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打听打听,不一会儿天一就打听回来说此山很高,山里有三座寺庙,离的都很远,但是没有打听到萧和光的消息。水奕云
道:“萧先生若出了家,定是有法号,真名恐怕大家都不清楚,所以不好打听,我们还是到寺庙中去打听打听吧。”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带着干粮进山了。
62、奕云生病
在山里风餐露宿去寻找那三个寺庙,花了五天时间,三个寺庙全都找遍,萧和光没找到,水奕云自己却受了风寒,而他又固执
的很,觉得没什么大耐,不肯下山。“萧先生定是隐居于此山之中,我们现在回去,前面走的路不就白走了吗?”水奕云坚持
道,“也许明日我们就找到萧先生了呢?”
天一不解的问道:“这么大一座荒无人烟的大山,往哪找呢?我倒觉得咱们这样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不可能找得到。”
水奕云呵呵笑道:“怎么是乱找呢,咱们这不一直沿着溪流在找吗?”水奕云指着旁边潺潺流着的小溪,继续道,“要在山里
长期居住,必定会临水而居,所以逆水而上,肯定能找到啊。”
对水奕云的想法,天一和火岭只有崇拜的份,水奕云一番话给他们增加了不少信心,水奕云又教他们如何识别有人生活的种种
迹象,比如在山里必定以野菜野果为食,水奕云亲自挖了野菜,剥了野果,让他们看与动物吃掉的不同,两人看着越发对水奕
云崇拜的五体投地了。
到了下午,突然阴云密布,眼看大雨将至,火岭急忙找山洞避雨,水奕云却盯着溪水发呆,他捞起一片叶子,高兴的叫道:“
看!”天一和火岭马上过来,天一瞪着大眼睛道:“一片普通的草叶,没什么啊!”水奕云白了他一眼,道:“方才白教你了
,这是被人摘下来的啊,因为发黄了,洗菜的时候摘下来扔掉了,所以它才顺着溪流飘到这了。”
两个人拿着菜叶左右翻看,好象不以为然,水奕云就继续道:“离这不远的上游,肯定有人居住,说不定就是萧先生呢,咱们
快去找吧!”
火岭道:“先生,要下雨了,还是先躲躲吧!”水奕云却道:“前面有人家,定能躲雨啊,快走吧!”说着自己就先往上走了
。天一和火岭无奈,只好随着他。结果走不多远,雨就下起来了,天一赶紧把随身带的伞撑开,为水奕云挡雨,火岭叫道:“
看,前面,果然有人家!”顺着火岭指的方面,雨雾中隐约看到一处茅草屋。
看到人家,水奕云就兴奋起来,得瑟的说着:“看,我说的没错吧?”
这是一个看起来简陋但结构巧妙,因而又结实又精致的茅草屋,一看就是手艺精湛之人的作品,水奕云于是兴冲冲跑上前去敲
门。
门开了,令水奕云失望的是,开门的并不是一个和尚。水奕云施上一礼,道:“打扰了,我们路遇大雨,可否容我们在此暂避
一时?”
“请!”主人热情的把他们请进门,并倒了热茶给他们暖身子。水奕云谢过主人,道:“我叫水奕云,请问您贵姓?”主人道
:“大家都叫我重游。”水奕云有些失望,马上又问道:“请问您是否听说过萧和光这个人?”
“这一带的人,我都认得,没有叫萧和光的。”
连连的失望打击着水奕云,又加上刚才淋雨,水奕云的病就加重了。重游请他们住了,并熬了姜汤给水奕云喝。因为雨大,他
们只得在这里借宿一晚,第二天,雨虽然停了,但是水奕云病情越发重了,重到他自己没有办法再坚持在山里找萧和光了,因
为他根本起不来床。
重游介绍道:“道光寺里有一位远引禅师,是方圆百里唯一的大夫,不过,这里离道光寺比较远,山路也非常难走。他明日会
去妙台村义诊,你们可去那里寻他。”
“多谢、多谢!”谢过重游,天一和火岭就背着水奕云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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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若斯再见到水奕云的时候,没想到水奕云已经病的奄奄一息了。“奕云,奕云,醒醒啊,我来看你了!”丁若斯在水奕云床
前哭着呼唤他,但是水奕云没有什么反应。
丁若斯在军中一打听到水奕云到了妙台山,就立刻带着步月、字识在石骅宇的护送下追到妙台山下,山这么高,这么大,丁若
斯正愁不知道怎么找呢,石骅宇打听到水奕云在这里租了一处房子,丁若斯就赶紧带着大家赶过去,却发现水奕云病的很厉害
。
水奕云发着烧昏迷不醒,大家除了用湿巾给他冷敷外也没其他办法,留下步月和字识照顾水奕云,丁若斯把天一和火岭叫到外
屋。
“你们可知道皇上立后的事?”丁若斯问道。
“啊?”两人都吃了一大惊,天一问道,“是谁啊?”
