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谁和他一起?”
“属下。”一哥一直知道王爷对小九特别的好,只是从没想过会好的超出他的预料。
“先去领一百鞭,等回去之后本王再去找你算账。”环视了眼屋中的人,炎秦王微微的皱起眉头,下了逐客令,“都给本王滚出去。”
屋中的人快速的退出去,叶凌云在经过炎秦王身边时开口道:“王爷何时给我个解释?”
“本王的家事,为何要同你这个外人道也?”
“你……”叶凌云被家事两个字弄得有些想跳脚,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便坐到一旁,“你若是不说,我便坐着不走。”
炎秦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回到床边拿起放在一旁的汗巾,为小九细细的擦拭着额头上的风水,“那你就坐着,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坐得住。”
不等叶凌云反驳,屋外就传来小厮急切的声音,“将军,不好了!岳家九个姑爷和那九个姑奶奶来了。”
他们怎么来了?
想到岳家那几个女人和她们的相公,叶凌云就觉得一群野马从脑门上奔驰而过。那群人不在南阳呆着,进京做什么?要知道岳翎在他这儿可是好吃好住,没有半点亏待,怎么就……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叶凌云忍不住抽嘴角,不会岳翎那厮又看上谁了吧?
想要留下等小九醒来,可是一想到那几个女人,叶凌云觉得还是要出去看看,不然将军府一定会被他们给拆了的。
目送叶凌云急切的离开,炎秦王淡淡的说道:“他在你面前总是这么呆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小九说。
低头看向床上的人,已经不再抽搐,可是因为疼痛皱起的脸还是让人看得难受。手指按在小九的眉宇之间,想要抚平那皱起的眉头,却怎么也抚不平。
“你啊!怎么总是学不乖?要我怎么跟皇兄交代?”
持起小九的手放在嘴边,炎秦王伸出红舌在那不算纤细的指尖上轻轻的舔了下。见床上的人没有反应,便顺着指尖慢慢的舔到掌心。轻舔变成了轻吻,缓缓的沿着掌心吻到手臂,顺着手臂吻到肩膀,经过颈间,落在脸上,最后停在了唇上。
只是轻轻的一触,马上就拉开距离,炎秦王仔细的观察着小九的脸,只要眉头微微皱起,便落下一个吻,一下一下像从石间落下的水滴,蜻蜓点水,轻如羽毛……
叶凌云沉着脸来到前堂,见堂中黑压压的一片人,马上黑着脸退了出来。瞪了眼蹲在门外大花坛里的岳翎,叶凌云不得不佩服岳翎的母上——岳老夫人,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来。
“他们怎么来了?别说你不知道!”
岳翎讪笑的抓着头,不好意思的从花坛中挪了出来,讨好的说道:“将军,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帮帮我。我知道这时候不该,可是……可是我再不讨媳妇,就要孤老一生了。”
“你又看上谁了?你下次能确定了人家姑娘不会跑了,再把你家那些姑奶奶叫来吗?”
“姓叶的!闭上你的嘴!若是这次小翎的媳妇再跑了,我就把你的将军府给拆了。”一个蓝衣女子从堂中冲了出来,瞪了眼叶凌云,就转手去揪岳翎的耳朵,“你个兔崽子,人呢?四姐跟你说了多少次,先霸王硬上弓了,再谈婚论嫁,不然你一辈子讨不到媳妇。看上谁了,四姐帮你。”
“四姐……四姐……”岳翎一边护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先叶凌云求救,见叶凌云不理会他,连忙哀求道:“姐,这人霸王不了。人家是公主身边的大侍女,而且功夫还好。”
话刚说完,岳翎就被堂中的其他女人给围个严实,叽叽喳喳的一阵喧闹,真是好不热闹。叶凌云面对这种喧闹只是皱眉的后退,这会儿去凑热闹的人,就是个傻子!
