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丑娘娘 下+番外——云过是非

作者:云过是非  录入:08-03

云凤宫是后宫,外臣不能进,但是滕云又是滕南侯,所以赵统来见滕南侯,似乎又没有什么不规矩的。

赵统来的很急,一见到滕云就跪下来叩首,道:“侯爷,您去劝劝陛下,陛下要将赵戮将军凌迟处死。”

滕云一听有些发愣,道:“为何薛王会突然要杀赵戮?”

赵统道:“将军为了奉王的事情去求大王,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大王怒不可遏,先是将将军打下了狱,又要杀将军。”

瑞雪哭道:“将军那是一心求死,奴婢一直跟着将军,怎么可能不知道将军的心思,将军虽然一直效忠于大王,但对奉王的心意也是真的,一直以来都把自己憋在死路上乱撞,如今奉王沦落如此,将军心里一定不好过,他是想和奉王一起同生共死,奉王如果活不了,将军岂可能独活!”

瑞雪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腾云心里猛跳了两下,伸手扶住桌案,他自然知道赵戮和奉洺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不明白赵戮的感情,幸而此时自己是滕南侯,自己叫滕英,要不然他和薛钧良仍然在对立的路上打转。

有些事情本身是合情的,却永远不会合理,赵戮为了忠义,对薛国忠诚,这本身无可厚非。而一切已成定局之后,想必赵戮是解脱的,终于可以随性一回,或许他能为了自己的国家战死,却只能为了奉洺而活。

如果一个人的生命里只有儿女情长,这确实是个懦夫,只不过,一个人的生命里万万不能缺少这些。

第三十五章:完结

赵统和瑞雪见滕云不说话,都急的不得了。

滕云盯着窗外思索了一下,随即道:“这件事不能去劝,劝了也没用,说不定适得其反。”

赵统以为滕云是不想帮忙,瑞雪捂着嘴泣不成声,滕云又道:“如果薛王肯放奉洺走,吕世臣可以归降么?”

赵统愣了一下,随即道:“我事前去牢中走了一趟,吕世臣的意思是不肯归降,但是如果放了奉洺,还真是说不准。”

滕云道:“如果吕世臣肯归降,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奉洺和赵戮。”

瑞雪道:“是什么办法?如果可以让大王放了奉王和将军,吕相一定会三思的。”

滕云道:“薛王那里谁也不能去劝,他正在气头上,去劝说反而适得其反。”

他说着顿了顿,道:“就麻烦赵将军去牢里走一趟,再见一次吕世臣,让他归降。”

赵统觉得事不宜迟,就当下出了宫,往牢里去了。

滕云安慰了瑞雪两句,自己去了前殿。

滕云过去的时候,薛钧良正在看折子,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薛钧良并不专心,似乎在想什么。

等滕云走近了,薛钧良才察觉有人来了,抬起头来,见是滕云,才松了口气,揉了揉额角,笑道:“是来陪我用午膳来了么?”

滕云笑了一声,道:“陛下,现在已经下午了,午膳的时辰早过了。”

薛钧良一边放下折子,一边道:“忙的忘了时辰。”

滕云道:“陛下注意身体罢,不要太劳累自己了。”

薛钧良不禁笑道:“诶,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觉得这么没有说服力呢?”

滕云听他揶揄自己,也有些尴尬,确实滕云就是那种总是把自己逼到筋疲力尽的人。

薛钧良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过来,滕云挨着他坐下,薛钧良道:“你有什么心事么?”