一路上,步月和字识已经把昆拉则的事情跟丁若斯讲了个大概,丁若斯气乎乎的说道:“还不就是那个昆姑娘!”
火岭道:“就知道是她,皇上成天阿则阿则的使唤她!”
丁若斯眼泪都掉下来了:“亏我家奕云还这样辛辛苦苦的给他造战船,现在病成这样子,在这荒山野岭的小山村,也没人管…
…古长风这个坏蛋!”
天一忙道:“夫人可别这样讲,小心隔墙有耳,骂皇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丁若斯道:“这偏僻的小村,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听得到啊!天一,我知道你原本是皇上身边的人,你忠于皇上,就回到皇上
身边去吧,不必守着我们奕云了!”
天一急了:“夫人怎么这么说,我是想说,皇上对咱们丞相的心,天地明鉴,昆姑娘是萨族头人的女儿,皇上封后应该有他的
用意,肯定不是因为什么儿女情长。”
丁若斯道:“哎哟,你是说我们奕云出身低贱么?”
眼看要吵起来了,就听到卧室内字识喊道:“先生醒了!”
丁若斯立即以光的速度冲进卧室,坐在奕云的床前,轻轻呼唤:“奕云——奕云——”
水奕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丁若斯,强挤出一个笑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若斯?你怎么来啦!”
丁若斯看到水奕云憔悴的模样,想到昆拉则,又想到枫叶社那一堆人,忍不住为水奕云不值,她轻轻的说:“奕云,你再坚持
坚持,明天远引大师来了,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咱们在这慢慢养着啊。”
水奕云想说什么,丁若斯用手捂住他嘴:“不要讲话了,省点力气,听话。”水奕云知道造战船的重要性这么大的事三言两语
也讲不明白,也不必讲给他们听,索性听话的不讲了。养好身体的确是重要的。步月端了粥过来,水奕云就乖乖的吃粥。
第二天一早石骅宇就在从山上进村的路口等着远引大师,远引一到,石骅宇就失望了,原以为村里人人尊敬的神医大师会是一
位鹤发童颜的长者,但眼前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连胡子都没有留,越发显得年轻了。石骅宇绝望的想,
大概这小山村里没人懂医术,有个会医病的就被称为神医吧。但他转念又一想,皇上和丞相比他还年轻,不也年轻有为吗,所
谓人不可貌相,还是先请回去再说吧。于是恭敬的上前施上一礼,道:“大师,请留步。”
“阿弥陀佛!”远引双掌合十,道了声佛语,石骅宇于是说:“我家主人病的厉害,我特意在此恭候大师,希望大师能去看看
。”
远引于是跟着石骅宇来到水奕云住的小院。
63、怪僧玄机
“先生,远引大师到了。”石骅宇轻声对水奕云说,又向远引介绍道,“这是我家水先生。”
水奕云慢慢睁开眼睛,强作笑容说道:“大师好,有劳大师了。”一边早有丁若斯把水奕云的手拉出来,请大师诊断。远引念
了一句“阿弥陀佛”,就坐在床前为水奕云诊脉。
把完脉,远引并没有要开药方的意思,而是问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天一道:“我们从沂城远道而来。”
远引又问:“到这里是要长住,还只是游山玩水,住住就走呢?”
丁若斯听他问东问西,就是不给开方子,就急了:“大师,我家先生的病您到底能不能治呢?”
水奕云忙对丁若斯道:“若斯不要无礼,大师问明情况,自有他的道理。”又转而对远引道,“实不相瞒,我们是来此寻人的
,寻不到是不会回去的,寻到了或许马上就走。我的病到底如何,还请大师直言。”
远引道:“先生之病要治表,几天就能治好,但是要除根就不那么容易了。”
水奕云奇道:“我不曾有什么病根啊。”
远引问道:“先生近几年,是否忧思过重?”
“这……”水奕云本来没觉得,但仔细想想,这些年为了治水,他长年在外奔波,劳心劳神,也许就是那时候种下了病根,而
不自知吧。又想到去年冬天在泰州,最他穿的多,还就他总觉得冷,只是古长风照顾的周到,没受过风寒,所以也不知道早已
经埋下隐患。
远引继续道:“先生因为之前五脏六腹伤了元气,所以一经风寒,就卧床不起。好在先生年纪尚轻,好好调理,假以时日,定
能完全恢复。如果调理不好,可就真落下病根了,只怕日后任何小小的风寒都能把你打倒。”
水奕云忙问道:“那调理需要多久呢?”
远引道:“如果先生跟我回寺里,我帮你调理,大概一年就可恢复。如果现在回沂城,在城中找名师调理,一年半载也可恢复
,只是路上不可旅途劳顿。”
水奕云喃喃的自语:“这么久啊!”
