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之说:“放心好了,皇上已经平安,他死不了。特差我先回来告诉你,现在他走不开。”她立刻长舒了一口气,兴奋的念
着:“这便好了!这便好了!真是菩萨保佑!多谢徐大人相告,徐大人还忙着皇上的病吧?我便不留了。”
徐平之听过有些无奈地苦笑着:她的逐客令真是不客气,就这么不愿意与他呆一点点时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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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够了!别再跑了!”君琰一夹马肚子再次跟了上去,而那人还是一路策马狂奔,君琰再喊:“回颜!你停下!你现在
还能去哪里!?”回颜再往前行了一段拉了缰绳让马停下,君琰听她说:“对啊,我还能去哪?难不成我不高兴还不能做点儿
喜欢的事?”君琰一直不说话,听她这么不停怨着:“醒来第一句便是找了那姓韩的来!”“他本是多情的人,难不成他后宫
这么多人你还全都不让他见了?连皇后尚无此权利,何况是你?”
“哼,我自然知道我没这么大本事,可是他是男人!”说完白了一眼君琰,“不过你们男人的那点儿事,我是不懂!”君琰也
不理她的嘲讽,说:“你现在心下不痛快,当时李适册封你的时候韩放何曾好受了?我比你呆得久些,有些事自然是比你知道
得清楚。他本是得了李适承诺你将许给李延煜,是因为白子墨才又改的,他好受么?”回颜想顶回去,却实在说不出什么,君
琰再说:“你可知那小太子是韩放去求情才有的么?”
回颜有些不理解的看着他,他又说:“皇上和皇后是政治的联姻,毫无感情,只是因为皇后开口说要个太子,韩放前去求,皇
上下才许的。”顿了一下,回颜听到他说:“韩放给我说过,皇上对你,早就动了情,你又何必纠缠于谁更受宠,他是臣子,
你是妃,他随时可能因为李适一怒而死,你却不会。”
回颜不再说话,轻轻勒勒一下绳子:“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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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李适已经能下床走动,韩放扶了他去靠着窗子,李适说:“看!这雪下得!”韩放给他加了一件皮袄批上,韩放轻轻
笑了一下:“您倒是还能知道雪下得漂亮!现在知道好了?”李适抬眼看了看他,语气有些杀气:“朕只是怕你,毁了朕的江
山。”韩放的脸沉了下去,端了药过来说:“皇上,臣想回家看看。”李适接过药碗:“你是想那女人了吧?”韩放不否认,
李适阴阴一笑:“毕竟还是温柔乡出来的不是?回去吧,今晚再来陪着,别忘了你可是戴罪之身。”
那日李适吓得宫里人人心惊,过了之后却又好了,徐平之来请脉的时候没见到韩放,李适翻看着一封信。他诊治完之后李适刚
好也看完,抖了抖袖子站起来往香炉边走去,徐平之观察他步履稳健便说:“皇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需再调理半月就好。
”李适掀开炉盖将信撕成略小的碎片扔了进去,说:“徐大人医术果然高明,当个吏目实在有些委屈,徐大人可愿意出任御医
呢?”徐平之连忙跪了下去高呼:“谢主隆恩!”
李适满意的点点头说:“嗯,先退下吧。”见了徐平之退下,又唤了冬苓来:“伺候朕沐浴”韩放洗了澡解了解乏,换过衣物
吃过饭便又和在外面候着的人一起进宫了。等到了上阳宫也已过戌时,李适早早就上床歇息了,冬苓想过来搭把手,韩放谢过
说:“公公自去休息吧,若是他醒来见了不是我,不定怎么罚呢。”冬苓点了头:“那好,我就在外间,大人若有事就只管叫
我一声。”“嗯”
韩放守了他一夜,天快亮前最冷的时候模模糊糊有些困了,李适睁开眼的时候他正趴在矮几上睡着,眉头还是皱在一起的,像
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伸手轻轻抚上他的眉脚,听他梦呓:“微儿……快……快跑……”心里便横出一根刺来,睡着还想着
那女的,说什么连命都是他的,八成是碍于君臣身份吧?
韩放梦里看见李适要刺死韩熹微,冬苓端了酒给她,而他不知为何出不了声,用尽全身力气憋了一句话出来,突然觉得下巴传
来剧痛,惊醒的时候看见李适在夜里眼睛睁得晶亮得盯着他,盯得他心里直发毛,终于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捏碎下颌的时候李适
放开来,伸手把他从床上抱起来移到到塌上,将被子给他盖好,韩放挣扎着要起来:“皇上,这怎么使得,您还病着呢……”
李适把他摁了下去,也上了塌:“那朕陪你一起睡好了。”
“这更不好!”韩放翻身,李适这下又生气了,压在了他身上不让他动弹:“倒是她能和你同寝,朕倒没这个殊荣了!?”冬
苓听到里面的声音就赶了进来询问,李适瞪了他说:“滚出去!谁都不准进来!”李适一只手捏了韩放的手腕举到头顶,一手
捏了他的下巴:“朕妃子男娈无数,偏偏治你不住了?”便俯下去咬了他的唇,听见他细弱的哼声从唇间溢出,直到他已经气
息散乱,又分离开来说:“朕宠你信你用你,让你一路扶摇直上,你倒好,时时刻刻惦记的是别人?算计的是朕!那朕偏偏让
你知道厉害!”
