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时小虎和虎爸爸更习惯昼伏夜出,而且遇水就下去泡着,夏天又常常徘徊在北方,这才是主要原因吧?
仔细想了想,别说,翟翟还真的没有那种挑食的毛病,他最喜欢吃什么小虎也搞不清楚。最后只是随便猎了一些肉质比较鲜嫩的小动物,摘了许多野果子,想着广场那边也有自己种菜,就没有再花时间去摘菜。又寻找了一路,弄了一些不一样的果实,这才大包小裹的回了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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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是为小虎接风,也是我们三兄弟重聚,让我们干一杯!”翟翟豪爽的举起一个竹筒,装杯一直潇洒的一饮而尽,擦擦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看的蔓蔓和小虎一愣一愣的。
“看我干什么?喝呀!哎呀现在也没有酒,就不要那么挑剔了。所谓有情饮水饱……不是,那个什么,以水代酒,表达我们的兄弟之情!”翟翟兴奋的左看看又看看,拎起一根烤熟的不知名小动物大腿,不客气的啃了起来。
蔓蔓和小虎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学着翟翟的样子一饮而尽,随后加入翟翟的行列,开始大吃特吃。
此时天已经很黑了,三人在广场一侧,围坐在篝火傍边,在月光的照映下开着所谓的聚会。
为了今天晚上翟翟连晚饭都特意没吃,只留着肚子等着现在。蔓蔓倒是没那么期待,这样的晚间偷溜对于翟翟来说是很方便的,他同屋的小伙子们一没经验二没权力,不知道翟翟的举动也没资格管他,蔓蔓就不同了,他要和同屋的吱吱打好一会的太极,找好多理由才能脱身,而且时间也没那么方便。
看到气氛不够热烈,翟翟首先打开话匣子:“小虎你这么长时间都去什么地方了,给我们讲讲吧。”
一说起这个,小虎倒确实有资格开讲,而蔓蔓同样有点兴趣——他从出生开始就没离开过姚族附近,不由带了点期待的看向小虎。
小虎本来就想和翟翟叨念一下,以期能引起翟翟的兴趣,或许能答应离开姚族,和他一起生活,一起流浪。可是现在再加上个蔓蔓,话就不好说了,而且还有虎爸爸们的问题,即使它们已经离开了,小虎仍然不想让蔓蔓知晓。
犹豫了一下,小虎开口说道:“回到我出生的地方看了看,还见到了以前认识的猴子。”
“猴子?”翟翟兴致勃勃的问。
“恩,那是一个很大的猴群,一直生活在那片森林中,传了很多代了,不过我和……我们一起出现的时候,它们就不怎么敢出来了。”小虎回忆着模糊不清的记忆。浑浑噩噩的,基本已经记不得很多了。
“哈!我知道,猴子怕你们嘛!”翟翟听着小虎讲古,就像当初旅游的时候听导游哈拉,不论真假,听的还挺愉快的。只是他现在听着猴子的笑话,全然忘了自己当初的狼狈状。
“我们走的时候,远远的还能感觉到它们隐在树林中望着我们。不过这次回去,我感觉它们仿佛壮大了不少,整个森林都是猴子了。”小虎说着。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翟翟感叹着:“真实版啊!”
蔓蔓在一边听的也很仔细,只是听到翟翟这样的感慨,奇怪的望了望小虎,最后看到小虎一身的虎皮装,才了悟的点点头。
“呵呵,那天我们一走回去,它们一下子就四散逃开了,整个树林一片混乱。”小虎说着,心中充满了得意,这是老虎作为百兽之王的骄傲。其他族中的畏惧带给老虎的只是气势的更加强大。
“臭屁!”翟翟撇撇嘴。
看到翟翟不服的样子,小虎狠狠揉了揉他的头发,展示了自己的力量,两个人一顿打闹。小虎想了想又笑着说:
“还有一只是小时候经常跟我一起玩的,我还把它头上的毛拽掉了一把,他这里现在还秃着。”小虎指着自己的额头说。
翟翟哈哈大笑,摸着自己的头发说:“那你们又碰到了它没有找你麻烦吗?没有拽你头发?”
