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一唯“你……”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哼哼!我总算扳回一局。
这次的风筝节是的动感地带举办的,只要是动感地带卡的用户都可以免费领取一个风筝。但是我们到那儿一看,人最少也排了一百个。莫耿本来就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把范京一拽:
“你要取不?”
范京也兴趣缺缺的:“不要。”
“那你俩在这排着,我们到那边山上转会去。”莫耿就这么把我们安排开了。
嘿,这小子,他就知道范京一定会把我丢给彭一唯啊?我用询问的眼神一看范京,她已经把我的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
“给,你自己拿着,万一有事就打电话。”
这姑娘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对莫耿有什么想法呢。算了,她跟莫耿性格还挺合的,让他们玩去好了。不过彭一唯又跑哪去了?我到处看看,没见人,刚也没跟莫耿他们一起走啊。
算了,我自己老实地排着吧。
等我排到还有十几个人的时候,一个人把我拉出队伍。我一看,彭一唯。我顿时没好气了:“喂,马上到我啦,你干什么?”
我刚把他甩开准备站到队里面去,谁知道那些人居然叫我别插队。
这可奇怪了,我十秒前还站在这来着。我想让在我后面排的那人给我作证,她竟然装没看见!
该死的,怪不得你长这么难看,我诅咒你找不到男朋友。
悻悻地跟彭一唯往放风筝的地方走,自己没得放,看看别人也没算白来。
他可好,一副没事的样子把手往口袋一插,昂首阔步走在我前面。这罪魁祸首居然没事人样的,我越看越生气,把他拉住说:
“你什么意思啊?害得我风筝没了。”
他把我手拨开:“人这么多,你别拉拉扯扯。”
嘿!敢情还是我做错了?我就受不了他这态度:
“你这人真奇怪啊,害我风筝拿不到还装没事?”
“你为什么想放风筝?”他突然问我这个。
我也没想别的,就直接回答他:“这么多人放着呢,多浪漫。”
他居然把我头一揉:“你是真傻还是假天真?这也叫浪漫?”
竟然怀疑我的用词?我把脸摆成严肃的样子对他说:
“我觉得‘浪漫’是个很温柔的词,只要我觉得这件事情够让我快乐,让我感觉舒服,它就是浪漫。”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其实你没领到风筝,如果我现在拿给你的话,这就是浪漫。”
我没想到别的定义,脑子里还是风筝:“那你现在拿给我啊。你别告诉我把风筝藏在口袋里了。”说着去拽他的口袋。
意料之中的,他生怕谁看见似的一下躲开,往前面一指:
“喏,我刚把风筝给范京和莫耿拿去穿线了。”
接着我看见范京拿了个七彩条纹的风筝在前面对我挥手。
我“噔噔噔”地一顿跑过去,马上喜笑颜开。
范京说:“我没想到彭一唯居然跑到运风筝的车那边装成工作人员帮他们搬了箱风筝,然后偷偷拿了两个给我们。”
什么?偷的?我就该猜到人家都是排队的,怎么可能任凭他就拿了两个。照平时我应该狠狠地把他打击一番再鄙视地把风筝丢给他,但是我竟然觉得他那一刻还挺可爱的,会耍点小聪明,然后竟然不自觉地帮他说话:
“范京,这不叫偷,人家还是付出了体力劳动的嘛。”
莫耿一副相当吃惊的样子:“你还会帮他说好话?第一回见。”
范京也开始附和:“对啊。情况有点转移嘛。”
彭一唯难得跟我有默契地把风筝一举:“走吧,快开始了。”
9. 结怨
姜子南有晚上跑步减肥的习惯,而且还是一跑十圈(我们学校的小操场一圈250米)。我们总因为这个嚷嚷着要她去参加学校运动会的长跑,她也明知我们在开她玩笑也还是接得开心地说等她瘦下来一定性感地去跑。
一天晚上我们都准备睡觉了她才回来。刚把门一推开就喊开了:
“气死我了!让我知道他是谁我非打他一顿不可。”
我们都愣了,坐起来问她怎么回事,气成这样。
原来她晚上在跑步的时候,跑一会儿就休息一会儿。她跑第五圈的时候刚休息了一会,一个男的在后面居然把她一拍,然后说:
“我都跑第七圈了,你才五圈,还好意思休息?”
姜子南就奇怪了,这谁啊,关他什么事。
谁知道这男的还继续笑她说:“你这么胖,估计得有150了吧?一天跑二十圈,跑上一年,估计能减十斤吧。”
姜子南自己想也没想就一个回答说:“什么150,我才130!”
那男的直接大笑出声了(其实要是我估计也会笑吧,哪有这么轻易就把自己130的体重说出来的):“哈哈……130啊,那你加油跑啊。”然后把气愣住的姜子南一撇,跑到前面去了。姜子南也没心情在操场跑了,在宿舍的七楼上上下下爬了五趟。
我们对她被嘲笑的事情倒没太大兴趣,范京问的最直接:
“是帅哥吗?”
