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后,不想跟这人渣说话了,啪的挂了电话,胸口灼烧的怒火汩汩的跳动,心脏的轰鸣震得全身颤巍巍的。我用力按着心口,
刚才的喜悦变没了,反复回味黑木翼话结果是恨不得手机是是他的脸,我要将他狠狠摔在地板上。
侮辱的话听得多了,这次为什么那么失态!又是因为黑木翼,又是因为他!我气愤的将手机砸在床沿上,又毁了一部手机,老
子以后都不要听电话了。
那以后,好几天都没有黑木翼的消息,布莱恩已经被转了病房,偌大的病房只剩了我一个,桌上的电脑忽然弹出写字的窗口,
然后电脑自己自发的开始打字,我将自己卷在被子里手里捧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看到这中怪异的情形时,不由得满脸苦笑。
每天一次,布莱恩那小滑头都会用这么特别的方式联系我:“小三,新来的那个狱警坏死了。”
放下咖啡,我笑得胃疼,想象着布莱恩翘着兰花指,扭动自己胖乎乎的屁屁,骂人坏死了的样子。我自己另起了一行,假正经
的问道:“讲重点。”
“他说我再乱组装东西,就罚我去打扫监狱厕所,他还说,你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老子就是仇富。”布莱恩继续哭诉。
“那你怎么对付他的呢?”我就不信布莱恩忽然变成圣母白莲花,竟然不跟人计较。
“小三,我悄悄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喔。”
“好,”好才怪,这孩子没轻没重的,我,我怕他做傻事。
“哇哈哈,我告诉他如果他肯放过我的话,去肯迪森交响乐团找团长,那是我们家亲戚,让人给他二十万。”布莱恩得意洋洋
的向我炫耀。
我惊呼一声:“糟糕了。”手一抽,桌上的咖啡被扫到了床上,溅出的形状像喷薄的鲜血。肯迪森交响乐团,沈特兵最喜欢下
手的地方,他的乐团,他的密室,他的猎物们……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新来那家伙去了那里会是怎样的下场。
不吉利,不是好主意,布莱恩这孩子!我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我没空跟那臭小子墨迹了,忙拨通了监狱的
电话,一打听原来那个新来的真出去了,后面还跟着胆小鬼沈墨。竟然带了沈墨一起去!我冷笑,他是想着万一查出来,就用
沈墨来做他的没有受贿的证明吧,我推测。
虽然沈墨又小气,又毒舌,还喜欢假公济私,可是,我跟他同事这么多年了,不能不救他啊,我第一个想到了王辉,王辉想了
想说要是请示上面调警队的人的话,光打报告也要一天还不止呢。
“别说了,就咱们俩一起去吧,多带点弹药,沈特兵不会用枪的,他讨厌枪你是知道的。”王辉语出惊人,我愣了愣,立刻毫
不犹豫的答应了,内心深处忽然感到一种回到过去的意气风发。
遥想当年,我曾经跟搭档两个人一起捣毁过一个贩毒集团的老巢,射击都变成了机械的本能,思维高度集中的结果就是将生死
斗置之度外,整个事件结束后,我在医院住了整整半年,用佛爷的话,肠子都露出来了,我的个心肝脾肺肾啊!
那时候多年轻,多勇猛啊,谁像现在,连救人还要考虑人值不值得去救。
于是,我被小金领着借口做脑波扫描溜出了医院,边下电梯,小金边趴在我的耳边跟我碎碎念:“我说,你那部位的片子我看
了,那东西现在小了很多,大概就指甲盖大小了吧,真没想到它竟然会自己融化,到底什么东东?”
小金是隔壁医院的医生,但是闲暇时候,就来这件医院赚外快,现在谁没有一两个兼职啊,大家懂的。
之前,我想到身体内那东西总不见出来,心里就越来越没底了。
难道是某次排出的时候,我没看到?真是满头黑线,那个,这么重要的东西,结果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了,也太不恶搞了吧,
老天,可不兴这么玩儿我的。
现在听小金说还在,我真是松了口气:“怎么取得出,要开刀不?”