滕云愣了一下,道:“没有。”

薛钧良调笑道:“你一定是为了赵戮的事情来的,不然那么不解风情的滕卿,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他见滕云不说话,就表示自己说对了,道:“咱们之间不必拐弯抹角的说话,你既然想说什么,就直说罢。”

滕云顿了顿,终于叹了口气,道:“想必我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我确实有心为赵戮求情,只不过又不想为他求情。”

“你也觉得他可气罢。”

“陛下错了,”滕云侧过头去,看着薛钧良笑道:“我毕竟不是君王,这辈子也不能懂得君王的心情,陛下有很多难处,这是我能理解的,然而赵戮的心思,我更能理解。”

薛钧良道:“哦?那赵戮是什么心思,分明就是激怒我的心思。”

滕云道:“他确实是这个心思,瑞雪说的没错,赵戮是在求死,而我说的明白赵戮的心思,是明白他求死的感觉。”

薛钧良闻声突然神经一紧,伸手覆盖住滕云的手,将他拉到唇边,轻轻的亲吻着,道:“你说这样子话,我很心疼。”

滕云笑道:“可是这都是我亲身体会过的,对立、忠义还有亲情,滕云到何时也忘不了这些。”

两个人一直都没有提过“滕云”这个名字,这一次这么直白的提出来,让薛钧良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薛钧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起才好,这么多事情兜兜转转的下来。

滕云道:“赵戮是忠臣,陛下本不该杀他。起初我在想,到底是劝不劝陛下,如果陛下不杀他,而赵戮无疑是痛苦的,他有什么话都不喜欢对别人说,想必陛下是明白的,他对奉洺的感情。”

“那你最后还是来替他求情了?”

“这是我的私心。”

滕云不急不缓的道:“说真的……我不想让你背负杀害忠臣的名声,这并不好听,你的雄心壮志就差最后的坐守江山,便功德圆满了,这最后一哆嗦,难道你要毁了自己么?纵使我的话让你不高兴不欢心了,我也不后悔这么说过。”

哪知道他的话音放落,薛钧良忽然笑了起来,道:“我怎么会怪你。”

他说着,伸手捏住滕云的下巴,凑过去轻轻吻在他的嘴角上,随即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道:“你是为我好,我自然能听出来,我只是生气赵戮故意激怒我……难道我真的长了一副恶人相么?”

滕云被他凑得这么近,弄得有些不自在,虽然两个人已经做了那种事情,但是滕云一向面皮薄,还没有被薛钧良锻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于是只好身子往后靠了靠,只是后面是扶手,也退不到哪里去。

薛钧良却紧跟上去,让他整个人靠在扶手上,亲吻着滕云的脖颈,暧昧的笑道:“求人总要有求人的诚意,对不对,既然滕卿想求我,我自然要摆足了大王的架子,对不对……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滕云成功的被薛钧良无赖的话弄红了脸,别过头去,道:“天色还亮着,陛下你……”

他这种动作,本想避开薛钧良的亲吻,只可惜好像把更多的皮肤暴露给了对方。

薛钧良轻轻咬着他的喉结,用舌头在上面打着转儿,滕云受不了撩拨,哼了一声,腰上有些用不上力,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薛钧良早就摸清楚了滕云的脉门,自然一撩拨一个准儿,而滕云在这方面也不擅长,只有老老实实听话的份儿,有的时候被薛钧良弄的受不了,也要放下面子央求一番。

滕云的前襟被薛钧良解开来,但并没有褪下衣服,薛钧良时而轻吻着滕云裸露的皮肤,时而隔着衣服轻咬滕云胸前的凸起,弄得滕云气息不稳,不小心伸手一抓,把桌案上的折子扫在了地上。

薛钧良也不去管,似乎要在暖阁里来一次,幸好龙椅够大,只是在滕云已经被薛钧良撩拨的忘记躲避的时候,姜谕的声音忽然隔着门响了起来。

姜谕提高嗓音喊道:“陛下!万年侯求见!”