姜子南把她一瞪:“我哪知道。那么黑的,只看见身高好象有180吧。”然后又恨恨地说:
“他穿了个红色的运动衣,我记得特清楚。下次再被我看见,我非好好收拾他一顿。”说着还把桌子猛地一捶。
我们相互看一眼,好了,这位姐姐真的生气了。然后韩寅说:
“别气了,下回碰见姐妹几个帮你收拾他。快洗澡,早点睡觉吧。”
其实我们心里都在想,样子都不知道,能这么容易就碰见吗?
可是事情真的有够巧。
一天下午没课,学校足球赛正好轮到莫耿班跟我们班踢半决赛,我们宿舍也约着一块去了。到了那,他们已经踢了有一会,莫耿在一角坐着跟我们打招呼。我跑过去问他:
“你怎么不上去踢?老坐在下面看。”
他说:“你看我像踢球的吗?彭一唯在那踢呢。”
“他还会踢球?”我有点惊讶。
“不知道了吧?厉害着呢。”莫耿接着把我上下一打量:“你不知道的还多了。”
什么嘛。
我把他一踢,跟她们站一块看。
刚看了没一会,姜子南一声大喊:“看,就是那个七号。就是他笑我。”我们顺着他的方向一指,嗯,还长得挺不错的,小平头看着蛮精神。挑剔的韩寅也说了:
“长得还行,身材也可以。就是没想到这么三八。”
姜子南直接都骂了:“就这长得还行?比我们家力宏差远了。”
我们一下都开始笑:“大姐,这球场谁能跟你们家王力宏比啊?”
姜子南一听还得意地点头:“那是。”好象王力宏真是他们家的。
这时我发现吴琴在旁边没笑也没说话,我问她怎么了。她咬了下嘴唇说:
“他就是黄震。”
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我们几个当时的表情。
范京瞪大眼睛不停地看看吴琴又看看黄震;韩寅则直接只对着姜子南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吴琴镇静地只是盯着黄震,现在应该说带着爱慕的眼光;姜子南就一副更加生气的样子怒视他,我只能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
黄震和彭一唯是一队的。上半场快结束的时候黄震用个精彩的传球给彭一唯,这小子利用机会攻进一球。然后他们开心地相互Give me five,还拥抱了一下。如果是别人我也不会这么刻薄(范京这么形容),反正一看彭一唯那样,我就嘟囔了一句:
“又不是球星,还整个这形式。有意思没?”
韩寅接了句:“不能这么说,你应该说‘又不是贝克汉姆’。”
范京用肘子把我们一捣说:“你们俩才是有意思没?”
这时上半场结束,他们都陆续地走下场来。姜子南对吴琴说了句:“妹妹,我先不管他是不是你心上人,我得找他理论去。你别生气。”就冲到黄震面前把他一推:
“喂,你小子什么意思啊?还认得我不?”
一看这阵势,要是黄震脾气也火爆点,两人该打起来了。
我们赶紧跑过去把她拉住说有事好好说。彭一唯也走了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把事情给他一形容,他居然还笑了起来。这下姜子南更火了:
“彭一唯,你小子笑什么?”
我不知道我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当时是想着不能让姜子南一道把彭一唯也恨上,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就是黄震啊?你那天晚上也太过分了吧。”
黄震还带点笑意地说:“我也是好心的好不好?那天晚上我看她跑得都快虚脱了还在坚持。要是平常地去劝她肯定不会理我。我就想了个激将法把她刺激走了。要是照她那么跑下去,不晕倒在操场上才怪。她不感谢我居然还怪我?”
姜子南是直性子,生气也会找原因,这会她也想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晕倒?”
“一看就知道你肯定是不吃晚饭就在做剧烈运动啊。”黄震悠哉地喝了口水说。
真的假的?我们都不知道姜子南有不吃晚饭还跑上十圈的习惯。面对我们质疑的眼光,姜子南说话居然结巴了:
“那……就算我不吃,也不要你管啊……你干吗说我什么一年减十斤?”
黄震把水放下说:“大姐,我关心你还被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你怎么不讲道理?”
姜子南又准备回句话,韩寅把她拉住说:“行啦,姜子南,你自己也有不对在前面,人家是关心你。误会解释清楚了就算了。让人家休息吧,一会还有下半场要踢呢。”
黄震对韩寅投去感激的一笑然后用水瓶子把姜子南一指:
“你看你同学,又漂亮又懂道理,你怎么不学着点啊?”
我是明显看见姜子南本来已经平静的脸又狰狞了:
“我还没说你呢。你看你这黑皮肤,幸好晚上知道穿个红运动衫跑步,否则我撞到你身上都不知道是个人。眼睛这么点大,你就留个长头发遮一下嘛,还理个板寸,扁头这么明显。你以为你是Super Star啊?小朋友,从小没被人训过吧?”
