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就看见!我不想放开你,怕你抛下我。”他发出来的声音嘶哑难辩清晰。
“怎么会,我是怕你清醒过来反而会怪我呢!更何况,你还有你的家庭,女朋友呢!”幽幽的说完,顺势我也把头一歪就搭在他肩上。
“有么?可这久以来为什么来看我的人就只有你呢?”
我不免觉得奇怪,嘴上还是安慰着锦:“可能是他们太忙了吧!”
“可我…”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缓缓走近。
还没等我们松开双手,门在下一刻就被推开了,推开门的女人睁大眼惊讶不已的看着我们。
我亦如此的睁大眼看着。
而我的目光却是落在“锦”的脸上。
俊美精致的五官,深邃幽冷的眼神,明明就是与锦相悖的彻底的面貌。
“你们…”“清月!”女人和我同时开口。
是我……认错人了?就算锦和清月两人个头相应,但……我怎么会……
意识到不对头,我和女人对视一眼,我转而低头思考起来。
那女人走到清月的面前,拉着他的手。
“月,身体还好吗?”声音轻柔得像一位母亲的问语。
清月皱皱眉,抽回被女人握住的双手,迷惑不解的问:“你是谁?”
低头思考的我听到清月这话,诧异的抬头。
在我潜意识里,这个女人应该是和他关系不浅的吧!
“月,你…没关系,没关系,没有记忆了也好。”女人听到清月的问题脸色痛苦,可转瞬嘴里却说出一些让人不懂的话。
“我不是月,我是锦!”他反驳斥回。
就在他这句话音刚落,房里开始了沉默,有些尴尬、莫名的失落。
清月随后又向我望来,有些失意的说道:“虽然在拆开绷带的时候,我看见我的长相完全和你拿给我看的照片上的锦不一样,但,林阳……这五天来,你成天成天的与我说你和锦认识发生的很多事情我都一直牢记在心里,所以……我愿意做锦!”
我震惊现在的清月完全与以前认识的清月大不一样,居然这么明显的把所想的说出来,完全不是X大的学生所认识的那个冷傲的清月了。
“不,不一样,你做不了锦……这只是一个误会罢了!”
清月他只是因为失忆了,以“锦”的身份活下来,可笑的是,这五天来我还那般暧昧不清的照顾他,不误会也都是怪事。
可笑更可笑的是,明明是失忆的清月也仅仅能通过这五天看清我对锦的感情,为什么锦还是那般……
我苦笑的摇头,“清月,你不是锦,千万别被我洗脑了!你的名字是真的叫清,月!与潘锦并非同一人。”
“这次的事情是我弄出的,呵……居然……”大乌龙的认错人,难道我与锦那十几年来的相识就像过眼云烟吗!
“林阳……那你……”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很抱歉,我无法弥补这次的过失,可事情发生了,也回不去,我们忘了最好,这五天,只是当做了一场梦!”
我慢慢走出病房,有些无力。
这个乌龙的错误始源,应该就是林玲打电话告诉我的病房号上!
医院的一层楼合算起来一共有20个房间,病房都是单人一间,无论房间大小和装潢基本上很奢侈。
可有一个“致命”的地方,就是每层楼的房间无论装修还是内部都几乎相似。
林玲一般是不会骗我的,既然如此,那一定是病房号给弄颠倒了。
林玲告诉我的是616,那倒过来说,病房号应该是919。
那么,锦——
清月在背后唤我的声音被我心里那份焦急给掩盖掉,我不顾一切的冲到电梯前,可跳动的橙色数字还在二楼。
一向懒为首的我此次居然选择了爬楼梯,心里仍有一分希望着,锦,请你千万还在。
不然,沦入地狱的我,又会害了一个人了。
我一口气爬上九楼,久没有运动的我两眼昏花。
919,919.
“锦——”推开门的一刹,正在里面整理的一位护士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平息后恼怒的看着我。
我呆呆得站了一会,耳边充斥着护士的埋怨声,我烦噪的大骂:“X你妈的!老子好累!”
眼一闭,就瘫倒在地上。
(林阳昏迷了,以第三人称代写)
清月看见林阳冲跑出去的身影,心里空空的,脑子也空空的,有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填满了胸腔。
也许是昨天抱着林阳的那种温暖感觉突然被夺去了才会这样的吧!清月如是想着。
房里的女人把清月的样子看在眼里,泪水在眼里打转,她伸出去的手想去碰碰他的脸,却像害怕什么的瑟缩了一下,收了回来。
“月。”轻轻的唤了一句,女人欲言又止的摇摇头走开了。
想到了什么,女人的脚步顿了一下,停在门口,回头温柔的说:“我是你的妈妈哟。”
洋溢着母性的宽容和疼爱的笑容,她轻轻的带上门。
女人的一句话打开了清月心里深处的感情,他只感觉酸涩难抑的感觉从心脏向泪腺攀延,眼眶藏不住的泪珠慢慢流淌着,滑到下颚停留了下滴落到地板上。
他依然呆在那里,动也不动。
清月纤长的手指无意识轻抚脸郏,泪珠渗透到指缝中,清月心里突然翻腾着:泪水,不应该属于我。
“嗨,你还好吗?”
