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白兰度抽完了烟,修长的手指朝烟灰缸里一按,掐灭了烟蒂,然后转过头来。“过来,泰勒。”
泰勒抿着唇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向白兰度,很想摇头说“不!”但是白兰度给他的教训实在是太具有震慑力了,所以泰勒还是打算挪过去。
“跪着爬过来,爬到我的脚边。”
白兰度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只脚搭在床边上,另一只脚放在床下,整个上身慵懒的依靠在床柱上。
泰勒愣了愣。
“泰勒,没听见主人的话么?”白兰度脸上的笑意全无,泰勒赶忙跪着爬了过去,来到白兰度的脚边。
“宝贝。”白兰度低低的唤了一声,然后那泰勒拽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满眼心疼的抚摸着泰勒白皙面颊上的微微的红肿“还疼么?”
泰勒点点头,白兰度仰起头把泰勒紧紧的扣在怀里。
温暖的怀抱带着白兰度特有的香味,泰勒突然就大声哭了出来,但是脑袋却埋在白兰度脖颈里,眼泪浸湿了白兰度的衬衫,“我很怕……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呜呜……”泰勒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有想过么?
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你被一个人逼迫着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他是你的主人,你必须服从他,但是,你被他欺负了,别他打了,你却只能在他的怀抱了哭泣,因为你无路可走,也无处可逃。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你能理解么?
泰勒的肩膀随着抽泣和呜咽声轻微的颤抖着,白兰度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泰勒柔软的发丝,白兰度记得自己从没对泰勒说过,其实,泰勒的头发一直长得很漂亮,他非常的喜欢,喜欢亲吻它,也喜欢抚摸它,每当拿一根根柔软的发丝从自己的指缝里面划过的时候,白兰度几乎可以感受到着发丝主人的柔软而纤细敏感的心。
“以后要听我的话,知道了么?要听主人的话,不然就会被惩罚。”白兰度一边抚摸着泰勒一边低声说。
泰勒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主人!”说完之后,泰勒又哭了出来。只要一闭上眼睛,刚才那和荷兰人死在自己手下一瞬间的景象还在自己的眼前浮动着……红色的鲜血、白色的浑浊的脑浆,那些鲜血喷洒在自己的手上的时候,还有这温水一样的触感,但是空气间已经开始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泰勒有点反胃,很是想吐。
但是他还是强制的压下了这种感觉,因为……白兰度不会喜欢看见自己那样的。
是的,白兰度不喜欢,主人不喜欢,泰勒就不可以。就是这么简单。
白兰度开始低头亲吻泰勒的嘴唇,他们上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泰勒仰起头承受着白兰度霸道的亲吻,白兰度的嘴巴里带着的淡淡的烟草香味,泰勒目眩神迷。
“白兰度……快要天亮了,要不要休息一下?”亲吻结束后,泰勒紧张的问。
白兰度摇摇头,“今天你好好休息,你被吓坏了,泰勒,我知道,你总是那么胆小,现在,你只要承受我的疼爱就可以了。”
说完,白兰度便压在了泰勒的身上。
……
泰勒睡着之后,白兰度便起身去忙了,即使是两天不睡,对于白兰度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泰勒昏昏沉沉的就陷入可梦境,可是……
泰勒睡得很不安稳,是的,非常的不安稳,只要是一闭上眼睛,泰勒就会梦见那个荷兰人脑袋被子弹射穿的模样,然后泰勒就会惊醒,或者是梦见自己没有杀荷兰人,白兰度一枪把自己大的脑袋射穿的模样……
“怎么了?泰勒?”
泰勒又一次惊醒的时候,白兰度正躺在泰勒的身边,泰勒转过身搂着白兰度的腰哭着说“白兰度,我睡不着,我害怕,我一闭眼就会梦见那个荷兰人……他的脑袋上都是血,还会梦见,你把我杀了……”
白兰度伸手把泰勒圈在自己的怀里,亲吻着泰勒的额头,“怎么会呢?你不是还好好活着么?
乖,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觉,晚上我们起来收拾一下屋子,好不好?”
泰勒点点头,心脏停止了无休止的躁动,很快便气息绵长,陷入了空旷的梦境中。
第十一章:威胁
泰勒一觉睡到了晚上五点多,白兰度在泰勒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已经起床了,因为奥威尔过来搬运货物,出去推销,已经有好多家意大利移民的店铺和奥威尔联系好了,说是很高兴能拿到奥威尔手上的货物。
“醒了?”
泰勒一睡醒就两眼发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白兰度手上戴着工作时的白手套穿过客厅站在了卧室的门前,“泰勒,煮点面给我吃,我饿了。”
泰勒转过头,看见白兰度正在工作,便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穿上衣服,现在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然后朝厨房走去。
“嗨,晚上好!泰勒!”
