角,声音虚弱的道:“哭什么,我又没怎么样,去看看孩子。”
毕盛克摇了摇头伸手摸摸宋诺的脸,不打算离开。宋诺无奈的看着毕盛克,暗想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像狗皮膏药,只得出声道:“你不看,我想看。”
“啊?看什么?”毕盛克一愣。
“看孩子。”宋诺也不怒,声音弱弱的道。
毕盛克点了点头说好,才想转头去寻儿子的时候,小四已经抱着被包在被子里的小家伙走了过来。
“这个急脾气的小家伙,是个小哥儿,只是还太小,看不到痣的颜色。”小四说着笑呵呵的把小家伙送到宋诺眼前。
宋诺打起精神看了眼孩子,顿时觉得眼前金星直冒,一口气堵在胸口,两眼一番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宋诺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小东西好丑,是自己生的吗,还哥儿呢他,他他他他嫁得出去吗……
70.清醒.丑丑
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坐在床尾,抱着小婴儿的手势有些僵硬,但是在襁褓里酣睡的小不点并不觉得,砸吧着小嘴睡的正香,男人的大手时不时的在襁褓上轻拍,虎目下有着一圈重重的黑青色眼袋,神态有些疲惫,眼睛却没有一丝懈怠的看着床里侧安睡的人。那人的脸色依旧苍白,睡的倒比之前安稳了不少。
毕盛克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家伙,见小家伙睡熟了,便俯下身把包着襁褓的小家伙放在了熟睡的哥儿身边,自己重新靠在了床帐边上,看着熟睡的一大一小,倦意袭上脑海,不知不觉的也睡了过去。
卧房里灯火闪烁,床边的两炉子上,一个溫着婴儿的宵夜,对了水的牛奶,另一个炉子上煮着的是水,很难想像毕盛克这个铁打的人,也会有撑不住的时候,其实他已经四天没有合眼了,会困也是理所当然孩子也出生了四天,宋诺也一样昏迷了四天……
四天之前宋诺早产生下了现在襁褓里的小家伙,孩子虽然很瘦小,但是身体一切正常,宋诺的身体因为孩子很小,并没有受什么伤,原本应该是母子平安,但是宋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风寒,孩子出生后的那天晚上,就开始发热,人一直昏昏沉沉的,白尧用了很多药才勉强把热度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