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广泛啊,一会儿台湾一会儿香港。”范京边跟他们打招呼边开彭一唯的玩笑。
“哈哈,必须的嘛。”
就这么一句话完了之后,彭一唯就拉上贾旭龙和彭一一的男朋友开始喝茶,用家乡话聊天,完全把我们撇到一边。
什么人啊!
范京和莫耿躺在床的各一边,用她的Panasonic听歌,我看看坐在另张床边显得很无聊的黎惠东,他把手机翻来覆去地不知道怎么折腾。他很白净,穿得也干净,是方力申那种典型的香港男生。我叫他说:
“喂,我们玩扑克吧?”
他放下手机,一脸感兴趣地问:“怎么玩?”
我从抽屉找出一副扑克说:“玩我小时候特喜欢玩的一种叫5732王的游戏。每个人只能抓五张,5最大,依次往下排到大小王,剩下的大小规则都是一样的。别人出单张你也要出单张,出对你也跟对,就这么简单。谁出的牌多谁就赢了,懂了不?”
看来黎惠东是个内向的人,他腼腆地笑一下说好,然后我们开始。
洗完牌后我正要抓第一张牌,他突然问:“难道没有什么惩罚的?”
啊?我玩这种牌可是高手,他竟然主动要求实行奖惩制,看来不像外表那么内敛嘛,说不定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我想了想,一眼竟然看见他因为热开得很低的衬衣口露出胸口有胸毛,当然我不是故意的,又当然中国人长胸毛让我感觉很奇怪,于是马上想到一个:
“要不然这样吧,我们一局定输赢,要是我输了,我二话不说刮眉毛,要是你输了,那我就把你的胸毛全剃了。”
其实作为第一次见面的人我就下这种赌注实在很不礼貌,而且还是给自己留余地的那种。如果我输了,刮眉毛,我只是说“刮”而已,没说刮多少,但是说人家的确是“全”剃了。我正担心他会不会看出我话里的端倪时,他真的很聪明地问了句:
“你是两边都刮掉吗?”
香港人真精明!
我感慨一下,心虚地说:“当然。”
“那开始吧。”
他很聪明,但是他忘了规矩是我定的。
为了赢,我使了不少小聪明来限制他。比如他一次下四张牌,我就会说“不行,最多只能出一对”,而到我自己能出三张的时候,我就解释“三张里面只有一对,不是两对”等等。于是在他疑疑惑惑的眼神中,我顺利地赢了。
“要现在刮吗?”他看我一眼,就准备*服了。
本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但是看他这么认真,不刮反而显得我心虚了。
这时候房间里的人也都发现我们这边的动静,主要是黎惠东*服的动作吸引了他们。
“你们要干什么?”莫耿“腾”地弹起来。
能干什么?我瞪他一眼,向范京说:“把你刮眉毛的刀给我借一下。”
“要那干啥?”
“黎惠东玩扑克输给我啦,现在愿赌服输要刮胸毛了。”
“啊?”所有人都惊讶了。
接着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文乐,你说真的说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一诺千金啊,是吧?”我回答着,看向黎惠东。
他还是腼腆地笑一下,点点头。
这种男生,倒是真温柔啊,我下手应该也温柔一点。
范京凑上来说:“我觉得他的胸毛形状长得好像*的信号线啊,剃成那样吧?”
“不行,吐奶得很。”莫耿一把就否定。
“不如剃成奔驰的形状,我看也很像。”贾旭龙在旁边开口了。
不愧是开奔驰的,一眼就看见自己车的标志。
彭一唯也符合:“对,我觉得也像。”
在众人娱乐的眼光中,我一点点就刮出了奔驰的形状。虽然觉得很对不起初次见面的朋友,但还是觉得很可笑。
“很有创意啊。”黎惠东对着镜子,自己也笑了起来。
范京好一个鼓掌:“哎呀,这才是真正的奔驰哥嘛,以后叫你奔哥。”
我们都觉得这个称呼很亲切,询问地看向他。他一脸轻松而又开心地说:
“OK啊。”
12. 在高速公路上爆胎
第二天我们八个人一起去潮州的开元寺玩。虽然我是信基督的,但是这里面七个人信佛,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去看这个古典建筑了。
我跟范京还有黎惠东坐贾旭龙的车,彭一唯拉着莫耿和他妹妹妹夫在后面跟着。
“2001年开元寺作为唐至清时期的古建筑,被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所以那里算是个很诚心的地方,很灵的。”贾旭龙跟我们说到。
范京一听就高兴了:“是吗?那我要好好拜下,让我早点发财。”
“哎……你还别说,是有这个说法能求到发财的哦。”
“哈哈,那太好了。”
“奔哥,你是不是也要求?”我在副驾驶座上坐着,转过头去问他。
“恩……”他抿下嘴,思考一下般地说:“不用了吧。”
“为什么?”