“没有。”小虎摇摇头,看到翟翟笑的那么开心,张口调侃道:“你以为是你吗?那么小心眼。”
“我才没有!”翟翟瞪眼:“小虎你诬蔑我!小心我告你诽谤!”
“告吧。”小虎云淡风轻:“有人管就好。”
“……”翟翟不由泄气,这里找谁受理啊?想了想回头向蔓蔓告状:“大哥,你看小虎欺负我,你一定要为我做主。”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就像是八点档泼妇的经典台词,就差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一时间翟翟把自己逗乐了,捂着肚子笑了半天,全然不顾蔓蔓和小虎诡异的眼神。
蔓蔓本来正在疑惑着“怎么小虎每次都说‘我们’‘我们’的,他不是一个人么?”就被翟翟的大笑声打断,这些疑问也就抛在脑后了。
随后翟翟又简单的说了自己这一路经过了那些地方,碰到了一些什么人,小虎要是真想侃侃而谈,他的口才也是很好的。这一番描述之下,那些湖光山色,碧水蓝天,大自然的美景,不仅是翟翟,就连蔓蔓都产生了向往之情。
“还有一次我们走进了一个很奇怪的山洞里,里面有水流过,高高低低的,石头也是各种各样,还有的是从上向下长的,不过因为再往里面走就很低了,我看太难走了,就回去了。”
“哦……是天然岩洞还是溶洞之类的?”翟翟思考着,他只有最基本的地理知识,并不是太了解。想了想就放弃了,没有继续深究。
男人不愧是男人,三人这说话的功夫,就已经消耗了大半的食物,翟翟看了看,说:“大哥小虎你们先吃着,我再去摘点菜。”
小虎起身说:“我和你一起去吧,两个人快一些。”
翟翟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你老实坐着吧,和大哥说说话,我一会儿就摘完了。”说完转身哼着小调直奔菜地。
小虎和蔓蔓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小虎拎起一棵青菜放进嘴中咔嚓咔嚓的嚼着,心中暗恨翟翟,干嘛非要把他们凑做对,他们两个实在没什么可交谈的。
却不妨蔓蔓突然开了腔:“这次要呆多长时间?”
小虎一愣,有些犹豫的开口:“还没考虑过。”
蔓蔓点点头,没有深究,只是继续说道:“那还会走吧。”
小虎沉默了。
说实话他现在还真没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原来都是跟着虎爸爸走,虎爸爸们离开的时候,小虎心里第一个想起的就是翟翟,一方面为了向翟翟报丧,一方面也是寻求安慰,没有多想,十来个昼夜不眠不休的赶到翟翟身旁。现在人也见到了,话也说开了,那以后呢?