可惜事与愿违,叶大将军还没移开两步,就被那群女人给揪了回来,打探那个公主身边的侍女的事情。看着堂中分坐两边淡定喝茶的九个男子,叶凌云实在是无比的佩服他们怎么能如此深明大义的为天下男子除害呢!
七七八八的问话,让叶凌云终于知道岳翎看上的人是谁。眉头挑了挑,如果没弄错的话,那个侍女应该是个……男人吧?说吗?要说吗?看看那些女人,想想接下来会被这些人弄得鸡飞狗跳的将军府,叶凌云觉得还是不要说,让岳翎这厮好好吃一顿教训。
小九觉得眼皮很重,怎么也抬不起来,身上也很重,尤其是肚子感觉被什么东西给牢牢的钳住。慢慢的睁开眼,一片昏黄,烛火的光亮,接着就对上一双桃花眼,那眼好看,却透着一层寒霜。
直到那双眼对上小九的眼,那层寒霜才瞬间散去,变成一滩春水。小九这时才看清这双眼的主子,撑着身子想要起来,肩膀就被一只大手轻柔的按压住。
“别动。”冷肃的声音努力的表现出温柔,可仍旧那般清冷。
小九眨了眨眼,启口道:“皇上……”
要出口的话被一根手指轻轻的挡住,顺着天子的视线,小九才发现他侧躺着一个人,露在锦被外的大红蟒袍,不用看清面目也知道这人是谁——他家主子炎秦王。只是这人为何会躺在这儿,还有那双手为何又紧紧的钳着他的腰?
一只手越过小九的视线,温柔又细心的为炎秦王拉好锦被,那手的主人探头到小九的耳边,悄声说道:“他几日未眠,莫扰他。”
耳边传来一阵热气,小九侧头看了眼炎秦王的睡脸,连忙侧开头和天子拉开的距离。悄悄看了眼天子的双眼,那温柔的神情也只有对他家王爷才会露得出来,心里一阵酸涩,小九猛的觉得夹在炎秦王和天子之间实在是……
天子坐在床头,小心的不惊动炎秦王的情况下将小九扶坐起来,用手臂垫在小九的肩上让人半靠在自己的怀中,贴在小九的耳边轻声说着话。
“胸口还痛吗?要朕给你揉揉吗?”
炎秦王的眼睫微微一颤,悄悄的抬起眼,就看到身边贴的极近的两人。皇兄果真来了,那个在世人口中冷酷的君王,此时正满面微笑,那双眼更是温柔的滴出水,还是温热的泉水。那样的宠溺的模样,就连他这个最得宠的弟弟都没有领教过,这世间也就只有小九能让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如此了。
目光落在小九的脸上,发红的脸颊,低垂的头,让炎秦王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很小的时候,那时第一次见到小九的时候,还是婴儿的小九。也是这样红彤彤的小脸,让他移不开眼。
好不容易把人从皇兄手中骗来,可是十年了,这两人就是不常见面,却仍是别人插不进一点半点的。炎秦王讨厌这种感觉,尤其是小九和皇兄一起的感觉,不由得想起皇兄说过的话。
“这世间谁都可以,唯独他,朕不准!”
炎秦王叹了口气,准又如何,不准又如何?纵是十年,那人的心也从没变过。该放手了,把人放回皇兄身边了……
环在小九腰上的手慢慢的收紧,他炎秦王向来说一套做一套。
第二十二章:红霞唐家
腰上一紧,小九就低下头,对上了炎秦王略带不满的眼神,马上明白何意,慌忙的和天子拉开了距离。
“醒了就起来,别压坏了九儿。”天子噙笑的看着窝在小九怀中的人,觉得好笑,又显得无奈。这个皇弟怎么总长不大?
“这里舒服。”目光转向窗外,炎秦王把整个脑袋都枕在小九的肚子上,懒懒的问道:“皇兄何时来的?这天快亮了,不回宫早朝吗?”