石骅宇道:“先生不如就跟大师去道光寺,您在寺里住着,有夫人和大师照顾着,我们出去找萧先生。”
水奕云想,沂城那边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古长风应该能够应对,萧和光是他一定要找的,住在山上的寺里,也许更方便找一些
,反正他已经将怎么找人的方法教给天一和火岭了,再加上石骅宇,三个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整座山找个遍,于是就同意
随远引大师上山。因为远引还要去为其他人看病,他们也要收拾一下东西,就约定明日一早再去道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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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火岭和石骅宇每日里早出晚归出去找人,步月和字识也都出去打听,但对于水奕云来说,山中的日子宁静而悠闲,远引
每日都亲自采摘并煎熬草药给他调理,过了几天水奕云的气色就明显好转了。平日没什么事,水奕云与远引就经常在一起聊聊
佛经,下下棋,两人均有高山流水知音之感。
这天,水奕云和远引正在下棋,石骅宇急匆匆回来报告:“先生,我打听到在后山一个山洞里有位高僧在修行,不知道是不是
萧先生!”
远引道:“他啊,是我师弟玄机,不是你们找的萧先生。”
石骅宇沮丧的“喔”了一声,然后道:“那我继续去找了,您二位继续。”说着转身要走,水奕云唤住他道:“坐下休息一下
,喝口水再去找嘛!”石骅宇于是坐在旁边,水奕云落下一枚棋子,问远引道:“玄机为什么在山洞里修行呢?”
远引道:“我师弟这人比较怪,他信奉苦行,已经在山洞里一年了。”
水奕云又问道:“他多大年纪了?”
远引道:“他比我大二十岁呢,只因为到寺里晚,所以只能做我师弟了。”
“那他什么时候来寺里的呢?”
“我可是从小就在寺里的,他是去年才来的,来了没多久,他寻到那个山洞,就去那里修行了。”
“那他俗名是什么?”
“这我还真不知道。”
水奕云举着棋子停住了,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我们要找的萧先生呢?”
远引愣住了,想了一下道:“他那么怪,我觉得和你们日常所说的萧先生完全不一样啊。”
水奕云想到玄机的年纪、到寺里的时间都和萧和光比较吻合,马上放下棋子,站起来,对远引道:“我要去拜会玄机,对不起
啦,回来再继续下吧!”然后对石骅宇道:“咱们走吧!”
“不行,不行!”远引马上道,“那个洞太寒了,你的身体承受不了。”
石骅宇问道:“那玄机什么时候出洞呢?”
远引道:“我师弟几乎不出洞……”
石骅宇于是对水奕云道:“不如我先去洞里问问他是不是萧先生。”
水奕云道:“他是这么怪的一个人,只怕不好问出实情。不行,我必须亲自去。”说着就拱手对远引道:“远引大师,告辞!
”然后就走了。
远引在后面喊道:“喂、喂,你病情加重了,我可不管你!”
64、怪僧远引
这是一个天然的溶洞,洞口很小,洞里潮湿昏暗,只能看三、四步远,不知道洞延伸到何处。一进洞,温度就明显降了下来,
石骅宇早已脱了外衣披在水奕云身上,然而水奕云还是忍不住打着寒颤,一种由外而内又由内而外的阵阵寒意,让他感觉自己
仿佛被冻在了寒冰之中。石骅宇一手掌着灯笼,一手扶着水奕云,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
“先生,这里不像有人住的样子。”石骅宇道,“但是附近就只有这一个洞。”
水奕云道:“大概隐僧就喜欢住这样的地方吧,咱们再继续走。”走了不多远,果然发现前面有油灯光,一个人面壁而坐,水
奕云大喜,上前施礼道:“请问可是玄机大师?”
那和尚道:“贫僧正是玄机,施主所为何来?”
水奕云问道:“请问大师可是萧和光萧先生?”
“萧和光已经是贫僧的前世了。”玄机道,“施主要找他,就来的太晚了。”
水奕云想着请他出山应该是没任何希望了,应把希望寄托在图纸上,于是道:“我是当朝丞相水奕云,本不该前来打扰大师清
修,然而,现在外敌入侵,祸及百姓,现在需要建造战船,抵抗强敌,听说大师是造船高手,还望大师慈悲为怀,心系苍生,
为奕云画一张战船图纸,助我早日造成战船,打败强敌,结束战乱。”
玄机道:“我不会帮人造战船的,施主请回吧。”
任水奕云讲破喉咙,大道理讲尽,玄机再不说一字。水奕云声音越来越沙哑,越来越低,速度越来越慢,石骅宇看他要昏倒了
,一摸他的手,滚烫滚烫的,大叫了一声:“先生——”水奕云却听不到了,石骅宇忙背他出洞,回到寺里。
丁若斯看水奕云被背了回来,赶紧把床铺好,让水奕云躺下,叫石骅宇赶紧去请远引大师,谁知远引对石骅宇道:“早说叫他
不要去,他不听我偏要去,我说过他病情加重不会管他,你也听到了,说不管就不管,你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