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天照玉鸾

作者:天照玉鸾  录入:08-04

整个一顿饭,陆小宇觉得自己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苏芯,说不上是喜欢,但是感觉很舒服。

吃过饭后,大伙又都去了KTV,唱完K,一部分人都张罗着去酒吧。陆小宇不太喜欢吵闹,加上时间也不早了,于是陆小宇决定先离开了,苏芯这个时候很意外地也要离开。

“喂,你们俩个约好的吧!陆小宇啊,你要保证把苏芯安全送回家啊!”

陆小宇白了一眼多话的人,看了看苏芯,她的脸有些冻得发红了。

“走吧,我送你!”

“嗯,好!”

两个人并肩离开了,隐约还能听到后面传来的起哄声音。陆小宇叫了一辆出租车,先打开车门让苏芯坐了进去,随后自己想坐在副驾驶。

“陪我坐在后面吧,我们聊一聊!”

“嗯,好!”

陆小宇愣了一下,挨着苏芯坐在了后面。苏芯的性格似乎变了很多,变得开朗了。

“你大学过得怎么样?”

“嗯?”

“我问你大学怎么样啊?东联大那么有名气!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发呆,不认真听别人说话呢!”

苏芯的话像是在抱怨,但是语气却很温柔,陆小宇尴尬地笑了笑。

“很好,学校的设施不错,老师和导员都认识我爸,对我也很照顾!”

“你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你呢?”

苏芯摇了摇头,陆小宇突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两个人是旧情人,两个人都没有恋爱,两个人坐在一辆出租车的后座,两个人……

“那个……”

“我……”

两个人同时说话,苏芯捂住嘴笑了笑,声音很好听。

“你先说!”

陆小宇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无论何时男生都要谦让女生,这也是他大学里面学会的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嗯,其实,我还……”

“铃铃铃!”

“我接下电话!喂?”

苏芯的脸色变得很苍白,也许这就是她和陆小宇的结局吧!那句‘我还喜欢你’始终无法说出来了吧!苏芯摇了摇头,看向了窗外。

“小宇吗?我是许诺!”

“嗯,怎么了?”

“没什么,我现在正好从麦当劳下班,今儿麦辣鸡翅做多了,你过来拿点带回家啊!”

陆小宇听了这话不禁笑了,心里十分高兴,嘴上却还不忘打趣许诺。

“你这是以公谋私啊!”

“我这是废物利用,反正也得扔,寝室哥们都回家了,我一人也吃不了!我在店里等你哈!”

陆小宇挂了电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微微上扬的唇角,也许只是因为,许诺的声音太好听了。

“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啊,没什么?是朋友吗?”

苏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陆小宇刚才打电话的样子,苏芯在高中三年中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开心是发自内心深处的。

也许,自己真的没有机会了。

“嗯,是一个朋友!”

“你要是有事,我先送你去找你朋友吧!”

“没事,我先送你!”

陆小宇看了看表,十一点多,这么晚着呢么可以让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呢!苏芯也没再推迟,陆小宇越是对她礼貌,她的心里就越觉得两个人陌生。

二十

陆小宇将苏芯送回了家,连个个人互留了新的手机号码,苏芯才依依不舍地上了楼。陆小宇看着苏芯家亮起了灯,才有打车去了东联大西门的麦当劳。

今天许诺负责打烊,店里面的人走得都差不多了,许诺靠在门边抽烟,样子有几分悠然自得。

“不冷啊,站外面抽烟?”

“眼看着阳春三月了!”

许诺掐了烟,把陆小宇让进了店里,这还是陆小宇第一次坐在如此冷清的麦当劳。东联大西门这个麦当劳的效益相当好,几乎天天爆满。

“给,够你吃一阵子了!”

许诺把打包好的鸡翅几块从服务台里面拎了出来,陆小宇其实还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自己和许诺认识时间不算太长,虽说这不算什么大礼把,可也是一个人情。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头脑发热,就跑来了。

“接着啊!”

“那个,太谢谢你了,这我也……”

“怎么,你还想给钱啊?”

许诺有些佯装生气的样子,陆小宇实在不好再推迟了,只好接了过来。许诺又收拾了一下,换下了工作服,准备打烊。

麦当劳一关门,东联大西门一下子暗了不少。按理说这个时候,东联大的宿舍已经封寝了,好在许诺认识看门的大爷,给了一盒红塔山,就放许诺进去了。陆小宇看着许诺进了楼门,自己才顺着近道回了家。一天晚上送了两个人回家,陆小宇也累坏了,把带回来的吃得完桌子上一扔,就准备躺下睡觉。

一般不到后半夜,陆小倩是不会睡觉的,闻到了香味的陆小倩自然被勾引了出来。

“哥,你这么好,给我买宵夜了啊?”

