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
钱知足邪魅一笑,伸手揽住常乐,凑到他的脸边。
常乐脑中那根弦刷地一下崩紧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钱知足手掌扶在常乐腰上,两人胸贴胸、腹贴腹,鸡鸡贴鸡鸡,钱知足微微低头,嘴唇落在常乐的耳侧,吐气如狼。
常乐抬头,一只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横在唇边。
汗,“你干嘛?”
钱知足咬着花茎,“里弄嘴巴来接哈。”(你用嘴巴来接它)
常乐觉得额头有什么在突突跳动,咬牙低声道,“你觉得我会接受你咬过的东西?”
“对哈,里只要接厚俄就够呢(你只要接受我就够了),”钱知足从嘴里拿出玫瑰花,顺手夹在常乐耳后,然后低头在他的额上印下一吻,柔情蜜意,“老公送的鲜花,好看咩?”
那朵娇艳的玫瑰插到了头上,常乐清晰地听到脑中传来“喀——”地一声。
“感动你妹啊!”常乐猛地推开他,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吼,“你他妈吃错药了?老子是男人!男人!男人就要抱女人知道不?你个贱人!死同性恋!给老子滚!”
钱知足还没反应过来,对面按摩房的二楼窗户刷地拉开,露出赵维新那张晚娘脸,阴森森笑得一脸狰狞,“常小乐,再让我听到你辱骂同性恋,阉了你!”
钱知足一把抱住常乐,对楼上嚷,“小维新,再让我听到你辱骂小乐乐,砸了你的店!”
常乐再次推开他,“钱知足,再让我看到你靠近我半米之内,扒了你的皮!”
“不要嘛,”钱知足扭着小腰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
常乐一猫腰躲到一边,钱知足强行转身的时候因为惯性太大脚下一滑,身体如同麻花一样扭曲着往地上摔去。
“……”常乐回天乏术,迅速捂住了眼睛。
只听哐当一声,然后是哗啦啦……钱知足一头栽进常乐的脏水桶中,刚刚刷过桌子的脏水带着食物残渣,散发着令人反胃的肮脏气味。
赵维新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在心里默念:我不认识这个白痴,我不认识这个白痴……我靠啊,我怎么会认识这么个白痴?
常乐睁开眼睛,蹲下来为他拿下头顶一块骨头,同情,“钱老板,您出门没翻黄历吧?”
钱知足趴在地上,咬拳头,“奴恨也……”
常乐憋笑,“钱老板,你头发上还有一个鸡屁股……”
“呜呜呜……我不要活了啦!”钱知足刷地爬起来,泪奔着跑向对面按摩房,“维新,我要回火星,宇宙飞船借给我!”
看着他飞奔的身影,常乐嘴角忍不住弯起来:这男人其实也不是那么招人讨厌嘛。
捡起钱知足压碎的水桶,乐颠颠地走进店里,正好曹小明洗好萝卜端着往厨房里走,常乐顺手拿起一个萝卜,咔嚓一口,含糊道,“哟,曹大公子洗得很干净嘛。”
曹小明幽怨地看他一眼,“人家的纤纤十指都洗出茧子来了……”
“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常乐叹息,摸摸曹小明的脸颊,“为了补偿,朕决定今晚临幸你。”
曹小明大惊,把萝卜往桌子上一扔,人躲到一米外,双手捂胸,“你不要过来!我的贞洁是属于未来老婆的!”
常乐摇头,念叨,“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岂不知男人与男人更得趣咩?”
曹小明如遭雷劈:他到底错过了什么,怎么直男常乐突然就公开支持同性恋了?
这边两个人在打打闹闹,订餐电话响了起来,常乐忙去接电话,那边传来赵维新的声音:小乐乐,给哥炒两个小菜送上来,顺便拎一扎啤酒,要冰的。
常乐黑脸,“你打算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到什么时候?”
“嗳,小乐你何出此言啊?”赵维新惊奇,“难道你不知你家就是我家咩?唉,朱阳光这爹当得不称职啊。”
常乐牙缝里挤出一句,“妈!”
赵维新毫不在乎,温柔道,“乖儿子嗳!妈想死你了!”
哐——电话掉在了地上,常乐完败。
赵维新挂了电话,一抹腐笑爬上嘴角:小兔崽子,敢跟我斗?
“维新,你有新内裤没?”钱知足裹着浴衣走进赵维新房间,拎着一条脏内裤,哭丧着脸,“我内裤上全是泔水。”
“就算有,我的内裤你能穿?尺码不对啊,”赵维新踢一脚钱知足的屁股,“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大的屁股,你天生0号啊?”
“我身材比你高大好吧!”钱知足捂着屁股,“哎哎哎,别踢!难道你不知道男人的屁股踢不得?”
