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昨日胜今朝 上——中点

江风犹豫的站在那里，不知是不是该过去。

廖秦听到声音已转过了身子，看见门口的江风，他很是疑惑的揉揉眼睛道“看来我真该好好睡一觉了”说着就真扶着床爬了上去，躺好，盖上被子江风慢慢走到床边，廖秦的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他突然想起了他早晨起床时可爱的模样，就不自觉的伸手去拉被子，被子被紧紧地在里面拽住，他这才明白廖秦只是不想面对他。

“秦……”

“对不起”

江风一直在床边站着，廖秦没动，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隔着一张被子静静的待着。

起风了，吹过走廊发出“呜呜”的声音，江风觉得这声音就像廖秦的笑，空荡荡的廖秦把被子拿开，坐起来，靠在床上，然后抬头看着江风。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却红肿着“说吧”

“对不起”

廖秦轻轻一笑“就这样而已？”

江风点点头“……都是假的吗”

“是”

“从见我第一次开始”

“是”

“我知道了，你走吧”

“秦，对不起”

廖秦没说话，江风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边他才发现门被在外面上了锁“前辈，请开门”屋外出了风声再无其他。江风不能硬闯出去，惹怒了廖思辰，说不定他真会对许凡轻做出什么事，于是他就站在那里等着廖秦从江风转身时就哭了，他希望江风能有一丝的迟疑，可是他就那么坚决的转过了身，他不知道之前的一切算什么，难道只能说是谎言？对他来说，希望成了谎言，他还剩什么江风知道廖秦在哭，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江风，我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到你”

“好”

“我喜欢你”

“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

“廖秦，已没那必要了”

“是啊，没必要了”

江风不再答话，廖秦就在那自言自语“江风，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对自己说‘这人好美’，去见许天豪的路上你不与我说话，我便以为你不喜欢我，心里难受。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你就在我旁边，我就想，这样看着你一辈子也好，你醒来后，对我笑，我便再也不想离开你，生生世世。我被韩悠带回，知道你可能与我有世仇，于是我希望这样与你分开也好，本就配不上你，又何必强求。可是当天晚上你却跟我说你喜欢我，几个字，我放开了一切。”

“‘天香楼’里，你调戏许凡轻”

“许凡轻从不问便知你去了哪里”

“‘万嫣阁’里，你们因冬荷互相吃对方的醋”

“许凡轻看不得你跟我在一起，跑来说喜欢我，你生气，把他气跑，你又担心，担心的吃不下饭”

“我中毒，许凡轻整天跑来看我，大多数时候却是与你斗嘴”

“在‘万福山’你与许凡轻争着与我一个房间，实际上是怕对方跟我在一起”

“从一开始，便没有我的位置，你跟许凡轻在一起的时候眼里明明只有对方，我还以为你在心里放下了我”

“许凡轻跟韩悠去救你的时候，我听出了吴显的声音，他便是比武招亲那天挑起事端的人，你们让他给我下毒，又带我离开迎客镇，我以为你只是想给我解毒，因为你跟我说过你不会让我有事”

“你为了许凡轻返回‘行龙寨’救我，我看你受伤，心疼的要死，我却无能为力，所以我祈求老天，我对他发誓，从此以后你的每一分苦难我都代你受过”

“你骗了我那么多，可是我却不后悔遇到你”

“也不想放开你……”

江风心里很乱，听到最后一句他终于回过了头，廖秦直直的望着他，脸上满是泪水“秦，我心里只能放下许凡轻”

“我心里只有你”

江风顿住，他已不知该说什么“让我喜欢你，这就够了”廖秦把头抵到膝上，江风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他说“不要再骗我”

灯油烧光了，火花跳跃几下，屋里一片黑暗江风说“好”

院子里忽然传来许凡轻的喊声，接着便是兵剑相交的声音。江风怕许凡轻受伤，心里一急就要破门而出，却发现浑身无力，皮肤也烫的厉害，这时他又听见许凡轻叫他，他张了张嘴，只发出几声呻吟，他明白过来，是媚药发作了。许凡轻定是想到今晚是媚药发作的时间才不顾危险的冲了进来，怎么办，再不想办法出去，他就可能做出对不起许凡轻的事了。江风越着急那药性越发厉害起来，他已经渐渐听不清外面的声音了。就在这时一双手把他扶了起来，那双手很凉，他觉得舒服，身子不断往那人身上靠。

扶起江风的正是廖秦，他本没有发现江风的异状，是许凡轻的叫声惊醒了他，许凡轻说江风中了毒，今晚要发作，不解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廖思辰却说他撒谎，他并没有发现江风中了毒，这是他们的计谋。廖秦虽心下怀疑，但又觉得江风心在许凡轻那里，人在这儿也没用，就想着放了他也好，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留他在这里了。于是他就叫了江风一声，江风没回答，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声，他这才担心起来，于是匆忙下了床跑到门边。