陆小倩极没形象地抓起一根鸡翅就开始啃,陆小宇很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家里面没有女性长辈,的确很影响陆小倩的成长。

“你慢点吃,行不行?没人跟你抢啊!是那天那个许诺从店里带的!”

“啊,许诺啊!他人还真不错,看来真得去西门那个店光顾一下啊!”

“你还是算了,你是去吃饭啊,还是去看帅哥啊!”

陆小倩瞪了陆小宇一眼。

“我一箭双雕啊!”

“那张洋那小子又该找我哭诉了!”

陆小倩听了这话,脸微微红了一下。

“哥,你觉得张洋这人到底怎么样?”

陆小倩突然变得很严肃,这样子差点没把陆小宇吓了一跳,自己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妹妹,你听哥一句,张洋人不错,等你考上了东联大,你给他个机会!”

陆小倩有些恍惚了,她放下啃了一半的鸡翅。

“哥,我总觉得张洋其实并不喜欢我呢!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可是我就是觉得太不真实了!”

“傻丫头!”

陆小宇轻轻地弹了一下妹妹的脑门,有些无奈地笑了。也许,妹妹和自己一样,受家庭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不相信爱情。想当年,自己母亲和父亲的爱情也是被博士楼小区传为佳话的,可是,结果怎么样了?母亲抛下两个上小学的孩子和整日沉迷于实验的丈夫,跟着一个北京那个的商人跑了。这简直成了整个博士小区的笑话!

陆小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妹妹,因为自己都没有充分地理由去说服自己相信爱情。

兄妹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给彼此取暖。

二十一

大一下一开始,经济学院和管理学院就开始了金属工艺实习。其实,这对于经管两院的学生来说是很没必要的,但是为了补够学分,学院不得不如此安排。

其实金工实习也不全都是坏处,比如不用上课,可以找找去食堂抢饭。

陆小倩这一次很争气,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了东联大艺术学院的专业课面试,加上作为东联大教授家属的加分,只要陆小倩六月高考一过,基本上是稳进东联大。

陆小倩专业课考试一过,俨然成了家里的女王陛下,附中的课也不好好上了,三天两头地往东联大跑,说是来看自己的哥哥,实际上,十次有八次是去看张洋训练。

陆小宇只是笑笑,孩子大了不由娘,妹子大了不由哥啊。

604的弟兄们也终于有幸看见了张洋口中的倩女幽魂,除了曲露凡对陆小倩视而不见,于涛和王磊都像苍蝇见了有缝蛋一样,整天围着陆小倩转,张洋心里是又生气又得意。

一个学期一个学期过得很快,这是陆小宇上大学以来最大的感慨,四级考试刚刚过去,六级就近在眼前。

许诺充分利用了陆小宇这个活资源,成功地拜陆小宇为英语老师,几乎天天都要往B604跑,每一次许诺一来,张洋就会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离开604.

这一天,许诺又来陆小宇的寝室和他一起学英语,张洋带着于涛他们出去打台球了。

“小宇,我觉得张洋似乎对我有点误会!”

许诺放下四级词汇,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始终埋头学习的陆小宇。陆小宇抬了抬头,眼睛有些滑落了,他推了推。

“你想太多吧,赶紧看吧,过两个月就考了,你眼看就大三了,四级还没过,丢不丢人啊?”

许诺也笑了,陆小宇这张清秀的脸,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看起来总是有一种奇怪的和谐。许诺起身,转到了陆小宇的身后。

“那我看看陆大师是怎么学的啊,大一上就高分飞过了四级!”

“切,让你看看!”

陆小宇也不示弱,举起自己的笔记,使劲凑到了许诺的面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小宇很享受和许诺在一起的时光。虽然两个人才认识不到一年,曾经争吵过,误会过,却鬼使神差地变得如此亲密。许诺笑着抢过陆小宇的笔记,假模假样的看着。

“啊,这就是大师的秘密啊!”

******

“我要吃这个!张洋,你想什么呢!”

陆小倩左手拿着一罐可乐,右手端着一碗米线,眼睛睁贪婪地盯着肉串流口水。张洋被陆小倩用手肘顶了一下,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小倩,你说许诺老缠着小宇干嘛啊?”

“老板,要十串牛肉的,十串鸡肉的!我说你是不是闲的啊?我哥从小就孤僻,多交点朋友有什么不好啊!再说了,许诺多帅啊!”

陆小倩丝毫不能理解张洋的担忧,只当他脑袋进水,张洋眉头紧锁,机械地付了肉串的钱。

“我总觉得许诺那么奇怪呢,都说他这人特别冷淡,不爱跟人说话,可是他对小宇……”

“好了,好了,快去找于涛他们!”

陆小倩是个自来熟的人,只和于涛他们见了几次面而已,却混得比张洋跟他们还熟。

“小倩妹子,这儿呢!”

