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说起 上——鬼丑

纤年：【……挺讨厌的。】

鸦杀：【（⊙v⊙）恩？不会啊，可爱的小姑凉。】

纤年：【……那好吧当我没说。】

鸦杀：【诶诶诶诶，不行不行，你怎么说她讨厌呢？】

纤年：【……==没什么，可能有点道不同的感觉。】

颜烛一向不知道怎么说人坏话，正被云鹤追问的有点尴尬的时候。

鸦杀：【不好！！！鸦杀回来了，我下了！！】

不禁哑然失笑。

不知道在鸦杀的心里，淮南又是什么样的形象呢。

反正肯定比自己好的多。

颜烛把自己的文从头又看了一遍，敲了几千字给编辑看。刚才打文章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现在才发现云鹤走的时候还和自己说了一句话。看看时间是她说要走的半小时后了。

所以这个人是鸦杀而不是云鹤。

颜烛的耳朵突然烫了一下，有点心慌的错觉。

那对话的内容是一个链接，链接依旧是空间。

颜烛点击开来看了看。

仍然是那个宣传的日志。

不对，那个日志被人修改了一次。

标题：【溺水三千中一瓢止饮。】

内容：【学生的文，写的很不错。（链接）】

写……写得很不错。

短短四个字，比任何刷分长评都更扣人心弦。

颜烛的耳朵烫的都有了温度。

第二十九章

颜烛咳嗽了一声，开始装傻。

纤年：【（⊙o⊙）啊，老师您这是干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走后门吗。】

过了大概两分钟没有人回复，纤年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绝对是鸦杀了的时候。

鸦杀：【恩。】

如果不是间隔的时间太长了，纤年几乎以为这个是自动回复。他当然不指望鸦杀看了自己说的是什么，所以也明白，鸦杀绝不是那种给自己开‘后门’的人。

纤年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鸦杀突然丢过来一个链接，还非常好心的补充说道。

鸦杀：【（链接）我现在在这个帖子，不方便单聊。】

……其实纤年真的没想缠着鸦杀聊天什么的，对方却反而给自己发了个地址，反而有点看不起纤年的感觉了。

多少年之后，纤年再次回想起来，那时候的他已经明白，鸦杀只是想和纤年继续对话，却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而已。

纤年点开了链接，是鸦杀的个人贴吧，那个帖子应该是一个水帖，但是内容写的是：【欢迎大家来提问。】

这时候纤年就懂了，类似这样的提问贴看过不少，大概就是那么专门的几十分钟或者一个小时，楼主发个帖子，然后只要是有人留言，楼主就要回复。

纤年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看起来也很有意思。

比如。

一楼：【我沙发我自豪，鸦杀大大会回复我吗？】

鸦杀：【会。】

二楼：【真美！！！！！头像！头像是自己的吗？】

鸦杀：【你的意思是头像图片是不是我画的图？是。】

三楼：【前排。】

鸦杀：【……】

……

看来真的是所有人都回复。但是看了这么久，鸦杀打的最多的符号就是：……

一百五十八楼：【泥门闪开，鱼困是俺の嫁~~~~（_）~~~~】

鸦杀：【什么？】

一百五十九楼：【鱼殿！！你是我的（ㄒoㄒ）~~】

鸦杀：【呃。】

一百六十楼：【好诡异丫鸦杀殿下突然有了想要聊天的想法，这真的是本人吗？】

鸦杀：【是本人。】

看了大概两百楼，纤年就有点索然无味了，这都是些什么回复啊，完全应负的感觉，居然还有人不断提出相似的问题，幸好鸦杀打字速度够快，回复回复着居然也回复了几百楼。

纤年抖擞精神，也提问道。

纤年：【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提问00，想问老师代的是什么课。】

等了大概十分钟就轮到自己了。

鸦杀：【书法专业篆刻。】

纤年：【啊……真好……那大概能教几年啊？大学没毕业就出来工作，打算留校吗？】

让人觉得非常尴尬的是，没过几分钟，发的第二个帖子就被删了。纤年本来还以为是因为自己问的太直接了让鸦杀不好回复，鸦杀才删的帖子。

然后过了几分钟后，就有一个人给自己发了一条私信，那人这样说道。

遗花的蝴蝶：【亲，你发的留言涉及到个人隐私了，我给删了哦。】

明明已经删了，先斩后奏。

纤年懒得搭理那个什么蝴蝶的人，随意瞥了一眼，才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鸦杀的贴吧发帖已经过了百万了，按理说应该非常需要管理人员，但是吧主只有两个，小吧主也只有一个，其他居然没有任何别的管理员。

