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又没睡觉,加上赶了不少路,林宝宝决定找个客栈休息,顺便实践下自己的成果,怎么说都快要成江湖儿女了,江湖人不都喜欢搞神秘吗,他就把自己弄的神秘点。
路上找了个人问路,看哪里有干净的客栈,那人还真是热情,不光向他介绍,还要亲自领着他去,搞的林宝宝暗想这人会不会是人口贩子,不过这人头发都白了,还佝偻着腰,要是打架林宝宝自认为绝对自己占上风,加上已经遇到了像牛哥这样的好人,林宝宝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因为时间还早,路上行人也不多,好多做买卖的铺子也刚开张,要么也是伙子在卸门板准备开张。林宝宝跟着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大爷转过了两条街,就看见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悦来客栈,名字还不一般的俗。
白胡子老大爷把林宝宝领进客栈,笑眯眯的帮着要了间上房,嘱咐小二好生照顾,这才晃悠悠走到林宝宝跟前,捋着自己的白胡子,脸上的褶子一颤一颤,让林宝宝打了个激灵。
「年轻人,地方到了,银子结了吧。」
「啊?」林宝宝有点蒙,结什么银子,他还没住呢,
「年轻人,做人要厚道,老夫年纪大了,走路也累了,快把领路钱结了吧。」白胡子老头还是笑眯眯的,眼睛都快挤到一块去了,嘴巴在胡子地下一动一动的,让人看不清楚。
不过林宝宝算是明白了,遇到了一老流氓!欺负他人生地不熟是不是,一边气愤还一边感慨,这就是江湖啊!
摸摸口袋里的绣花针,想着扎哪个穴道,百会?章门?啊太狠毒太没人性了,这一扎老头就活不成了。绕着白胡子老头转了一圈,瞧着他佝偻的腰,林宝宝心软了,欺负这么一老人家下不了手啊。
于是林宝宝摸啊摸了,摸出来一个铜板,往老头手心里一放,眼睛咕噜一转大义凛然道:
「虽然我长的英俊,人又有才,但你是个男子,我实在不能娶你,不过念在你人老年迈,我不计较。这一文钱你拿去,从此不要来找我了。」
这下轮到白胡子老头傻眼了,这都说的什么啊,旁边客栈里吃饭的可听的清清楚楚,瞧白胡子的眼光那叫一个恶毒啊,都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追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还要嫁给人家,真是不要脸,一时间痛斥声,叫骂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拿着正吃的馒头砸过来的。
白胡子平时也就是小打小闹的骗个小钱,哪里见过这阵仗,气的脸色发白,胡子都翘上天了,不过当又一个馒头砸过来的时候,人就跑的没影了。
林宝宝偷偷一笑那个得意啊,学者电视里的侠客模样朝大堂一拱手,口里说着多谢多谢,旁人瞧着就是一知书达理的翩翩佳公子。
林宝宝进了客栈准备的房间,先要了桶水了洗了澡,然后白白净净的呼呼睡觉去了。
再说白胡子老头从客栈里出来后绕了一圈飞身进了客栈后院,动作灵敏的哪有什么佝偻的模样,明显是一高手啊,林宝宝若想在此人手下动手,无疑于以卵击石。
白胡子老头见到自家兄弟,脸上的面皮一撕,竟然是浓眉大眼,方耳阔鼻活脱脱的一大好青年啊。
林宝宝还可以轻松补眠,东方煜却一天一夜没休息了。
从做巫蛊娃娃的布料,到绣的针脚,扎的钢针,写的字,一遍一遍的核查,牵扯了上百人之多!
凡是有牵涉的人员,娘娘们全部进了皇家宗人府,其他的全部打进天牢,没有准许不得探监。
别的不说,关进宗人府的竟然有淑妃薛乔儿,更令人意外的是还有慈清宫贴身伺候皇太后的大宫女春娥。
皇帝言明,春娥虽是宫人,但跟随皇太后多年,乃是太后身边的一等红人,因此为避嫌,在查出事情真相之前,令皇太后不得出慈清宫,没有皇帝手谕任何人不得踏入慈清宫半步。
慈清宫、兰鸿宫等所有宫人降职入洗衣库成为低等奴才,一夜之间关的关,贬的贬,皇宫内经历了一次狂风暴雨般的大清洗。
事发突然,皇太后一党根本没有准备,措手不及,宫里又都是皇帝的人,因此除了恨声怒斥皇帝之外,皇太后还是被变相的软禁在了慈清宫。
25.雷霆之势
黑暗过后,黎明到来,东越朝堂上所有的大臣都发现,天变色了!
