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翼 上——小白too

“叔叔阿姨，别担心。”林修翼看了看背上的阿光，惭愧地回道，“训练时我下手重了点，呆会把脱臼的胳膊接上，阿辉就能动了。”

“是‘光辉’的——光……”

阿光想要尝试最后的挣扎，然后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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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已经一个星期了，你的跆拳道教完了么，我……到极限了……”

“飞，阿荣的成绩很差劲，我答应了叔叔阿姨帮他补习功课的。”

“怎么又冒出个阿荣来了！我的成绩也很差劲啊哥！”

“可是晚上在家里帮你补课，你不是都打瞌睡么。”

“因为白天没睡好啊！”

“我答应叔叔阿姨和阿芒了。”

“阿芒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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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林欢回得特别早，他慌张地把妻子沈菱拉进房间。

“老婆，最近很奇怪，奇怪得很……若飞的班主任好几天没跟我告状了，修翼的学校却一直有老师打电话到我公司，说……哎，也罢，最奇怪的是，公司员工说这几天老看见修翼和个胖胖的女孩子一起回家，这……修翼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沈菱无奈地笑笑，摇头说：“老公，修翼就是恋爱也没什么，我们家的小若飞少爷，在上初二的时候就已经在家门口和女孩子接吻了，你别大惊小怪的。”

“What，纳尼，什么？！老婆！那兔崽子竟然干过这种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沈菱眉头微皱，轻哼了一声，“咱们的大儿子已经没有自由了，什么都要被你管着，我疼若飞，想宠着自己的小儿子都不行么？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和爸妈断绝关系，现在唯一的两个儿子，你还想都占有么？”

“呃，老婆你这是什么话，儿子是我们俩的嘛，怎么能说被我占有呢……我只是觉得你把若飞惯坏了，你看看他——”

“他怎么了？你这双眼睛就只看着儿子的缺点，他可比你想得要懂事多了，他——唉，反正大的归你管，小的就别操心了。”

“不是的老婆，我不是说你教得不好。”林欢既想生气又怕妻子不开心，不由得着急起来，“我不要求若飞的成绩像修翼那么好，但也不能太差啊。”

“修翼喜欢读书，那自然是好事。可若飞不一样，他既然不喜欢上学，为什么还要逼他？我们现在不是穷苦人家，不需要培养高材生赚钱来养活我们，你要面子要虚荣，有修翼不就好了？老公，等若飞过几年熬过了高中，我打算直接让他进你公司上班的，不要再去大学受苦了，我心疼！”

“……”林欢大睁着眼，完全接受不了沈菱的想法，“为什么？老婆，我不明白你干嘛这样溺爱若飞，修翼明明更懂事，更听话，而且……我觉得他的性格和当年的你一模一样，你不是应该更疼修翼的吗？”

“谁说我不疼修翼了，两个儿子我都爱，但你没发现若飞越来越像你了吗？我在他身上总能看见你年轻时的影子……这个小儿子无论何时，总能哄我逗我开心，我才奇怪呢，为什么你总是看他不顺眼？若飞学习确实不用功，但他的强项可是很多的，你知道么，他——”

“好了好了，老婆，我不管若飞了……唉，他要真和你说的那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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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飞向李晓晓坦白自己的身份时，李晓晓着实吃了一惊。

“双胞胎？真厉害！”

“你是在夸我爸么？嗯，我最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琢磨着下次我爸高潮的时候，收集一些我的兄弟姐妹来研究下，看看是不是特殊成分构造的——呀，你又石化了，真是纯情，和我哥有得一拼……嗯，我哥现在还以为我和他是从我妈的菊花里蹦出来的呢，嘿嘿嘿。”

“难道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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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的日子终于到来，在林修翼的努力之下，林若飞顺利被S第一中学录取，而阿光也没有辜负林修翼的栽培，考进了同一所学校，众人皆大欢喜。

为了迎接自己的高校新生活，同时摆脱之前在哥哥班上沾染的晦气，林若飞在入学第一天，就穿着T桖衫、短裤和拖鞋踏进了校门。

S第一中学是S市最有名气的重点中学，其中不乏声势显赫的富家子弟，大家都把自己打扮得玉树临风、花枝招展，即便家里平凡点的，也都穿着清爽的校服，于是林若飞在这入秋季节的突兀造型，成为迎新生操场上引人注目的焦点，甚至被人拍照发上了网。

第二天，有心机的男生纷纷效仿，哪知林若飞却换了校服上学，不过校服的一边衣袖被剪去了一半，另一边袖子直接消失，更抢眼的是——下身裤子上画满了五颜六色的菊花。

于是这套DIY的服装又受到了万众瞩目。

第三天，他穿的是古典风气的道袍，背上歪歪扭扭地用彩笔写了三个大字：穿越中。

第四天，第五天……

学校的小霸王周涛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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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涛是校长的儿子，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十八岁那年考进了本市的大学，可是没上几天就申请退学了，理由是：“草的，大学里的外地人太多了，还都是富二代，老子根本没法混啊！还是自己的地盘舒服！”于是又回到了S第一中学呼风唤雨、作威作福。

