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猫俨然一副作战的样子,残残在他看来,就是敌人一般。而残残也是被惹怒了,却是没有办法,眼见着那小猫伸爪去晃那铃铛,残残别无他法一个变身就压了上去。
残残那庞大的身躯咚的压在了地上,压在了那只浑身炸毛的小猫身上。
5秒,10秒,15秒。身下的挣扎在不断减弱,残残得意的起身,跟我斗,看我不压晕了你。敢挠我,看我不让你弃械投降。
想要拍拍小手应应景,却发现没手好拍,这才想起来该变回来了。残残变回了人型,看着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地上就忍不住踹上了两脚。还是趁他还晕着的时候把那祸害的铃铛解下来吧,省的为患人间。
这次可顺利多了,残残一取下铃铛,就跑到院子里挖了个深深的大坑丢了进去,搞定完之后,残残回屋就把那小猫重新装回了盒子里封好,原封不动的放回门外,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排戏一般。
把自己清理干净之后,残残蹦蹦跳跳的上楼装睡去了,乖宝宝的形象还是要维持一下的。这一战,完胜。他的主人,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一切敢觊觎他家主人的都是反动派。
晨练归来的西爵,自然是发现了那个盒子。打开来一看,怎么是只死猫啊?探探他的鼻息,恩还有气,不过这就是传说中那只有灵气会变身的猫叮当吗?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甚至连脖子上的铃铛都是缺的。这真的是自己费尽心思找来打算送给豹王的贺礼吗?这衰样,送出去不是丢自己的脸吗?本来还想别出心裁讨个好彩头的。
西爵一通电话,终于确认了怀里抱着的,真的是自己费尽心思寻来的神猫叮当,而且也确认了这东西是完好的送来的,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等等,这残留的味道?是残残的。这爪子上残留的血迹,是残残的?
西爵眼睛一眯,他终于知道根源在哪了。
拎起猫叮当,西爵往楼上走去。
看着裹着被子装睡的残残,西爵真是懒得看他演戏了,“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残残从被子里露出了两只贼溜溜的眼睛,可看到西爵手里抱着的那团东西之后,又钻进了被窝转了个身背对着西爵。
555那猫媚子少了铃铛的加持还是把主人的心勾住了,怎么办,55,难道真的逃不过被扫地出门的命运?
“躲什么躲,心虚啊?”西爵小力的拍了拍残残暴露在外的小屁股,半开玩笑的说着。心里却是有些着急,看那情况,残残该是打胜了的,毕竟还能还原犯罪现场,但西爵估摸着这残残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单看这爪尖的血痕就知道了。
“哼。”残残可不依了,听西爵的口气分明就想要一脚踏两船似的,这可不行,他誓死也不要分一半出去。(西爵的咆哮:你个死残残,当我蛋糕呢是不,还分一半出去,果然有够猪脑的。)
“嘿,还闹脾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楼下开展的世界大战,你是要老实交代呢还是要我严刑拷打呢?嗯哼?”
残残从被子里破空而出,两手叉腰双脚落地一副开战的模样。怒目瞪着西爵怀里的猫妖。
在西爵看来,残残就像在仇视着自己一般,就随手将怀里的小猫一丢,只见那原本被压晕了过去的小猫,在受到了和地板的撞击之后,居然迷迷糊糊的转醒了过来,兴致勃勃的看着火力全开的两人。
“怎么,还想和我对着干是不?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你偏心,你喜新厌旧。你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你你,大坏蛋。”
“这牙尖嘴利的,不错,不错。”西爵原本还在为残残手上的抓痕担心,可这中气十足还摆明了不在状态的声音一出现,西爵那满心的忧虑啊讨好啊就通通给飞了。
“说,是不是你欺负它还把他的铃铛给摘了?”西爵把残残从床上拽了下来,一手查看着残残的伤痕,一手在残残的屁股上游离着。
残残并没有注意到西爵在为自己的伤口担心,以为西爵只在乎那新来的猫妖了,以为西爵是来兴师问罪的,赌气的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它活该。”
“那铃铛藏哪了?现在老实交代我就不追究了。”西爵自以为还算耐着性子的开口。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打死我算了,反正我这电灯泡也不能照亮你们多久的。”看看,看看,这没有铃铛的勾引,就已经霸占主人的心了,我怎么可能再把铃铛交出来,不就挨顿打嘛,反正我是不会让那死猫妖得逞的。
看着怀里一脸慷慨就义的残残,这孩子倔得怎么就这么不合时宜呢?