奥威尔一边搬东西,一边笑着朝泰勒打招呼,露出了满嘴的白牙。
泰勒也朝他笑笑,“我去做饭,一会儿一起吃点吧。”
“好啊。”奥威尔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然后便搬着货物走了出去。
泰勒像往常一样,炒了一些番茄酱,然后煮了细的实心面条,再切几片香肠放在里面。
奥威尔把东西卖完的时候,泰勒的晚餐正好做出来。
奥威尔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白兰度吩咐泰勒端了一些酒出来。
白兰度和奥威尔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把货物卖出去的各个细节,还有价格和买卖对象等,而泰勒根本没什么能插上话的,所以一直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吃饭。
……
奥威尔吃晚饭之后就走掉了,泰勒把碗筷和桌子收拾一下。
然后去了洗手间洗了个澡,白兰度也跟着走了进去,说是要和泰勒一起洗澡。
其实泰勒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张开,虽然身高不错,但是依旧是少年的身形,白兰度则显得健硕了很多。
因为白兰度总是对泰勒做出那种事情,所以,现在泰勒就像是一株被强迫着提前凋零的花朵,总是带着淡淡的忧愁。
“在想什么呢?”
白兰度修长的四肢放开了躺在浴缸里,泰勒倚靠在他的身前,昏黄的灯光下,泰勒看见自己的身体在水中,显得非常非常的白,实在是白的有些过分。
而这个白的过分的身体,此刻正嵌在白兰度修长有力的双腿间。
听见白兰度这么问,泰勒摇摇头说“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累。”
白兰度低低的笑了一声,“当然会累了,你还这么小,做爱做多了,总是不好的。”
“你还知道我小……”
泰勒在心中暗暗的想到,但是嘴上却什么也不说,倒是白兰度,提出了一个让泰勒意想不到的建议,“泰勒,你真的还是个孩子,我们以后做爱不要那么频繁,好不好?”
泰勒侧过脸,看见白兰度修长的手指在家自己的肩膀上随意揉捏着。
泰勒撇撇嘴巴,好像自己求着你做似的,明明是你主动地来着……
“可以,”泰勒毫不犹豫的回答。
白兰度又笑了一声,“今天你睡了一天了,一定不是特别的困,一会儿和我收拾一下屋子。”
……
“这个怎么会在这里?”泰勒疑惑的指着沙发上的皮草和羊毛地毯。
“这是我拿出来的,地毯铺在卧室地板上,皮草是给你穿的。”
白兰度毫无表情的说着这些话,左手开始为右手戴上白手套。
“我不穿,这些都是女人穿的东西!”泰勒不满的说。
白兰度瞥了泰勒一眼,“我说能穿你就能穿,不要废话了,快点扫地。”
泰勒被白兰度说的一愣,便默不作声的低下头,手上拿着扫帚,开始打扫卧室,扫完地之后,白兰度又让泰勒用半湿的抹布把地板从新抹了一遍,然后又用干的抹布抹了一遍,最后铺上地毯,这才完事儿了。
做完之后,泰勒揉揉腰,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又和白兰度说了一会儿话,两人便睡觉去了。
……
货物在奥威尔的手边被卖了出去,一共卖了两千多美元,白兰度拿了八百美元,剩下的都是奥威尔的,八百美元在那个时候真的是很多了,不过白兰度好像并不把这些钱当回事儿,倒是奥威尔高兴地死去活来的。
“嘿,白兰度,现在有钱了,我可以娶个意大利的老婆,然后生一大堆的孩子,哈哈……白兰度,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激动的样子呢?”这是奥威尔晚上又在白兰度家里吃饭的时候问的话。
“奥威尔,不要高兴地太早,肯定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这是白兰度的回答,泰勒觉得白兰度说的一定没错,虽然,现在只是白兰度个人的直觉。
……
很快,白兰度的直觉就变成了现实。
白兰度去到隔壁的十二街去给那里的商铺和饭店商量一下下一个季度需要的橄榄油和意大利香肠、红酒和橄榄果的数量和价格。
因为外面宣称,第一次全面的世界大战就要爆发了,这也是白兰度在报纸上看见的和广播上听见的,听说国内布匹和食物的价格在大幅度的上涨,所以白兰度也随之调整了价格,因为走私进来的橄榄油和其他的货物价格都提高了。
但是白兰度并没有趁机涨价太高,而是合情合理的长了一点点,并且给一个个店主细心的解释清楚理由,他们全部都是他的多年的固定老客户,有一些甚至是聊得上天的老朋友,白兰度并不是无恶不作的人,他非常的重视朋友的作用,而且只会干掉那些阻碍自己取得利益的人,所以,十一街上的店家都非常的尊重白兰度,说他是一条真正的汉子。
白兰度今天因为价格并没有大幅度上涨的原因,受到了所有店家的再一次欢迎,回来的路上,白兰度遇到了正在四处溜达的斯考特。
斯考特身上穿着昂贵的浅色西装,但是却在脖子里系着一条花花绿绿的领带,加上皮肤黝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色背景,表面涂得花花绿绿的花瓶,看起来异常的怪异和没有品位。
他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小帽子,看见白兰度就把他的帽子那在了手上,露出了脑袋上被几个小伙子砍伤得拿到丑陋的血肉外翻的疤痕,看起来穷凶极恶。
斯考特似乎并没有想要遮掩这些伤疤,而是故意把他裸露在白兰度的面前。
“嗨,白兰度,我可爱的小伙子,听说你们大赚了一笔,就是和你的伙计还有那个叫奥威尔的喜欢倒卖军火的小瘪三,我真是为你们感到开心啊,但是,你为什么不问我一下呢?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呢?毕竟整个阴间厨房地区都是我的地盘啊!你们不能自己吃独食,不是么?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点钱买酒喝呢?”
