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禩”祸躲不过(穿越)下+番外——连理

作者:连理  录入:07-30

第三十二章:豪宅凶事(三)

连理和离散听得一头雾水,天泽履?这又是什么?二人不明白他嘴巴里说出来的词,却明显的发现时舞的表情变了,心知胤禩的方法有戏,不禁多了几分信心。

“你能说说理由吗?”时舞虽是天师世家,但对易数之类的了解并不多。眼前急需解决的这个问题,又不能表现出自己摸不到门路,只有沉着脸做出且听对方一言的无奈表情。

胤禩见得了机会解释,反倒不慌不忙,晃着脑袋走到台阶的侧边蹲下,伸出手指着每一阶的缝隙,比划道:“不计算最上面那阶,还剩下六阶。根据天泽履乾上兑下的卦象,也就是乾三连兑上缺,从上到下依次应该是一个缝隙、一个缝隙、一个缝隙、两个缝隙、一个缝隙、一个缝隙。我们要做的,是在每一阶任意踩下去一、两个石块,使剩下的缝隙数与天泽履的卦象对应。我这样讲,能明白吧?”

离散和连理见胤禩抬头询问自己,忙不迭点头应承。时舞颇有耐心的等在旁边,准备接着听后话。胤禩环视三人一圈,舒口气站起身,几步跨到台阶的正前方,这才又开口道:“我们没有要具体占卜的事情,所以就从卦象面上来解。天泽履是如履虎尾之象,险中求胜之意。大象为柔弱遇刚强,欲行却难行之象,难且危也。但亦有先劳而后逸,始惊而后安,有惊无险之说。”

“也就是说,九死一生?是这意思吗?”连理咀嚼半天,弄懂了大半,想来不是什么靠谱的事,表情有些不快。

胤禩看出这人情绪不佳,没往气头上接话,只是转过身向时舞道:“若是理解为这家人将此卦象做成机关设在门口,以告示后人欲行难行之时需先劳后逸便有险中求胜之机如何?”

“易数我懂的不多,但如果这样解释,我认为是正解。”时舞难得正色,承认了弱点之后又从上到下将从三百年前来的男人打量一遍,随之扭头看了看面前的宅邸,抿了抿嘴唇。

“怎么了?”离散见时舞今日有些不同,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想说却没能说出来。

“没什么,救人要紧。我们谁……”

“我来吧。毕竟,我最熟悉。”

截断了时舞的话,胤禩自告奋勇。就现在的情况看,在场确实没有人比他更合适走这个台阶。然而,就在事情快要敲定的时候,连理突然哼哼一声,上前把人往边上顶了顶,眯着眼睛看看跟前,简洁道:“别跟我抢。”

胤禩来不及发话,离散考虑到老板的安危,率先抗议:“连大人,人命关天,你就别想着护着八爷了。求你了,让他来吧,我们现在可冒不得险啊。”

“少罗嗦。怎么?酒吧老板的命是命,古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是一尸两命啊!一尸两命懂不懂?!”连理翻着白眼,反驳离散的观点,压根没察觉出自己话里的歧义。

时舞尴尬的咳了一声,可不想在如此严肃的场景下笑出来。虽说如此,她却还是在不自觉想起对方说的“一尸两命”时,忍不住瞟了瞟胤禩的肚子,憋笑的表情藏都藏不住。离散本来没有会错意,但此时看时舞的表现,刹那间领悟,撇撇嘴退到后方,不再据理力争。

胤禩让这两人闹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紧锁眉头思量着自己接话也不是不接话也不是。到最后,就连连理都觉察到了话里的其他意思,然而担心即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索性暂将其放到一边,先赶要紧事完成。

“现在不是挑语病的时候吧?有那美国时间,你就不怕你的酒吧老板好友翘辫子?”没好气的扔出一句,连理竭力想把事情的重点转回去。

离散果然不愧为多年的搭档,顺着连理的话立马往下接,“对对对,不能本末倒置,八爷,这路怎么走,还请你赐教了。”

胤禩点点头,朝连理看去:“第一阶,左边那块。”

听到发令,连理深吸一口气,他并不知道如果这一脚踩错会发生什么,所以还是头一次感受到提脚是这么沉重的事情。随着右脚在台阶上站定,石板跟着发力渐渐下沉,几人的心也跟着往下沉,直到那截石板完全陷到地底,周遭也并没有出现什么异象,大家才松了口气,准备继续下一步。

“第二阶,右边那块。”

“下一阶,踩中间。”

……

反复踏过六层台阶之后,连理已经满头大汗。短短两分钟不到的过程,却让他感觉像是跑了万米马拉松一样漫长。最后一阶台阶就在眼前,他与胤禩交换了一个眼神,将长腿伸的极远,直接跨过第七阶台阶站上去。等了半分钟有余,没见到四周起什么变化,终于放松紧绷的精气神,瞬间觉得整个人快要瘫软过去了。

就在四人都安下心神的当口,连理面前不到一米处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黑洞洞的门洞里,吹来阵阵冷风。

