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苍凌霄不由得拔高了声音。
“你先回去吧。这个事你不适合介入,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的。”韩越安慰道。
顾时郝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在沙发上坐下来,喝了口水又站起来。
“小王,他们怎么这么慢?”
“大概……这个人不肯来吧。”小王揣摩着老大的心思。
“好像那个时候,他也不肯来的。小王,你看这一下都过去多久了啊!不对,那时候你还没来吧……”
小王站在边上搭不上话。自己来到老大身边说没有二十年也有十九年了,他的行事作风沉稳老练,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很多,才一直呆了下来。然而这么多年来,看见老大这样的一面还是头一遭。
“老大,人带来了。”四个黑衣人带着尉迟颜走进来。
顾时郝看着尉迟颜,对那四人点头示意。四个人整齐地退下。
“不好意思,没经过你同意就把你带过来。请坐,请坐。”
尉迟颜本来觉得黑道的人很可怕,但面前这个人,看来是头头的人物了,却笑得一脸慈祥。于是便大着胆子插着腰说:“还不好意思,我就不坐了,什么话快说了我还要回去!”
小王看着老大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窘迫无比地给尉迟颜端了一杯茶。
他接过茶,糊里糊涂地说了句“谢谢”,就听到那个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说你不是他的儿子我倒不信了。能告诉我你爸爸在哪里吗?”
“啊?”尉迟颜猛地抬头:“你找我爸爸啊!那真没办法了,我都不知道他在哪!”
这时,之前退出去的四个人中的一人走进来在顾时郝的耳边嘀咕了一阵。顾时郝立刻收起了脸,沉声道:“让他进来。”
韩越敲门的时候,想的只是,得请他动用些势力把这件事给调查清楚。若是牵扯的事情多,还得拜托他除了后患。
多年没来,这个地方的样子还是一点都没变。不知那个人,是不是依然那副德行。
一人恭敬地为他推开门。他走进两步,略微惊讶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停在尉迟颜旁边。
“你好,我是尉迟颜的经纪人韩越,韩信的韩,僭越的越。”
顾时郝眯起了眼睛。
韩越看看尉迟颜,又继续说道:“若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各位,还请多多担待。我这就把他带回去好好教训。”
不温不火,就像在说等下是去什么地方吃点牛肉喝点小酒一般。尉迟颜听得心里毛毛的。
顾时郝若有所思地伸出手:“韩先生,幸会。鲁莽之处,还请见谅。小王,把尉迟先生的东西还给他!”
尉迟颜拿到手机,第一时间便开机。无数未接电话的短信提醒一条接一条收到,一时间气氛尴尬的房间里充满了铃声。
韩越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尉迟颜看看他又看看顾时郝,又按掉一条短信,跟着韩越出去了。
五
“诶诶,你们认识吗?和那个老大。”一坐上韩越的车,尉迟颜就忍不住问道。
韩越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打火机想点嘴里的烟,结果打了半天打不出火。随手把打火机放到一边,向尉迟颜借来打火机点燃。
“《音乐对谈》的录制改明天早上了,8点钟务必到演播室。”他吸了一口烟,说道。
“你什么时候也抽烟了?挺帅的哈!”尉迟颜颇有兴致地看着他,突然又反应过来他刚说的话:“什么?我强烈要求放假!今天我被吓到了,还给你们不知道搞什么东西弄得团团转,放假放假!”
“放假也得等这个录完,其他的我尽量帮你排后面去吧。”
“不会吧,这么好说话?”尉迟颜张了张嘴,“好嘞!我明天一定不会迟到的!”
把尉迟颜在住宅区前放下,韩越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拿起被搁在一旁的打火机,他无奈地笑了笑,打开车窗扔了出去。
太久没再抽烟,竟连打火机也坏了。
尉迟颜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蜷缩在楼梯口。
那人听到脚步声,立刻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立刻又湿润。
尉迟颜快步上前搂住他:“怎么没回家?”
苍凌霄两手在脸上抹了抹,话音还带着哭腔:“你去哪了?”
