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由衷 下+番外——安闲

作者:安闲  录入:08-04

现在想想,只觉得两人的气质确实有些相似——清臒温润。

韦玄或许想过安珞明和他在一起有所图,但他自认为自己年轻又帅气,并且不花心,也算是难得的优秀好男人,安珞明会喜欢自己会愿意和自己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想过安珞明有所企图。

韦德的话让他有些意外,也让他有些烦躁,甚至是厌恶,脑子中所有的有关安珞明的场景,包括他的一颦一笑都在脑子里转了又转,似乎想清楚那些,他平静了一些,“那有怎么样?”

“我只是让你知道,你别太天真了。他为什么还和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纠缠不清,他不过是利用你,想找到安世袭。”

“他从来没有跟我提及过uncle里奇。他甚至没有跟我说过有关他的家事,他怎么可能是在利用我寻找uncle?你为什么要把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看成利益,还是因为你从以前就一直在利用女人成就你的事业,所以才会觉得天下间的感情都像你那样不堪吗?!”

因为恋人被诬蔑让韦玄有些口不择言,韦德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谴责自己,正要恼羞成怒,这时脚步声传来,看过去是韦延下来了。韦延看了眼他们俩,又扬扬手中的香烟,“我只是下来透透气,你们继续。”说完走开了。

韦德没了话,韦玄想也没想就走,走之前说:“就算他是为了找Uncle,也比你为了钱玩弄感情害死人强!”

韦德被激得一个踉跄,一把抓住韦玄,韦玄的讥笑还在嘴角,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笑不出来了。他难以置信地看韦德,一直以来韦德对他是疼爱的,即使韦玄不听话也不会动手,这一巴掌下去,韦德也有些诧异。

韦玄瞪着他,那眼神几乎是要杀人了,瞪了一阵子,见韦德不动声色,于是转身就走。

韦德哪会后悔,将有些发抖的手握成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儿子走了。再看不远处的韦延,只是轻轻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别开视线继续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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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玄找到了那支钢笔,也碰到了安珞明。一个月不见,不知是天气的原因,看起来显得清瘦了一些。然而他和司徒辰一起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让韦玄不太舒服。

然而到最后却还是他被安珞明责备了,责备的原因是近一个月的不联系。韦玄也看过手机的未接来电,但每天忙得团团转,等有空想起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了。韦玄一直过得不轻松,而这段时间是最辛苦的。

他在夜里想起安珞明时,总有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悲凉感。明明还年轻着,在充满了朝气、是其他同龄人还在憧憬未来的时候,他觉得累了。他想要的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明明和那人在一起了,却又感觉两人的交集没有存在过。

眼前的人依旧是平淡的表情,只是比以往多了一丝疲惫,也许正如他所说,他累了,他要分手。韦玄的心里生出一丝不甘心,以至于他的话硬邦邦的:“我不要。”

这句话迟疑得太久,而且生硬的语气像是在撒娇。安珞明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带着倦意的心动容了那么一下。那一下不深不浅,刚好让他没了言语。

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司徒辰等了太久,终于忍耐不住,打开车门,安珞明看到后,挑了下眉毛,挤出了个笑容,“这样怠慢我的上司,我怕我的日子不好过。”

他走过去时,韦玄还没有动作,等到和司徒辰说了两句话,他才走过来,开口道:“你没事的话,和我一起送他吧。我有话跟你说。”

司徒辰闻言,本来都准备上车了又退了出来,“这样的话,我还是自己回去了,这附近的Taxi还是挺多的。”

一路上,安珞明没有问韦玄要带他去哪儿,韦玄也不说。拧开广播放的是新闻,韦玄厌恶似的关掉了,然后摸出了一张碟,塞了进去。

肖邦一号圆圈舞。

直到曲毕,安珞明依然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像是被无视了,韦玄并不感到愉快,将音量开大了些,轻快的钢琴声弥漫在两人之间,缓解车内的那份冷清,也让安珞明回了头。他将声音又调小,然后看过来:“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安珞明的姿势像是调整到了最完美,他翘着腿,嘴角微微上扬,肩膀是松懈的,他在问有什么话要说呢,那语调也是轻盈的,仿佛在问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他像是满心期待,却又像是并不很是在意,淡定的、让人捉摸不透的。

韦玄看他一会儿,才收回视线,他刚要开口,听见安珞明继续说道:“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

“什么?”韦玄看了一眼。

“我说我们分手,当我没说过吧,我可能是这段时间累坏了,一时意气用事,我并不想分手,你能让我收回这句话吗?”

安珞明说完,嘴角的笑容仿佛花朵绽开,韦玄被迷了眼,他连忙收回心神去看前方的路,还好前面的车离得很远。然而在他刚要庆幸时,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他手忙脚乱地踩下刹车。

他用了很久消化了安珞明的话,也用了一小会儿想起了一件事情。

“为什么?”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是吗,我们不用分手的,不是吗?”