“事在人为的事情如果自己都不努力,求神拜佛也没用啊。”
呃……我不知道怎么接这个,好像蛮有道理的。但是范京一下就坐正了,当时她的位置是司机后面,她本来是靠着的,突然起身,身体一正,想跟奔哥讨论什么。结果伴随她的正身,车子突然“砰”地也一震,接着贾旭龙笑了起来:
“爆胎了。”
我就奇怪了,爆胎还这么高兴?
他慢慢停下车来说:“这是我第一次爆胎啊,对于开车的人来说,倒是蛮难得的。”
晕!还有这种说法。
这可是高速公路上啊!
我们下了车,发现正是范京那边的轮胎爆了。我看向范京,无奈地拍拍她说:
“姐,该减肥了吧?”
她又是郁闷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爆掉的轮胎,一脸复杂的表情,看得我实在好笑。这时候彭一唯他们也停车走了过来。
身边不时有车“轰隆隆”地以高速开过去,震得我们感觉相当神奇。彭一一的男朋友从车的后备箱拿出警示牌去放,彭一唯和奔哥帮着贾旭龙换轮胎,但是他后备箱的那个轮胎竟然对不上号!
彭一唯去拿自己车后的轮胎来对,莫耿问:
“范京,是不是你坐在那边的?”
哈,猜得真准。
但是范京当然不承认了:“你咋知道是我坐的?不能是文乐或者奔哥啊?”
“哎呀,”莫耿点上一根烟,“他俩都没那潜质,我看就你的体格能压爆轮胎呢。”
“我这体格咋了?我这标准身材。”
“得了,少胡扯。”
“喂,莫耿,你……”
呼,两个人又是扯不清楚了。
我懒得听他们的斗嘴,走到文静的彭一一旁边找点清闲。
勉强地把彭一唯的备用胎安上后,我们颠颠簸簸地下了高速找到一家补胎店休整。
刚坐下,我就赶紧问老板厕所在哪。其实刚才在高速上我就憋不住了,但是那么多人在我实在不好意思说这种事。
出了厕所后,我才真是感觉一身轻松,拿上莫耿递给我的王老吉喝得那才叫一个尽兴。
因为修车的地方没空调,我们感觉都热得不行。莫耿把上衣脱了,光个膀子在那坐着。于是我就这么看见了他背上竟然有两道长疤!
“莫耿,你别告诉我你年轻时还假如社团参与打架斗殴啊?”
范京也觉得好奇,凑过来看。
“哪啊,在宿舍住的时候被窗户刮的。”
“窗户能刮成这种造型?有难度哦。”
“窗户往外开到阳台的,我刚好在阳台外蹲着,一起身,背上狠狠地就这么留了道印。”
“但是你这可是两道啊。”
“哎呀,我后来没长记性,换了个方向又刮了下。”
我跟范京“哈哈”地大笑起来:“你没这么傻吧?”
“你俩找打呢?”
“我们哪敢啊?不过你这疤还挺酷的。”我怕莫耿再跟范京闹起来,赶紧转移话题。
果然莫耿被我一夸,得意起来:“是吧?酷吧?我也觉得男人这样,可有味道。”
看看看看,我都认识的什么自恋的人啊!
“来,”莫耿把我一拉,“给我拍个照留念。”
得了,这种照我就懒得拍了,把相机给范京,让他俩玩去。
我坐在一旁,彭一一从修车那边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看着范京和莫耿在一边闹,笑着问对我说:“你们感情很好哦?”
“呵呵,是啊,大家都喜欢胡闹。”我很奇怪怎么彭一唯这么外向甚至自大,妹妹倒是文静内敛。看来不单外形不像,性格更是南辕北辙。
她感兴趣地看着莫耿身上的疤,突然跟我说:“五一的时候我哥跟我妈妈视频,没穿上衣,我妈妈就发现他胸前有伤的样子,非要仔细看。然后看出像被谁咬了一个很深的疤印,她心疼得不得了,还专门打电话给汪洋姐姐教育她说两个人闹归闹,别动手。”
汪洋咬的?不是我咬的吗?这么想着,但是总不能当他妹妹的面说这个:“呃……这个没听彭一唯说过,呵呵,可能真是两个人闹着好玩的吧。”
“恩。”她笑了下,不再说话。
但是不对啊,那彭一唯怎么跟汪洋解释啊?
正这么想着呢,彭一一起身给她男朋友递水喝,我也趁机端了瓶水示意彭一唯坐过来:
“喂,上次咬你那一下的疤好了没?”
他喝口水,看也不看我:“早都好了。”
“切……早知道我泼点酱油上去让你带一辈子。”
这下他正视我了:“你还真狠心啊,你知不知道那次害得我多惨?”
“有多惨?”我心想着不就是你妈误会你和汪洋闹得过火吗,顶多给汪洋解释下不就得了,还这么凶。
“我妈打电话到那个女的那里,把我弄得很被动。”
有称自己的女朋友为“那个女的”的吗?我故意不知道:“哪个女的?”