“是啊,得开刀,它已经长到肉里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久了会变成肿瘤也不一定。”小金很严肃,我很无力,现在这种
情况,有很多事情亟待解决,我哪有空啊。
“再等我几个月,”我很无奈,小金更无奈,“老大,几个月等不起,几个星期行不行,你真想做人民公仆,死而有已咩。”
“好,一会儿见。”我拍拍小金的肩膀,看到大老远的王辉在冲我挥手,腰间鼓鼓囔囔的,还真是准备得很齐全。
进了车,王辉熟练的递给我手枪和两个弹夹:“你休息下,估计半个小时就能到。”
我冷笑,以为我是老人家咩,臭小子。
车子开了十分钟后,我意识到一个奇迹,我他娘的什么时候可以坐到车子后座了?我开心的拍王辉的背:“看到没,看到没,
我好了,我真好了。”
王辉用单纯无辜的眼神望着我,我自己喜了半天,看他不明白,也懒得解释,这个还真不好解释。
我兴奋了阵终于安静下来后,王辉是个闷葫芦,我们完全无话题,于是我转而无聊望向窗外,忽然想到,我已经不介意那件事
情了吗?从什么时候?是因为我对黑木翼不再介怀了吗?问题是,是对人不再介怀了,还是对事!
王辉叫我休息下,我曾经很生气他如此鄙视我的体力,可是奇怪的是,上车后的十五分十二秒,我开始慢慢的睡着,我模糊的
视线注视着跳动的红色的数字时间,默默计算着时间,心里很清楚不能睡,快到了呢……不……不能睡……
糟糕……好像不大对劲呢……
30、黑木翼的话你也信啊
我做了个很美的梦,我家的小黑竟然还活着,我喊小黑,它就舔舔我的脸,我再喊小黑,它就舔舔我的脖子。
“小黑,别,别闹了。”我闷笑两声,一激灵睁开了眼。四周很暗,我竖起耳朵听到外面是哗哗的水响,我想要张嘴,才发现
嘴被胶带封着,忙活动了下手脚,他娘的,谁绑的?用绳子反反复复把我绑成个粽子了,我是多能逃跑啊!
我疼,我的老腰啊,我吃力的想将自己伸展得平一些,然后两边滚了滚,确定自己是在一张非常大又很松软的床上。切,绑了
我,我就没法子了咩。
王辉,王辉,你小子别被我逮到,你个白眼狼十三点无耻变态下三滥,我狠狠的想着,扭动身子移到床边,一挺身,嘿嘿,我
竖起来了。
笃笃笃,我跳到有光亮的地方往外望去,果然外面是苍茫的大海,应该离岸边很远了吧。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低头在桌子上寻找可以用来割开绳索的东西,就是有个打火机也好。靠,我看到了一个相框,黑木翼的臭
脸正得意的望着我笑。就知道是那个混蛋干的好事,我竟然又中计了,我对自己很无语,不过并不悲观,因为——老子被骗得
麻木了。
哼,玻璃相框是吧,我用嘴叼起相框,我想月光正照在我因为满怀恶意而扭曲的脸上,我看了看貌似很硬的地板,迅速松开了
口。
啪!相框发出轻微的破裂声,我满意的点点头,心里闪过一丝快意,仿佛那摔碎的不是相框,是黑木翼的骨头。
然后我十分艰难的扭出各种姿势,想要捡起其中的一片碎玻璃也好。然而,几经努力,我仍然不能成功的将地上的碎片捡起。
我叹了口气,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就随便在墙壁上磕烂就好了,为了一时解气,给自己惹了多大麻烦呀。
我蹲下,然后就势滚到地上,有了,离我的眼睛几寸远的地方,正好躺着块银晃晃的玻璃碎片,近似于三角的形状,我先把身
子往前移动了一些,然后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慢慢挪过去。
“无双,不可以喔。”上方戏谑的声音,是一个人所专有的,不顾我恼怒的哼哼声,高大的黑影不由分说的抱起我扔回到床上
。一股强烈的酒精的味道扑鼻而来,我恼恨的想着,骗了我有这么高兴,还值得他喝酒庆祝?我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正好这时
黑木翼打开灯,将我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朗声笑了下,朝我走过来的步子十分的摇摆不定,看来真喝了不少,怎么没喝死他!我向天祈祷,吐血!吐血!我上次喝多
了,可是吐了血的,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帅,连自然规律都奈何不了他了咩!