林若飞的张扬让他人气大跌，几番下来严重影响了自己的地位，他终于爆发了。

当他带着小弟们冲进高一（六）班时，英文老师正在讲课，看见他马上给了个谄媚的笑容。

“林若飞，给本王滚出来！”周涛怒吼着。

“啊……”英文老师战战兢兢地指着天花板说，“他去三楼的天台……晒太阳了……因为我说那里对睡眠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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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光连滚带爬地撞进了高二（三）班的教室：“修翼，修翼，不好了！有个家伙带了大帮人要找飞哥的麻烦啊！”

“在哪！？”

没等回答，林修翼已经冲出了座位，飞奔出门。

“高一教学楼的天台，等等我啊……那些家伙手上拿着皮鞭、绳子还有蜡烛，好恐怖的，不知道要干嘛啊！”

跑出高二教学楼后，林修翼一脚将路旁的铁栏杆踹断，然后顺势操起一根铁棍，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目的地。

三楼的铁门大开着，林修翼冲上天台后停住了，因为周涛和四五个高高壮壮的少年就站在面前。

阳光在楼顶洒满一片金黄，周涛他们背对着林修翼发愣，侧过头，林修翼看见了李晓晓。

李晓晓安静地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在她的脚边，躺着一只半米多长的哈士奇，浑身灰白相间的毛发在阳光中散发出银色光芒，林若飞的头就枕在它的身子上。

林若飞正在玩着PSP，神情专注，李晓晓静静地看着他，目不转睛。

周涛等人的顾虑，自然是地上那只名叫“小姑娘”的威武猛犬了。

大块头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正犹豫着怎么对付狗狗时，林若飞突然放下了PSP，看向他们说：“喂，「射雕侠侣传」你们玩过么？为毛我八个结局打出来的都是杨过和男人搞在一起啊？怎么推倒黄蓉？”

这一下发问顿时打破了沉默的局面，众人像炸开了锅似的吵闹起来。

“不可能！这游戏才出两天，网上都还没攻略啊！”周涛率先叫道，“你骗人，本王不信！本王的杨过连郭靖都还没推倒呢！”

“是啊是啊。”

紧接着在周涛的带领下，大块头们不顾“小姑娘”的威胁，一齐冲上去将林若飞围了起来。

“快告诉本王，为什么杨过推倒杨康以后就结束了？！”周涛吼道。

“还有我，我的杨过为啥老被神雕推倒啊？太重口味了！”另一个人哭着说。

“我也是我也是，我的杨过总是被欧阳克反攻啊，属性点要怎么加，帝王攻加几点，女王受又加几点，还有那个‘死皮赖脸又哭又闹满地打滚受’是怎么回事？谁会加那种属性点啊！！”

只有一个胖胖的男生傻在原地，不敢置信地说：“喂喂，我以为「射雕侠侣传」只是打怪练级的游戏，他妈的原来有剧情的啊！？”

当啷。

林修翼手里的铁棍掉在了地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转过身，他看见了同样提着铁棍赶上来的阿光。

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天台，年轻的身影簇拥成团，或欢呼或沮丧，或悲伤或喜悦，这忽然转变的局面，让林修翼无法理解。

他也不想理解。

他只明白，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为弟弟担心了，因为这个弟弟，早已不需要他的保护。

走下楼梯，林修翼听到了羽翼扇动的悦耳声响。

那是弟弟在展翅高飞。

第七章：伤痛

在林修翼看来，朋友之间称呼“哥”什么的是不对的，所以他坚持要阿光只叫自己“修翼”，即使阿光认为加个“哥”更有男人味。

“修翼，最近飞哥变得很不对劲，他怎么老和那个小胖妞呆在一起？”放学回家的路上，阿光埋怨说，“我都有好几个月没跟飞哥打台球了，而且他也不去我家吃饭了，为什么啊？”

“不知道。”林修翼轻声回应道，“如果你想打台球，我可以学，以后我陪你打。”

“不是这个问题，我想说的是……飞哥难道喜欢那胖妞了？不对不对，飞哥可是个超级颜控，怎么会喜欢那种肥肥胖胖的小丫头？可是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整天和她腻在一起，这不像飞哥的作风啊！想不通啊！”

“我一直都不懂飞。”

“好吧，去打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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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教学楼天台上，周涛满意地捧着如愿通关的PSP下楼去了，林若飞拍拍“小姑娘”的脑袋让它平趴在地上，然后枕着它银白的毛发躺了下去。