斯考特虽然嘴上说话带着油腔滑调,好像是聊天一样随便的态度,但是白兰度看见斯考特那张凶相毕露的脸蛋上有一种鄙夷不屑和傲慢的神情。
白兰度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他对奥威尔所说的,“不要高兴的太早,”就是指像是斯考特这样的人会找他们的麻烦,其实只要是知道的,都像分一笔赃款。
这是白兰度骨子里面天生的对于人性的、尤其是黑道分子人性的透彻的分析,白兰度注定会是个不动声色的、优雅的魔鬼。
白兰地面上毫无表情,但是依旧是恭谦的说“斯考特先生,要不是您对于我们的保护,我想我们也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也不会得到这笔意外的横财,其实我们得到的钱并不多,但是我依旧要感谢您对于我们的教导。”
斯考特没想到到白兰度竟然是这样一个有礼貌的意大利人——在他的印象里,意大利的移民都是粗鄙无礼的,向他们要能保护费的时候,也通常是最困难的。
而对于白兰度,其实他也是最近才注意到,他一直觉得他只是个本本分分的、沉默寡言、长相出色的小伙子而已,但是,今天他发现了这个年轻人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于是斯考特像是那个被白兰度干掉的塞勒警察一样,上前紧紧的抓着白兰度的手,激动地说“没想到你是这么懂礼貌的年轻人,实在是太让我吃惊了!只要你把应该给我的那份钱给我,我保证以后你们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骚扰。”
白兰度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觉得受宠若惊,而是淡淡的点点头,等着斯考特提出具体的数目,而且,通常他们会在提出要求之前先威胁一番。
果然,斯考特的嘴巴突然歪了起来,真个面孔呈现出诡异的邪恶表情,两排黄色的牙齿也紧紧的要在一起,似乎是要把自己的胡子吃到嘴里,“白兰度,你因该知道,作为晚辈对于长辈应该表示做够的尊敬,尤其是在我们这行,几乎是众所周知的道理,其实你们这次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就去对一个富有的荷兰人下手,真是对我这个前辈的人格的侮辱,当然嘛,如果你们能给我一千美元,我也不会觉得自己受到这种侮辱了……”
斯考特看了一眼白兰度,然后笑着低声说“但是,要是你不接受这个对于你我都有利的建议的话,我想,很快你们就会被警察带回警察局,然后严刑拷打,或者是一不小心死在回家的路上,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包括你的小伙计,当然,你们得到的好处的具体数目我还是不清楚,但是,不能少于八百美元,你要是耍诡计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提前见上帝的。”
斯考特笑着说。
白兰度依旧是毫无表情,除了对泰勒,他对任何人说话,即使是大街上的乞丐,他也会恭谦的说话,因为谁也不知道,将来这个乞丐会是什么身份你,而泰勒将会永远是他的仆人,不会离开他。
于是白兰度很有礼貌的点点头说“斯考特先生,钱还在我的朋友那里,我想我得和他们一起去商量一下,作为一个讲道理的人,我想您一定也会同意的,不是么?”
斯考特听别人说自己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心情愉快极了,于是哈哈大笑的拍着白兰度的肩膀笑着说,“好小伙子,好小伙子!奥威尔是道上的人,他很了解我,在这方面经验很多,你就回去对他说——给我点酒钱,就好了,他会明白的,明天晚上我回去找你们,我想你一定不会反对的是不是?”、
斯考特现在对白兰度很放心,白兰度听了这句话,就知道斯考特是错把奥威尔当做自己的“领头羊”了。
这正合白兰度的心意,于是白兰度故意耸耸肩,显得很尴尬,“斯考特先生,您知道我在这方面还是个生手,希望您以后可以多多教导我。”
斯考特得意的的大笑起来,对白兰度的好感也增多了。
……
第十二章:铲除斯考特(1)
白兰度回去之后,就叫泰勒把奥威尔叫过来。
奥威尔正在屋里忙着和一个意大利的小妞上床做爱,听见泰勒敲门,什么也没穿就打开门招呼泰勒进来,让泰勒坐在客厅里等一会儿,自己回去继续做,三下五除二做完之后,立刻穿上衣服跟着面红耳热的泰勒去了白兰度那里。
“怎么这么迟?”
白兰度手上拿着一张报纸坐在客厅里,修长有力的手指上架着一根烟,头顶上就是昏黄的灯光,正好洒落在白兰度的头顶上。
白兰度今天穿了黑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长裤,灯光直接从玫瑰红的头发上洒落下来,白兰度抬眼的瞬间,泰勒和奥威尔都被白兰度那像是上帝细心雕琢的精美的面孔和沉寂而高贵的气息所震慑住了,发了好一会儿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