西爵真想一刀子将残残的脑瓜子劈开来瞧瞧,这说的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还电灯泡呢?自己不过是想在豹王的寿辰之上献上一份好礼而已,想起十年前在豹王寿辰上那发生的丢人事就郁闷,他不就想扳回一成嘛,怎么到了残残这儿,就被理解成这样了啊。不甘啊不甘啊,好不容易寻着这好东西,怎么也得有所交代吧。现在这没有铃铛,就是傻猫一只,不会变身不会甜言蜜语的,他拿什么去跟人家的寿礼比拼嘛,难不成这一次又要丢人了?
“我再问你一遍,脖子上的铃铛藏哪去了?”
残残不语,怒视着窝在地板上的猫妖。
“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啪啪啪”西爵顺手就拿起那挂在床头起警示作用的巧克力状板子,左屁股蛋上遭遇三下痛击,所用力道一下猛过一下。
残残攥紧了拳头才没有哭闹出声,因为他一眼望去,发现那死猫妖的目光直视过来,正是自己那高高被固定住的小屁屁。残残羞愧的无地自容,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一口咬在那还流淌着血的手臂上。主人为了那坏蛋打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了,那干脆疼死算了,一了百了。
西爵没有注意到残残近乎自残的行为,却是注意到了那猫叮当饶有兴趣的目光直射,西爵冷笑出口,就砸了一条被子过去,他教训残残,还不需要外人观战呢。
那猫叮当在被子里挣扎了好一会儿,被子都给抓破了飞出了羽毛,可就是倒腾不出去,然后便再一次光荣的晕了。
“还是不说吗?我看你到底嘴硬还是屁股硬。”西爵拿捏着手上的板子,将它给立了起来,一下子就砸在了臀峰上,顿时一道红痕显了出来,逐渐变成深红,布着点点血丝。
“咿唔”残残一口还是咬在了那道伤痕之上,三条爪印之间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房间内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而对于敏感的西爵,也是心惊不已。
将残残翻过身来,一触碰到臀上的伤口,残残便痛的直吸气,却还是强忍着不落泪不说话。
残残的脸早已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恐怖,手臂上的伤更是触目惊心。
面对这样的残残,西爵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什么时候挨打再也不喊不闹了?什么时候服软已经被自残取代了?还能怎么样呢?什么都只能先放一边。
利索的为残残处理好臀上的伤,包扎好手臂,残残并没有喊疼或者是诸如以往的撒娇,只是随西爵摆布着,没有表达任何喜怒。
西爵见残残不愿搭理自己,这次也许是自己下手重了,为残残掖了掖被子,就出去了。
残残失望的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是不是现在除了挨打之外,主人再也不会亲近自己了。
去而复返的脚步声?残残惊喜的想要转头想要吵着西爵要抱抱,却还是失望的发现,西爵的归来,不过是要捡走还躺在地板上挺尸的那只猫妖罢了。
脚步声再次远去,残残躲在被子里,痛哭流涕。原来,那猫妖,真的已经在主人心里扎了根吗?主人,你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再属于我了?我,最终,还是形单影只吗?那些过往发生过的宠溺和关怀,会不会只是我的春梦一场?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吧。
Part14、丢铃铛,惊变