眼前一只手在不停的晃。
一个穿着护士装的可爱有些俏皮的女孩映入眼帘,清月一怔之下,猛然想到自己流泪的样子被人看见不好,正想转过身偷偷擦干眼泪时,护士女孩掏出一块方帕递给了他。
清月想到,人家的好意也不好拒绝,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感谢的一笑。
女孩脸一红,头缩了缩,不复刚才的大胆俏皮,微微泄漏些羞涩。
感觉被这么帅气又温柔的男生这样子瞧,她的脸更是发烧的厉害。可想到自己的任务,又还是抬眼偷偷的瞄了瞄这个笑得温柔似水的男生,结结巴巴的说。
“护…护士长让我来请你…去看看,好像…是是你的…朋友昏了。”
清月没经思考的点了点头,便任由女孩护士带着他,走出门,他才反应女孩话里的内容。
“你说我的朋友?”
“是啊,好像就是这几天照顾你的人啊!”
清月愣然。
“他怎么了?他为什么会昏了?他在哪啊?”急切抓着女孩护士的双臂,清月的话里透着悲凉。
女孩被清月这一吓,脑子一下子混乱了起来,说:“他…他在…在急救室。”
等清月跑的远去后,护士才回过神来,忙追上去。
“他……呜呜……糟了说错地址了,他没在急救室,只是贫血怎么用得着送去急救室啊~~”
第六章
黑暗中,雾茫茫的占了大片阻碍了我的视野,可仍能感觉的到,这是一个广阔的难以置信的空间。
没有任何生物的存在,仿佛世界就只剩下了我。
“这是什么地方,别吓人,人吓人吓死人!”
走了好久,仍是一片雾。
我不由恼怒起来,“靠,是谁恶作剧给我作法了。”
“林阳……”突地窜出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辩不清方向。
这个声音很熟悉,可一时我想不起是谁。
“林阳……”
又来了,到底是谁。
仿佛是回应我的心声,那人又说道:“林阳,忘了吗!我是锦啊……”
锦!
我张着嘴,脑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忽然眼前的雾汽居然消失,一个人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
高挑的身材,四肢修长有力,精致绝伦的脸,还有那双深邃不达底显的幽冷的眼神。
锦?
我扑上去,抱着他,“锦,是你,真是你!”
他回握着我的手,点头。
我道:“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漂亮了!”
“漂亮?你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会……啊……”
我猛的推开锦,睁大眼不敢置信,怎么刚刚那漂亮的脸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锦”微微笑着,“林阳,我是锦啊!”
“锦”那张脸一变,又换成了那个漂亮的脸。
“林阳,我是锦……我是锦啊!”漂亮的脸又倏地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脸。
我昏昏的没搞清楚。眼前这个人,是妖怪还是什么啊,怎么一会变一会又变。
然后,变脸的人动作停了下来,雾刹时又浓密起来。
我本能的上前抓住那个人,那手指冰冰凉凉,握起来骨感十分,细腻柔滑。
我记忆中,锦的手掌,触感分明不是。
抬起头来,雾汽的浓厚程度已经到了目不能视的地步。
是谁,这是谁!
为什么我的心中会那么的悸动。
最后消失的意识里,只能看见那如画般的美丽的凤目中透射出来的冷静和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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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一阵痛楚给弄醒的,不知道是谁的鸡爪如此蛮横,硬是掐得我倒吸凉气。
死活忍着就是不睁眼,丫的居然还死命得狠掐,终于,我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冲着林玲吼。
“你丫的够了吧!”
“哼,还继续装睡不?”
“我刚刚可是真的睡着了的,是你硬把我给‘伺候’醒了。”
“你骗鬼骗神可以,想骗我,嘁——”
我领悟过来,曾经确实骗过林玲,不过,她用得着这么记着吗?
我揉了揉被她掐得青紫的手臂,“你来干什么!?好死不死的呆在家里看书不是更好吗?”
林玲痛彻心扉,“你再跟我提书我跟你急!”
我摇摇手,随她。
“哥,你也太没用了,不过一夜没睡吧,居然就好死不死得缺铁性贫血了?”说完更是毫不在意形象的哈哈大笑,“这种病,孕妇易发,男人啊,身体强壮的很少有人得呢!”
我按住爆跳的太阳穴,刚刚的梦境带给我的感觉竟十分真实。
“别发出这种凄厉的淫笑了,我头痛。”
“哈哈…我就偏偏要笑,闹你心,让你头痛痛痛,痛死你!”