因为暖阁隔音好,姜谕生怕里面听不见,又喊了好几声。

滕云被喊声吓得一激灵,他已经上过那么多次战场,身体早就不像之前那么羸弱,一惊之下伸手推开薛钧良。

薛钧良没防备,磕在后面的椅背上,不过不算太疼,最重要的是,薛钧良的嘴唇被自己的牙齿给铬破了。

薛钧良嘶了一声,捂着嘴,装做非常痛苦的样子,滕云以为是自己出手太重伤了他。

薛钧良笑道:“你帮我舔一舔。”

滕云看他笑眯眯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是没事,又耍自己玩,干脆瞪了薛钧良一眼,赶忙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薛后阳在外面站了好久,终于见姜谕引着自己进去,一进暖阁,滕云也在,而且薛钧良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自己,薛后阳顿时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薛钧良道:“后阳有什么是么,这么急着见孤?”

薛后阳朝滕云望了一眼,似乎在求救,才道:“陛下,方才牢里传来消息,吕世臣肯归降了。”

“哦?”

薛钧良笑了一声,似乎觉得很有意思,道:“他的条件呢?”

“没有条件。”

“这真是新奇了。”薛钧良道:“书呆子吕世臣肯归降,却不开条件,让孤很惊讶啊。”

他说着,忽然道:“是谁去劝降的?”

薛后阳道:“回陛下,是赵统将军。”

“赵统。”

薛钧良重复了一声,只一会儿时间,随即笑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却立马收敛了自己的表情,道:“赵统这回有功了,给他些赏。”

薛钧良似乎对赵统劝降的事情不疑有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问了问立后的事情,让滕裳以后经常进宫来看看滕云。

虽然滕裳一直没有挂职,但是守城这些日子,薛后阳尽心尽力,滕裳又怎么可能放着他不管,也出谋划策不少,只差一个虚的官位了。

但是滕裳不想入朝,薛后阳自然不勉强他,如今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

赵统应了滕云之后,立马赶到大牢里,他见到吕世臣,吕世臣自然不肯归降,赵统道:“你肯归降,大王才会放了奉洺。”

吕世臣冷笑了一声,“将军当我是三岁的小娃娃么,吕某虽然是书呆子,但也在官场混迹了这么久,你的话有几分可信么?你扪心问问自己信不信。”

赵统确实自己也不信,只好道:“滕南侯答应救奉洺和赵戮将军,信不信由你,如果是你的问题,让滕南侯没有办法出手相救,那么后悔的是你,反正我的话已经带到了。”

吕世臣听了“滕南侯”三个字,略有些惊讶,他被关在滕南侯府的时候,和滕云见过几面,虽然交集不多,但是滕云的为人他还是佩服的,于是道:“如果真的能就奉王出去,我就归降,如果是诓骗吕某的,反正吕某贱命一条。”

赵戮被关在牢里,他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自然毫无牵挂,如今在阴湿的牢房里,只有气窗透进来的一丝光亮,反而觉得心里敞亮了不少,那种压抑的负担,反而没了。

隔壁也不知道关的是什么人,不是砸墙就是砸铁链的声音,赵戮起初听着心烦,只是后来听惯了,也就不会烦了。

他枕着双手躺在地上,地上很凉,有些阴冷,这种环境下,其实最适合回忆一下事情,赵戮总是不自觉地回忆以前,高兴的,不高兴的,痛苦的,欢心的,和奉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第一次强要奉洺的场景,或者是奉洺讨好自己穿女装的场景……

赵戮仰躺着,伴随着“乓乓乓”的砸墙声,“咔嚓咔嚓”的铁链声,竟不自觉的流下泪来,染湿了鬓发。

赵戮一辈子没有哭过,生死离别没有哭过,沙场裹尸没有哭过,没想到在最后一切下了定论的时候,竟然止不住的眼睛发酸。

牢卒来送饭,一边走一边指着隔壁笑道:“这关的是谁,这么大阵势?”