残残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孑然一身的离开吗?不会的,回忆往昔,主人对自己的好,真的只有宠吗?是有爱的,那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即便再迟钝的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那么最后再试一次吧,绝了那后患,如果主人是真的爱上那只猫妖了,那就甘愿退出再不打扰,孤然一身又怎样,不过回归了原来的位置而已,但如果只是那铃铛的作祟,他一定会保护主人的,绝对不让主人受到妖物的控制。
天还未亮透,残残拖着受伤的身子一瘸一拐的往院子走去,做贼似的挖出了昨日埋进去的铃铛,从车库取了车子就一脚油门轰了出去。那屁股一搁上座椅,残残就紧皱眉头,臀上的伤摩挲着,又痒又痛的,更是加大了油门冲了出去。
想不到我们的可爱宝宝残残也会有如此暴躁的一面,一则重力全压在屁股上,一直坐着可真的吃不消,二则他真的想要早点将那诡异的铃铛解决掉,永绝后患。
西爵被那一阵轰的油门声给惊醒,坐起身来,想想又不可能,他的残残一定还在睡觉呢,借他三百个胆,他也不敢一大清早开车出去闯祸的,更何况他还有伤…
想着想着,西爵又睡下了,等他满屋子去寻找残残的时候,残残早已经开到了盘山公路上了。
谁也不会知道,在残残驱车出去的那一刻,背后跟着一辆在这附近守株待兔了好久的车子。
残残绕着公路开了好久,终于选定了位置,随手将铃铛往窗外一丢。从这个位置丢出去,我就不信还能找得回来,就算能找回来估计也已经摔得粉碎了吧。
残残得意一笑,扭了扭身子小庆祝了一番,却浑然忘却了臀上的伤,一阵龇牙咧嘴之后,开开心心的驱车赶回家,他想要将一切都和主人解释清楚呢,他不要再胆小再唯唯诺诺了,他要让主人知道,自己的所有心意,还有包括那颗永远因主人喜而喜主人悲而悲的心。
正在户外运动攀岩的豹王风啻,脑门上被砸了一个包,拿起来一看,竟是那铃铛,在风中飘扬着: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心口猛然间涌上了一股暖意,什么叫做迫不及待,什么叫做春心荡漾,也许这就是风啻此刻的心情吧。没有被砸伤而产生的丝毫不愉悦,有的只有满心的期待,痴痴的笑。
缘分,就是如此妙不可言,属于我的故事,也一定会很有意思。风啻紧紧握住铃铛,我等着你的到来,我的小宠。
残残兴高采烈的驱车回家,突然听到了西爵的声音,咦?原来是手机响了,想起这铃声的来源,残残就忍不住偷偷笑着,那是他强迫西爵给自己录的一段歌,也就被他拿来当铃声了。
愉悦的接起电话,刚想讨好的喊声主人,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怒吼的声音:“你小子死哪去了?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谁给你的胆子,马上给我回来。”
残残好脾气的笑笑,他的主人,连生气都这么可爱呢,才一夜没见,就好想主人哦,他真想插上翅膀立马回到主人身边。“我回来了,主人要吃什么,带给你啊。”
“吃吃吃,吃你个头,我要吃你,赶快回来。”
残残害羞的红着脸,刚要回话,就感觉车屁股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一个不稳,手机就掉出了手。
电话那头传来猛烈撞击的声音以及残残惊呼的声音。
“怎么了残残?”西爵听着残残似乎出了状况,立刻沉声问道,那清晨微哑的嗓音中透着丝丝急切,可残残却不可能听到。
车后的撞击慢慢转变成了左右的碰撞,只见一辆经过改装的车子玩命似的朝着残残撞来,动作中透着决绝,就像是同归于尽的前兆。
撞击声,车声与栏杆的摩擦声声声入耳,西爵的手心,已经单单不能用冒汗来表达了,“残残,回答我,到底怎么了?”