廖秦手刚触到江风，江风便向他身上贴过来。他是心急才能跑过来，江风现在又把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他自是支持不住，搂着江风一齐跌倒在地上。江风身上滚烫，廖秦虽不曾有过这种经历，但也是年已二十的人了，江风如此的反应他又怎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张之下就要让廖思辰开门，可是江风不等他说话嘴唇就紧紧贴了上来，他挣扎了几下便停了下来，任江风在他身上撕扯。

院子里的打斗声依旧在，中间还夹杂着许凡亲着急的哭声，廖秦咬了咬唇装作没听到。江风中的媚药会让人浑身无力，所以他只是在廖秦身上扭动着纾解身上的不适。廖秦抬起手，慢慢落在江风背上，眼角流下一滴泪，今晚就全都结束了，他在心里轻轻对许凡轻说“对不起，我只要这一晚，他属于你一生中的一晚”

17.天莲教始末（一）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周三有考试，所以周四更新江风已经神志不清，只是凭着本能在廖秦身上肆虐，廖秦疼的厉害，却又为这短暂的亲密欢喜。他看不清江风的表情，就拿手在他满是汗水的脸上轻轻的摸索，现在这样多情的江风是属于他的，他要牢牢的记住，记住江风现在的样子。屋外许凡轻声音已经喊得嘶哑了，那撕裂的哭喊声让廖秦的心紧紧缩着，他知道对不起许凡轻，知道江风醒来后可能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不过请让他自私一次，他愿用剩余的生命来守护这一刻的记忆。

江风嘴里一直喊着什么，廖秦听不清楚，不过最后他听清了，江风一直叫着“凡儿”，声声爱恋的呼唤跟许凡轻的哭声夹杂在一起，把廖秦的心击的粉碎，他以为自己已经绝望，现在才知道“结束”是一个多么不负责任的词，两个字就要把一切过去掩盖，就要把刻入心底的爱生生拔除，剩下的伤口，不管再流多少血，结多大的伤疤，如果连他都不在意了，又有谁会去关心。

廖秦醒来的时候已到了床上，他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结束的，不知道江风和许凡轻怎样看他，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还有一个美好的记忆不是吗，纵使这份记忆里自己只是一个替身，那又如何，那一刻，江风真真实实的在他怀里。昨晚江风和许凡轻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萦绕，他不想让这声音消去，因为听一遍心就痛一分，他就知道自己还活着。

廖思辰从昨天晚上帮廖秦擦洗了身子，又上了药，便站在门外一直没动过，齐庄怕他生病，让他回屋去他也不理睬，只是呆呆看着门。他在悔恨，如果他不把江风带回来，如果他不那么相信自己的医术，如果他早些相信了许凡轻的话，那么这一切便不会发生。之前廖秦或许会难受，会消沉一段时间，但那时候他还有希望，现在他就像一个把回忆当做浮木的人，没了这块浮木，他便没了生的希望，这样的廖秦跟死了又有何差别。

门被推开，廖秦扶着门框站在那里，廖思辰吃惊的看着他，廖秦一笑道“我饿了”。听到这句话廖思辰眼就湿了，他一边流泪一边笑着说“好好好，你等着，我去给你端饭”。廖秦看着廖思辰慌乱的身影无声的说了句谢谢。

自那天之后，廖秦好像真的的好了起来，按时的吃饭，按时的睡觉，闲暇时间就在院子里转转，或者跟廖思辰学点简单的医术。廖思辰和齐庄都是过来人，他们知道廖秦并没有放下，可是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提之前的事，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廖秦的身体很快有了起色，不再似以往那般虚弱了。

这两天一直下雪，廖思辰拉了齐庄在廖秦屋子里喝茶，屋里点了两个火盆，即使开着窗子也暖和的很。三人就这样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廖秦的脸色也看起来愉快了很多。突然廖秦想起来竟还不知道廖思辰为何就那么肯定他是他的小叔叔，于是便问廖思辰，廖思辰只是看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也不答话，齐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他才转过头看着廖秦。

“你对‘天莲教’知道多少”

廖秦有些讶然，每一代教主第一个开始学的便是“天莲教”的由来和历任教主的功德，虽然他的父亲最后并不想把教主之位传给他，可是他小时候也是学过的，对“天莲教”可以说很了解。廖思辰做为“天莲教”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为何还要问他。虽然心下怀疑但廖秦仍是答道“据说一百三十多年前‘天莲教’的第一任教主廖涛海为了救治病重的母亲，就到‘天莲山’上找天莲做药引，可是刚刚到达山顶，他就因疲劳和寒冷再也走不动了，他向上天哭诉，希望可以让他救了母亲在死，‘天莲山’上的仙人被他感动，于是告诉了他‘玉天莲’的做法，并送给了他一朵天莲。廖涛海为了感谢那位仙人，就建立了‘天莲教’”

廖思辰听了冷哼一声道“仙人？他们也配叫‘仙人’”

“为何如此说”

廖思辰深深地看了廖秦一眼问“之后我说的话可能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你可想知道”