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听到安珞明说喜欢,可完全不是情话。他此刻的话语还带着轻佻的味道,韦玄突然觉得原来亲耳听到对方说喜欢,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没有其他原因吗?”

“什么?”

安珞明迷惑的反问让韦玄松了一口气,他确认了一会儿,然后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没什么,我可能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累坏了,脑子……嗯,你知道的,不太听使唤了,我刚才问了什么吗?”

安珞明嗤笑了一声,跟着像是觉得韦玄的表现非常好笑似的哈哈大笑起来,韦玄悲伤得太久,这时太容易感染,他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安珞明说:“我对你有所图,你知道吗?”

时间静止了。

韦玄的脑袋瞬间想到了韦德的话,想到了那些龌龊的利用,那些令人恶心的交易……以至于他想要阻止安珞明的话。

然而安珞明的话还是灌入了他的耳朵里,让他如遭雷殛。

“你像我的初恋,你有和他一样的笑容,明朗耀眼。我爱他,所以我才会喜欢你。”

86

安珞明说的很慢,却不复以往那样平静,他带着些许迟疑与不肯定,以至于话语有些颤抖。等到话说完,他开始后悔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半假半真的话来,又一时分不清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车内的钢琴曲依然在继续,气氛比刚才还要僵硬。韦玄的目光在刚才转移过来后就没再看过来,他凝着前方,手指紧紧地扣着方向盘,嘴唇死死地抿着。

他想起了那天看到的照片上的少年,明朗阳光;也记得安珞明将这张照片藏在了他们合照的后面。起先是以为是不再重要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安珞明将他埋藏起来,藏进了心理。

韦玄觉得自己的声音沉闷生硬极了,像是从胸腔直接发出来的,“他叫什么?”

安珞明注视着他,看他的脸色并不是非常的难看,也知道他的心里不太痛快,于是不答。

韦玄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地回头看他一眼,并且带出了一抹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我是不是不应该问?毕竟你们都已经分开了。”

安珞明也跟着牵强地笑了下,迟疑了下,说:“不,不,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我……”他深呼吸一口气,“你刚才问我有什么其他原因,这让我听起来像是不信任,我一时冲动了,所以才说了这些,对不起……”

韦玄这次太过沉着了,他竟然眉头都没皱,只是点了下头,丝毫没有注意到安珞明已经有些慌乱了,突然他笑起来,那笑意中带着丝自嘲,“目前来看,我这个替身也算是上位了,是不是可喜可贺?”

安珞明张张嘴,默下来。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喜欢你喜欢到总在委屈自己,你的以往我不去计较,可我还是难受,我开导自己过去的就过去了,想开点,你却直到现在还在和司徒纠缠不清,他是你的上司,仅仅如此吗,你为什么可以总是不顾我的感受?我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没有看到的呢,是不是更多。你知道吗,当初看到你和那个女人上床时,我恨不得杀掉她!可我没有,我不是爱你不够深所以不在乎,我当时都快失去了理智,可我又害怕做了之后,你会厌恶我。明明是应该我来厌恶你的不是吗,明明是你一次一次地背叛我啊,我为什么要这样忍让?而你现在……”

韦玄狠狠地踢了一脚离合器,又打了下方向盘,将车子停了下来。

他的胸口不停地起伏,整个人伏在了方向盘上,他死死地抓着方向盘,指甲几乎都要掐进去,“而你现在跟我说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像你的初恋,我是他的替身,那么你以前会这样对他吗,不会吧?我……”

他转过脸看向安珞明,眼神都有些发红,甚至鼻子都湿润了,年轻的脸上神情无辜到让安珞明的心都像被拧了一下。

“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人,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韦玄狠狠地打了一下仪表台,然后整张脸埋进了胳膊里,嘴里继续呢喃着,“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我错在哪儿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韦玄没有抬起头,安珞明看了许久,他试图去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开口,手指最后落在了韦玄的头发上,抚着他细软的发丝。大概是出来的太匆忙,头发并没有用!喱,头发柔顺地在指尖近乎流淌。韦玄动了一下,安珞明收回手,他不知道他这话算不算安慰:“我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见韦玄抬起了头,他将身体附了过去,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那吻来得突然而又温柔,韦玄有些措手不及,然而不等他做出回应,安珞明笑了下,“你不是还有事吗,让我下车吧。”

韦玄只是望着他,最后点点头。

在车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韦玄后悔了似的猛地拉住了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告诉我,你只要告诉我,你……”他的脸蓦然红了些,即使在微弱的感应灯光下依然看得清楚,“你……你爱我吗?”