小虎想想自己的感情,看看面前一派安详的蔓蔓,咬咬牙暗示道:“我想先询问下翟翟的意见。”
蔓蔓半眯的眼睛中蓦然闪过一抹精光,语气依然平和,仿佛只是随意的聊着天,词语简洁的说:“石墙已经修好,今年少雨,翟翟要浇水?明年也有事做,姚族越来越好了。”
小虎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泄气,语气有些僵硬:“是吗,是好事啊。姚族现在已近走上正轨,翟翟的用处也没那么大了吧。”
蔓蔓摇摇头:“翟翟是关键。”
小虎抿了抿嘴:“你还挺看的起翟翟,他知道了一定很骄傲,尾巴翘到天上去。”
蔓蔓不再答话,小虎也沉默的望着火堆。
两个人看似心平气和,实际上心里都要气炸了。
而小虎心里要更难受一些,因为某些方面来讲,两个人的交锋中,失败的是他。
他并不是败在了蔓蔓手中,而是败给了翟翟。
第五十七章:大旱年,那点事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啊?装思考者?”蔓蔓和小虎博弈之后,正自顾自的思索着自己的筹码,翟翟欢快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
“等着急没有?我顺便把菜都洗干净了,这样才吃着才卫生嘛!”翟翟把菜放在石板上摆好,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满意——他原来什么时候主动干过这种家务活啊,都是他爸爸回家看不过他闲着而他妈妈忙着,才支使他干活的。
“还不说话?这是怎么了?”翟翟奇怪的看看小虎,又看看蔓蔓,同时在心里下定决心,下次真的不能把他们凑做堆了,他们两个果然是“性格不合”,唉,还是不要强求了。
“算了。”翟翟完全不怕冷场,也不挑剔:“你们不说我说吧!今年到现在为止只下过几场雨,我和蔓蔓商量了一下,天气好像越来越旱了。咱们广场这边的地还好,是靠近水潭的,可是那边那片大的地就不行了,看来我们要定期浇水了。”
翟翟都开口打破尴尬气氛了,小虎和蔓蔓也就不再矜持了,蔓蔓首先说:“这两年雨水很少,今年也一样,坏年(灾年)要到了。”说完有点沉重的样子。
“别担心嘛!”翟翟安慰道:“咱们现在的种植方法不一样了,我虽然懂得的并不多,但是应付目前的状况是绰绰有余的。以后姚的产量会越来越高,我们的日子也会越过越红火。”
从来没经历过农村生活的翟翟,现在的发言却仿佛村支书一般。
听到翟翟的话,蔓蔓欣慰的点点头,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小虎。小虎木着脸没有表情,却是完全不看两人,眼皮向下垂着,遮住自己幽深的眼光。
三人又聊了一会,蔓蔓望望天色,说:“到时间了。”
翟翟也跟着看看月亮,干脆的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在这边住,明天在那边汇合。”
蔓蔓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就走了。翟翟还在后边嘱咐着:“路上注意安全啊。”
等翟翟回答再找小虎,小虎已经收拾好东西,回屋休息了。翟翟摸摸肚皮,感觉挺满足,便也快步走进屋子。
这一晚上翟翟和小虎之间是少有的沉默。翟翟只以为小虎试太累了还没调节过来,小虎却是真切感觉到心中的烦躁。
想起刚才蔓蔓肯定的神情和翟翟的表现,回过头看到睡的香香的翟翟,小虎真想一口咬上他的脖颈,这样就一了百了!
黑暗中小虎摸摸索索摸上翟翟的脖子,感受着它的纤细和细腻,小虎的眼睛微闪着金光,微微用力。
“小虎你干什么?”翟翟才刚陷入浅眠,就被小虎弄醒了,迷迷糊糊的问:“怎么还不睡觉?”