她折磨了好一阵,我疲倦的不想和她计较。
“说啊,闹啊,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怎么成焉掉的茄子了?哼,看你还怎么‘勇猛进攻’,喏喏,这是阿胶红枣木耳粥,嘿嘿…补血的,哇哈哈哈…忍不住,我实在忍不住啊,哥,真是笑死我了。”
我一脚蹦过去,踹在她的腰上,她哎哎哟哟的躲过,倒在沙发上笑得抽疯。
喝完最后一句粥,挑眉看向倒在沙发上还隐隐偷笑的林玲。
“我都已经吃完了,你也笑够了吧!”
“啊…哈哈…哦…好哈哈…我…我还有…话说…咳…哈哈…哎哟…”她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爪握着笑脱臼下巴。
“说,我洗耳恭听。”
见我面无表情看着她傻笑,也觉得挺无趣,收了笑声,歪着头打量起我来,看了些时候,兀自展开笑颜,有些…诡、诈。
“哥,其实你人虽然长得不上眼,可个人的魅力嘛,还是有点点点的。”
我面无表情,也懒得反驳。
她也不气馁,怪异的笑了一会,就盯着我说。
“你,吊上一个美男了吧,呵呵,我可是看见了,哎哟啧啧啧,真是那个鬼斧神功、巧夺天工、翻云覆雨、深藏不露、七情六欲、藕断丝莲,哥,你的将来海阔天空啊。”
听她呱呱而谈,我一口气没被给哽着。
“什么烂修辞,翻云覆雨、七情六欲都被你扯出来了,你就侃吧。”
“那你告诉我,那个超美型的男生是谁啊?我的好奇心都被你勾出来了,你是用什么‘美男计’吊上的啊?明明你就没有什么优点,哎呀呀,哥,我真是不得不重新审视你了。”
“好奇心?我看是淫虫吧!”
“管他什么呢!哥,嘿嘿…快告诉我嘛,人家急啊,有这么一个漂亮的惊天动地的‘嫂嫂’你怎么的也得跟妹妹我说说吧。”
“丫头,你最近烂用成语上瘾了吧!啧啧,我们中国五千年的历史积蓄下来的文明就在你这张嘴上给败掉了。”
“哥,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又在给我下套,想把我绕到哪个国家去啊?告诉你,别岔开话题,不然我急了做出啥让你后悔的事你别怨我。”
“嘁,就你这样还能做出啥让我后悔的事情来?”
她皱了皱柳眉,在内心天人交战完了的林玲视死如归的一重重点头,就舍身扑倒我,(我本来就是躺着。)头放在我怀里,居然,蹭啊蹭的冲我撒骄~~~
“哥,求求你,拜托你,好不好嘛!?”抬起头来,两眼含着泪水,目光装得像只被扔弃的可怜小猫就那么瞧着你,清澈,单纯!
好吧,就冲这眼神里的清澈,(那是因为灯光反射)暂且信她很:单纯。
但是,But,But,But…
不管再她如何如何泪雨挥洒,清泪成行的飘纷,那是表象,绝对是表象!
我按了按额头,无力的看着她,“你都成年人了,还这么幼稚。”
她又在我怀里蹭了两下,被这一个发育健全的女性压着,这绝对很折磨人!
我恨不得一耳光甩过去把我俩隔离。
“好好,我慢慢说这事,你别再蹭了,靠。”
林玲这死丫头奸计得逞的淫笑后退,再一脸淫笑的看着我。
“你再笑,我就不说了。”好歹我也是人,忍耐也是有限的。
“嗯嗯,我合上嘴,不笑了。”
我瞟一眼她,嘴是抿成一条线了,可那眼神,寒毛颤栗。
“这事说起来,还是你造成的,你打电话告诉我病房号616,然后……”
我抱着复杂难言的心情一句一语的说着这五天来我照顾着清月的事。
林玲丫头坐在病房沙发上坐着安静倾听,窗外脆弱的几束植物被清风吹的作响,外面的天空一片湛明,阳光的散洒落满室内。医院每个病房的格局摆设都一模一样,桌子,沙发,病床,窗台大理石板。
扫视着病房内的一什一物,我恍惚的仿佛看到了窗台的大理石板上仿佛坐着的两个人,背靠着背,明亮的光明照耀在两人身上,温馨的画面安祥温暖,突然一人回过头来,有些坏笑的看着另外一个人,爱怜的轻抚上那人脸上的绷带。
最后的最后,便是一个孤立而安静的站在窗前背影。
第七章
“咳,说完了!”我嘴抽的看向林玲。
林玲听我说完,庸懒靠在沙发背上的身子,向前倾了倾,一只手立在沙发上撑住全身力量,另一只手捋了捋耳侧的落发,然后又像只猫一样弓着身手肘搭在膝盖上,手掌抚着下巴,冲我笑。
女性独特的成熟与韵味被她这一个个动作表现得妩媚起来。
“笑什么!?”就算再有韵味她也还是一个屁大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