“文乐,你差不多就行了啊。我对你是最老实的了,你别让我对你有防备。”
这种事情不就是我们俩斗嘴而已,怎么又扯到老实不老实了?再说了,你彭一唯感情受挫,我因为你连苏晨都要失去了,我对你说了什么?
“他是自私的人,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范京这句话响在我脑海中,我突然对彭一唯有点失望,但是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可笑。
他起身往贾旭龙那边走过去,我浑身发寒,木然得连手中的易拉罐都快把握不住。
12. 劲歌金曲
到了开元寺后,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彭一唯他们先到,等我们下车后,彭一唯已经买了一些拜佛用的香分给众人。没人发现我们之间的不愉快,他没递给我,我本来也不需要,就自己拿着相机在门口拍着风景照。他们几个前前后后地进去了,剩彭一唯站在大门口。
看我往他那边看了,他做了个往里走的动作叫我跟上,自己也转身进去。刚好我在拍大门,他的背影也就顺便进了我的镜头。穿件条纹衬衫,两手插在裤兜里,昂首挺胸。
“在自己的信仰面前还装这么姿势。”我心里这么想着,也把这句话附在了这张相片下。
进了里面,其实建筑格式还是蛮好看的,但是那个主殿却给我一种泰式的感觉。主殿外有个大的香炉,他们几个都拿着香虔诚地点着。我好奇地看看范京手上的香纸包装,竟然真的写着大大的两个“发财”?!
我忍不住“扑哧”地笑起来,这姑娘,真是太可爱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在这种地方,笑得含蓄点。”彭一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
谁稀罕理他!
我看他一眼,手上什么也没拿。
“怎么,有你的神明你还不赶紧三跪九叩地拜着,动也不动?”
“不一定要走这种形式嘛,我跟佛有缘就可以了。”
我的气当然还没消,但是看他总是把人惹急了自己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就特生气。忍不住就要反驳他:
“你就确定你跟佛有缘啊?”
“是啊。”他指着自己的下巴说,“我这里有个痣,然后我奶奶带我去佛堂的时候,那个高僧马上就问我耳后还有没有,一看,果然有,就说我跟佛有缘,这两个痣是有福气的。”
他下巴那个痣上还长了根汗毛,我看着就别扭,跟什么账房奸商似的,还福气?
我想也没想,伸手就给他拔了。
“喂!”彭一唯脸色一变,“这不是随便扯的!”
果然自私!
那我就是随便给你惹的?
从寺里出来下主殿前那片长长的台阶时,彭一唯拿走我手里的相机找了个小师傅叫他帮我们合影,小师傅相当熟练地叫我们站在一个正好以主殿为背景的地方。
其实当时就是随便地一站,在奔哥旁边,彭一唯在我们前面。这小子竟然回头叫我站他旁边。我一看彭一一和她男朋友这会也挤到我们旁边,就往前一步,站在彭一唯旁边去了。
照第一张的时候我心里还是郁闷,面无表情。那个师傅倒是又热心地说“再来张竖的”。这时我就想,为这种人不高兴不值得,就当旁边站了个雕像。于是咧开嘴“七”地笑了起来。
因为接近七点,大家折腾着都饿了。贾旭龙就联系了他潮州的朋友,带我们在潮州解决晚餐。忽然贾旭龙播了首歌曲串唱的歌,听得出是古巨基的声音。我问他:
“这什么歌啊?”
“劲歌金曲。”
“很好听。”
“不会吧?很老了,没听过?都出过2了,但是还是粤语比较经典。”
“真没有。”
这时在后座的范京说:“我以前就介绍你听,你自己不听。”
“有吗?”
“咋没有?我说这歌特长,到时候我俩去KTV唱啊。否则老是<原点>和<出界>。”
贾旭龙开玩笑说:“要是到时候真的给你们唱了这个十分零八秒的歌,我们还要不要呆了?”
“这话说的,你们可以点20分钟的。”
“呵呵,哪有二十分钟长的?”
我们正准备回句话,贾旭龙一声兴奋地喊:“保时捷!”就加大油门往刚从我们身边彪过的一辆跑车追去。
男人啊!
到了吃饭的地方,是家在市区边的饭馆,虽然装修很简单,但是人相当多。
这次还算好,吃的是鸡。我头上一顿抹汗,心里一阵暗喜。
本来安排我们坐在包厢里,但是贾旭龙看后院的大树被风吹的树叶“哗哗”动,就建议我们在树下坐着吃,自然风吹得更舒服。
加上贾旭龙潮州的朋友,我们把两张大桌子拼在一起才坐下。昨天由于刚到,算是歇整了一天,今天吃饭的时候,酒就上来了。现在基本十六岁以上的朋友聚会,没酒都不行了。我跟范京总是感慨现在的孩子们懂事太快,却忘了自己也正是早熟潮流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