廖秦点点头，现在最威胁不了他的恐怕就是死亡了“你可知真正的‘天莲教’并不是你生活的地方，民间的‘天莲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而他里面的教众，包括教主都是‘天莲教’里选出来的死士，当然也包括你和你父亲”

廖秦心里惊讶的很，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看着廖思辰等他往下说“一千多年前世上有个种族叫‘玉血族’他们极其的骄傲，认为自己才是最接近神的种族，他们看不起其他种族的人，一直住在高山或者深林里。其实也无怪乎他们如此想，因为他们的血液可以治疗几乎所有的病痛，在民间跟神药相差无几。这样珍贵的东西怎会有人不觊觎，民间的高手、江湖上的各门各派甚至皇帝都开始抓捕‘玉血族’的人，短短两年的时间，‘玉血族’就只剩下了不到百人。‘玉血族’天生经脉奇特，练任何的武功都会事半功倍，所以他们中间很多人都是江湖上少见的高手。而当年剩下的人大多便是这些高手，他们为了躲避追杀，一直逃到了‘天莲山’。‘天莲山’在民间看来是无法攀登的存在，可是却难不住这些‘玉血族’的人，他们天性喜冷，在‘天莲山’上生活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们面临的确是另一个问题，那便是传宗接代。为了使种族继续存活下去，他们便乔装打扮隐入世间与民间的女子成婚，当然产下的后代血脉并不纯。渐渐地，‘玉血族’就根据血脉的纯正程度形成了三个大的家族，我们廖家便是其中一支。因为我们家的传统中并不排斥血统不纯的人，所以那些只有部分玉血血脉的人大多归顺了我们家。另外的两个家族‘齐家’和‘夏家’看我们的势力发展太快就想尽一切办法打压我们。那时候想攀上天莲山的人仍然不少，面对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威胁，三个家族共同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民间建立一个教派，并传出该教有镇教之宝的说法，转移这些人的视线，对那些坚持要登上天莲山的人才赶尽杀绝。‘齐家’和‘夏家’借此机会以我们族人最多为由要求下山的人就从我们族中选出。当然他们也会出人，只不过少罢了。迫于压力，我们从族中选取了五十名婴儿送到山下，又选了些衷心的族人下去照料。教主必须是纯正的玉血血脉的人担任，我们三家就轮流出人，倘若这任教主诞下的是纯血血脉便直接传承下去，倘若不是纯血，就要再从天莲山上选人。”

说到这里，廖思辰便停下不再说了，廖秦奇怪的看着他，却发现廖思辰竟用牙狠狠咬住嘴唇，似是在忍耐着些什么。齐庄抓住廖思辰的手对廖秦说“小秦儿，你可知你的父亲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被火烧死”

廖秦摇摇头，难道说他的父亲不是意外而死，他着急的抓起廖思辰的手让他说下去“还是我来说吧”齐庄叹口气“本来从天莲山上选教主的时候是要从婴儿里选取的，这样可以保证‘玉血族’的秘密。你父亲的上一代教主并没有留下纯血的血脉，下一任教主正轮到‘夏家’，‘夏家’血脉单薄，一直找借口推脱，恰好这时你的父亲在一次下山处理事务时结识了你的母亲，并对她一见钟情。拥有纯正的玉血血脉的族人是不可以随便下山的，你的父亲便主动提出担任教主，并以他的性命做了担保。你们家虽是血脉纯正，但只是旁支，族长看你父亲坚持，想到也不会有多大影响，便同意了让你父亲下山。”

18.天莲教始末（二）

“难道说父亲的死跟天莲山上的人有关”

齐庄点点头说“其实你母亲生下你后身体就已经不行了，一直以来都是你父亲用自己的血维持着她有的生命，可是玉血族的血只对病痛有用，对这种身体本身的虚空是没办法的，就像这杯子里的水，水可以再倒，杯子碎了就无法再弥补了。你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可是你的父亲太爱她，舍不得她自己走，他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玉天莲’”

“可是我的母亲还是死了，而且是孤单一个人走的”廖秦红了眼，想起母亲自己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一点一点的耗尽了自己的生命，他就一阵心痛。

“不是，你母亲并不孤单，你父亲也没背叛他”廖思辰这时候突然喊道廖秦惊讶的看着激动的廖思辰。廖思辰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两人“你七岁的时候，你母亲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你父亲为了救她，自己一个人跑到天莲山上求族长，他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只为了借天莲花一用，可是那些自私的人不但不借，还说他私自上山已是犯了大错，要把你们一家三口立即处死。哼，什么大错，纯粹是借口，他们根本不相信你父亲，他们只是为当初同意你父亲下山后悔了而已。之后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祖父拉着我们全家十七口人跪在族长面前发誓才保下了你父亲的命。你不知道他当时有多绝望，他哭着对我说，没了你母亲他跟本活不下去，他想着回去后你们一家三口过完剩下的日子，然后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在阴间好好的生活。我苦苦哀求他不要做傻事，他却只是对我笑笑说只要你们三人在一起，无论生与死都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