“唉,疯子,怕他跑了,据说叫什么奉王。”

“奉王?那可不了得,不过现在是阶下囚了。”

赵戮听着,猛然翻身而起,“哐当”一声撞在栏杆上,碰翻了一边的饭也不管,只是努力往旁边看去,只是栏杆隔得那么窄,怎么可能看到旁边。

赵戮想开口叫奉洺,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蹲了三天的牢房了,竟然只和心心念念的人一墙之隔……

赵戮死死攥住栏杆,指甲扎进肉里,猛的砸了两下牢门,牢卒看着赵戮发疯的砸门,骂了两句也不敢靠近,只能发狠的道:“啐你娘的,一个落魄的将军也敢这么横,给爷爷老老实实的,过两日就凌迟处死了,折腾什么折腾。”

这样似乎仍然不解气,赵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事情才能化解心中的郁结,只能一遍一遍轻轻呢喃着“奉洺”。

隔壁砸墙的声音忽然断了,寂静了片刻,传来隐隐的哽咽声。

过了两日,因为薛钧良要立后,所以大赦天下,特意赦免了赵戮的无礼,将他从牢里放了出来,赵统亲自过去接赵戮出狱。

赵戮想要去看隔壁到底是不是奉洺,只是此时隔壁的牢房已经空了。

没两日赵戮上书请求辞官回乡,薛钧良没有难为他,批了折子,赏了他重金。

沈翼因为文采好,负责拟定立后的诏书,择了日子,早朝的时候薛钧良让人宣读了圣旨,把立滕云为男后的事情公诸天下。

册封的仪式自然少不了,薛钧良并不想弄得简单,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重视滕云,让所有人都不敢怠慢滕云。

册封大典上薛钧良封赏了凤印,又让人宣读了诏书,随即是百官朝贺、跪拜,祭告天地之后,滕云在宗庙玉牒上正式改为皇后。

册封之后是宴席,薛钧良为了滕云也算是精心准备,一样都不能缺少,一样都不能不精致,滕云自然是感动的。

百官都来赴宴,薛钧良兴致很好,喝了不少酒,酒过三巡之后,姜谕走过来,附耳对薛钧良说了句什么,薛钧良先是皱眉,随即微笑,挥手让姜谕下去了。

而此时滕云心里是有点发慌的,不是喝多了酒,只是因为他知道姜谕是过来说什么的。

姜谕没想到薛王会是这样的反应,毕竟这件事可不是小事,还以为会惹得薛王震怒。

薛钧良眯着眼睛微笑,看起来似乎喝醉了,他和滕云的目光对在一起,滕云颤了一下,心虚的转开目光。

薛钧良却站起身来,道:“孤头有些晕,跟我走走罢。”

滕云点点头,薛钧良却让姜谕准备车马,姜谕吓了一跳,此时已经天黑了,早就到了门禁的时间。

薛钧良和滕云上了车,薛钧良让人往北城门去,到了城门口,薛钧良扶着滕云下了车,一起走上城楼。

城楼很高,上面灯火通明,能看到城下的一举一动,一辆马车出了城,正往外面去,按说这个时间已经不能有人出入大门。

薛钧良盯着那辆马车,忽然笑了一声,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滕云身上,道:“夜风大,冷不冷?”

滕云摇了摇头,似乎也在盯着远方,马车已经看不到了,他反而松了口气。

薛钧良笑道:“做了亏心事,所以紧张了?”

滕云抿了一下嘴唇,道:“甘受陛下责罚。”

薛钧良攥了攥他的手,因为身后有很多卫兵站着,也没太过火,只是叹气道:“我不会罚你,我怎么舍得?”

说着补了一句,“我说的是真心话。”

滕云没说话,薛钧良忽然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滕云借着火光,看了顿时心里一惊。

瑞雪曾经说过,赵戮为了救奉洺,甘心冒险前去洺水,结果把小印丢了。

而此时薛钧良手上托的,正是这枚小印。

薛钧良道:“有很多事情,我并不能做,不是因为我冷漠,我刻薄,自从遇见你之后,我觉着自己更加冷心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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