“无双,你听到了吗?”黑木翼笑得有点呆,真的,完全就是个喝醉了的大白痴,“呵呵,自从看到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
的心就开始不停的扑通扑通跳。”
“废话,不跳,你就死了。”我用眼神狠狠的告诉他,娘的,真喝醉了,难道看不出我嘴巴被封了不能说话吗?
“喔桑,你好软啊,好上洋娃娃。”黑木翼开始大舌头,抱着我一个劲的摇晃,摇了会儿开始脱衣服,脱完自己的脱我的,可
是他解不开,嘿嘿,绳子绑得太紧了,我暗暗嘘了口气,不然被他酒后乱性,事后他铁定不认账。
老子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嘴上一痛,该死的黑木翼,撕开封条也不说一声,他以为这不是人的嘴吗?“你个醉鬼,滚开,臭死
人了,趁早放了老子,不然,你可别后悔。”我开口先声夺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你个无耻混蛋,猪头三四五。
黑木翼愣了愣,笑得更开心了,忽然扑过来亲了我一下:“知道吗,你骂老子的时候,最帅了,我简直无法抵抗你的魅力。”
神经病啊,我瞪着他几乎言语不能。
“说,布莱恩亲你哪儿了。”黑木翼开始跟我算帐,“这儿吗,这儿?还是这儿。”
“黑木翼你好恶心!布莱恩对我可好了,他就不会用绳子绑着我,他还天天服侍我洗澡宽衣,还给我穿鞋子呢。”我一顿乱扯
,你丫真醉咩,那我逗逗你好了,有种你帮我解开啊。
黑木翼皱眉凝视了我好一会儿,眼神熠熠,英俊的五官在酒精的刺激下,带着点比平时更为无辜的表情,我心慌的闪躲着他的
目光,深怕一个不小心会同他一起醉下去。这样的我,我自己也深深厌恶着。
黑木翼忽然一声不响的站起来,等他再走回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块明晃晃的玻璃碎片,我紧张的吞了口唾沫,难道,他喝醉
酒还爱杀人咩?
我滴溜溜滚到墙角,努力想从黑木翼的表情看出点端倪,可是那小子背着光,我只能幻想着他浑身杀气的逼过来,就要动手了
,我这样岂不是死得很冤!
“王辉,你们家主子发疯了,你再不来他要挥刀自宫啦!”我扯着嗓子大喊,心里默默祈祷着,上帝呀,快啊,我就信您了,
给我个面子吧。
黑木翼忽然噗嗤笑着扔了手里的碎片,蹲在床边肩头不断抽动:“我……我是想给你松绑呢,笨蛋!”
呃,真的咩,我很想咬舌自尽啊,为什么,为什么!好不容易我差点骗了他一次啊,我瞎喊什么呀,咬咬牙就过了呗。
“黑木翼,你快点放了我,不然,我跟布莱恩好去了。”我红着脸继续诱敌深入。
黑木翼忽然飞身上床,当他抬起他清亮的眸子时,里面那一丝迷茫早已消散:“太晚了,我的酒劲儿被你几句话给雷醒了。我
挥刀自宫?你怎么知道!放心,没有疼爱够你,我一定不会做傻事的。”
“滚开,你,你别过来啊,老子废了你。”我警惕蜷缩着身子,顺便抬起双脚,防备黑木翼忽然扑过来。
“无双,你自由的时候也打不过我,何况是现在。”黑木翼笑着格开我的腿,强硬的抱住我,抬起我的下巴迫我与他对视,“
啧啧啧,无双,你有点胖了,不过手感更好了。”说完,将脸埋入我的发间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我后悔我他娘的,为什么要
洗头,为什么要洗头,不洗头臭死他,臭得他半身不遂该多好!