而‘遗花的蝴蝶’的名字显然不能无视。

右上角赫然写着，大吧主：【遗花的蝴蝶】【鸦杀】。至于那个小吧主就是【杀鱼】，鸦杀的第一个id，不过现在已经不用了。

吧主居然是‘遗花的蝴蝶’，纤年还以为这种个人贴吧肯定是夫妻档，或者怎么说也要来个移行什么的。

在瞥了一眼，那个遗花的蝴蝶发帖寥寥，大部分都是回复，只有一个精品。

有点在意的看了看，那精品贴的名字是：【深入骨髓的美——鸦杀作品集】

接下来的内容是大概十多张图片，随后就说：这些图都是有授权的，更多资源请关注《光阴报社》。

于是纤年回复鸦杀那个帖子，说道。

纤年：【请问一下，遗花的蝴蝶是谁啊？】

还不等鸦杀回复，就已经有了别的好心人接话道。

老娘起不出名字了！：【看见蝴蝶姐的名字就想过来掺一脚^_^，那个纤年，我听说过你哦。】

纤年：【00？哪里听说过我？】

老娘起不出名字了！：【鸦杀殿下的空间~（≧▽≦）~啦啦啦师生好萌啊，请问我可以叫你三千君吗？我好期待杀殿和你的漫画哦。】

纤年擦了一把汗，勉强说道：【……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纤年君。】

……

攻速绯苦：【纤年君好~表示蝴蝶姐是咱们吧的宝物哦。顺便这里是绯苦~前辈求认识~】

纤年：【不是前辈哦╯﹏╰，话说宝物是……？】

攻速绯苦：【就是……顶级负责的人。】

纤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正想继续深入的问问的时候，就看鸦杀本人这样回复道。

鸦杀：【蝴蝶是蝴蝶，你要是没事就回去翻译漫画。】

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不知道鸦杀这句话什么意思。

纤年：【呃，其实我昨天已经翻译了好几张了，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本以为那人这就应该态度稍微放缓一点，可是接下来的话却几乎让纤年有砸了电脑的冲动。

鸦杀：【快滚。】

居然说‘滚’……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击的次数太多了，纤年已经能心平气和忍气吞声的告诉自己：鸦杀说话就是这么没遮没掩的，不说一句‘你是我见过效率最低的日翻’就够好的了。

纤年艰难的咽了口气，关了对话框，开始进行枯燥的日文翻译。

他突然觉得非常的憋屈，满满的怒气。那个人，即使别人问非常简单而且重复很多次的问题，鸦杀都会回复，而且绝对不像和自己说话一样充满怒气。纤年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招惹了他了，怎么处处找自己茬、不给他面子。

要真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效率，才这么厌烦纤年的话，他想，还不如干脆不接手这份工作呢。

瞬间，无尽的失落感和怨恨涌上来，气血翻腾。

电脑前一个身材清瘦的人正在漫不经心地打字，时不时抬一下头。好久没来过百度了，现在贴吧的人基本都不怎么认识了。何陵越发的觉得无聊，正愁着怎么找借口结束一场提问。

从上线后QQ一直没停止跳动过。每隔五分钟何陵就点开看看有没有人有正经事找自己，顺便回复一下。稀奇的是，一个久违了的人居然找自己单聊。

遗花的蝴蝶：【小鱼。】

何陵的太阳穴‘突地’跳动了一下，有莫名的哀恸弥漫开来，就连空气都好像开始苦涩了。

鸦杀：【在。】

遗花的蝴蝶：【你好久都没来了呢，^_^，最近还是那么忙吗？】

鸦杀：【大学好得多了，不过最近在当兼职老师。】

遗花的蝴蝶：【啊？】

鸦杀：【我父亲总说我太不成器，考虑接我出国前让我先适应下社会。】

遗花的蝴蝶：【^_^有个有钱的老爸也不是件好事啊。】

何陵知道，遗花的蝴蝶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找自己，于是单枪直入。

鸦杀：【找我的目的呢？】

遗花的蝴蝶：【刚才在贴吧就知道你在做代课老师了，高中的？】

鸦杀：【恩。】

遗花的蝴蝶：【那个叫纤年的，是和你先在网上认识的还是现实？】

鸦杀：【这我也不大清楚，我先知道他是在网上，是光阴报社的写手。】

遗花的蝴蝶：【为什么对那孩子这么凶？】

何陵愣了愣，反问道：【凶吗？】

遗花的蝴蝶：【不和善。】

若是换了别人，怕是何陵早就不理了。然而经蝴蝶口中一说，何陵却怎么都想不到好借口，在贴吧上草草的结束了什么提问，转过头来和蝴蝶说道。

鸦杀：【我觉得我一看见他就特生气。】

遗花的蝴蝶：【恩？我觉得你不讨厌那个孩子啊。】

鸦杀：【……】

遗花的蝴蝶：【就比如说，他刚来贴吧的时候，我能看出你对他还是很耐心的，】

鸦杀：【恩。】

遗花的蝴蝶：【怎么突然就发火了呢？】

鸦杀：【你怎么看？】

看到对方发过来的信息，何陵突然皱了皱眉，推了推眼镜，习惯性的伸手勾茶杯，却拿了个空。

遗花的蝴蝶：【我觉得，是因为他提的问题是关于我的，而不关于你。】

这也太可笑了。

从前的时候，何陵几乎从来不会怀疑蝴蝶。蝴蝶是非常棒的心理医生，任何人让她接触超过一年，她就能一针见血的提出她对你的看法，对于她不知道或者不明白、看不出来的问题，她从来都明确说‘我不知道’或者避而不提。