天子动了动鼻子,怎么觉得闻到一股酸气。伸手将躲开的小九拉回怀中,徐徐回答,“不急,朕可以下令把今日早朝改成午朝,也让那些为国效力的朝公可以睡个好眠。”
小九靠在天子的怀中,低着头看着炎秦王的侧脸,虽然他家王爷带着笑,可是他总觉得王爷很生气,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天子,那双如潭水的眼中只映着他家王爷的脸。他夹在中间,实在是……
“九儿,去睡。”天子将小九的头压在自己的肩上,简单的下了个命令。
小九抿着嘴,他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为何要他睡?怕是皇上和自家王爷有话要说吧?突然,怀中一轻,接着就觉得眼前慢慢暗了下来,人便没了知觉……
“你就不能对他温柔些吗?好好的人交到你手中,竟给我折腾成这样。”对于炎秦王突然出手点了小九的睡穴,天子有些不快的皱了皱眉,要知道小九身上还有伤,这样随意的点了穴道也不知会不会有损伤。
“你和凌云又在搞什么鬼?”
炎秦王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把倒在天子怀中的小九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让人枕在他的腿上,自己则和天子平起平坐着。
“皇兄这话说的我和他像是经常搞鬼一般。他一个武将,我一个闲散王爷,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能搞什么鬼?”
“哼!”瞥了眼炎秦王,小心的为小九拉好被子,“你和凌云两个,一脱裤子放什么屁,朕还不清楚?”
“皇兄,莫忘了身份,这话若是让那些大臣听见,又要向先皇告罪了。”把头靠在天子的肩上,炎秦王闭着眼轻轻的抚着小九的头,“一直都道皇兄疼我,想不到皇兄竟然在我身边安插人。是看我,还是守着小九呢?”
“九儿在你身边,朕放心。”缓缓曲起一条腿,天子的眼中慢慢结出一层寒冰,“朕说过,朕先是天子,再来才是你的皇兄,有些事……逼不得已。”
“所以你再宝贝小九,也还是下令要我将他送到十七皇叔身边。”冷哼了一声,炎秦王缓缓睁开眼,眼中多了些看不透的东西,混沌不清,看不真切。“皇兄可明白的告诉臣弟,臣弟手中有什么东西,威胁到皇兄了?否则皇兄怎么会让藏了这么多年的桩子露头呢?”
“朕知道皇叔不会伤他的。”回答了前面的问题,对于炎秦王后面的天子决定当做没听见。
只是这个答案落到炎秦王的耳中却变了味,“不会伤他?那圣旨又是何意?那杯毒酒又是什么?难道皇兄嫌他脏?要知道皇叔可从来没碰过他!”
若不是坐在床边,天子都有种想把炎秦王踢下床的冲动,这个混蛋弟弟都说了什么屁话?他是疼小九,可从没动过那种心思,何况也不能有。
“皇兄为何不说话?被臣弟说中了心思?”看着天子阴晴不定的脸,炎秦王就一阵的窝火,既然喜欢为何不好好护着,还把人推到别人的怀中,最后弄得一身的伤。既然不想要,为何又不给想要的人?
猛的拉开小九的衣领,抚摸着小九胸前的肌肤,炎秦王贴在天子的耳边柔声说道:“别看他一头杂毛,可这身上的肉却滑的很,热水中泡泡就会变得通红,尤其的腰侧一摸他就会忍不住颤抖……”
瞧炎秦王的手从胸口越来越往下,天子脸上的冰霜越结越厚。一手按着那只不老实的手,一手捏着炎秦王的下巴,厉声道:“你别逼我绑了你,当着你的面干死他!”
“身份!别忘了身份,好好说话。”皇兄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的口气像是街边的地痞流氓。
“身份个老什!这天下都是朕的,朕爱怎么说痛快就怎么说!你别学宫里那些没屌的阉娘,没时没刻的跟尾巴似的在后面唠叨。连朕怎么干人都要管!”把炎秦王还放在小九怀中的手拉出来,“狗爪子拿出来,九儿还伤着,别给你摸烂了。”
“人都送我了,还不准摸啊?”