皇帝因为一只布娃娃将最宠爱的妃子打入大牢,据说连皇太后都牵连其中。
被牵涉的朝廷官员从三朝元老薛丞相到五品知州,无不伏跪朝堂以示清白,女儿也好侄女也罢死不足惜,若因此连累家人,那可是能灭九族的罪啊。
巫蛊之祸,轻则灭己,重则灭家。没人敢替跪着的大臣求情,哪怕平时知交再好。所谓锦上添花者有,雪中送炭者无。
一道圣旨十七位大臣罚俸、降职、入狱,让人感觉扑面而来的血雨腥风,再一道圣旨,旭亲王品行不端、结党私营、参与巫蛊,数罪并罚,现查撤旭亲王府,削其王位,打入天牢。
包围在旭王府外的三千御林军一得消息,破门而入,然而家眷虽在,旭亲王却失踪了。
皇城外30里屯兵十万,整个皇宫戒严,逮捕旭亲王文书和画像贴满了皇城。
聪明人知道,皇帝这是对皇太后一党下手了,而且打了一次漂亮仗,打了潜逃在外的旭亲王一个措手不及。谁也没有料到皇帝竟然不照章办事,说打就打,说关就关,但一个巫蛊的理由足够了。
皇太后、旭亲王蝇营狗苟近十年,私下里拉拢了不少朝臣,不过这一下子就被打入大牢一大半,还有少数人没有兵权,见风使舵,背信弃义!
旭亲王的外公(名义上也是皇帝的外公)王义所掌握的西北十万大军想开进皇城哪有那么容易,就算不打战,光行军也要近两个月,何况若一旦西北大军开伐,胡人就可趁机南下!王义虽然支持旭亲王造反做皇帝,却不会令胡人欺侮家园,东方煜正因为考虑到王义对东越的忠才会放手一搏打皇太后和东方旭一个措手不及!
东方旭现在除了去西北边关找外公王义没有其他的路,除非他放弃争夺皇位,从此隐姓埋名,若果真如此,东方煜说不定会放他一马。
然而东方旭怎么会甘心,虽然一开始他并不想挣什么皇位,但在皇太后的逼迫下妥协了,何况一旦尝试到权力的滋味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皇位之争,向来不死不休。
满大街的海捕文书,茶馆里、酒楼里说书卖唱的一夜之间似乎换了调,大说被削了王位的东方旭如何贪赃枉法,如何以权谋私,如何玩忽人命,甚至迫害自己的亲侄子,而我们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大义灭亲乃真龙转世,可昭日月。
民众的思想往往跟随舆论导向,因此不出半月整个东越过就绘声绘色的传遍了东方旭如何作恶多端,而我们的皇帝陛下如何英明神武。
而且老百姓才不管做在皇帝宝座上的是哪一位,关键是让他们过好日子,没有苛刻的赋税和徭役,他们就不会揭竿而起,反抗朝廷。
显然东方煜在位十七年,虽然说不上家家安居乐业,但政治尚算清明,东方煜又以仁治国,近年来又没有大的天灾人祸,因此老百姓安居乐业,对皇帝或许有小意见,但让他们花力气重新选位皇帝,那是不可能的。
两道圣旨一下,朝堂人人自危,东方煜高坐在龙椅上,瞧着下面已经汗湿衣背的大臣,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令顺德宣下一道圣旨。
除巫蛊牵涉人员之外,其余大臣均有赏赐,以表彰他们为君分忧,为民解难。其中数位高官明升暗降,皇帝在重要职位全部安排了自己的亲信,所谓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皇太后一党这座大厦一天一夜之间,瓦解的支离破碎。皇帝该惩处的惩处,该留用的留用,打一棒子再给个糖吃。
王谷蓝摸着自己的肚子,脸色还有点苍白,她现在唯一祈求的就是肚子里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否则他们母子的命恐怕不保了。
她不是很聪明,但也不笨,皇帝昨晚一系列的动作已经让她明白了,自己不过是皇帝的一颗棋子,不过她不后悔,皇太后和东方旭不也利用她吗?于其让东方旭做皇帝,还不如自己博一把,何况现在皇上最宠爱的不是自己吗?