感觉到被收抓住的手腕动了一下,他紧紧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的眼里在他话音才落时惊起了一丝波澜,然后很快如水般平静,他用手反握住韦玄的,对方眼里的期待让他不再犹豫,他点点头,“爱。”

——正文完——

番外: 跟我回家

(1)

这个故事纯属娱乐,真实性有待鉴定。因为想写了就写出来,大家也就随便看看吧。

两人相处了四年,安珞明开始不懂韦玄了。

三十六岁生日那天,韦玄到了深夜醉醺醺地来了。他说有礼物,安珞明再怎么对物质没有兴趣,也还是笑了。

然而等完韦玄的话,他除了诧愕,完全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了。

韦玄说:“我把你的房子卖了,存款也冻结了,所以你必须跟我走了。”

看着他一脸醉意,安珞明的怒火都燃不起来。

这栋房子是安世袭的,被他的侄子卖掉了,也无可厚非,但是存款……

“你怎么冻结的?”

韦玄醉了八分,粗鲁地扯着领带,嘴里嘟嘟嚷嚷着:“就这么冻结了,你的存款都在工资卡里呢,我打个电话说你非法……嗯……”

后面的话没说完,安珞明也明白是怎么个回事了。

韦家财大气粗,去年就收下了ST。最为自己的最高领导,冻结个人账户实在是轻而易举。但是,自己怎么还没有消息。

“什么时候的事情?”“就刚刚吧,我还没进门,律师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冻结了,你的电话呢,没消息吗?”韦玄将外套随手丢在了地上,倒在了沙发里,

座机早些时就没有用了,而手机没电。

“房子呢,你卖给谁了?”

“还能是谁?”

“你不会卖给你自己了吧?”

韦玄大笑起来,他摇摇头,“爸爸不让我外宿,我买来做什么?投资吗?哦,这个礼拜天银行就来收房了,你到时跟我回家。”

安珞明甩开他缠过来的手,“无理取闹。”

“我才没有,不卖掉房子,不冻结你的账户,你永远都不会依赖我,也不会跟我去见爸爸,我只能这么做。”韦玄为自己任性的行为狡辩,如果不是做了让安珞明气急的事情,安珞明会觉得他此刻的神态非常的可爱。毕竟还是个没有二十四岁的男孩子。

韦玄的手再次攀过来,这次没有去拉他的手,而是抱住了他的大腿,他的语气带了点可怜的意味,虽然看他的表情还是洋洋得意的,“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是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你总是这样安于现状,不为任何事情所动容,我都提过很多次带你回去,可你总是不答应,我想带你回去,只能让你无家可归,让你身无分文。”

安珞明听了这一通话,反而气笑了,“亏得你有这样的本事!”

说完回到了房间里,并且锁了门。韦玄在外面拍了一会儿,又嚷嚷了一会儿,然后没了声响。过了良久,安珞明想到他醉得那样厉害,也不知是不是直接睡到门口了。

果然打开门,就看见他蜷在门口坐着睡了去。安珞明踢了踢他,“要睡回去睡。”

韦玄茫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被人踢,很不悦地皱了皱眉,并且推开对方的腿。安珞明收回脚,又重复了一遍“要睡回去睡”。他这次反应迅速地嘟囔着,“就算回去,也要带着你。”

对于韦家,安珞明不想去,但韦玄对此却非常执着。

早些次就提过要带他回去,安珞明都拒绝了。上一次,韦玄直接开车把他带到了韦家的大门外,安珞明却直接弃车弃钱包,走回去了。当然最后还是韦玄服了软,跟着他下到了山下,并且还道了歉。

韦玄曾经问过,要怎么样安珞明才肯跟他去见韦德,安珞明很明确地说,不见。

问为什么,安珞明更是直接,为什么要见?

韦玄那晚犹犹豫豫地,还是说了想结婚的想法,安珞明却说,现在这个年代,结果还需要父母的同意吗?

韦玄被堵得无话可说。

这次韦玄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他依然坐在门口,抱住了刚刚踢了自己一脚的大腿,带着鼻音地嘟哝,“跟我回去有什么不好?”

“我哥在哪儿,祁司以就跟在哪儿,我想我们也这样啊,你跟着我不好吗?有大房子住,还有人伺候哦。”醉酒可以让一个人的智商下降,这句话果然没错,眼前韦玄说的话充满了孩子气,就连表情都是傻傻的样子。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为什么一定要和别人一样?”安珞明伸手去拉他起来,韦玄都起来一半了,突然又坐了下来,并且一边拼命地摇头,一边说着让安珞明头痛又无奈的话,“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跟我一起回去,不让我就坐这儿了,死都不起来。”

安珞明无语。

“我只是想你依赖我啊,有什么错?”韦玄说着抬起头来,灯光照在他的黑曜石般的瞳孔里,几乎能闪出光来,就在那有着八分醉意的眼里,安珞明还看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执着与倔强。

“那么我只是想守着自己的一片空间,又有什么错?”安珞明没了力气似的跟着蹲下来,平视着韦玄的脸,他说,“我们为什么能够维持那么久,你有想过吗,我们有自己的空间,在需要彼此的时候才会在一起,这样的相处方式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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