赵维新笑骂,“就你那屁股还踢不得?我偏就踢了,你咋地?”说着跳上前去连环脚踢向他的屁股。
钱知足矫健地跳到床上,“你再踢我还手了哈!别以为有朱阳光罩着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赵维新哈哈大笑着跌坐在沙发里,捏果盘里的樱桃吃,“我就是仗着朱阳光罩我,你咋地?”
“嚯!要不要这么嚣张!”钱知足笑,“信不信我操死你啊!”
赵维新手里的樱桃咻地弹向他的胯下,挑衅,“我会告诉小乐乐的哦。”
“哦,那我们正好3P,”钱知足露出本色的流氓笑容,淫笑着靠近他,慢慢脱去浴衣,“小维新,乖乖扒开屁股,哥哥要采那朵小菊花……”
“死开!我的菊花也是你能采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黄瓜有多小,”赵维新拿白眼丢他,却突然表情微妙起来,“小乐,你站那儿多久了?”
22.少女乐和钱二爷
这一声把钱知足吓了个魂飞魄散,慌忙回头,只看到个浅黄色身影在门口一晃就消失了,顿时吓得披着浴衣就往外跑,一把用力按住那人的肩膀,“小乐乐,不要误会!”
那个浅黄色身影回过头来,骂,“傻叫个屁啊!大白天的男人女人都分不清?三鹿奶粉喝多了吧你!”
钱知足被烫到似地收回手,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好,您多担待。”
那黄衣女子哼地扭过头,踩着小高跟凉拖走了。
剩下钱知足对她背影龇牙咧嘴半天,心说就你那飞机场正常人哪能看出来是男是女,想骂又不敢骂,灰头灰脸地摸摸鼻子,转身回房去找赵维新的麻烦。
赵维新眉毛一挑,“你连自己媳妇儿都能认错,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钱知足脱下浴衣摔到地上,光着身子扑倒赵维新,“今天就叫你看看我有什么用!”
赵维新特别卖面子地一扑就倒,斜躺在床上抛个娇弱的媚眼,噗地一声把颗樱桃核吐到钱知足脸上,“敢打我的主意,看来你是不想混了。”
“反正小乐也不喜欢我,我不混了!”钱知足豪言壮语,三下两下扒了赵维新的衣服,“奸了你我就去穿越!我要穿成皇帝!丫敢不喜欢我,绑过来爆了他!”
被扒了个精光,赵维新却毫不在乎,手指头狠戳他的脑门,“你就这点出息!”
钱知足胳膊一软,沮丧地趴在赵维新身上,“怎么办啊,维新,我怎么做小乐乐都不喜欢我。”
想到自家还在拘留所里蹲着的那位,赵维新淡淡地道,“宠他,死命地宠他,宠到他离不开你了,恭喜你,修成正果了。”
钱知足愁眉苦脸,“小乐乐是直的嗳,掰弯直男是不是很不厚道啊。”
赵维新点头,“对,直男就应该和女人结婚,用阴茎去插女人的阴道,在女人的子宫里种下受精卵,十个月后成为一名奶爸,每个月的工资一份家用一份炒股一份买奶粉,从此一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哦漏!”钱知足用力揉脸,“我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如果他敢和女人结婚,我誓死都要诅咒他们!”
赵维新看他一眼,凉凉道,“爱他就要祝福他,你的爱太肤浅了,孩子。”
“难道你能接受朱阳光和女人结婚?”
“那不可能,”赵维新耸肩,“朱阳光根本就是个纯GAY,他对女人硬不起来的。”
“硬不起来啊……”钱知足羡慕地看着他,想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问,“你说……我把小乐乐阉了怎么样?”
赵维新:“……”
“阉你妹!”门外突然一声大喝,常乐端着盘子站在门口,眉毛气得几乎竖起来。
赵维新观察一下钱知足与自己的姿势——很好,相拥,再观察一下钱知足的衣冠——真耽美,一丝不挂,最后观察一下钱知足的位置——太他妈狗血了,床上!
于是,这个场景就是当常乐端着盘子走进房间的时候,钱知足正赤裸着身体与赵维新在床上紧密相拥。
看,多经典的捉奸场面啊。
赵维新躺在钱知足身下,施施然两只手搂到了他的脖子上,对常乐抛个媚眼,一脸迷离地呻吟了一声。
钱知足石化。
常乐当场脸就绿了,狠狠踹一脚房门,扭头就走。
钱知足忙披起浴衣追了上去,在楼梯口拦到常乐,“小乐乐,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常乐眼中蹿火,刚刚才对他有点改观,结果马上就来一更大的冲击,令他有种被玩弄了的感觉。
钱知足双腿颤抖,“我不敢阉你的!”
常乐怒极反笑,“我借你仨胆子你也不敢!”转身就走。
钱知足忙拦在他面前,“小乐,小乐,别生气,我说真的。”
常乐按捺着脾气,“再给你一个机会,说吧。”
钱知足举手,“我跟赵维新半点关系都没有!”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常乐心情莫名其妙变好,斜他一眼,冷哼,“谁管你!”