“是借你养着玩,朕说过送你了吗?”
“那养了十年,总可以摸了吧?”
“你那叫养?朕养的那六年才叫养好不好?对了,你怎么知道他皮滑?你不会下手了吧?还是个孩子,你倒下得了手!”
“十七了还是个孩子?皇兄十七的时候都有一个公主,一个皇子了。”
“那你给他找个媳妇!”
“不要!”
两人一人一句,每说一句就把小九往自己怀中抱,于是乎小九就在两人之间来回的被拉扯来,拉扯去。
“皇上,师兄,你们再这么拉下去,以公子身上的伤来看,怕是会受不了。”
两个尊贵的人终于停下孩子气的做法,一齐转头看向床边说话的人。号称天子左右臂,与武将之首叶凌云并称的文官之首——丞相肖桦。
“桦卿何时来的?”
“皇兄,师弟喊你早朝呢!”对于这个拜在同一个师门下的人,炎秦王可是各种的喜欢,要知道这世上还有谁能制得住皇兄,那非肖桦莫属。
肖桦微笑的看着两人,一红一黄都是艳丽的颜色,配在两个出色的人身上,显得更加的夺目。尤其这两张七分像的俊脸,更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今日免朝,我来只是想看看公子。”肖桦探头看了眼两人之间的小九,点着头叹道:“还是小时候好看,长开了怎么就变得怪了?皇上,您说会不会是因为当年被师兄抱摔了,给摔歪了啊?”
“朕怎么知道!”天子口中说不知道,可瞥向炎秦王的眼神中却带着浓浓的笑意,碍眼至极。
炎秦王也不甘示弱,回以一个微笑,无骨的靠在天子的怀中说道:“都说三岁看老,搞不好是当年被皇兄给养坏了。”
肖桦挑了挑眉,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觉得话题再围绕在小九身上,恐怕这两个人又会耍孩子气。只是,这孩子气明显的不对。皇上是真性情,可炎秦王的口气中为何总透着酸气?
“皇上,师兄,我们来说正事吧!”
天子收起脸上的笑意,又换上那张属于帝王的面具。炎秦王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靠在天子的身上,等着肖桦开口。
见两人都不再闹了,肖桦才倒了杯茶,坐在一旁缓缓的开口,那模样就像茶楼里说书人一般。“当年十七王爷意图造反之事,师兄定是清楚。若非师兄让公子潜入秦宣王府,怕皇上也没那么容易治十七王爷的罪。”
这件事炎秦王自然知道,当年皇兄查息十七皇叔囤积大量的珍宝和军备意图谋反,便让他把小九以娈童的身份送到秦宣王府。那时他还为这件事和皇兄吵了一架,还记得皇兄冷若冰霜的声音对他说道:“等你坐上朕的位子,他的事便由你说的算,否则他都是朕的!”也是那时,他发现了自己心底的异样。
只是他一直不明白,为何并不喜好男色的十七皇叔在看到小九的第一眼便点头收下了。
“当初皇上抄了十七王爷的家,缴了那些军备,可却少了一些东西。”
“你是说那些珍宝?”
肖桦点了点头,抿了口茶,满足的眯起眼,“十七王爷从先帝在位时就有谋反的心思,那么多年的准备,怎可轻易就被瓦解?如今有消息道,十七王爷意图东山再起,而东山再起的本钱就是那些珍宝。”
“总不会他不知道自己把东西藏在哪了吧?”炎秦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听到这话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藏宝图,只不过那些珍宝都是白秦宣的,那人总不会傻到不记得把东西放到哪儿去了吧?
肖桦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开口的却是一直没说话的皇上,“他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是那些珍宝动不得,因为那珍宝其实是一件他一直没得到的东西。一张关于唐家的藏宝图。”