韩放略微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坚持,其实心里,或许早就在等着这一天。李适扒开他衣服咬上他锁骨的时候他又再次的想要推开
他,李适抬起头来又衔住他的唇,韩放便咬了他探进来的舌头,李适彻底火了,“你到底想怎样!?”韩放将头偏到一边死死
咬了唇不说话。
若真是触到了这个底线,韩放我以后,能以何身份站到朝堂上呢?李适见他眼里千万种情绪闪过,迷茫的,忘情的,害怕的,
最终只留下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自己像要把自己溶进血肉一般。
罢了,我连命都是你的,还有什么不是你的呢?
李适感到身下的人再次放弃了挣扎,便更进了一步,韩放呼吸不稳。鸾凤颠倒时候,韩放低声唤:“皇上……”李适封了他的
唇:“放,叫我阿九。”
便听得他耳边低喘:“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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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李适早朝
崔相觉察出李适的杀机。先以擅自拦截奏折,私自批阅为由罚了俸禄,再以插手韩放一案解了几个小职,牵涉在内的人皆受牵
连。韩放平反,查其实为阻止粮商抬价,购入大量粮食捐赠,崔相再涉其中。韩放还是被贬了官,此后只在李适跟前候着。
韩放烧了三日才见好了,徐平之那日来的时候就数落了他,李适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韩放一个劲儿点着头。这天徐平之来给
李适请平安脉的时候却没见着李适,倒是看见韩放认真仔细的翻着书,不时记录着什么。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靠近,终于忍
不住清了清嗓:“咳咳……”韩放这才抬头:“诶?平之,皇上在平阳宫还没回来。”徐平之嗯了一声,忍不住好奇问:“你
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先帝在位期间的史料,我想闲着就整理整理,以后好用。”
“哦?我还没看过呢。”徐平之凑了过去,韩放便将那些稍显零碎散乱的东西往他那边侧了一下,谁知他看了看,往回一推:
“还是算了,我不便私看这些史料。你今日要回家么?”韩放想了想继续写着:“若是皇上准我出宫,自然就会回。”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声音来:“谁说朕不让你回了?”李适跨入房中,说:“朕在前厅就听见你了!又乱说与平之听,朕又不囚
禁你,自己回去便是!”韩放却没答他,看看外面薄雪说:“除夕要到了吧?”徐平之点头,韩放灿烂一笑对着李适说:“只
要你不发火,那我便二十八再回吧。”李适一听就想咧开嘴,碍于徐平之还在,便背过身去朝窗边走去:“随你!”
——
那日从宫中归来,韩熹微没有抱怨过一句,韩放心里倒不怎么好过了。
过了上元节,喧嚣渐渐平静了,京都的春天来得晚些,宫墙仍旧是盖着一层雪。韩放推门进去的时候李适正冲着一干小婢发火
,韩放连忙上前问了,他把人赶了出去,生气地问:“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韩放暗觉好笑,没有回答,听他又说:“这
个崔大人好稳得住阵脚!你还记不记得魏严那份名录?”韩放点头,李适骂着:“我看最值得查的便是他崔丞相!偏偏今日我
提出来的时候,他还不慌不忙地给我找来几个他觉得应该彻查的人,呸!”韩放脱了披在身上的斗篷,李适将他抓到怀里:“
你能不能等手暖了再脱啊?”韩放连连说:“是是是,知道了,既然要查,你便直说由他查起不就好了?”
“这是自然,而且我还让魏严明日就去!”韩放眼睛一眨,问:“要是查不出来呢?”李适放开了他,边往案前走边说,“就
算差不出来,也不能就让他这么清清白白的!”韩放捂了嘴笑:“清白可不能这么用!”李适又说:“等着看明天的好戏!经
过你我上次这么一闹,他现在反正是没了当初的声望,朕现在可是一代明君,知道么?嗯?”他难得淘气的眨眨眼继续说:“
你说我怎么这么体贴百姓呢?诶!倒是你傻傻把自己放到一个人人喊打的地步,差点给你圆不回来。”韩放见他那故作得意的
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皇上圣明”说完有些头晕的样子伸手扶了自己的额,李适一看又有些恼了,连忙又搀了他骂着:“你
看你,也不小心着些?又到哪里吹了冷风来……”韩放伸手捂了他的嘴,摇头说:“你也知道,每年这夏秋相接冬去春来的时
候就这样子,再紧着又有什么用?”李适嗅了嗅他的指尖握住:“身上怎么都是那个女人的香味?”韩放有些脸红:“我的起
居都是微儿打点着,她身带异香,我家连熏香都省了,还不好?”
李适摇头:“不好不好!明明一开始只有我能碰你,凭什么她倒先霸了去?”说完横抱起韩放朝更深处走,怀里人惊声问:“
你做什么?”李适哈哈一笑:“带你去洗干净了再关个几天!”韩放脸更红了,埋到他胸口低声说:“你明知我这段时日情绪
不能太激烈的!”李适做出无辜的样子:“虽然你享受了皇帝伺候沐浴的荣耀,但是你何需如此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