肚子里的孩子突然踢了她一下,有点痛,能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的长大,现在都会动了,王谷蓝感觉到做一个母亲的幸福。
肚子里是皇帝表哥的孩子呢,长的会像他吗?手抚摸了一下刚刚鼓起来的部位,王谷蓝神情说不出的爱恋,孩子只有你现在完全是属于我的,放心吧母亲一定会把东越最最贵的皇位捧到你手上!
薛乔儿不明白,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给王谷蓝下堕胎药的不是自己,做巫蛊娃娃的也不是自己,皇上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进宗人府?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当朝薛宰相被罚俸降职在家,老爷子每天浇花弄草,偶尔提个鸟笼子逗鸟,倒有点告老还乡的意思。
想着近一段时间皇帝的宠幸,薛乔儿有点迷茫了,自古最难测的就是帝王心啊。
薛乔儿坐在角落里的草席上,低着头始终无法相信,被爱着的皇上怀疑,还关进吃人不吐骨头的宗人府,泪打湿了衣襟,抱着腿颤抖的哭泣。
东方煜看着哭泣的薛乔儿却没有出声,曾经他喜欢过这个女子,宠过她,让她孕育过自己的子嗣,但也仅仅是喜欢罢了。如果没有遇到宝儿,又或者宝儿一直在自己身边,或许自己不会要她的命。但没有如果,经历了最亲的人的背叛,他怎么可以让宝儿将来也有可能遇到这样的危险。
凡是将来有可能威胁到宝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到那个没心机,单纯的有点傻的皇儿,东方煜站在昏暗的宗人府大牢里无声的笑了。
宝儿真是不乖,想出去玩,也要等父皇啊,怎么可以简单的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人了。
想想竹简上东方兄三个字,东方煜又有点哭笑不得,被自己的儿子成为兄弟,恐怕自己是第一人吧。
就再放他几天自由,虽然恨不得现在就把人领回来好好抱抱,但一想到能威胁到宝儿的人尚且存活在人世间,恐怕一天不解除宝儿可能面临的危险,自己一天都不会安心。
26.宝宝去凤阳
饱饱的睡了一觉,林宝宝起来鼓弄他那些买来的化妆用具。跟东方煜出门那次也是化了妆的,林宝宝觉得挺有趣,明明十四五岁的少年,化好了看起来跟二十多岁似的。
虽然没有古人用的化妆药水什么的,不过现在人的化妆技巧才高明啊,林宝宝就算没有亲手实施过,但是以前整天围着他转的都是女人啊。
先把一包黄色的粉用水调成糊状,林宝宝想了想又加了星点墨汁,调均匀了开始往脸上涂,再用碳加粗眉毛,贴上两撇小胡子。
等弄好了往铜镜前一照,脸是脸脖子是脖子!
等再把脖子也涂上颜料,林宝宝已经完全不是林宝宝了。看鼻子以上是一个肤色微黑,清隽灵动的少年郎,看鼻子以下,尖尖的下巴加上两撇小胡子,那就是贼眉鼠眼一副小人模样。上下加起来一看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不过林宝宝挺满意,第一次实践啊,成绩不错。再说睡了一天肚子也饿了,于是穿上买来的青布衣衫下楼吃饭,还不忘把钱袋塞怀里,只剩下五十两银子,也不知道现在的侠客们都是怎么赚钱的。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大厅里熙熙攘攘,酒肉齐飞。
小二领着林宝宝到角落里唯一一张没有人的桌子上坐下,点了两斤牛肉一壶酒,加上一盘盐炒花生,果然,身在武林也要有武林人士的自觉啊。
正等上菜,旁边走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魁梧汉子,身材颇高,手上拿着一把刀鞘乌黑的剑,肩上挎着包袱,看起来是想投宿的江湖人士。
「这位兄弟,没有空桌了,在下是否可以与你同桌?」已经被林宝宝归为侠客的汉子问。
「当然可以,请坐。」林宝宝一挥手,除了身板有点小还真有那么点气势。
「多谢了,」汉子在林宝宝对面坐下,把包袱和剑放在另一边的凳子上,「在下萧何,小兄弟贵姓?」
「原来是萧兄弟,久仰久仰,在下免贵姓林,叫,萧兄称在下小林即可。」啊,怎么可能说自己叫林宝宝啊,难道要人家说宝宝兄?