于涛挥舞着手里的面巾纸,一副开门招客的架势,陆小倩一眼就看见了,和张洋两个人端着大腕小碗地就走了过去。

“你可真热情啊!”

曲露凡放下筷子,只吃了几口的面条就放在了那儿,眼神冷冰冰地看了一眼陆小倩。

“我吃完了,正好给你的小倩妹妹让座!”

曲露凡端起碗,起身就走,丝毫不顾于涛在后面的呼喊。陆小倩把东西放下,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于涛和王磊。

“他怎么了?”

“没事,不用管他!”

于涛也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他不知道曲露凡为什么最近总是对他阴阳怪气的,他忍了很久,想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曲露凡却一直都躲着他。

于涛情绪低到谷底,张洋也闷闷的,一顿饭吃得陆小倩和王磊一点胃口都没有了。陆小倩在胃口极其不好的情况下,把二十根肉串全都报销了,另外加上半碗米线。在离开东联大之前,陆小倩本来还想去找陆小宇一趟,张洋却说什么也不愿意陪陆小倩一起,她也只好直接回家了。

陆小倩和张洋走在东联大墙外的林荫道上,却都没有说话,陆小倩边走边踢着石子,似乎不发出些声音就觉得无法呼吸。傍晚的太阳余辉将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暧昧不明。

二十二

“张洋,我们在一起吧!”

陆小倩突然停下,回过身来,直视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张洋,张洋可能是因为太过高兴了,眼泪都好像在眼眶中打转。张洋自从第一次去陆小宇家里做作业,就喜欢上了陆小倩,甚至每一次酒醉,张洋都会把陆小宇当成陆小倩又搂又抱。

“小倩,我不是做梦吧?”

张洋猛地抱住了陆小倩,幸福总是来得太快,也取得太快。张洋此时指向抱住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可是除了点点温暖,好像并没有传说中的触电般的感觉。

“当然不是做梦了,要不我掐你一下!”

“我自己来,哎呀!”

张洋故意夸张地大叫了一声,陆小倩被他逗得大笑起来,几乎要上气不接下气。可是笑着笑着,陆小倩觉得自己就要哭出来了,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活生生地,拥有了一段感情。可能没有人知道,她整日嘻嘻哈哈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她从小体弱多病,似乎这就预示着自己从一出生就是被诅咒的,一个家庭并不需要两个长相一样的孩子,更何况自己是那个不够优秀的。

陆小倩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自己是嫉妒陆小宇的。他聪明,优秀,骄傲,而且坚强,和这样的哥哥比起来,自己是那个被母亲抛弃的,被父亲遗忘的。陆小倩始终记得,母亲离开的那个下午,一直拉着哥哥的手,嘤嘤地哭泣,却始终没有看自己一眼。

也许,只有张洋能看到这样普通的自己。

“小倩,你怎么了?”

“没事,我太开心了!”

张洋有些不解地看着笑着流泪的陆小倩,夕阳的余辉映照在陆小倩的脸上,张洋突然觉得陆小倩这个侧面分外像陆小宇。一想到陆小宇,张洋的心情就又不好了。

******

“我请你吃饭吧!”

许诺放下书,被四级单词弄得头昏脑胀的,陆小宇始终不抬头,还在不停地写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许诺的问话。

“喂,陆小宇,你说句话啊!”

“啊?你跟我说话了?”

“是啊,我请你吃饭吧!感谢你对我英语学习的帮助啊!”

陆小宇摘了眼镜,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许诺,他的眼中带着笑意。

“好啊!”

“啊,等一会,有电话!喂,陈珊珊啊?”

陆小宇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陈珊珊这个名字听起来总是让陆小宇感觉不舒服。

“啊,啊,那好吧!”

“怎么,你要重色轻友了!”

许诺挂了电话,陆小宇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打趣许诺,可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那个,陈珊珊想请我帮个忙,说是,她们寝室的一起出去吃饭,都是一对一对的,她想找我临时充下场面!”

“跟我解释什么啊!你俩也别临时了,干脆就来一长期合作得了!”

许诺似乎也听出了陆小宇话中的讽刺,有些急躁。

“人家上次不是也帮我了嘛,我也该礼尚往来啊!”

陆小宇被许诺突然加大的音量给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于涛王磊正好从食堂回来了,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也愣住了。

“小凡没回来吗?”

于涛环顾了一下宿舍,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和王磊回来的路上把曲露凡能去的地方都找了,可是却不见人影,结果连寝室里面也没人。

“你们不是在一起来着嘛!”

于涛把手里面的饭盒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一个大老爷们,动不动就耍小脾气!我怎么地他了啊?我不就是对小倩热情点嘛!”

陆小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曲露凡和于涛的关系似乎很耐人寻味。

“他这么大人了,还能丢了啊!等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个,我先走了,我还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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