无人回答,却能隐约听到残残惊慌无依的委屈。
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而电话也再无讯号,失去了联络。
西爵强自镇定着,不会的,他的残残已经拥有着和自己一般永世的生命,不论以什么形态存活,都不会在这个世界消失的,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西爵已经没有办法顾忌太多了,定位了残残的方位,就直接变身飞了出去。车子的速度都没有他飞越的十分之一快。
残残的车,在公路旁摇摇欲坠,而另一辆车,油缸被撞破了已经自燃了起来。车里的人,狂傲一笑,等待着爆炸的到来。
缘起缘灭,就一同赴黄泉吧,蚕宝宝,我本来想凭借你为科学做出不朽的贡献的,却想不到,也是因为你,我的一切研究灰飞烟灭。我忍辱偷生从废墟中爬出来存活了下来,等的就是这一刻,既然得不到,那就一并毁去,想不到我这残破的身子,离开这人世居然还能抓着你陪葬。
3,2,1。
“嘭”,熊熊火光就像要吞噬整条公路一般,也刺伤了着急赶来的西爵的眼。
“不。”西爵飞身过来要阻止车身的坠落,却已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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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了,残残依旧杳无音信,西爵根本感觉不出残残存在的痕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难道上天真的将残残带走了?他不信,他不信他命定的王后,会这样离去,可为什么没有一丝残残的气息,真的,一点也没有。
西爵在等,他怕是自己错过了,残残不会死,拥有着永世的生命,不老不死,即便经历这般的毁灭,也只会换一个形态继续存在,这是他的自信,到最后却是一点也不能使自己信服了。
西爵走到猫叮当身边,踢了他两脚,他知道他能听懂他说话,也就自顾自的说着:“我本来将你弄来是要送人的,谁知弄丢了你的铃铛,作为补偿我会放你自由,你自己去寻找你的铃铛吧,因为你,我打了残残,最终失去了他的音信,我知道这不能怨你,只怨我与他的沟通不够,对他的信任不足,所以在我还没有疯癫之前,你离开吧,我不晓得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我会如何,更甚就会迁就与你,你走吧。”
猫叮当似懂非懂听了个大概,喵呜叫了一声,甩了甩尾巴,就从门口溜了出去。“弄丢我的铃铛害我不能变为人型,还敢怪我?不过看在你的宝贝不见了的份上,我就当算了。”于是,我们的猫叮当踏上了他的寻铛之路,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呢?
Part15、蚕宝宝领袖
一次次的感知,一次次的失望。西爵足不出户,他在等着残残的归来,他不敢外出,他怕万一他出去了,他的残残回来找不到自己了怎么办?残残,你到底在哪?为什么我连一丝你的气息都始终感觉不到,你现在一定很害怕吧,就算你会变换一个形态,我依旧爱你如斯,残残,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喜欢的番茄汁已经被烈酒取代,每一次酒醉,都能看到残残的幻象,可每一次梦醒,却终究是一座没有人气的空房子罢了。
残残依稀记得,当时自己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进去的,这才没有被爆炸所殃及。不明缘由的吸力漩涡,就像是为他设置的,无法控制的被卷入了其中,耳边还回荡着:回来吧,王,回来吧,王。又好像是另一个时空的跳板,皈依了本真。
当残残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空气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让他不舒服,这个曾经他依恋又渐渐远离的地方,原来,是他回到了原地吗?回到了那个永远抬不起头来的昆虫界吗?他什么都不要,就只想回到主人身边。
残残爬下床,行动不便,原来自己又变回了那桶一般的废物了,自嘲一笑,变回了人型,他的原型,除了主人之外,再也不想在他人面前表露。只有主人不会厌嫌自己滚圆的身子,不会因为自己愚笨而将自己隔绝,至于其他的人,不过虚情假意而已。早已洞悉的冷暖,只是一直都存在着幻想而已,如今,什么都不再在乎,只求重回主人的怀抱。
再一次回到昆虫界,不知为何,残残觉得胸口闷闷的,恰有一种元气大伤的感觉,捂着心口沿着记忆中的路走出去,残残不知为何自己会在族长家中,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这里的,他不愿去了解也没有时间了解,早在他被丢出昆虫界那一刻起,他就再不是这里的族人了,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在乎的人。世事变迁,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胖桶了。也许,在主人身边那么久,早已学会了坚强面对一切,学会了处事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