今天的时间都花在帮那群家伙攻略游戏上了，林若飞还没补过觉。

“晓晓，你现在上高二了，功课应该很紧张的，怎么最近逃课越来越频繁？”半眯起眼，他仰头看向一旁坐着的李晓晓。

“嗯，我本来成绩就不好，脑子很笨，坐在教室里也只是发呆。”李晓晓不安地问，“若飞，你是不是……嫌我打扰你休息？”

“没有啊……不过你的观点不对，成绩好不好和脑子是没关系的，这世上没有擅长学习的人，只有不喜欢学习的人……我懒，但你是女孩子，不能跟我一样。”

“果然，你想赶我走。”

“听人说话啊喂！”

“若飞，我不会烦你的！我，我可以照顾‘小姑娘’！我可以给它挠痒痒，给它理毛，给它捉虱子！”

“你是猴子啊喂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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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普照的天台上，乌烟瘴气的台球厅里，两兄弟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快乐，各自翱翔，时间也在他们的身后悄悄溜走。

“为毛啊？「射雕侠侣传三」里所有的结局都是金庸推倒古龙？黄易和琼奶奶都是炮灰来的嘛！这些也就算了，「射雕侠侣传二」去哪了？去哪了啊喂！为毛一代游戏结束就直接出到第三代了！游戏公司是没学过算术还是对二有意见啊！”

“阿官，斯诺克的规则你给我讲了二十六次，每次都不同，可是这次……进了黑球就直接赢了吗？那其他颜色球存在的意义，只是做阻碍？阿广，你确定我们现在打的是台球么……嗯，原来是这样，我听你的。”

年轻很简单，快乐很容易，而逝去，也如此突然。

林修翼的爱犬“小壮”死了，这条陪伴了他近十年的黑色母哈士奇，为林家的邻居和朋友贡献了四只小狗狗，倾听了林修翼童年的所有小秘密，最后因重病离去。

“小壮”走的那一天，林修翼流下了初中以来第一波泪水，在尸体旁足足守了一夜才肯让“小壮”下葬，这让本就难受的沈菱更加伤心，两母子抱在一起又哭了一天。

林若飞虽然没哭，却也因此很不开心，于是“小姑娘”便成了他的出气筒。

“姑娘，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你老婆死了啊，竟然还这么悠闲？亏了当年你们还在我和哥面前拜堂成亲，又发誓又讲爱情宣言的！现在都忘光了么？就算不掉几滴眼泪，你至少也喵喵喵地哭几声啊？狗粮就那么好吃？你让那些为爱殉情的小动物们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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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夹着芬芳飘然离去，夏季顶着热潮汹涌袭来。

高考来了，林修翼背负着让林欢向外人得瑟的巨大压力，为了考上国家重点大学而努力，不得不放下和阿光游玩的心情，全神投入到紧张的临考战争之中。

林若飞依旧逍遥。

“飞啊，本王送你？”周涛摇下车窗，醉醺醺地半睁着眼。

“我想一个人走走。”

林若飞头也不回，踏步走向学校，大声喊道：“别再被卡车撞了！”

“本王不怕它！”远方传来周涛愤怒的回应。

虽然和周涛他们喝了大箱啤酒，但林若飞仍然没有醉意，被入夏的夜风一吹，头脑更加清醒，索性在校门口的杂货店买了一斤白酒，逛进校园。

来到最熟悉的天台，意外地发现已经有人在，走近一看，是李晓晓。

“若飞，已经十点了，你还不回家？”李晓晓比林若飞更惊讶。

“嗯。”

林若飞一伸脚，将摆在一旁平时用来睡觉的垫子踢倒，然后顺势躺了上去：“你刚上完晚自习么？”

“不，我……对了，今天你的同学阿光到我班上找了好几次林修翼，说你没去上课，还问了我，我们都找不到你呢。”

“喝酒么？”林若飞抿了一口，将酒瓶递向李晓晓。

“啊……”一想到间接接吻，李晓晓立刻双颊绯红，“我……奶奶不让我喝酒的，若飞你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

“我来例假了。”

林若飞又抿了一口酒，李晓晓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不安，因为以往他开玩笑时，脸上可都是嬉笑着的。

“若飞，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你什么，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过问太多，或许在你心里，我连朋友都算不上——”

“打住。”林若飞又一次递过酒瓶说，“喝酒。”

李晓晓犹豫了一会，不再拒绝，在一旁坐下，接过酒瓶猛地灌下一大口，然后被呛到，喷了林若飞一脸。

“浪费。”

一反常态没有吐槽，林若飞用袖子擦了擦脸，抬头望天说：“晓晓，我爸有外遇了。”

“噗！”

残留在嘴里的酒一丝不剩地喷出来，李晓晓被自己的失态窘得无地自容，一边帮林若飞擦拭，一边羞愧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可是怎么可能，阿姨不是很漂亮很贤惠吗？叔叔为什么要在外面找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