“你管我嘛,管我嘛,”钱知足扭着小腰哀求,“求求你,管管我吧,看我不爽就打我,用力打,打到我改为止。”
常乐拿眼睛斜他,“我吃饱了撑的?让开,我要回去!”
钱知足堵在楼梯口耍横,“我就不让,就不让,啦啦啦,有本事你飞过去啊。”
常乐:“……”
钱知足来了兴致,摇头摆尾地原地转圈,嗲叫,“小乐乐,你管管我嘛,你不管我今天就不让你走了,你管嘛管嘛……”
全按摩房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钱大老板披件浴衣在楼梯口丧心病狂地转着圆圈自摸,捏细了嗓子叫得令人毛骨悚然。
赵维新穿好衣服走出房间,一看这等场景,顿时眼皮一抽,默默转过身去扶墙,十根手指深深抠进墙里:我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白痴?我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白痴?我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白痴啊!
钱知足扭上了瘾,闭着眼睛叫得一脸销魂,“小乐乐……小乐乐……”
“……”常乐忍无可忍,手里端着的一盆子水煮鱼猛地扣在了他的头上,吼,“我勒个去啊!你大爷的给我死开!死开!死开!”
这个世界安静了,钱知足呆在那里,面对着暴跳如雷的常乐,惭愧地低下头去,头发上有水煮鱼的红油滴滴拉拉地落下来,将雪白的浴衣染成一片凄美的惨红,整个人如同狂风肆虐过的娇花般狼藉不堪。
看着他这个狼狈的样子,常乐心里一抽,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嚣张了,毕竟一个人弱智不是他的错,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有为青年,自己实在不应该如此欺负残疾人。
钱知足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人高马大的一个成年人竟然如同个孩子般令人心疼,半晌,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小乐……”
常乐心尖一疼,突然伸手放在他的肩上,结结巴巴,“钱老板,你知道我脾气不大好,其实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钱知足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指尖的温热让常乐飞快地绯红了脸。
常乐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只见他低着头,半长的额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倔强的下巴,和一片被紧紧咬住的性感下唇。
好心提醒他,“你别咬嘴唇,待会咬破了……”
“嗯,”钱知足闷哼一声,却咬得更紧了。
常乐吃惊于这个男人的脆弱,心里有一片地方如同少女般渐渐柔软起来,看他顶着一头油渍狼狈不堪,不禁唾弃自己实在太过蛮横,抱歉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脸颊,柔声,“你抬头,我给你擦擦。”
在楼上见证了这一变故的赵维新掩面:儿子啊,你会后悔的。
只见钱知足慢慢地抬起头来,浓眉笑眼,表情扭曲。
常乐手里的纸巾掉了:“……”
“噗……灭哈哈哈,”钱知足仰天大笑,“小乐乐你终于肯管我了,太幸福了,我忍不住想夸张大笑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你妹啊!”常乐怒吼,一脚揣在他的小腿上,扑上去一顿暴踩,“我踩死你个贱人!你藐视我的智商!你浪费我的时间!你欺骗我的感情!你觊觎我的肉体!我跟你势不两立!!!”
钱知足被他踹倒,捂着脸在地上打滚,荡漾,“唔唔……小乐乐你太热情了,哦哦哦……一代一代……啊哈……骑摸鸡……”
按摩房众人:“……”
围观完小姑奶奶调教小姑爷,赵维新乐颠颠地回了自己房间,目光落在钱知足那条沾染泔水的内裤上,摸摸下巴,决定藏起来不还给他了。
23.常小老板娘
曹小明觉得自己大概应该去鸡鸣寺捐点灯油了,自从那天在大排档见过张组长之后,一闭上眼睛,脑中就全是他微红了脸颊,低头浅笑的模样。
老师说他是动情了,常乐说他是发春了,算命先生说他是魔障了……
虽然知道那人笑得优雅诱人是因为对面坐着一位身材火辣的妙龄美女,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无耻的,虽然知道对方如果发现一定会很生气……但他依然义无反顾地藏在了电线杆后。
目送张组长走进城建局,曹小明抱住电线杆,用力地将脑袋磕了上去:苍天,我怎么变得这么变态?
磕完脑袋,他抱歉地抚摸两下电线杆,转身离去。
N城是座老城,有兜兜绕绕的小巷子,曹小明抄近路拐进一个巷子慢慢走着,突然感觉背后有个男人已经和自己同路太长时间……
猛然回头,只见那个高大的身影逆光堵在巷口,手里拖着一根又长又粗的木棍。
好汉饶命!
最后曹小明被打惨了。
“你不会报警?”常乐白他一眼,将DNA样品丢进离心机里,端一堆容器去水池边清洗。
曹小明鼻青脸肿地蹲在他脚边,抽抽鼻子,“……好丢人的。”
常乐瞪大眼睛,“因为丢人而不报警,你他妈脑子给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