“走。”时舞见状一摸腰间的工具,踩着连理刚刚踏过的位置上了门口的高台,又示意下属们跟上,十分果断的一头扎进漆黑的门里面。三个男人没时间细想,也紧跟其后,依次进了鬼宅。

进了宅子之后,身边的阴风反倒不那么厉害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栋宅子气温都较低,感受不到部分阴冷的原因。连理只看见时舞走在前面,十分紧张的从腰间摸出最初见过的那枚通宝铜钱捏在手上,缓慢的前行。

“杀生刃拿出来,谨防有变。”低声提醒了后面的两人一句,连理把匕首抓在胸前,眼睛在视野所能及之处来回巡查。

四人将一楼逛了一圈,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窗口虽是让爬山虎堵了起来,不过也有不少光线能穿透枯槁的植物透进来,周围还算亮堂。从外面看,本以为府宅里面肯定已经是废墟,不过出人意料的,竟都是些让白布蒙上的家具,布料上蒙着厚厚一层灰,看得出很久没住人。然而,奇怪的是,久不住人的宅子留有这么厚的灰尘,却没有任何的蜘蛛网,让人有些在意。

“没有生灵,所有的生物都枯竭了。”时舞背对着三人,尽管看不到表情,却不难推测她现下难看的脸色。手中的铜钱被越攥越紧,她开始怀疑这次突兀前来的决定是不是正确。回身看了一眼新收的几位组员,女子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大家活着出去,随即,高跟鞋踏上了延伸向二楼的阶梯。“楼梯陈旧,当心脚下”,轻声提醒了一句,她便不再回头。

连理跟在她身后不到半米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前面那人每上一级台阶,小腿的肌肉就跟着紧绷一点。他没有提问,知道此次行程多凶险,只是有些不明白时舞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前来。她是厉害的天师传人,不会连这么点断定安危的能力都没有。那也就是说,这人明知需要面对为难,依旧来了。原因是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我一样活不了。”

“什么?”连理正分神想女上司的事情,冷不丁胤禩在身后冒了一句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说我和你”,胤禩直直地盯着连理,不闪不避,“我若是弄错了,你就会被机关所伤,轻则不死,重则亡命。你以为你逞能,我就能逃脱了吗?你若出事,我照样没法独活。忘了?我和你共享着七魄。”

“呃,嗯”,没料到对方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连理有些不适应,往后望了望离散,发现他没在意之后,才稳下心神接着道,“如果说是你来承受还是我来承受的话,那么答案是我来。虽然终究会面对一样的结果,但那个伤害的过程,我希望是我站在那里经历。”

胤禩听着他的话,有些发懵,连脚下的步子都忘了迈。离散专心致志注意着背后有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跟上,根本没留意到前方的人停了,一个踩空撞到胤禩的后背,吓的哇哇乱叫:“哎呀——八爷,你你、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干嘛停下来?不要吓我啊——”

“没事,走吧。”发现时舞都转头看向这边,胤禩莫名有些心虚,转身安慰的拍了拍离散的肩膀,示意他继续跟上。

离散失神了片刻,越过他对连理眨眼:“他怎么了?难道是给鬼附身了?”

连理的眼睛左右瞟了一下,吓唬他道:“你居然敢在聚阴的地方说这种话?活得不耐烦了?到时候有东西找过来,还不知道谁上谁的身呢。”

离散听闻此言,赶紧捂住嘴巴,口齿不清的念:“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小民无意冒犯,烦请放过小的吧。”说着腾出一只手,恭敬的请胤禩接着上楼。胤禩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连理的好意,于是也就遵从的再度跟上前面的人,四人又和之前一样,排成一列纵队接近二楼方向。

“还有一句话没说完”,连理放缓步子,身子向后靠,音量也压低,“你得出的结论,你做出的选择,我哪有理由不相信?就是错了,我也认了。毕竟,你同样为我冒过不惜丢掉性命的险。”

这一次,胤禩没有因为慌乱而停下脚步。他看着前面又恢复到直立姿势正在上楼的人,捏紧了手中的杀生刃,每一个落步都变得比前一次更稳更沉。

时舞不动声色将两人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嘴角刚刚弯起来,紧接着又垂下去。她闻见了,刺鼻的血腥味。

“难道是老板——”

当警察的,嗅觉都比较灵敏。离散站在最后,也没漏掉这重要的味道。挣扎着越过胤禩和连理,他到了时舞旁边,脸色白得像纸,嘴唇亦没了血色。

“别担心”这话,现下任谁也说不出。四人分别往右手注了些力气,等着即将从走廊的尽头冲过来的狠角色。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时舞绷紧神经,往离散跟前横跨一步,拦在最前面严阵以待。

第三十三章:豪宅凶事(四)

那东西来的比想象中慢,四人能闻到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却始终不见前方有动静。时舞心生疑虑,谨慎的挪了挪脚步,发现预料中的抵御并没有出现。

“奇怪了,一般的猛鬼对入侵领地都是很忌讳的,这次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大着胆子又走出去几步,时舞喃喃自语,认定此次的事件不能用常识来理解。

“我去看看吧。”