“那,我在那里等你啊!我心里就想这,霄儿怎么还不来啊?”尉迟颜坐到他旁边,歪着头继续说,“然后呢,然后,来了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对我说,你家的苍凌霄不要你了!你别再站在这里挡路了!”
“我没有!”苍凌霄否认道。
尉迟颜摇摇头,食指压住他的嘴唇:“那个老爷爷又对我说,你干脆跟我出家去吧!我想他又没穿着袈裟,一定是个骗子,我又不怕他,就跟他走看他搞什么名堂!”
“他是坏人?”
“别老打断,我还在编!”
“哦!”
“然后我们走着走着,他就不见了。我一看周围,呀!是我不认识的地方,怎么办呢?我转啊转,怎么也走不出来,就好着急好着急,想着,不行呀,霄儿还在等我,要是我现在能直接站在霄儿面前该多好啊!接着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就已经在电梯里啦!”
苍凌霄眨眨眼,抱住他的脖子说:“你吓死我了!”
尉迟颜拍拍他的背:“好了好了,下次不会了!”
又过了一会,尉迟颜感觉腿都已经坐麻了,苍凌霄还保持着搂着他脖子的姿势。
“那,好了。明天不上课吗?”
苍凌霄“哦”了一声,坐直身体。
“这个周末我们出去玩吧!去别的城市!”尉迟颜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跟你妈妈说说?”
“只我们两个?”
“只我们两个!”
目的地是诸暨。也没参考什么旅游线路,只是照着GPS导航一路开来。
不为了去什么景点,路边风景一路看来。从钢筋水泥到两旁树木农田的高速公路,再到江南的石拱桥小溪。
车停放在提早定好的宾馆前,两人便徒步走上林间的泥路。
“啊!这里的空气感觉也很不一样啊!”苍凌霄张开手臂。
“收回去收回去,手伸那么长,挡住我的路了!”尉迟颜皱着眉头。
苍凌霄调皮地眨眨眼:“你就走我后面呗!”
“不行不行,媳妇是要跟着丈夫的!三从四德知不知道!”
“那你还不乖乖站到我后面!”
“哟,霄儿,你还说?要不要我来证明下谁是媳妇?恩?”说着作势要把他推到地上。
苍凌霄跑了几步躲开,回头找他。
只见他停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自己。
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转回身,往前走着,说:“快走,别愣着了!”
身后的脚步声却突然快了起来,接着一双有力的手臂便围住自己的肩膀。
“霄儿。”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过太多次,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怦怦”跳起来。
尉迟颜把他推到一棵树下,温柔地吻了上去。
风起,吹动树林沙沙。
几只鸟儿欢快地叫了声,冲向天空。
苍凌霄一惊,推开身前的人。尉迟颜又把他拉回了反抱在怀中:“现在放过你,晚上可没那么容易哦!”
于是一整个下午苍凌霄都心里揣着这句话安心不下来。
这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被告知他们住的宾馆带有天然温泉的时候,变得更加糟糕。
在尉迟颜软泡硬磨外加语言刺激和暴力攻击的共同作用下,他终于被绑到了温泉池。
十来平米的温泉池空无一人,池子四周山石环绕。
苍凌霄停在了池边上,尉迟颜已经扑通一声跳进去了。他回头看看不肯下来的苍凌霄,说:“怎么?美男走秀?”
苍凌霄尴尬地看看周围,慢慢坐进水里。尉迟颜立刻扑上去,把他困在手臂间。
两人的肌肤很快因为水温变得嫩红。苍凌霄无处可躲,只得由着他贴在自己身上若有若无地摩擦着。
“霄儿不行哦,就这样子也想要了吗?”说着还刻意往他身上顶了顶。
苍凌霄已经后悔了无数次和这个人单独出来,还跑这么远的地方。但说白了自己就是对他没有任何抵抗力。他现在必须用力搭住尉迟颜的肩才能让自己不会滑下去。
“颜……你让我……上去吧,我会……忍不住的。”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以残存的理智。
尉迟颜又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才将他抱上去。
苍凌霄窘迫地那浴巾围住自己反应明显的下体,却发现有一阵晕眩。他定了定,才继续走向前,结果却直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