不过黑木翼并没有再做出任何的侵犯行为,甚至在几分钟后,我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该死的,就这样抱住我睡着了。
我微微侧头可以在昏黄的灯光里看到他白皙的脖子,很诱人的裸露在面前,我想了想沈特兵的招牌动作,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慢慢咬下去,碰到黑木翼温热的皮肤时他微微动了下,但是并没有从沉睡中醒过去。
我犹豫了下,忽然舌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温热的皮肤,黑木翼的动脉在舌尖上微微跳动的感觉很奇怪,我忽然开始敬畏自然的
神秘,十年前他还是个讨人厌的小鬼,身高刚刚及我的胸口,现在竟然长这么大了。
高大沉稳内敛,如果不是喝醉了酒的话,他的性格绝不会这么外放,黑木翼这就是你么?这就是全部的你么?到底,你的一切
哪些是真的,哪些是真的你呢?
我颓然的倒下来,平躺在松软的枕头上,任凭黑木翼沉重趴在我的身上,他即便是睡着了依旧占有欲极强的霸占着我,生怕被
人抢走一样。像他小时候会小心呵护自己的玩具,生怕被人抢走。我记起第一次得到蜘蛛侠口罩时,他有些兴奋又小心翼翼生
怕我识破的表情。
十年后相见,他依旧戴着口罩,可我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小翼生气了吧,我想要拥抱下他,可是,却发现被黑木翼绑
成了个粽子,我们两个到底谁害了谁,谁亏欠谁更多呢?我有些迷惑,我从来不善于算帐,这个对于我来说很难啊,很难的难
题。
“黑木翼,我们讲和好吗?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好吗?”我几经鼓起勇气说出这番话,虽然知道黑木翼一定听不到,可是,我
是在告诉自己,这样的游戏,黑木翼也许玩了上千遍上万遍,他可以轻易开始轻易结束,可是我一把年纪了,我其实没有表面
上那么坚强,我玩不起,真的,我不想再陪他玩下去了。
我正迷迷糊糊要睡觉,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摸进来:“王辉,你还有脸来见我。”
“无双先生,快睡吧,你跟主人都累坏了吧。”王辉有些拘谨的肃立在门口。
“主人?黑木翼还蛮有派头的嘛?”我嗤笑道,“你既然可以背叛我,指不定哪天你也会背叛他呢,我说得对不对。”
“不会我们王家世世代代都是为主人家里服务的,”王辉机械的答道,刻板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感情。
我轻哼了一声:“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家养小精灵吗?”
“什么?小精灵?”王辉不解的问我,当然了像他这种死板的人,怎么会了解家养小精灵呢,我很无耻的想着,思维开始游移
,王辉不会是机器人吧,不然这么听话,讲话又平板。
正神游九天呢,王辉终于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句人话:“无双,请你对主人好一点,好吗?”
“现在不是我欺负他,是他在整我,你用点脑子好不好,没脑子你不会用眼睛看啊。”我无可奈何的翻白眼。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王辉大声辩驳。
“吁——,小声点,你把恶魔吵醒了,我可没好日子过了。对了,帮个忙好不好?”我小声制止王辉大吵大闹,真把黑木翼弄
醒了,我可惨了。
“干嘛?”王辉听话的走过来。
于是,我用头点了点黑木翼:“帮我把他搬开啊,压死人了。”
“不,我觉得你们这样挺好,”王辉说完,甩手远远站着看我们,我气得嘴都歪了,“喂,那你滚出去,你这样看着我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