「好,林兄弟。」
谈话的功夫菜已经上来了,萧何又要了一只脆皮鸡,一盘爆炒腰花,两斤白干,两人算是拼桌了。
林宝宝上辈子酒量就不行,两瓶啤酒下去就开始犯晕,现在喝的酒虽然不是不像现代的酒酿,但也是蒸馏过的,酒精度数也有十几度,因此林宝宝也不敢多喝,一杯下肚就开始只吃菜不喝酒了。
「萧兄是京城人士吗?」男人一根烟一杯酒下去,就从相见两不识变成熟人了。
「正是,小林兄弟也是?」
「啊,算是吧。对了,萧兄这打扮是要出门吗?」
「嗯,奉家主之名去凤阳参加武林大会,今年要重选武林盟主。」
「真的?!」太好了,林宝宝高兴坏了,正愁不知道怎么进入江湖呢,「太巧了,我也要去凤阳,不如我们一道如何?」
「也好,不过此处已经没有空房,不如明早……」
「萧兄与我一间就好,就这么说定了,小二结账。」
吃过饭,林宝宝领着萧何进了房,上房空间够大,床也够大,睡两个人足够了。
不过萧何显然没有与林宝宝同塌而眠的想法,从客栈准备的柜子里抱出来一床被褥,往地下一铺,这是准备打地铺。
「萧兄!你这是干嘛?」
真是搞不懂,两个男人怕什么啊。
「小林兄弟,你睡床,我睡地下,现在是夏天,天气热,两个人挤在一起容易出汗。」
「啊?那晚上把窗户打开就好啦,再说床也够大!」
「这,」萧何面色犹豫,最后道「平时在家一个人睡惯了,与人同塌我恐怕睡不着。」说完一个大男人脸色一红,很不好意思。
林宝宝一看,哪还好意思再邀请萧何上床,想来江湖上怪人怪癖就是多。
「小林兄弟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说罢朝地下一躺,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林宝宝白天已经睡够了,现在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因为萧何在也不敢洗脸,怕这么一来就露馅了。
人一睡不着,就容易东想西想神经发散,林宝宝就开始来这儿之后的事。穿过来之后虽然命不好,说起来也没吃多大苦,就是以前在倌馆的时候,除了挨那顿鞭子痛了十天半个月,肉体上的折磨倒是很少。虽然东方煜强过他,但是后来对他还不错,算是两不相欠吧。
也不知道东方煜知道他走了之后会怎样,会找他吗?大概不会吧,这么一想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失落。
还有小青,小青对他也算好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可能早就把他忘了吧,忘了也好,林宝宝一辈子也不想再回去那个地方。
小青自然是不会想他了,因为珠翠楼换了东家,全馆的小倌、小厮加上老鸨全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珠翠楼有了更年轻更漂亮更妩媚的小倌,甚至连老鸨也曾是名操一时的绿粉佳人。
一直到了后半夜林宝宝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本来熟睡的萧何一个挺身起来,人高马大却落地无声。
萧何打开窗,万籁俱寂,一只白色的信鸽正好落在窗棂上,萧何拿起信鸽发现鸽子腿上绑了细小的竹筒,接下来用小刀划开封蜡取出里面的秘信,读过之后又回复一封,同样封好绑在鸽子腿上看信鸽飞远才关了窗重新躺下睡觉。
早上林宝宝是被萧何叫醒的,揉了揉迷糊的眼睛,人还有点犯晕,等清醒了发现萧何已经收拾停当,就等他了。于是赶忙穿好衣服,可以拿着洗脸的毛巾却犹豫了,要不要洗呢,总不能一直不洗吧,可是洗了不是要露馅。
「那个,萧兄不如你先下楼吃早饭,我随后就到。」
萧何倒是没多想,一口答应了,还问林宝宝想吃什么,他顺便点好。
等萧何一走,林宝宝手忙脚乱的洗好脸,有把调好的颜料涂到脸上,贴好胡子才下了楼。
两人吃好早饭结了房钱,准备出发的时候林宝宝又犯难了。
萧何是骑马的,买匹马倒是容易,可是他不会骑啊!总不能雇辆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