离散头一次做出明知前有鬼偏向鬼门行的决定,时舞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点点头,趁人刚迈开步子,在身后补充道:“你记着,你可是我时舞的搭档。你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天师传人的名号就变成虚有其名了,所以,万事小心。你会没事的,我跟在你后面。”

离散进入特别刑侦之后,首次觉得时舞的脸这么亲切。他肯定的勾勾嘴角,露出向来迷人的笑容答:“我会记得的。”时舞站对面,让他搅得晃了一下神,心道这小子果真长了张容易碍事的脸,转头看看身后的一对,即时跟了上去。

连理见状,赶紧抓着胤禩跨上最后一步台阶,两人并排走在距离时舞和离散一米左右的位置,一人一边提防着从其他岔道杀出个程咬金。这下,真的变成了搭档行动。两组人马往前走了不到十米的距离,离散突然伸手拦下时舞,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她安静。胤禩见前面人停了,也扯了扯连理的胳膊,往那边送送下巴,示意他注意。

四人在通通停下脚步之后,都听见由远及近传来另外一种脚步声。缓慢的、拖沓的、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离散回身向连理打个眼色,对了口型:“来了。”连理点点头,拉上胤禩往前去了一些,尽量靠近时舞的周围,以备意外情况好帮把手。

“离散,是你吗?”微弱的声音从转角处传过来,离散浑身打了个激灵,不等时舞反应过来已经跌跌撞撞往声音的来源处冲了过去。

“哎,傻子!”时舞阻止不及,跺脚骂了一句,紧紧追上对方。她都还没解释,有些鬼能模仿受害者的声音引诱其亲属接近,伺机害人。

离散当然不知道那么许多,他只晓得自己听见了老板的声音。得知老板还活着,他压根就忘了如今还身在虎穴,只一心想着将人救出来。连理和胤禩跟着时舞,怀抱着同样的担心,深怕离散落入陷阱。然而,紧随而来的一声呼唤打消了特别刑侦众人所有的疑虑。

“老板——”

三人拐过弯,只见离散蹲在地上,双手扶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的肩,不断摇晃。

“你再晃他估计就要升天了,本来死不了的。”硬把离散的爪子从对方身上掰下来,连理顺带打量了一下气息微弱的男人。此人要说衣衫褴褛还算好的,其实根本已经衣不蔽体。黑色的秀发盖住了半边脸,看不清五官,但从轮廓上能判断出是名俊秀的男子。左耳缀一颗闪闪发光的蓝宝石耳钉,沿着细直的脖颈下来,能看见碎成条状、染成红色的白衬衣下伤痕累累的肌肤,那上面还有些不难辨认出的红斑点点,不用说便能知道是什么的印记。

“我们必须把他弄出去。”离散脱下套在外面的衬衫,搭到老板的身上,他有很多疑问,但知道此时绝不是答疑的时机。

“离散”,本来以为昏迷过去的人又清醒过来,歪头甩开搭住脸的头发,露出英俊的脸庞。只不过,那张原本无暇的脸上,现在多出了几条伤痕。

“你不要说话,我会救你出去的,你放心。”离散安慰着对方,作势要将人扶起来。谁知那人摇摇头,甩开搀扶又滑坐到地上,沙哑着嗓音道:“不用了,你走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走吧。我给你打电话,不过是个意外。”

老板有气无力,想从裤装的荷包里摸出烟盒,低头一看才发现裤子早已经被扯得没法再看,哪里还找得到烟盒的影子。他叹口气,放弃了想要抽烟的举动,抬头推离散,“叫你走啊,听不到吗?”

离散看着老板的一举一动,捏紧拳头捶到他身后的墙上,使得天花板上落下了一些灰尘,掉落到两人身上。老板无奈,低着头苦笑,不再赶人走,却也不说话。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先生能否回答我?”

就在众人都静观其变的时候,时舞突然开腔,等着满身血污的人搭理她。

“问完了能赶紧走吗?”老板依旧不抬头,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

“可以,如果我问完之后确定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的话”,时舞耸耸肩,倒没为对方语气不好这事动怒,“请问先生是赵家后人吗?”

话一出口,离散惊奇地看着老板警觉的盯住时舞,“你是什么人?”

“看样子是了。那么,我便没有撤离的理由,拼上性命也得把你救出去。”直接丢出结论,时舞的样子看起来毋庸置疑。

老板见赶不走,无奈地扶住额头,缓和了语气道:“你们何必如此呢?这注定是我命中的劫,躲不掉的。带着我,你们根本出不去。”说着看了看离散,眼神中添了几许歉意,“我不该给你打电话,我原以为不是这桩事情,哪知道居然猜错。我早该想到,能自由出入我机关重重的赵家祖宅的,必定不是人,就算是鬼,也不该是普通的鬼。”

听着情况被越描述越复杂,离散抓耳捞腮看向时舞,央求道:“我的好搭档时小舞,你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呢?”

“知道鲁班吗?”

“那有什么不知道的。班门弄斧嘛,说的就是鲁班的班门。”离散奇怪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么浅显的问题。

“赵家是鲁班最后一名亲传弟子的后人,世代相承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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