姜子南是有资格叫他小朋友的,因为她是84年的,而据说我们这年级年纪最大的就是84年的。
果然黄震不乐意了:“谁是小朋友了?”
姜子南得意得双手在胸前一抱:“姐姐我85年的。”
黄震眼神精明地一闪,然后说了句:“哦,那还真是姐姐。对了,你叫姜子南?”
“嗯,以后见着面要叫姐姐啊。”姜子南上套了,我跟范京眼神交换,都有这感觉。正好下半场要开始了。
黄震把鞋带拉紧,转身对姜子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姐姐,你怎么不叫姜子牙呢?”
望着大笑着往球场上跑去的黄震,姜子南又是一声大喊:
“黄震,你个王八蛋!”
10. 报复
从操场回宿舍的路上,我们的耳朵就没清静过。姜子南一直想着要怎么折磨黄震一下,先是想着晚上套个黑布袋子把他打一顿,接着就是在他教室门上放个水啊什么的把他一筐下来,最后还有什么败坏他名声之类的。
听得我们都受不了地说:“姐,你幼稚不?”
姜子南飙了一般喊起来:“我今天都丢死人了。我恨死黄震了。”
“你真的想报复他?”韩寅问了句。
“当然了。”姜子南顺便还用明知故问的眼神白了她一眼。
韩寅突然冲满杀气地说:
“对男人最大的折磨一定是要精神上的。你在感情上把他俘虏了,然后狠狠地把他甩了。保证他生不如死。”
“切……我以为什么好主意呢。”姜子南不屑一顾。
其实韩寅说的真的是很有道理的。
男人从小就比我们强悍,他们喜欢军事,好研究战术,加上身体强壮。我们斗不过他们。如果精神上把他们打垮了,这才是真正的强悍。但是要能进入他的精神,谈何容易呢?我正这么想着,一回头才发现吴琴默默地走在后面,到现在都是一句话没说。
完了,我们开玩笑得开心,完全忘记了黄震是她喜欢的人。
我走到后面,把她挽上,问她:“怎么了?不开心啊?”
她摇摇头,不说话。
这样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就慢慢陪她在后面走着。突然又被人拍了一下:
“走这么慢,等我啊?”
彭一唯,就知道是他。
吴琴见彭一唯来了,就说要先走。我留她也不肯,看她一个人往图书馆走去。
我正准备跟上去,被彭一唯拉住了:“你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吧。”
“你知道什么啊?什么安静?”我就奇怪他怎么每次都喜欢拉人。
他把我往食堂拉,边走边说:“长个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喜欢黄震,但是黄震对她没感觉 嘛。今天姜子南和黄震那么大庭广众地斗嘴,热闹成那样,换作我,也不好想。她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静下是她自己处理事情的习惯吧。你以为谁都是你,藏不住事情?”
气死我了。
这个彭一唯,我欠了他的吗?老是动不动就喜欢跟我抬杠。什么叫我藏不住事情?我做保密工作那会你在哪儿凉快着呢?真是的。
我也把他一拉说:“你别老这么说我,感觉我一事无成样的。”
他又把我拨开:“说了大白天的,别拉拉扯扯。”
吖!你拉我就可以了?
还没等我抱怨,他又把我头一拍说:“赶紧走啊,莫耿在那等我们吃饭呢。”
吃饭完回到宿舍,发现吴琴还没回来,姜子南竟然躺在床上开怀大笑。这姑娘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吧?我好奇地问她怎么回事,她说黄震给她道歉了,还要请她吃饭。不会吧?就这事,有必要这样子吗?我赶忙问范京,真的假的。得到范京一样不可思议但是确定的眼神的回答后,我第一反应是,黄震这小子想干吗?怎么我竟然闻到一丝暧昧的气息?
等了好一阵子,吴琴回来了。我还没开口呢,姜子南就把她叫住说:
“妹妹,黄震说明天请我吃饭道歉。你也一起去,我给你们撮和一下。”这话一出,我马上瞪了她一眼,可她竟然没看见:
“文乐,要不要一起去啊?把彭一唯也叫上。”
这话就更离谱了吧?我跟彭一唯顶多就算个斗嘴的朋友,怎么被她说得这么暧昧:
“别别别,你自己吃去吧。”
这时吴琴把我轻轻一拉说,能不能陪她到天台上说说话。
我能说“不”吗?
我们一前一后出了宿舍,在天台上找个地方坐了下来。这会已经快4月了,天气还不错,只有一点点凉。上弦月懒散地挂在天空上,只有几颗星星默默地点缀。吴琴一直没开口,我也不急着问她,她想说的话肯定会主动说。
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下,我忽然特别想念苏晨。
以前苏晨在信里写过一段《上弦月》的歌词给我:“你是否已经看见上弦月,看它慢慢地圆慢慢缺,缺成爱情里的不完美,圆在心里变成了感谢。”寒假见面的时候,我们在他家附近的大学里散步,他也会不自觉地哼出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