何陵有点犹豫。

想想刚才，也觉得有点奇怪，真的像是自己说的那样，无名火？

不。

有什么声音，告诉他，提示他，说，不是的。

第三十章

鸦杀之所以要发那个什么提问帖，是因为有太多人对自己说：你好久没有到贴吧去了。或者动不动就来一句：你抛弃我们了。从西安回来已经有两个多星期了，虽说当时去西安的时候说让学生临摹兵马俑，但是等身的线条太难画了，没有一个月绝对搞不定，加上没有在潞淮高中请假，于是刚到西安五六天，鸦杀就被父亲‘请回家’了。

学生期中考试。忙忙碌碌地监考几天，回家画了几张画交作业，鸦杀才算腾出时间来发个什么提问帖。

不过也确实有两年多没来过贴吧了。鸦杀看着越发壮大的贴吧，也不知道什么感受。两年前《光阴报社》出道不久，为了增加点销售量鸦杀才开的这个贴吧，当时到处做广告，也不知道怎么会有如此耐性。

叹了口气，鸦杀摘掉眼镜，揉揉太阳穴，走出房间。看着那个抱着一大包零食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女子，说道。

“喂，何云，我那个空间是不是你弄得？”

“……”何云装傻，“没有啊。”

何陵顺着楼梯走到客厅：“你还在我空间背景上放我的真人照片？”

“……”何云看着也没办法打哈哈了，于是尽量不看着何陵，“那有什么，不是没被人肉吗？”

何陵也不纠缠，干脆问：“你什么时候有我的密码的？”

“……”

“……”

“……上次你忘了我在你身后了，然后我看见了。”

“好吧。”何陵点点头，起身欲走，“你等着，我回去和你的翻译组组长说你盗我号，等修完手上的这个漫画我就退出你那个漫画组了。”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省着你老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的号。”

“弟弟啊！！”何云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能这么对待我啊！你不让我在网上说咱们的关系我一直都守口如瓶啊！！嘤嘤嘤~~”

何云华丽丽地扑到何陵的身上，用力蹭着，说道：“你这个死小孩儿，发个照片怎么了！我看你大概得了自闭症了，回去让蝴蝶给你看病去。”

蝴蝶，就是遗花的蝴蝶，是父亲在美国的心理医生，给自己起的中文名字就是蝴蝶。

何陵扯开身上的女人，只说：“你下次还敢用我的号？”

“……”何云瞪着眼睛，半晌，“切，谁稀罕。”

这么说就算是答应了。何陵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你拿我的号干什么？我看到你在我空间宣传的那个了。”

“呃。就是那个啊……哎，说什么劲。”何云挠挠头，转移话题，“对了，刚才蝴蝶给你打电话了，让你有时间给她回个电话。”

这个转移话题的方式也算专业，最起码是吸引了何陵的注意力。何陵掏出手机，往房间里走：“那今天就算了。”

何云舒了口气，低下头想了想蝴蝶，遗花的蝴蝶。多少年不见了，不知道她过得还好不好。

电话打通后，有一温柔的女音低声问了一句：“鱼。”

这种肯定的语气让何陵愣了一下，才接着说：“今天找我了？”

“恩。”蝴蝶也不遮掩，“我今天上午的时候看了你的空间。”

“……”

“顺着你的那个链接就找到了‘纤年’小朋友的文了，看了好久啊，转眼都已经一个下午了。”

“……呃。”何陵转了一下身，换了个姿势，看着窗外略显阴霾的景色，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边的女声笑了笑：“然后我就留了一条言啊，好久没去论坛看文了，几乎忘了怎么留言了。”

“……”

“结果那个孩子还凶了我一顿哦，呵呵。”女声温柔的，没有一丝被凶了的感觉。

何陵抚了抚额头，追问：“他怎么说你了？回去我看看。”

“啊，不用。”蝴蝶在电话那头显得心情很好，“鱼，我问一句啊。那个孩子是不是喜欢你？”

“恩？”何陵略有点吃惊，“怎么了？”

“就想问问。”

“呃。”何陵犹豫一下，“是的。他和何云说过，被我看到了。”

见何陵说的躲闪，蝴蝶也不多问，轻声笑了笑

“那么，是这样的话，请好好珍惜。”

高楼下的霓虹灯都被点燃了，映衬的鸦杀的眼镜都五光十色的。

挂断了电话后，鸦杀点开网页，有点在意的看了看纤年的文的评论区。

纤年确实不算是什么更文很快的作者。看看更新时间，都已经三个月了还没写完五万字呢。这速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签约的。放眼看去，倒是有一篇三十多万字的完结文。文章类型居然还是耽美。

鸦杀的眉毛突然纠结了一下。

只见一个叫【遗花的蝴蝶】的马甲的人这样留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