小虎“搜”的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安抚道:“没什么,你脖子上有脏东西,睡吧。”
思维不是很清晰的翟翟根本没听清小虎的解释,也没多在意,只是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小虎仰面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儿,重视叹了一口气,翻过身轻轻把翟翟搂在怀里,嗅着翟翟身上的青草香,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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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遮挡阳光的关系,石墙修的不是很高,只要在远处不被人一目了然就可以了。
一路走一路思考,翟翟来到了集合地。
田地中种植的姚已经开始发芽,虽然还是郁郁葱葱的样子,不过因为很久没下雨了,缺水的缘故还是有些没精打采。翟翟弯腰观察了一下,根据去年的经验判断了一下,觉得它们还是挺健康的,只要适当浇点水就可以了。
可是这么一大片地要是全凭人工一点一点的浇也是要费不少功夫的,翟翟想了想,看到稍远处淙淙流过的小溪,突然想起不远处好像有一片广阔的竹林,里面有一些不一样的、很粗壮的竹子。
想归想,不过暂时还没什么头绪,今天只能花费人力和事件,用最原始的方法拎木桶浇水了。
翟翟点过名字便指挥着众人,分好小队,设置小队长,开始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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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翟翟回到族中点了个卯,便又来到广场。
现在不同往日了,以前小虎要花费很多的时间陪伴虎爸爸,现在虎爸爸离开了,小虎就清闲下来了。但是换个角度想一下,小虎也更寂寞了,如果翟翟不去陪他,那么翟翟就要独自度过每个白天和夜晚了。
翟翟心中不忍。小虎虽然没有在人类的群体中长大,可是虎爸爸们带给他的温情甚至还超过姚族对待男人。现在小虎骤然失去双亲,短时间肯定还是会经常想起的。
翟翟的爸爸是个孤儿,所以他并没有爷爷奶奶。可是他的妈妈不是啊!高中时他外公去世的时候,他妈妈可是狠狠伤心了一阵子的。有时候莫名的,在饭桌上吃饭,吃着吃着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一个人呆愣愣的看着饭菜说:“也不知道你外公在下面还能不能吃饱穿暖。”或者问翟翟:“你想不想你外公?”展现了从来没有过的脆弱。那段时间也是翟翟成长的时刻,在爸爸无法归家的日子,他突然就变成家中唯一的男子汉了。
想到妈妈当时失落悲伤的表情,翟翟就有点心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离去了,而爸爸的工作还是那么忙吗?那妈妈是怎么度过没有自己的日子的?
再想到这些表情也可能出现在小虎那张英俊的脸上,翟翟心里更堵了。他不知道自己穿越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妈妈爸爸现在的状况,而他唯一能够解决、能够陪伴的就是小虎了。
他抹不掉妈妈脸上的哀伤,但是能抹掉小虎的!
仿佛有了一点念想,翟翟毫不犹豫的离开部落,直奔广场去陪伴小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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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翟翟的到来,小虎虽然奇怪,但是更多的是欣喜。
他正在想着翟翟呢。
过去的几千个夜晚,小虎都是和爸爸们一起度过的,后来加了一个翟翟。现在失去了虎爸爸,又面临着失去翟翟,小虎心中一时有些上不来气。
哪知道在这样一个孤单的夜晚,翟翟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小虎直勾勾盯着翟翟,而翟翟却被小虎亮晶晶的眼神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咳!”翟翟低咳了一声,余光瞄到窗外的大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小虎,咱们去找找看吧!”
“恩?”不知道翟翟在说什么,小虎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只要有翟翟的陪伴,他并不怕干活,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个人便带好各种工具、踏着月光翻出山洞,向着白天翟翟想到的那片竹林走去。
“今天什么不是给姚浇水嘛,你没去不知道,还是挺费劲的。首先就是工具不过关,木桶都不是很大,相反重的很,力气小的还不是很提得动,所以根本装不了多少水;第二呢离水源也不是太近;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就是要大家拎着桶走在田地中浇水,浇的不均匀还累不说,这些人都没什么经验还粗心,经常踩苗,踩的我这个心疼啊!”翟翟侃侃而谈,总结着今天一天的思考成果。
“然后呢?”小虎仔细听着,不时的提个话头来接话。
“后来我就想起原来地理课上,好像学过一些关于灌溉的知识。那些现代化的当然是用不上啦,不过一些最基本的好像还是可以弄出来的。”说完翟翟嘿嘿笑了两声,模仿着《天下无双》的皇帝那般,摇头晃脑的说:“还可以加上小小一点点我的发明创造。”
看着翟翟神采飞扬的样子,小虎的心仿佛分成了两半。
一半为翟翟高兴着,这么长时间以来,翟翟都在为发展姚族做着努力,即使自己不擅长,也使劲回想着,创造着。陷阱的发明不就给姚族带来了巨大的变化?现在翟翟这个表情,那肯定是又要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出现了,即使不是那么夸张,只要有一点的变化翟翟也会心满意足的,而作为他的好友,小虎怎么能够不为他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